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弼马温孙 走在我们前面几步的公孙燕行近她那停下来的马车,转身行礼道,“王爷,周 公子,奴家就先告辞了。” 我与赵充俱还了一礼。赵充笑道,“公孙大家慢走!小心身子! ” 公孙燕还他一个微笑,一手扶车栏,半倚着身子,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又笑 着举起另一支白嫩的小手向我招了招,我只得上前俯过身去,公孙燕在我先耳边轻 轻地吹了一口气,让我的心急速跳了一下,方吐气如兰地道,“刚才席间若有什么 得罪周公子的地方,奴家在这里给公子陪个不是了。奴家只是佩服公子的才识,才 问多了些,公子不会见怪奴家吧?” 我直起身子,有些无可奈何地望着这位一付笑语盈盈样的佳人,虽不知她的动 机是否如她所言,但也只得道,“怎么会呢,能得到公孙大家垂问,在下深感荣幸 才是。” 公孙燕轻轻一笑,“那奴家这就放心了,奴家先回去啦,奴家住在天然居,请 公子有闲睱务必来看看奴家,奴家当为公子舞。” 我笑言谢过,公孙燕转身扶着车门提起裙摆进去了。我目光如电,看见她进去 的那霎,却是若有若无地瞄了赵充一眼,看来他们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么客气简 单啊,我心中微微一叹,今晚似乎有给他们计算了的感觉。 马车转动起来,公孙燕掀起车帘,努力地在苍白的脸上绽出微笑,向我与赵充 挥了挥手,才慢慢地放下车帘。车辚辚地去了,公孙燕的住所与我并不同路,待公 孙燕的车子驶离,老彭才把马车驾了过来。 由始至终,赵充的脸上总是挂着地微笑,神色丝毫未变过,就连公孙燕看向他 时,都不动声色,看似温和有礼,实乃深不可测,我又微叹了口气,强打精神,向 赵充告辞。 赵充殷勤地送我上车,我再三的表示感谢并请他留步,赵充才笑着停了下来。 我总算体会到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了,真是全身不对劲,看来礼多人还是怪的。看来 以后我也得改掉些虚文了。 就在我弯身进马车坐下的那一刹,赵充在后面微笑道,“子龙,我二皇兄可不 是好相与的人,子龙可要小心了。” 我一楞,想回头看看这赵充的表情,老彭却在这时“驾”一声,马车飞驰了出 去。我尤呆呆地坐在哪里,弄不清这三皇子的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二少爷,刚才在王府……”钱大强的话打断我的思索,我神智一清,似乎感 受到一股阴冷被窥视的感觉,于是使了个眼色给钱大强,钱大强机警,马上住口转 换了个话题。一边运功提劲竖起双耳察探外面的情况,但脸上尤自惊疑不定,因为 他并没觉察到什么。其实,我的功力比钱大强还有一大段距离,感觉受到窥视只是 我的一种灵觉而已,也不知对不对。钱大强对我却极之信任,他马上全身戒备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我好笑之余却不乏感动。 直至马车驶大哥府上还有一半路程,那被阴冷的感觉才消去无踪。我的精神这 才放松了下来。 “刚才在王府怎么了?”我出声问钱大强道。 钱大强迟疑了下才道,“二少爷还不是江湖人,或者小人不该对少爷说这些, ……,小人刚才在那三皇子的府里看到魔教的人了。” “真的?”闻言我吃惊不小,因为我马上想到了袭击我的连宗。 “小人也不知有没看错,是魔教金明堂的大弟子曾三,小人二十年前见过他, 他现在奴仆打扮,端盘子过去的时候给小人看见了,小人也不敢确定。” 我按捺下心头的疑问,摆手让钱大强不用说了,不过对这三皇子赵充,我更加 地深怀戒意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大哥就早朝去了,我行功完毕后,心神不属,难耐相思,便决 定去见见兰月,虽然感觉现在圣京的局势波云诡异,但我也不能太被动了。 钱大强听得我要外出,忙收拾好跟我一起出门,现在我对自己的安全也不敢大 意了 ,有钱大强在,多少可以放心些。 相府门前那为首的门卫还认得我,见了我来,不待我开口,便道,“周公子可 是来见我家小姐么?不巧她一早就进宫去了。” 听得这个消息,我掩不住失望之色,那门卫见了,又对我道,“小姐说了,若 公子来见,可让公子留下话来。” 我略一沉吟,见不上面,其余有什么好说的呢,便待摇头离去。 那门卫见我不语,又恭声问道,“周公子可有什么话要交待吗?” 我微微一叹,改变主意,请那门卫帮我取来纸笔,随手写下几行字, 黄泉梦断遥路远 相逢已是两重天, 敢问鸳鸯情在否? 相府门前作何言。 明知兰月并不记得我什么,但我仍忍不住写下这几行字,暧昧地表示我们间曾 有的关系,希翼唤起她对我的多少回忆或是加深她心目中对我的印象。 那门卫也识得几个字,见了这首诗,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笑着向他摆摆手, “没关系,你尽管交给你家小姐,她不会见怪的。” 那门卫也知自家小姐的个性,方收起脸上惊怪的神色,点点头,笑道,“小姐 就算是见怪,也是见怪公子,与小人可没什么关系。” 我不以为忤,还甚喜这门卫的不拘礼,问他姓名后才与他笑言而别。 大街依旧很热闹,不过我与钱大强都不作理会,我是没什么心情,而钱大强对 这些却是没什么兴趣。 忽然,我停下脚步,我注意到一旁有几伙卖马的贩子,有一个高瘦的老者正观 注着其中一匹灰色杂毛的马。 那老者年约六旬,一袭灰衣,面貌有些奇异,一看似乎有些丑,但细看之下又 是平凡无奇,也不引人注目,但高广额头在他专注时,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油然 让人生出崇然之感。 而那匹灰色的马却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毛色还有些斑杂,瘦可见肋, 半搭着眼,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与它周围被众人围观的那些气宇昂然的骏马相形 之下,这匹马就显得太差了。 人来人往,喧声鼎沸,老者恍若如不见不闻,还是神情专注地观望着那匹瘦马。 我对那老者很是好奇,于是也站在一旁观望着,如是良久,我有了结识一下这 位老者的想法,于是举步向前走近老者身边,赞道,“好马!” 这话果然惊动了那位老者,那老者回转过头来,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望我笑笑, 有些赞许道,“公子也懂得看马?” 我微微一笑摇头,道,“在下不懂得看马,只是对看人有点心得而已。” 老者有些奇怪了,“哦,这话怎说?” 我笑笑道,“在下看出老伯必非常人,而老伯竟然对此马如此观注,那么想必 它也必是非同凡响。” 老者哈哈一笑道,“公子这等说法,未免有些武观了吧。” 我也微微一笑,“是与不是,老伯自知。” 老者微微一笑,不答我的话,上前怜惜地抚了抚那匹瘦马的马背,那马睁开双 眼,竟是炯炯有神,对上老者的眼神后,才不现闪避,轻嘶了一声,气势与刚才大 不相同。虽然外观上仍比不上周围的马,但已微微露出强马的风范。 我恭声问道,“能请教老伯高姓大名么?” 老者微微一笑,“老夫孙子国。” 我心中大讶,原来他就是当今圣龙最有名也是公认最有才学的博学家,现在已 被皇上的罚作管马的“弼马温”孙子国。 我正欲也报上自己的姓名,孙子国摆摆手,“慢,让老夫猜猜。”他又仔细将 我上下打量,道,“公子可是周子龙?” 我有些讶然,虽然我知道我已是很出名,但这个从没见过我的老者又是从何认 得我来? 孙子国看出我的疑惑,露出一丝笑意道,“老夫也识得些观人之术。” 我半信半疑间,孙子国已牵住那匹老马跟马贩子询问价钱去了,那马贩子见有 人要这匹明显卖相不好的马,倒也爽快,报了个三十两之数,比起其它要上百两的 马,这个数真是极低了。孙子国微微一笑,又怜爱地拍拍那匹马头,执意递了五十 两给那马贩,那马贩自是喜出望外,道谢不迭。 孙子国转头望望我,笑着邀言道,“周子龙可有兴趣跟来寒舍坐坐吗 ?” 我自然连声答应,虽然我有着许多高文明的知识,但对于这个当今圣龙最博学 的长者,想必能获得不少教益的。 孙子国背负着双手,那匹灰马“嗒嗒”地走在其身侧,一人一马,步伐不快而 稳健,两者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律,在繁华的大街上,更显得悠闲万分。 我紧随孙子国身后,知道这位就是圣龙大名鼎鼎的博学家,我对他的称呼颇为 踌躇一下,才道,“孙老……” 孙子国回顾我摆手笑道,“周子龙不必多礼,还是叫我孙伯吧,这样亲近些。” 我乐得恭敬不如从命,见这匹如此貌不起眼的马有如此灵性,不由好奇道, “孙伯,这马可有什么名堂?” 孙子国替灰马顺了顺马背上的毛,“此马名为华骝,多野生于川泽一带,耐力 远在一般马之上,灵慧也比一般马来得高。”又微叹了口气,“可惜早年搜捕过甚, 兼用者不当,这种马现已式微了,余下的杂交渐多,也渐与常马无异。”言下不胜 嘘唏。 我也为之沉默良久,但凡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亦是我向来所恶的。 半晌,我才发觉走的这条路并不是通往皇宫,反而是有些像去我大哥御史府, 我有些奇怪,脚步一缓,望向孙子国,孙子国仿佛猜出我所想,道,“老夫在宫外 也有落脚之处。”我这才释然。 忽又想起大哥说起这孙子国之所以不见容于皇上的缘由,及孙子国刚才给我的 映象,我有些不解和迟疑地道,“孙伯辩才无碍,不知何会以言才获憎于皇上?” 孙子国斜斜地藐了我一眼,似乎责怪我怎么会问出这样浅薄的问题来,我脑筋 一转,这才有些恍然,“这是孙伯的守拙之道吗?” 孙子国不答我的话,反而自顾地道,“子龙,我看你也不是不懂养性之人,怎 么昨晚如此出露锋芒?” 锋芒?我明白了,不过孙子国这么快就知道昨晚在三皇子府中发生的事倒令我 有些意外,我定了定神,虽然我认为收敛自己的才气是好事,但稍露强态也没什么 不好吧,总不能教人捏来捏去。不过,听孙子国的语气,我似乎做得错了,我抛去 思绪,恭敬道,“还请孙伯指教。” 孙子国却不说话,半眯着眼望向前方,半晌方缓缓地道,“何以谓之‘仁’?” 我一征,方省悟原来他在向我问话。不过这问题虽虚,但也不难回答,于是我 道, “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是以谓之仁。” 孙子国不置可否,我见他神色,只得继续道,“‘爱人’,‘克己复礼为仁’, 是以谓之仁”。 孙子国还是不语,我有些摸不透这智者的意思,我有些词穷了,只得试探地进 一步道,“仁,政也”。 孙子国终于淡淡一笑道,“子龙能不读死书,甚好。”。 我听得出他话中对我迂腐的挖苦,苦笑不已,这些可是我以孔子的语言归纳出 来当今圣龙儒学中关于“仁”的标准答案,当今圣龙的儒学风行,而这圣龙儒学当 然并不是由有孔子这样的圣人所创,,而是圣龙历代学人的集体智慧结晶,但与我 前世里那儒家的思想却是一致的,而我回答的语言,可谓是言简意赅了,要是被当 今的儒家学者大师听到,必会对我推崇不已,但在这孙子国的口中,我只落得个 “不读死书”的评语,我也只得哭笑不得,虽然我回答的内容,我自己也有些不以 为然,但其中也是颇有道理的呀。 孙子国不理我脸上古怪的神色,又缓声道,“天地为何?” 这个问题翻译过来就是“宇宙是什么?”,因为这里还没有宇宙这个词,这题 目也比之前更大了,这当然难不到我,但我总不能对他说一通天地产生于宇宙大爆 炸的理论吧。 “天地始于有无。”既然他问得玄,那我也回答得玄给他好了。 孙子国果然微露出注意地神色,“‘有无’何解?” “无乃天地之始,有乃万物之母。天地生前有物混成,且寂且寥,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是以为天地母。” 孙子国点点头,微闭起双眼,不再言语,我怕他又问出什么问题来考我,也不 敢再作声。 孙子国终于在一座府院前停了下来,我发现这里果然离我大哥的御史府不远, 只后了一条街道,府门并不怎么起眼,进去后才能发现里面竟是十分的大,不下于 我去过的相府,屋子排列谨然,都是中规中矩,没有过多的山石流水走廊。对于孙 子国身为皇上的养马官,居然能在宫外有这样的一座府第,我并不感到十分的惊讶, 要是这孙子国做不出这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来,才会令我惊讶呢。 也是在进去后才发现里间并没太多奴仆,孙子国把那匹马交给一个迎上来的仆 人,吩咐他牵到后园好加照料,那仆人熟练地牵过缰绳而去,显是这种事已经常见 不怪了。 孙子国然后带我来到一间朴素的大厅招呼我坐下之后,又吩咐人送上茶水,就 不说话了。 我摸不透他的用意,若是要考我定力的话,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于是我也喝 茶不语。 如是良久,孙子国紧盯着我,才开口道,“子龙如何看待当今圣龙。” 我暗叹了一口气,又来了,你当我是在毕业答辩么?我有些后悔是不是来错了, 老是被他考问,而我问他问题却不答我。不过,虽是如此,我口里还是恭敬道, “不知孙伯指的是哪一方面?近年少天灾,百姓虽有流离,但大体还算安稳。” 孙子国不语半晌,方道,“子龙,你可知道凡是做皇上的最担心的是什么?” 我不加思索道,“自然是龙廷不稳了。” 孙子国赞许地望了我一眼,“不错,那你看当今皇上的龙椅坐得稳么?” 我一楞,孙子国这么说必有他的用意,但我消息闭塞,对关系不到我身上的政 局没丝毫的兴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孙子国笑笑端起茶杯,翻起茶盖轻轻地磨开了一下,闭起双目,品了口茶,开 眼时,见我还在沉吟,又道,“这且不言,子龙,你看如何方能夺取天下?” 我微吃了一惊,这孙子国居然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语言来, 我微一沉吟,还是回答道,“天下乃民之天下,因此要取天下者,一来必先取 民心,取民心不外乎,施行教化,广布恩泽,民心所归,自能无往不利。二来所谓 无‘兵’不得以成国家。因此取天下者,也必得有可用之兵,” 孙子国点头望我道,“那子龙可知当今朝廷何事最为纷扰?” 对于孙子国跳跃式的问话,我已见怪不怪了。见他此时的语气不像前面如考诘 般,于是我试探地道,“可是封地之事?” 孙子国点点头,叹道,“由来封地最扰人啊,它成圣龙祸乱的一个根源已可预 见。” 见他感概,我有些不解,“孙伯说这些,难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成?” 孙子国望着我,缓缓道,“本来没什么关系,不过经昨晚之后,就跟你扯上关 系了。” 我吃了一惊,似乎有点明白,但其中还有众多疑惑之处,便恳请道,“请孙伯 为子龙解说明白。” 孙子国摆摆手,“不说了,反正过两天你就会晓得了,而这事情有利于圣龙百 姓,有你插手,也是好事。” 故作无视我的不满神色,孙子国起身道,“来,子龙,我带你看看我的东西。” 我只得又起身跟在他身后,一间间屋子地走进去。 这孙子国确实博学多才,各间屋子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器具,通过这些器材, 他已想出不少方法来探讨一些物理和化学天文等方面的原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 能做到这些确是颇为不易的事,而对于他这些东西,我都只是恰到好处地表明我可 以理解,却绝不提任何意见和想法,一来我不想给这个智者纠缠住,二来既然都说 我不懂得守拙了,那我就现在就守一守吧,也算是学以致用,我肚里好笑地想道。 孙子国见我不怎么发表意思,也没太在意,只是有些高深莫测地笑笑,搞得我 反而有点心虚,直到走完一列屋子,我以为已完了之时,孙子国又道,“子龙,再 带你看看老夫的马园。” 后院的马园出人意料地大,一片大草地,几十匹毛色不一骏马三三两两地散落 在周围,而刚才带回来的那匹灰马也在其中,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马上就被独立于 东南角上一匹白马吸引住了。此马毛色纯白,除了颈上有一撮触目的红鬃外。全身 焕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见到孙子国来到园中,其它的马多多少少都望过来一 眼,只有这匹马仍低着头,细嚼着青草,意态悠闲,不为所动,马中王者风范一显 无遗。 我问道,“那马叫什么名字?” 孙子国不看我也知道我问的是哪一匹,怜爱地道,“此马名为赤骓,3 岁大, 是我的一个老朋友送与老夫的。” 我目光久久留在赤骓身上,不胜喜爱。 孙子国忽转首向我笑道,“此马送你如何?”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这孙子国舍得把此名贵非凡,世间少有的良驹送 我? “唔,只要你能把赤骓降服,它就归你了。” “如何降服?”我迫不及待地道。 “你看到马颈上那撮红色的鬃毛没有?其下还有三根黑色的鬃毛,你去把那黑 色的鬃毛剪掉,赤骓就会认你为主了。”凝神望去,我这才注意到红色的鬃毛旁确 有三要黑色的鬃毛。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难以置信。 “对,就这么简单,你可以试试。”孙子国向随侍一旁的仆人吩咐一句,仆人 很快就用盘子托了一把小巧的金剪上来,孙子国接过转手递给了我。 “注意,小心别把红色的鬃毛剪掉了。”孙子国不忘再嘱咐我一句。 我接过剪刀,不理会孙子国那眼角的笑意,细细端详了赤骓一会,觉得要剪去 那三根黑色的鬃毛没什么好难的。 岂知我刚走近赤骓,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赤骓马上抬起头来,充满敌意地望着我, 左前蹄一踢,一阵尘土向我扬来,我往旁一闪,赤骓接着前双蹄腾空一蹬,马头高 高扬起,“咴——”长嘶不已,嘶声响彻长空,虽不能令群马惊骇欲绝,但也令它 们为之纷纷惶然退避三舍。 我也小小地吓了一跳,我提起功力,缓缓地走近再次走近它,赤骓这次扬起一 蹄,向我踢来,快如闪电,劲道竟十分之大,我差点闪避不过来。 如是几次,虽有点可耻,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斗不过这匹马,不过既然硬的 不行,那就来软的吧。我放松脸上的神情,收起剪刀,身体释放出和善之意,眼睛 紧对上马的眼。放出和善的光芒,慢慢又走了过去,赤骓这时不再嘶叫,容我慢慢 走近它身边,就在我准备跃身而上时,它鼻孔呼出一道白气,双蹄轻轻一纵,已是 几丈开外。 我有点无可奈何,“能把马麻昏了再剪吗?”我忽出奇想道。 “不行,得让它清醒时剪掉才会认你为主的,你可别打什么伤害到它的主意, 不然我可找你算帐。”孙子国板起脸道。 正当我有些一筹莫措的当儿,孙子国在旁道,“子龙,时候不早了。” 我抬抬头才注意到,时已近午了,看来孙子国是要留我午饭了,而我也正有些 饥肠正饿,边想着是否该谦辞两句,不想孙子国却道,“人言可畏,我就不留子龙 了,子龙快回去吃饭吧。” 我顿时哭笑不得,日光日白的,两个男人有什么人言可畏的,何况你还是个老 伯。妈的,要赶我走就直说嘛。 看我望着恋恋不舍的目光,孙子国笑道,“放心,老夫送你赤骓的承诺永远有 效,你有把握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带走它。” 我这才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不阻孙伯了,子龙告辞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