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齐人之福 古色古香的寒铁琴静静地躺在一张桌子上,黑色的琴身,粗亮的琴弦,显出时 常被人抚弄的痕迹。 “果然是寒铁琴。”抚摩着阔别千年的故人之物,赵清清仿佛又看到师父、师 伯,三人在云雾山川之上,抚琴自娱,何等的逍遥自在。 三神女说的好听,其实三女都是出身风尘,若不是碰巧遇到创世三圣的神迹出 现,而接受了三圣的托付,三神女不过是风月场中的可怜人罢了。因此三神女很厌 恶人间的喧嚣,一直躲在深山之中,直到天下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才使得三神女不 得不带着赵清清,到更远的地方去。赵清清也是在迁徙中和师父等人失散的。 “太祖师姑。”花彩衣把失神的赵清清从高山流水间叫了回来。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赵清清歉意地笑道。 “你们知道三件师门宝物的作用吗?”赵清清问花彩衣,当然也是问在场所有 人。 花彩衣摇摇头。 “当年创世三圣出现,收下三神女作为记名弟子,分别传下三件乐器,它们就 是烈火琵琶,温玉笛和寒铁琴,三件乐器各有功效。当年在和创世三圣同源的有三 个魔头,其中的两人正好受制于三件乐器。 “这两人一个可以通过恐惧完全消除人类的希望,让人彻底没有自我,另一种 则可以通过给人无限的希望来控制人们,而烈火琵琶则能使人们早已冷却的心灵再 次热情洋溢,寒铁琴则能平息被勾起的由希望变成贪婪的欲望。 “当然,两件乐器都需要温玉笛的协调,不然只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单用烈火琵琶,人会变的毫无理智,单独使用寒铁琴,人则会永远失去情感。”赵 清清精神恍惚地道,真的好怀念和师父在一起时那种温馨的感觉啊。 “这么说可以用寒铁琴试试?”花语问道。 “对。”赵清清点点头。 “不可能。”天闲提出相反的看法。 “为什么?”听到天闲反对的意见,花语吃惊地问道。 “寒铁琴我知道是顾三娘的东西,却没想到炎龙三宗会是三神女的后裔,温玉 笛就在彩衣姨手上。三件东西我也有所了解,想要达到清清说的效果一定要配合三 件乐器独特的曲谱,问题是这里没人的功力和我相当,温玉笛就无法发挥它应有的 功效。”天闲的话说得很狂妄,但是众人也知道这是实情。即使水傲在,他也不敢 说可以比的上天闲的功力。 “那你可以收敛一下功力啊。”苗秀道。 “没用的,三首曲谱想达到直入人心的效果,就一定要投入所有心力,到时我 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天闲道。 “那由别人来弹寒铁琴呢?”苗秀想了想又道。 “寒铁琴的琴弦是千年寒铁所铸,没练过繁星指的人根本拨不动琴弦。”天闲 知道苗秀想由她来和花彩衣合奏,苗秀的功力倒确实和花彩衣相当。 “我呢?”同样学过繁星指的花语问道。 “哎,你们不知道,当年三神女,公孙大娘天生奇巧,杜二娘自幼聪慧,而顾 三娘天赋神力,三件东西是配合她们的特点而制,语姐的功力或许够了,我怕最后 语姐会体力不支啊。”天闲很担心地道。 “没关系,我能行的。”只要能说服母亲,自己辛苦点又怕什么?花语很坚定 地对天闲道。 “好吧!”天闲终于同意了,“彩衣姨,三首曲谱你知道吧?” “我只知道温玉笛留下的曲谱。”花彩衣道。 “幸好有我在,不然你们乱弹一气肯定会出乱子。”天闲叹口气,这些人都很 热心,可惜都不够理智。 “当年和三件神器同时出世的还有三首曲谱,烈火琵琶的《火舞耀阳》,温玉 笛的《和风细雨》和寒铁琴的《冰天雪地》,若没有这三首乐谱配合,根本无法发 挥出神器的威力。”天闲懒懒地道。 “你怎么知道?”赵清清吃惊了。即使是她也只隐隐听师父说其过三神器的乐 谱,记的还没有天闲这么清楚。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冰天雪地》的曲谱,语姐,你看一下。”倒不是天闲 顾做神秘,佛家有所谓“佛曰,不可说。”而知晓过去一切的星神则也有自己的禁 忌,很多事情如果说穿了,那就会造成历史的错乱。 现在没人有心思计较天闲卖关子,都凑到花语身边看那所谓的能和神器配合的 《冰天雪地》。 “天闲,你自己弹过这曲子吗?”花语边看边问道。 “没有,那曲子不是很好听,弹过你就知道。”天闲头也不回地道。 说起一些逻辑的分析,花语一定比不上明心,但说到这些感性的艺术,花语绝 对是有一种先天的直觉,不过看了一遍,花语已经能记下整首乐谱,接下来就是试 着看弹奏了,花明心到底有没有被迷失本性也将立见分晓。 除了天闲,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花彩衣也显得有几分紧张,拿着温玉笛的手微 微颤抖。 “准备好了吗?”唯一不紧张的天闲问道。 “准,准备好了。”花彩衣居然会有口吃的时候,对于一向巾帼不让须眉的她 来说倒也罕见得很。 “那好,语姐,你先开始,待会彩衣姨接上。”天闲道。 “知道了。”花语也好不了多少,母亲的脾气她太清楚了,如果姐姐……那母 亲一定会大义灭亲。 悠扬的琴声开始响起,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琴声已经变的激烈起来,仿佛是入 冬的寒风,打着呼哨,逃过秋风魔爪的黄叶在这寒风中被一扫而光,给人一种萧瑟 的感觉。随着琴声的高亢,仿佛是寒风越来越急,渐渐的似乎是大雪纷飞的时刻来 到,卷着雪花的刺骨寒流,使的在室内的众人牙齿开始打颤,至于花明心,还是没 有一点异常。 “彩衣姨,可以了。”天闲丝毫没有被《冰天雪地》所感染,不动声色地道。 花彩衣其实已经等待了好久,听到天闲的话,温婉的笛声和着高亢的琴声响起, 如冰河解冻,若春风拂面,春雨菲菲,草长莺飞,《和风细雨》的温柔化去了《冰 天雪地》的萧索,室中也仿佛又回到春天。 “好了,明心没事,彩衣姨你可以放心了吧?”天闲打断了两人,再搞下去恐 怕就真要出漏子了。 花明心没有被控制,这点天闲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在她心底一定有无法磨灭的 伤痕。 温玉笛使人放松的同时,一定会勾起人内心深处最不愿记起的往事,所以天闲 要适时打断花语和花彩衣。 乐声一收,另一个声音就变的清晰了,那是赵清清的哭声。 她又想起师父了,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不孝,让师父为自己担心,到师父死时连 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想起对自己比亲生女儿还好的师父,怎容她不泪流满面。 “人死不能复生,这些事又不怪你的。”知道赵清清为什么伤心的天闲道。 “我知道!”看到大家都在注意自己,赵清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擦掉并不存 在的泪水,羞然地笑了。 “好了,总算皆大欢喜。彩衣,你也该放心了?”凤守恒对花彩衣道,别人不 知道,他可是把花彩衣这些日子的担忧都看在眼里,一边是亲生骨肉,一边是先祖 的遗训,为难啊! 一场悲剧终于以喜剧结尾,花彩衣和凤守恒放下心来。 离开精英学院时,花彩衣恶狠狠地对天闲道:“小子,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 要是欺负花语,我对你不客气,还有明心是花语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她要是 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我!”天闲一个头两个大了,花语还好一点,花明心绝对不是安分的主,自 己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天天看着花明心花大小姐吧。 所以等把花彩衣送走后,天闲的脸已经结成了苦瓜,真是失败啊,看来还是被 星帝给算计了,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女人十个倒有八个很麻烦。 不过还算好,花彩衣这位姑奶奶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苗秀身为日宗宗主,是不能长期不回去的。既然没有事了,最多也只能多耽搁 一点,算是聊解相思。 花语则因为天闲为了她处处忍让自己的母亲而心生感激,前些日子自己总是陪 着明心姐,多少也冷落了天闲。 这晚,天闲算是享了一回齐人之福,感受到两人对自己的爱意。感动之余,天 闲觉得身上的担子好沉,这次自己还能像当年摧毁阿特兰斯大陆文明一样摧毁这个 文明吗? 花语不用说了,这些年,跟着自己,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而以苗秀的为人, 居然肯和另一个女人大被同眠,陪着自己荒唐,若不是对自己爱极,哪肯如此委屈 自己。带着这些混乱的想法,天闲慢慢睡去。 第二天,如同上次一样,苗秀早早就离开了。她本就是个刚强的女人,说起来 或者她才更像花彩衣,所以她绝对不喜欢忍受离别,闻着枕畔的余香,最难消受美 人恩,天闲变的苦恼起来,自己能好好安置这些身边的女人吗? 看着睡得香甜的花语,此刻的花语是完全不设防的,天真的俏脸上挂着童真 的笑容,昨晚的余韵使花语的头发显得很凌乱,露出被外的一截粉臂透出几分诱惑。 正看着,花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抹坚挺的玉乳暴露在空气里,看的天闲眼 中一热。 花语的婉转娇啼再次浮现在天闲眼前,天闲一把搂住还未清醒过来的花语。 “天亮了,不要了。昨晚还没闹够?起来了,不然会被他们笑话的。”花语娇 羞地拒绝道。 “谁啊?不会有外人来的。” “哦……呜……” 这天花语和天闲很晚都没起床。 “咚,咚,咚。小子,起来,快起来!”门外响起轰天响的敲门声,还夹杂着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谁啊?”天闲不是很高兴地问道。 “是我,小子,你还在女人被窝里啊?”外面的声音叫的更响了。 “谁啊,该死的。”天闲气冲冲地一把拉开大门,外面站着柴白和上次被强迫 中奖的马易。 “白老头,你发什么神经?”天闲问道。 “就是上回我和你说的事,就这几天了,我来看你准备好没有。”柴白嬉皮笑 脸地道。看到柴白这德行,天闲那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准备什么?没什么要准备的,路远不远?”天闲没好气地道。 “不远,不远,一天时间就够来回了。”柴白很识相地道,还偷偷朝里张望一 眼。 屋里的人经他这么一折腾自然是谁也睡不下去了。花静君姐妹、明心、花语, 四个人都被柴白看在眼里。 柴白冲天闲一竖大拇指:“厉害,厉害,看不出你小子这么厉害,居然能让这 么多女人和睦相处。” “去你的,你想哪去了。”其实天闲也不是那么讨厌柴白,可是这老头有点为 老不尊,实在叫人恼火。 “我了解,我了解!”柴白故意做出会意状。 “要不要进来坐坐?”天闲没什么诚意地道。 “不用了,我还要去看孙女。”柴白才没那么不识相,再说他还有求于天闲呢。 至于马易,有着机会见吴佩当然也不会放弃。 看天闲进来,花语问道:“是谁啊?干嘛的?” “柴白那老头,就是上回打你的那个,还是那挡子事,估计就这几天吧。”天 闲道。 “可是狂虎的事怎么办?你走的开吗?”花语奇怪地道。前些天还有苗秀在这, 现在没人看着怎么行? “管他呢,本来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你姐的事,不然仇松算老几?我答应 他抓人,又没答应他做保镖。”天闲不负责任地道,这次去来回不过一天左右的工 夫,倒是不怕狂虎来捣乱。 “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啊?”解决了和母亲的隔阂,再经过一天的休息,花 明心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也有了调侃天闲的心情。 “那是当然。明心大姐,好像你这种情况应该被称为老处女哦。”天闲同样不 正经地道。 “你……好啊,花语,你也不管管他,居然这么说大姐。”花明心气道。 “姐姐,我可管不住他,何况天闲说的也有道理,姐姐是该找个姐夫了。”花 语抿嘴笑道,她也为姐姐高兴,一切总算雨过天晴,只等找回烈火琵琶,恢复静君 姐妹的心志就真完美了。 “好啊,你们两个现在联起手来欺负我。”花明心气道。 “怎么会,语姐只是实话实说。明心大姐,你要什么样的啊?”天闲难得有开 玩笑的心情。 眼前一对姐妹花,确实很让人赏心悦目,连带心情也好起来。 “去,去,你们两口子现在一起欺负我。”花明心道。其实她又何尝没有苗秀 的烦恼,只不过她比苗秀更理智,而且也没有苗秀那么重的责任。 “姐,不是说笑,是说真的,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找个姐夫呢?”花语问道。 “知心难求啊,你和天闲那是缘份天注定,若真随便给你找个,你乐意吗?” 花明心笑笑,笑容里带着落寞。 “姐姐,不然我把天闲分你一半。”花语有些孩子气地道。 “什么!”天闲和花明心都吓了一大跳。花明心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就跟小 时侯一样,从小到大,花语还是那么善良。 至于天闲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自己的女人这么大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 还是伤心。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你看连静君她们都在笑话我们呢。”花明心不想 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指着旁边那对毫无主见的静君姐妹道。 说起来自己还真嫉妒过妹妹,天闲太优秀了,无论哪一方面,有时她甚至想过 如果把自己和妹妹调换一下该有多好,那样自己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天闲虽然 看上去很冷淡,其实他一直很小心地守护着花语。 “我该去隔壁打个招呼了,昨天只顾忙别的了。”天闲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跟 玉蟾打招呼,昨天把雅典娜丢过去时也没碰到人。 留下明心和花语姐妹说着悄悄话,天闲敲响七号楼的大门。还没走近时天闲就 听到里面柴白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没等天闲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很 不客气地指着天闲的鼻子道:“你把人扔在这儿就算了?你自己跑哪去了,到时你 还要送我回去呢。” “雅典娜?”天闲吃惊地道:“你怎么忽然长大了?” “离开父王的封印,我当然要把这几年的时间补回来。”雅典娜对天闲爱理不 理地道。 “哦。”天闲不是很关心雅典娜,刚才也只是随口问问,见雅典娜不想细说也 就不再追问了。 进到里面,柴白正和柴文侃的起劲,除玉蟾、谢雅等人都在,因为有吴佩在场 的关系,马易显得很是拘束,低着头不发一语。 “天闲,你来了,你带来的那小女孩真奇怪,一晚上就长了好几岁。”第一个 看到天闲的朱丝道。 “我来打个招呼,昨天只碰到谢雅,你们都不在,麻烦你们照顾那小丫头了。” 天闲道。 “干嘛那么客气?你可是我们的准姐夫呢。”朱丝始终不忘打趣除玉蟾。虽然 除玉蟾嘴上生气,不过看得出来其实心里是甜丝丝的。 “对了,玉蟾,如意楼那边很忙吗?听说你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其实也不用 那么辛苦的,本来就是人家白送的。”天闲看得出来除玉蟾这些日子很辛苦,眼中 满是疲倦的神色。 “没关系的,主要现在刚接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整理,你可别小看如意楼, 这些天我查过如意楼的账目,它的收入一个月抵的上影视城一年的收入呢。”除玉 蟾说着还从抽屉里捧出一大叠账簿给天闲。 “这么多?”天闲觉得很意外,虽然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可是影视城和如意 楼的规模那是很容易比较的,看来如意楼还真是块大肥肉,只是不知道仇松怎么舍 得的。 看到除玉蟾把账簿推过来,天闲缩手不迭:“算了,算了。看到那些数字我就 头晕,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真的?你就直接把如意楼送给大姐就是了。”柴文插嘴道。 “无所谓。”天闲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真的,大姐,你听到喽,以后我去如意楼可以不花钱了。”柴文高兴地拍手 叫好。 这些天为这事她和除玉蟾已经不知道扯了多少皮了,除玉蟾总以不是自己的生 意为由,硬是不肯免费招待她,毕竟那是个很复杂的地方,现在天闲开了口,自然 也就堵住了除玉蟾唯一的藉口。 除玉蟾没想到柴文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居然是为这件事。 说起来也不能怪柴文,在精英学院,说到玩谁不知道如意楼,柴文本就是个好 玩的主儿,可是因为原来柴文他们和如意楼的过节,始终没见识过,现在好不容易 有机会,当然要去开开眼界。 “小文,不是姐姐小气,那种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去。”除玉蟾嗔怪地横了天闲 一眼,才很耐心地对柴文道。 “不管,我就是要去。”柴文干脆耍起赖皮来。 “你们说的如意楼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柴白听的莫名其妙。 “好玩的地方,爷爷,一起去了。”柴文不知打什么主意,居然把柴白也给拖 下了水。 从未违逆过柴文的柴白自然经不起柴文的软磨硬泡,这下弄得除玉蟾真的不好 再说什么了,不过想来有柴白陪着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就是了。 既然要去,那凑热闹的人当然也就不会少,朱丝、吴佩那是谁也跑不掉的,本 来想要叫上花明心,可是花明心似乎对那地方还是心有余悸,这么一来花语也就只 好留下陪她,只是嘱咐天闲早点回来就是了。 因为是白天,如意楼的人并不是很多,一行人刚进去,负责接待的小娜就迎了 上来。虽然那神秘男子叮嘱过她不要招惹天闲,可是她显然没放在心上,终究舍不 得这只下金蛋的鸡。 “小娜,我今天要招待几位朋友,一号包厢,让他们好好准备。”除玉蟾吩咐 道。 “知道了。”小娜又看了天闲一眼,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让神通广大 的“他”如此忌惮呢? “小娜,你还在看什么?”除玉蟾发觉小娜一动不动地盯着天闲看,好奇地问 道。 “哦,没什么,我这就去。”小娜慌忙掩饰道,转身匆匆离去,心里则惴惴不 安起来,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看出什么来。 “天闲,看来你又勾住一个姑娘呢。”除玉蟾显然会错了意。 “你这么认为?我可不这么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哦。”天闲看着小娜离去的背 影别有深意地道。 “怎么不简单?”除玉蟾虽然精明,可是说到先天灵觉那就差的太多了。 “嗯,别的不说,这丫头的身手绝对不差。”柴白从一个武术家的角度评价道。 “今天是来玩的,不要纠缠那些事。”柴文拉着她爷爷的胳膊撒娇道。 到了包厢,天闲忽然发现,不但柴文、吴佩她们,连那个小不点雅典娜也来凑 热闹。 “你也来了?”天闲问道。 “我不能来吗?”反正雅典娜的口气一直不好,这点连天闲都觉得奇怪,虽然 雅典娜好战,可不至于这么暴躁啊。 “这里不是小孩能来的地方。”天闲故意气雅典娜道。 “哼,我不是小孩。”雅典娜越发生气。 “天闲,不许欺负雅典娜。”柴文站出来主持公道,众人中她和雅典娜是最合 的来的,当然也就看不得雅典娜被天闲欺负。 这边正说着,小娜已经带着几个女招待进来。 首先是马易被吓个半死,接着柴白的脸色也变了,没想到柴文居然是要到这种 地方来,难怪除玉蟾不肯。 柴白二话不说,拉了柴文就走,马易当然也不敢再呆了,一场闹剧就这么雷声 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柴白又露出严肃的表情,很生气的在训斥柴文:“死丫头,好的你不学,去这 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回去告诉你老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至于别的人,早就很识相地避开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可没人愿意去 做炮灰。 “我,我也是看奶奶死了后爷爷太孤单了嘛。”柴文很委屈地咕哝道。 “我说小文啊,爷爷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知道你关心爷爷,可是很多事你还小。” 柴白的语气转缓,本来嘛,他哪真舍得怪罪柴文。 经过这天的事,柴文安静了几天。 这几天雅典娜以更快的速度成长着,很快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头金 黄的头发,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种女神的威仪,除了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活脱脱 就是一个智慧女神。随着这些变化,雅典娜也不再那么无理取闹,显得更加稳重。 “小子,今晚就是时候了,你准备好没有?”总算到了去取《无我心经》的时 候,先祖的愿望即将达成,柴白的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是我去又不是你去。”天闲很轻松地道。 “你知道什么?我九华一派历代为取《无我心经》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你有 个万一,我怎么和花语她们交代?”柴白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情况不对我会知难而退的。”天闲道。 “希望如此,反正你出了事我没脸见花语那小妮子,也就只好陪你一起去了。” 柴白一改玩笑的口气,很慎重地道。 “随便你。”天闲才不想在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上和柴白纠缠。 天色暗了下来,天闲、花语、柴白和柴文,一行四人悄悄地离开了学校。 那些高墙大院,自然挡不住天闲、柴白之流。花语也没问题,只有柴文需要柴 白在后面助一把劲。看到花语和天闲那么轻松,不由她不服气。 确实如柴白所说,那地方并不远,就在学校往北一点就到了。 一处毫不起眼的四合院,若不是柴白带路,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九华一派的重 地。走进最里一进大屋,屋里有一块本该放在院中的巨大照壁,照壁后一条黑黑的 通往地底的隧道。 “这是今天刚打开的。每年只有这几天,这条隧道才会出现。”柴白解释道。 跟着柴白,一行四人下到所谓的地底。 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人不感叹造物的神奇,那是一处很虚无的空间。在隧道 的尽头,有一片漆黑看不到边际的地方,悬浮着无数巨大的石块,仿佛失重地不停 飘浮着,远处一点光亮,似乎就是所谓的《无我心经》。 “那就是《无我心经》了。”指着远处的光亮柴白道。 难怪柴白一直说的那么可怕,确实此处真是一处比地狱还危险的地方,那些飘 浮的石头看上去根本就是在做毫无规律的运动,想要计算出最合适的速度谈何容易。 天闲看了一会,这里根本就是为他所设的,悬浮的石头是按照星辰的排列而运 做着,除了他,有谁能精确地通过这些禁制? 没有和花语说什么,天闲的身影一闪而逝,接着就看到无数天闲的身影出现在 悬浮着的石块上,不时有烈火穿过天闲的身体,看得花语心惊胆寒,不过很快就看 出那些只是天闲通过后留下的残象。 就在花语提心吊胆的过程中,天闲出现在出发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一本光华流 转的书册。 “天闲,你没事吧?”花语一点也不关心《无我心经》,至于柴白,当然也不 方便表现得太过在意书册。 “给你。”似乎看出柴白那心痒难耐的心情,天闲把书册递给柴白。 刚才拿到书册时天闲已经翻了一遍,而且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现在可能要发 生一个改变一切的变故。 柴白迫不及待地打开书册,一片同样的白光中,站出一个慈祥的中年人,白面 长髯,一身古代的长袍,不像天闲的那么宽松,是很紧凑的那种。 中年人长长吸了口气,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盯在花 语身上。 花语也木木地看着眼前浑身发光的中年人。她觉得,似乎自己和眼前的人有过 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慧,是你吗?”中年人很激动地道。 “天慧?好熟悉的名字,你是谁?”花语神情很恍惚。 “我是无我啊,天慧,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当年我们的海誓山盟。”中年人 道。 “我是天慧?你是无我?天慧,无我,天慧……”花语陷入沉思,忽然她只觉 得脑中一震,一股热流从玉枕穴流向全身,无数仿佛电影一样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 交织起来。 此刻,花语终于想起自己是谁,她就是当年失落在人间的天慧星,确切的说是 天慧星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花明心,眼前的无我,则是当年天慧的爱人。 看看天闲,再看看无我,花语陷入挣扎中。 对无我,那是前生的海誓山盟,对天闲,那是今生的生死与共,该如何选择呢? 或者还是把天闲让给姐姐?花语迷惑了,看着天闲,露出询问的神色,她希望天闲 能给她解答。 “花语,我出去等你,如果天亮前你不出来,我就回去了。我只能说,对你说 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说的时候,我也很认真。”天闲没有给花语答案, 只是很平静地道,说完转身离开,柴白和柴文则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第一次,天闲感觉到人间那种患得患失的情感,默默地呆在院中,看着满天的 星辰,不发一语。 柴白很知趣地站在天闲身边。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天色慢慢亮起来。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投下时,天闲动了,虽然天闲的神情没有一点异常,可是 柴白还是捕捉到天闲眼底的那点孤独。 “看到花语,告诉她,我走了。”天闲淡淡地道,他不是不能留下花语,可是 他不想让花语觉得有任何一点遗憾。这种事,只有花语自己才能做决定。 没有招呼柴文,天闲一个人踏上回去的路,孤独的身影在日光下被拉的老长, 他走得很慢,很慢。 “天闲!”一声很温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天闲眼中亮光一闪。 花语那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她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袍服,站在风中。 “你决定了?”天闲笑了,笑得很开心,或者这就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吧。 “是,我决定了,因为我记得,那天,你答应我,只要我不离开你,你永远都 不会离开我。”花语笑着道。 “嗯,我记得。”天闲紧紧抱住花语。 此刻他发觉,自己真的不再潇洒了,往日自己从来没有害怕失去,今天,他发 觉,他真的好怕失去花语,虽然自己有了牵挂,可是比起重新得回花语,那似乎已 经不重要了。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事了?”靠在天闲的怀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后, 花语终于觉得自己和天闲的距离不是那么遥远。 “是啊,是该告诉你了。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吗?”天闲开始诉说遥远的故事。 “记得,而且你以前并没有说清楚,只说什么心魔遁走,七星入世,群星相伴, 可是我并不能完全明白。”花语小声道。 “很久以前,自从神出现以来,我们星神就一直存在着,我们见证了盘古开天, 见证了女娲造人,也见证了为了使人类拥有希望,同时衍生出的,用人类的话说是 罪恶吧。 “从那以后,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的众神都没有停止和这三大心魔的抗争,因 为,即使是黑暗的众魔,也不过是想建立一个自己的王国,而这三大心魔却是为了 使人类完全变成他们的傀儡,他们想要和创世三圣来争夺人类。 “经过千万年的斗争,在几千年前,天外星神集合人间英雄的力量,终于成功 地将三魔封印,同时切断了心魔和另外两个世界的联系。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三魔 的力量其实一直影响着人类的发展,也因此造成了无数文明的毁灭。我想即使你们 三十六天罡也只知道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何况你毕竟只拥有一半的记忆。”天闲 道。 “嗯,你继续说。”花语在天闲的怀里蹭了一下,呢喃道。 “为了和三魔对人间产生的各种影响对抗,人间也出现不少神器,三神女的烈 火琵琶,温玉笛,寒铁琴就是专门对抗凶、贪二魔的。十八年前,因为北斗七星的 疏忽,被三魔遁入人间,而我因为放纵二魔下界也被罚入世。”天闲说到这里有几 分尴尬,说起来其实他还是有责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会那样的 懒散。 “为什么?”花语问的是天闲为什么放纵三魔下界。 “你既然恢复记忆,该知道天闲是哪颗星了吧,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另一个 责任。在天上是不需要去判断是非,每次下界我都带着法则天平,所以我太习惯于 利用法则天平去判断是非了。如果没有它,我有时就会无所适从。这次星帝罚我下 界,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法则天平确实很公正,却太不知变通了。”天闲不好意思 地道。 “那,那晚的星象是怎么回事?”花语继续问道,这可是师父的遗命。 “没什么啊,走了三魔,七星当然要入世,可是他们不是三魔的对手,就让二 十八宿族各派一人陪同下界。”天闲道。 “那最后一颗怎么回事,就是那颗晃晃悠悠,不肯直接掉下来的?”花语有种 预感,那肯定和天闲脱不了干系。 “那就是我啊,也不是不肯直接掉下来了,主要是觉得没事做,所以看看掉那 里好。星帝指定七星和二十八宿的落点,又没指定我,所以我当时在考虑呢。”天 闲摸摸头。 “你!”花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来师父死的还真是不值,弄到最后,末 了那颗星的入世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天闲一时拿不定主意才显得飘飘 忽忽。 “算了,那七星现在怎么样了?”花语不想和天闲生气,再说这种事和天闲生 气也是白搭。 “不知道啊,按理说他们有天罡法袍,入世该比我轻松才是。可是到现在还没 一点消息,我想可能出事了。只有那天救你姐姐时我接了一记七星剑气,那该是七 星的绝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肯来见我。”天闲也正为这事奇怪呢。 “不会吧,虽然我的记忆还不完整,可是记得北斗七星的修为,这人间有谁能 奈何的了他们吗?” “不是那么简单,既然心魔入世很多不该出现的神怪一定也会感应到这种邪气 而生的,小小的一座精英学院里已经卧虎藏龙了。 “不但是附身神,咒术师,连消失数百年的傀儡师都来凑热闹,加上前些日子 在奥林匹斯山上所看到的欧墨尼得斯。我想或许各族的神魔迟早都会出现的。”花 语的记忆毕竟还很不完整,有些事就得多费一些口舌。不过天闲绝不希望花语和明 心重新融合,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其中一人必须放弃自己的意识。在天闲看来那是和 死亡相同的概念。 “不说这些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姐姐要担心了。”花语也只是随便问问。 对她来说,确定了自己和天闲的心意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回到学校时,柴白和柴文早就等在那里。天闲走后他们越想越担心,就一路直 追出来。没想到当时的天闲因为心情不好,并没有加紧赶路,匆忙之下两人就追过 了头。此刻见到天闲和花语一起回来,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毕竟照柴白说的花语该 已经离开了才是。 当然意外归意外,大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说起来那无我只是一个很陌生的人, 私下里众人都希望花语不要离开。 “语姐,你没有?”柴文问道。 花语温柔地笑了笑,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柴文还是觉得,花语一定有 什么地方变了。 “没有什么?”花语问柴文。 “不,没什么?”虽然柴文很小,不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现在再提那回事那 就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小语,你真的没事吗?”除了天闲最了解花语的恐怕就是花明心了,她很清 楚地感觉到花语变了,变的连她也摸不透。 “我真的没事,姐姐。”花语安慰姐姐,待会儿也该恢复属于花明心那一半的 记忆了,这样通过交流,两人都可以取回完整的记忆,只是天慧星变成两颗,日后 却不是很好解决。 曲终人散,总算没造成什么遗憾,柴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无我心经》,花语 取回了夙世的力量。 可是在远处,花语离开的地方,迎风而立的无我却显得那么悲伤,前生时有缘 无份,所以才相约今生,可是今生里他却真正失去了最爱,自己这么辛苦所为何来? 不自觉地无我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怨气。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我应得的。”无我忽然抬起头,原本平和的面貌变的有 几分狰狞,清澈的眼神也不再透明。心魔,今生他终于也臣服在心魔的邪力之下。 和心魔交过手的人或神,都被心魔的力量所侵蚀,只是如果他本身没有产生负 面的情绪时,那些力量就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但是,当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而开始 出现一些负面情绪后,留在他们身上的心魔之力就将开始影响他们的思想,直到使 他们变成心魔的奴隶。 而这一切,花语和天闲都不知情。 在花明心的房间里,花语正在试图唤回属于花明心的那份记忆,可是显然并不 成功。 花语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她已经试过所有的方法,可是花明心还是一无所觉。 “花语算了吧,看你累成这样。”花明心不忍花语如此受累,而且在她心底还 不能完全接受鬼神之说。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花语问天闲。 “不清楚,可能有什么意外吧。”天闲摇摇头,花语的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为什么一点效果也没有呢? “介意让我窥视你的内心吗?”天闲问花明心。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是窥视 他人内心总是大忌,所以天闲一定要问清楚。 “这……”花明心犹豫了,不管是谁,心底总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姐姐,不要紧的。”花语给花明心打气。 看着妹妹诚恳的眼神,花明心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信也好不信也好, 都不该让妹妹失望。 “我在黑暗中倾听,人间的迷雾,为我敞开你的心怀。”天闲将中指点在花明 心的额头。 说来大多时间天闲全身除了头外,其他都是裹在衣服里的,以前见过他闪闪发 光的右手,这次天闲伸出的左手却是没有一点光亮的,黑的可怕。 花明心只觉得眉心一痛,接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钻进自己的大脑,使自己昏昏 欲睡。至于此刻的天闲,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进入了花明心的心灵中。 花明心璀璨的情怀让他感到很意外,渊博的知识更让他明白花明心的奋发。花 明心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美丽,仿佛是由霓虹灯构成的图画,整个就是一幅童话里 的仙境。 “奇怪,没有问题啊。”天闲自言自语道,心灵的世界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 小,天闲无目的地游走其中。 “呵呵,小语,你快来追我啊。”一阵欢乐的笑声从前面传来。举目望去,两 个小女孩正在一片草原上追逐,看来是那么眼熟,“花语,明心?”那正是花明心 内心深处童年的记忆。 接着画面一转,却是花明心第一次和天闲见面的情形,花明心对着天闲射下的 星图苦思冥想,花明心的记忆不断变化,有很多是她自己也忘记的,一个天才少女 的内心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天闲的面前,其间有苦,有乐,有笑容也有眼泪,没 想到在花明心看似平和的外貌下也藏着这么多的苦涩。第一次天闲对花明心产生了 怜悯。 爱之深,责之切,花彩衣对花明心期望之深,早已经成了花明心的一副巨大的 枷锁。 所以天闲在花明心的心中,看到一把巨大的锁,将一道大门关的严严的。 天闲毫无阻碍地穿过铁锁,这是一个美丽的牢笼,根本看不到界限,到处都是 蓝天绿草,各种美丽的花朵,无数温顺的小动物悠闲地走来走去,远处可爱的少女 正跳着走过来。 眼前是另一个花明心,天真,可爱,还有几分顽皮,带着狡黠的笑容,看着天 闲:“你是来陪我的吗?” “你很寂寞吗?”天闲随口问道。 “不会啊,这里有很多朋友。他们都会听我说话。”花明心很高兴地指着眼前 的小动物和花草,可是忽然又脸上一黯,“可是我不知道它们说什么。” “是吗,我可以帮你啊?”对眼前的花明心,天闲有种由衷的怜惜,因为这个 花明心不像生活中的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需要人去呵护。 “真的?”花明心的眼睛亮了。 “当然是真的。”天闲的浑身都发散出祥和的光芒。来到纯意识的世界,身外 的长袍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贴身发光的铠甲。 随着光芒的扩散,周围的草木都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当第一声哈欠声响起, 整个世界都沸腾起来,这里的一切都会说话了。 “谢谢你,这个送给你。”花明心孩子气地道,同时很舍不得地把一样东西递 过来。 看到花明心手中的东西,天闲猛的一震,那是一个小人的雕像。 正是第一次和花明心见面时的自己。 “我只有这个,为了感谢你,我把他送给你。”花明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意识的世界里想要造出任何东西都很容易,只有造出另一个人是最困难的。天 闲可以想像为了做成这个人像花明心花费了多少心力。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天闲把小塑像递回给花明心。 “你真的不要,我谢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很难想像这个花明心和外 面那个充满理智和智慧的花明心是同一个人。花明心显然也舍不得将塑像给天闲, 此刻又重牢牢握在了手里。 “又一副枷锁。哎!”天闲长叹一声,究竟眼前的女孩和外面的学者,哪个才 是真正的花明心呢? “明心,我要走了,再见。”天闲道。 “不要走,再陪我一会,你不知道从来都没有人来陪我。”花明心眼眶里满是 泪水。这个世界虽然美,可是它是孤独的,纵然有再多生灵,却没有一个同类。这 个花明心实际是寂寞的。 “不要哭,我会常来看你的。”天闲许下诺言。虽然这么做有些违反游戏规则,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狠不下心肠。或许因为这份真实吧,不同于人与人之间的尔虞 我诈,纯意识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真的?”花明心收起眼泪。 “嗯。”天闲点点头,分出一股意识在这里留下印记。这样自己随时可以到花 明心意识中的这个区域,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尊重他人隐私,可是天闲实在无法拒绝 眼前的女孩。 天闲再次消失在这个领域,女孩痴痴地站在那里,慢慢趴在草地上睡着了,嘴 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离开那份被母爱所束缚的童真,天闲的心很沉重。人类的世界太复杂了,人所 造成的悲剧,即使是神也无法承受,有时想来心魔对人类其实倒也有它的作用,至 少它可以麻痹内心的那份痛。天闲宁愿那个被关着的花明心像静君姐妹一样。 带着杂乱的思绪,天闲来到花明心内心的最深角落。这里很阴暗,该是被花明 心有意隐藏的才是,到处是衰败的景色,没有一点温暖,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出现在天闲的面前,声音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难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天闲看着黑黑的裂缝自语。 下面传来的声音此刻是那么清晰,是女子的呢喃声,充满了诱人犯罪的冲动。 不在犹豫,天闲纵身跳进这漆黑一片的世界。裂缝并没有天闲想像的那么深, 不一会儿天闲就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黑暗中出现一个女人,一身戎装,脸上满是刚 毅果敢,手中握着利剑和巨盾,这是另一个花明心,是最理智的那个。 “你呢,又在这里干什么?”天闲不答反问。 “我在看守罪犯。”理智的花明心回答道,在她身后又是一道巨大的铁门,各 种奇怪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天闲问道。 “不行!你果然是他们的同伙,拿命来。”理智的花明心挥剑朝天闲砍过来。 “意识的世界里,人是斗不过神的。”天闲放出神光。 “我从来不信鬼神。”神光没能使这个花明心退却,反而更刺激她的攻击。 “咦!”三分惊讶七分疑惑,在人的内心深处,真正没有鬼神的人并不多。一 般有两种人即使在内心深处也不畏惧鬼神,一种是心中无愧的人,另一种是无法无 天的人,而花明心显然两种都不像,难道绝对的理智也能使人坦然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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