第四章 叶惊鸿怔怔看着她,又坐了下来,苦笑道:“我最怕女人眼汪汪的了。” 刘清莹坐了起来,深情款款的埋怨道:“如果你早些这么疼人,清莹老早已经 把清白身体送上了,何至于总让别人抢在前头去。来吧,清莹也渴望好久了。” 叶惊鸿却摇头道:“你的眼泪别的作用没有,倒是让我相信真的得到你的心了。 等你伤好了再说,到时你想逃我也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一直很嫉妒你们那些所谓的 狗屁道家使命,因为你放在那上头的心总多过放在我身上的。” 刘清莹把他拉躺进身边,然后小鸟依人的偎依进怀里道:“刚夸你一句又讽刺 人家了。不说享受,我们的立足点是为了普天下不能公平拥有生命的人。比起这, 我们所受到的苦痛算得了什么。” 叶惊鸿没了话语,这的确是最伟壮的事业,人的生存价值观放在这上头,除了 让人衷心钦佩外还能再说什么。 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刘清莹伸手揉着他,甜蜜道:“这感觉真好,我们以后别 再这样了好吗?” 叶惊鸿故作严肃道:“别问我,这得问你自身做不做得到?你能做到我就能, 因为我的心是最软的。” “自吹自擂”,刘清莹嘟着嘴,撒娇道:“还敢说,每次来总要欺负到人家想 哭。噢,别动,你心思怎么又起来了,小雅和紫燕那个女色鬼加起来还喂不饱你呀。” 叶惊鸿摆正心态,任刘清莹从按在胸口的玉手输入一道真气缓缓进入心脉搜索 气海中那股不能运用的要命气囊。 人的生理实在没办法说得清楚,清纯女人对他的生理一向是产生不了多大冲击 的,但偏偏看过刘清莹最清纯无暇的一面后,他的生理马上就起了躁动。 辨清“气囊”的强度还不到外围的一小半,刘清莹惊愕不已道:“为什么它没 有扩大?” 叶惊鸿迟疑了一会,如实奉上道:“不是没扩大,而是重新长成了这么大。” 把刘清莹吓得俏脸发白后,他详细叙述一切经过,之后道:“第二次重新经历 极诱时它又出现了,不过似乎比以前好了非常多,不会无缘无故成倍壮大,哪怕最 大程度受伤也只是长那么一点儿。” “我问过凌风云,他却说极诱完全来自你的传授,不可能出现偏差。那这到底 怎么回事?根本不是小雅所谓阴阳相互排斥的短期现象,因为人体怎么可能会长久 处在这种状况下。” 刘清莹老实摇头,把玉手搂的更紧了,无比担忧的道:“要彻底解决这问题只 有去模仿你当时跌落深谷的情况,可惜当时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人体蕴藏无限玄机,参天地造化的极诱依然是一柄双刃剑,属于人体难解的谜 团的这个“气囊”受到外来强力压迫时才会生长壮大,如果再次出现一定会发生在 交手的时刻,那时的情景将会比面对琦骨亥时更可怕十倍,因为他接下来他要面对 的十有八九是比琦骨亥高出几倍的武圈名角。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枕旁的刘清莹没影了,叶惊鸿坐了起来,暗骂自个贪睡。 夜里两人避开能引起冲突的话题,彻夜长谈,直到天蒙蒙亮才双双入睡,这并 非原因,因为凭自个眼下修为,体力乃至精力的消耗速度比常人要慢上许多,三天 三夜不睡照样精神抖擞。 在梦月的侍候下匆匆梳洗,来到厅堂时,所有人都在静等着他的大驾光临。 早宴的气氛格外和谐,植继安谈笑风生,对叶惊鸿热情如往昔,送别时的话同 样中肯而好听,显然已经放开了心情,这或多或少的让叶惊鸿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 石头。 回到宏景府,众人全以怪异的眼光看人。 慕容薇撞人一下,送出暧昧眼神道:“有你的,得手啦。初夜后的女人最美了, 怎么不带她回来让大伙看看。”摆明是一头明目张胆的狼。 神采飞扬的叶惊鸿牙齿咬的“咯咯”响,狠狠道:“别乱说,回头看我收拾你。” 梁韵纯瞎掺和,帮腔道:“昨晚清莹姐姐派人来送话,说你睡她那,还装傻呐。” 叶惊鸿哭笑不得道:“哪有这么容易。这节骨眼上,她是怕我回来的路上给澹 然道盯上而遭到伏击,勉强让我在另一个房间里睡一夜,仅此而已,别想歪了。咦, 小雅呢?” 梁韵纯道:“正和干爹没完没了的讨论那没人懂又枯燥乏味的易术呢。” 正说着,凌风云、龚小雅相约出现了。 前者调笑道:“回来啦。”表情颇有些异样,显然担心起他宝贝女儿的命运了。 叶惊鸿苦笑道:“您也跟着瞎起哄。” 龚小雅低声道:“我们一同为你卜了一卦,大致的结果是差强人意,胜负难定, 但绝对不危及生命。你还是小心为上,因为小伤重伤和胜负是没法肯定的。” 叶惊鸿不免有些吃惊道:“你们真的可以算出来?”这恰恰同深知霸拳的刘清 莹、宁楼冰所说的吻合,加上龚小雅向来相当老实,那么只可能是真演算出来的了。 梁韵纯刁难道:“哈哈,敢情有人一直怀疑干爹沽名钓誉。”唯恐天下不乱, 因为凌风云的“鬼神秀士”的盛名正是来自高深的易术。 凌风云笑了笑,给人解释道:“占卜、演算之术先贤们大多都有研究,从孔子 到诸葛武侯,历代以‘周易’为最,上演风云变幻、国运兴衰,下到人事运数、万 象包容。只是大多数被街头术士们拿去混饭,所以不能取信于众。秦王看重我,很 大程度上是想让我帮他算算国运。” 梁韵纯好奇道:“干爹为他算出来了吗?” 凌风云摇头道:“算不如不算,许多事摆在眼前,算是多余。何况那不是一朝 一夕能算出来的,需要耗费太多精力。” 龚小雅望向叶惊鸿道:“知不知道南北远隔万里,你怎么被人找上的么?” 后者张大嘴巴道:“我一直想问呢。看来又是这狗屁……,不,不,无所不能 的易术。” 接着又紧张兮兮道:“那玩意能不能算到人所处的确切位置?” 众人失笑连声:他贼胆无双,心惊胆寒的样儿实在少见,可见一定吃过街头术 士的大亏,以致于一句话就两度冒出对易术的大不敬。 凌风云忍不住笑骂道:“幸好不能,否则舒照雪、巧无双等人个个去研究它, 你现在哪还有命在。” 叶惊鸿长长松了一口气,那模样让人的眼泪都出来了。 武坪位于长安东面,它净高出地面七尺,方圆二十丈的平台全用巨大的坚硬青 石铺设,环形石阶层层上升,周围用每隔几步还放着一根白色座雕石柱,昭示身份 象征,也的确是一块开打的好地方。 四周坐落四幢小形看台,看台周围已经人头攒动,人满为患。 南看台堂而皇之的坐着舒照雪、巧无双、万兴等熟面孔,这些人何止一次触犯 前秦律令,但依旧有恃无恐的公开抛头露面,对斜对面看台上宁楼冰、颜宪能、姚 辽仁也是视而不见,可见前秦律出必行的强盛已是昨日黄花,好景不再。 艳阳当空,午日整。 叶惊鸿、龚小雅、凌风云父女、颜娉君母女等六人与孤孤单单的耶律沉典同时 抵达东西看台,四周蓦然间陷入可怕静寂,落针可闻。 耶律沉典爽朗大笑道:“一场小小的切磋引来如此的空前盛况,小皇实在荣幸 了。” 他一脚跨上护栏,空中变换两个脚步,单脚轻点地面,又再横跨四丈间距,点 尘不惊的踏上平台。 梁韵纯望向好像不大在意场中的叶惊鸿,低声询问道:“紫燕和清莹怎么没来?” 龚小雅代替答话道:“清莹不眼下有伤在身,不能抛头露面,以免再出意外。 紫燕同样不适合和惊鸿一起出现,那样子会引旁人闲话的,她等会自然会和我师父 一道来观战。” 声音刚落,韦天倚、龚无忌、慕容薇相约出现,这样做的目的是震摄住已知道 游贤潭,防止他再对慕容薇不利,必竟有好几把护伞,哪怕游贤潭这样的宗师往后 在针对慕容薇时也要思量再三了。 可儿神气活现的昂首走到叶惊鸿与凌风云之间,好奇道:“娘和雅姨为什么又 能来呀。”小家伙的这问题实在有些暧昧,因为前有龚小雅“引人闲话”的前提。 颜娉君赶忙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拉到后面,梁韵纯乘机敲她小脑袋一下, 笑骂后没有回答。 可儿摸着脑袋,气嘟嘟道:“干嘛打人家嘛,人家又没说错话。” 众人不禁莞尔,凌菁菁的阴抑脸色也不由放开,众美齐笑的动人场面立刻引来 四周所有人的瞩目。 插针难下的人群中浮起几条人影,他们前进毫不费劲,是梁真择、贾相荣和葛 谟,太平道另外的侯门五神将则从另一边挤进来。 叶惊鸿吃惊不已:这场武学比拼引来这么多的南北能人,说不定“道”字辈的 另外几位宗师和游贤潭同样夹在人群里。 刘清莹不来观战是绝对错不了的,因为“道”字辈里除了韦天何,其他人全有 拿她开刀的可能,她一旦现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傲立武坪上的耶律沉典望着闲情四顾的对手,眉头深深皱起来道:“时间差不 多了,有请叶兄弟。” 叶惊鸿迟迟不出,为的就是杀对方的锐气,如出一辙的轻轻踏上武坪,气势不 让分毫。 右脚刚一着地,叶惊鸿顺势跨前两步,耶律沉典同起响应,也往前移动几尺。 两人目光顷刻间磁铁般的粘在一起,气势上当然是旗鼓相当,谁也压不了谁。 颜宪能忽然挺身站立起,掷地有声的道:“大王有谕,这一战胜出者拜为太傅。 两位谨记点到为止,下重手伤到对方者以败论处。”这话十成十的信不得,让东晋 和柔然都是苻坚的宿敌,他不烧香祈祷两人拼的两败俱伤或同归于尽才是怪事。 场中一片哗然:不是为苻坚的圣谕,因为他一向爱才如命,留用慕容垂和姚苌 这两只大猛虎就是明证,而是大多数人只恨投错娘胎,不能站在场中去。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