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赎 “你干什么?”梦千秋极为不解,他冲上去企图阻止那刺客生命的流逝,他还 没有忘记他曾经跟随着老人,他曾经是一个治疗师。 比与幽月一起训练感觉到的危险强上百倍,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危机感觉。 如今他的感觉更加敏锐了,所以当死亡威胁到他的生命时,那种感觉如同铁锤敲击 着自己的心脏。什么?自己又遇到了死亡的威胁? 当你遇到非常危机时,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不要把这看成是一个比 武,把对方看成是你的对手。幽月的话突然回想在耳边,梦千秋想起昨夜幽月自己 的话。他运起击杀技,那是魔法师在打败对手后,让对手没有还手之力情况下最好 的杀伤性魔法。不过他还是迟疑了一下,击杀技没有打向躺在地上的刺客。 “不好。”教皇低喊一声,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制止了。与此同时场下的许 多人都看出了什么,低声惊叫,有几个人甚至想冲上去,不过比武场早就有力量强 大的结界保护着,不是很块就能打破的。 ‘自杀’的刺客一跃而起,原本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被拔了出来,狠狠地刺进 梦千秋的胸口,匕首直破衣服,穿透暗龙甲,深深地扎进梦千秋的身体里。 “咳咳”刺客的胸口兀自流着鲜血,他的言语也有点不清楚了,“我是一个合 格的刺客,这一点没有人能怀疑。”可能是有点累了,他歇了一会,把头靠近梦千 秋的旁边,“真正的为刺之道就是杀人,不顾一切的杀人,不顾一切的完成他的目 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你懂吗?咳咳,我知道你收服了16号,我知道她有暗龙甲, 暗器对你已经失去了威胁。哈哈,我会这么傻吗?我会傻到在刺杀一个人的时候而 心神大乱吗?不过我知道,我这次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无法完成任务。我的任务就 是在公众场合光明正大地杀死你。咳咳呵呵,我想天下也只有我这个刺客第一号敢 于接受如此任务,在作为一个刺客完全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去杀害一个强大的对手。 不过,你你还是输了,输了。我用了所有计策中最管用的苦肉计,为了让这个计谋 更加逼真,我献上了自己的生命。哈哈唔。” 梦千秋强忍着胸口的痛楚听完眼前这个刺客的话,他是静静地听完的。慢慢地 就这样蛮平静地听完刺客的话。他有点佩服这个刺客了,刺客第一号?果然不是一 个简单的人物,可是怎么感觉有点点惋惜呢?为这个刺客惋惜?还是为自己将要死 去惋惜?他的击杀技能量还没有完全退去,重新聚集起来的击杀技甚至更加耀眼。 它重重地打在刺客的身上,刺客飞了出去,狠狠地落在地上,活是没有希望了。在 梦千秋的击杀技接触他身体的一刹那,刺客的身体内部组织已经被完全破坏了。 梦千秋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轻轻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匕首。他想把它拔出来,可 是自己的手却举不起来,也无力去拔匕首。他闭上眼睛,开始念动他好久没有念过 的治疗法术咒语,一个很厉害的自疗术。这种自疗术是高级治疗师和高级牧师才会 使用的用于自身的治疗魔法,据说只要魔力不枯竭,这种自疗术就能一直自动运行 下去,不断修复施法者本身受伤的身体。 可是是匕首扎的太深,可能是施法的太晚,可能刺客的匕首就是杀人的,总之 梦千秋感到头越来越沉,越来越困。等到他快要闭上眼睛倒下的那一刹那,他看见 几个人打开结界,朝自己跑了,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锋刃!”幽月一边扶着梦千秋,一边看着插在梦千秋胸前那匕首颤抖道。 “是万锋刃?看来真的是万锋刃。”是教皇的声音,“快,把他扶回去。” “还有用吗?”幽月哭了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有万锋刃,暗龙甲可以抵御 一切暗器,但是唯独不能阻挡锋利的匕首。更何况是这有匕首之首的万锋刃呢!上 万个不同的刀锋,每个刀锋里都有不同的毒性和破坏能量性。被万锋刃刺中,饶是 魔力再深厚,也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了。”幽月的声音哭的越来越伤心,以至于到最 后都被哽咽得透不过气来。 教皇一掌打在幽月的后背心,让幽月缓了一口气。“谁说没有救。快,把他小 心地运到我的府邸。”教皇吩咐跟随在他身后的主教们。 几乎所有的偏将以上军官都来到教皇的府邸外,不过他们并没有获准进去。只 有幽月和曾不问两位副官进得。怎么也是教皇的场所,那还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教皇大人?快说,有什么办法啊?将军他睡的更沉了。”幽月更加着急道。 “不要担心,我查看过了。可能梦千秋使用了什么治疗魔法,所以万锋刃造成 的硬性创伤基本上修复的差不多了。这简直是奇迹。不过万锋刃上的数千种毒性就 很麻烦了。看情况他现在身体上正在起作用的治疗魔法只有控制毒性蔓延的作用, 而根本起不了治疗的作用,所以我们只能等。”教皇如此说道。 “他以前是个治疗师,光明治疗师,和你们教廷的牧师差不多。等,您说等是 什么意思?”幽月的一颗心还没有放下来。 “哦,这就难怪了。是啊,是要等。等我们找到一种人,只有那种人能解这种 毒性。至于找不找到,别人愿不愿意救他。就难说了,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人?谁?”幽月赶紧问道。 “不是谁,是一种人。不过很难找的。”教皇锁上眉头,看来这件事情不是很 容易,对于一个教皇来说都不容易,绝对很难办。 “一种人?”幽月疑问道。 “是的,是一种人,是一种很少见的种族。那就是妖精,水妖精族。”教皇点 了点头,“而且还必须是有了灵魂的水妖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此种传说。 水妖精已经很难找了,而拥有灵魂并且至尽还活着的水妖精就更难找了。也许你还 不知道,拥有灵魂的水妖精和没有灵魂的水妖精最大的区别是她有了一颗心,这颗 心就是赋予她灵魂的人赐予的。所以她是很忠实于赋予她灵魂的人,叫她救人,看 来很难。何况那颗心还必须具有善良的一面,否则谈都不要谈。”教皇只是自顾自 地说着话,丝毫没有发现幽月脸上渐起的喜悦。 “必须是具有灵魂的水妖精吗?”幽月赶紧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没有灵魂的水妖精很难找,而且必须用女人去找。我想只有 女人才能抵挡那种诱惑吧。但是如果她没有灵魂的话,在赋予她灵魂的时候,毒性 就随着赋予灵魂的过程浸透水妖精的身体,那样等于是用一个生命换取另一个生命。 我是不愿意看到的。”教皇默默祷告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吗?我们的人已 经去运送水妖精过来了,我必须用一个生命换取另一个生命。因为他的存在可以拯 救千千万万的生命。” “真的?真的?”幽月越来越兴奋,“看来不用了,不用运送了。我们有水妖 精。我们有有灵魂的水妖精。” “水灵,你要记住,你一定要听爷爷的话,不然梦大哥就不会醒来,你就见不 到梦大哥了。”幽月柔声地对着难过的水灵说道,自从梦千秋出事后,她就一直感 到不舒服,这就是水妖精,她们的生命是不能单独存在的。 “哦,月姐姐,你能告诉我,梦大哥怎么样了吗?”水灵小心地看着躺着的梦 千秋。 “梦大哥生病了,只有你能救梦大哥。你一定要听这位爷爷的话啊,不然你的 梦大哥就不理你了。”幽月是最了解水灵的,更了解她那没有成熟的心智。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救梦大哥的。我不要梦大哥不理我。”水灵有点委屈地 道,她的内心有一点不是很明白,她并没有惹梦大哥生气啊,为什么梦大哥会突然 这样睡着不理自己呢? “好吧,你出去吧。可能要花费一点时间。”教皇适时道。 幽月点了点头,拍了拍水灵,有点担心地走了出去。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教皇需要让水灵放松下来,并且消除陌生拘谨感。 “梦大哥叫我水灵,有时候也叫我灵儿。”水灵小声道,如果不是幽月一次又 一次告诉她要听这个老爷爷的话,并且说他可以救梦大哥,她才不愿意和一个陌生 人说话呢。 “那么水灵,你喜欢不喜欢你的梦大哥。”教皇继续道。 “当然啦,我是最喜欢梦大哥的,我喜欢常常看见梦大哥,并且要和梦大哥靠 的很近,如果不这样,我就不会不舒服还很难过。” “就仅仅是这样吗?难道你看不见你的梦大哥,你不会恨?或者你看见梦大哥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的心里不会难怪?例如那个叫幽月的。还有,假如你梦大哥 不理你了,你会不会想杀人?有没有仇恨的感觉?”教皇有点好奇了。 “恨?仇恨?老爷爷,那是什么啊?”水灵不解道。 仇恨是什么?教皇差点要晕倒,看来这个水妖精还真不是简单啊。在具有灵魂 后还能保持一颗纯洁的心,梦千秋真是不简单。这样一个千年难遇的水妖精真是万 锋刃的克星啊。 “嗯,仇恨吗?那是很肮脏的东西。水灵记住千万不要有这个,不然你梦大哥 就会讨厌你了,知道吗?”教皇在思考要不要和她实话实说。 “水灵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吧。”水灵的眼睛看着梦千秋点了点头道。 “你觉得你漂亮吗?” 水灵转过头来,有点高兴地道,“当然啦,我是很漂亮的。梦大哥也这么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幽月姐姐告诉我,只要男人看见我流口水就说明我很漂亮。爷爷 你是男人吗?你为什么不流口水啊?” “啊?呃,这个,你看,你梦大哥看见你不也没有流口水吗?看见你流口水的 人都不是好人,知道吗?我和你梦大哥都是好人所以不流口水的。”教皇呐呐道。 “哦,这样啊,你说的也对。梦大哥就从来没有看着我流口水,所以梦大哥是 好人。梦大哥真的是好人哦。” “水灵啊,你喜欢自己漂亮吗?” “当然啦,因为我漂亮的话,梦大哥也非常喜欢的。” “假如你现在不漂亮了,你愿意吗?” “为什么啊?老爷爷你不是好人吗?你为什么要水灵不漂亮啊?水灵不漂亮的 话,梦大哥就不会喜欢我了。”水灵有点委屈还有点担心道。 “可是只有这样你的梦大哥才会醒,只有这样你才能和你梦大哥说话。”教皇 狠了狠心道,他突然感觉有点难过,有点舍不得牺牲这个女孩了。天下没有人能拒 绝水妖精的魔力,包括教皇。 “不会的,你骗人,梦大哥只是在睡觉,他很快就会醒来的。”水灵的眼泪很 快就流了下来。 教皇没来由地感到心中一痛,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想上去安慰她的想法,那种想 法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强烈,以至于教皇的眼中都露出痛苦的神色,那是极力控 制自己的神情。没有人能抵挡水妖精的诱惑,更不要说水妖精的眼泪了。 “不,告诉你,你的梦大哥不是在睡觉。他受伤了,只有你能救他,如果你不 救他,他就会死的。死,你知道吗?死,你懂吗?你也会死的。你将永远看不到他 了。”教皇是怒吼的,刚刚吼完他就感到深深的后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真是小 看了这种诱惑的魔力。 水灵哭的更厉害了,“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都在骗人,你们都是坏人。” “没有骗你,要不要救你梦大哥,你自己决定吧。”教皇闭上眼睛,但是哭声 依然响绕在耳边,他怎么也阻挡不了。 “怎么救他?怎么救我的梦大哥?”水灵没有丝毫的迟疑,其实她早就感觉到 不对劲,当她听到死这个字时,她好像长大了许多。她明白了一点死的含义,妈妈 就是死去了,自己虽然常常在梦里见过妈妈,但她都抓不住她的手。她不要这种事 情发生在梦千秋的身上,她不要这种感觉,她不要这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就算现在 教皇告诉是在骗她,她也会照着教皇的话去做,因为她感觉自己必须这么做。选择, 对于一个水妖精来说,又什么时候有过呢! “你决定了吗?”教皇依然闭着眼睛。 “嗯。”水灵的哭声还没有完全停止下来。 “可是你可能失去美丽,而你的梦大哥也可能从此不再喜欢你了。你真的愿意 这样做吗?”教皇慢慢地睁看眼睛。 水灵的哭声停止了,但眼泪却流的更厉害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教皇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具有牺牲精神的水妖精,还真没有听说过,就是 书上也从来没有。 “梦千秋受的是万锋刃的伤,现在硬伤已经基本上痊愈。最大危害是内伤,也 就是万锋刃上数千刃的剧毒和死在这匕首下的邪恶的灵魂。所以只有一个圣洁的灵 魂和身体来消除那邪恶和承受那毒性。水妖精一族就成了唯一的‘解药’。所以可 能邪恶的灵魂会折磨你,毒性可能会毁掉你的美丽的颜容,你确定这么做吗?”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啊?”水灵抽泣道。 “嗯,很简单,就像你梦大哥第一次赋予你灵魂的时候那样。这次换成你赋予 你梦大哥灵魂了。不过这次你可能会感觉到很痛苦,我是说可能。毒性和邪恶的灵 魂会在你们深度接触的时候进入你的身体,由于你天生具有很强的抗毒性,所以你 不用害怕毒,只是可能会很痛苦罢了。最重要的是未知的许多死在万锋刃下的邪恶 的灵魂会在你体内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你知道了吗?”教皇还想说什么,不过看见 水灵只是呆呆地看着梦千秋,他轻轻地退了出去。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帮不 上什么忙了。 水灵就这样看着梦千秋,甚至连教皇走了她都不知道。她开始回忆,回忆对她 这个水妖精来说还真是第一次,第一次开始从见到梦千秋一直回忆。她感觉自己的 内心某处在跳动,跳动的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她的脸都开始红了。水灵不知道, 她已经从一个水精灵或者说从一个水妖精在向人的方向蜕变,她慢慢成熟了,她的 靈魂。 “梦大哥,你为什么还在睡觉啊,你为什么一直不理灵儿啊?”水灵眼睛朦胧 地看着梦千秋道,她的浑身开始散发一种奇异的香味,她的额头甚至泌出汗来,整 个身体渐渐被一种似是雾气一样的东西包围起来。她慢慢地脱下衣服,浑身的可能 是汗水一样的东西并没有渗入衣服中,而是像露珠一样颗颗粘附在水灵的身上。 水灵拉开盖在梦千秋身上的衣被,梦千秋的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相反的是他 的整个身体都变黑了,而且似乎有许多黑气缠绕在身体的周围。水灵好像没有看见 那些黑气,而是伏在梦千秋的身上哭泣。教皇说的对,梦大哥是受伤了,梦大哥就 要死了。昨天还和自己说笑,逗自己开心的梦大哥现在就这样不说话,静静地躺在 这里,死了吗? 眼泪滴在梦千秋的身上,很快地滑了下去。奇怪的是连衣服都不渗的水灵身上 的汗水竟然越来越少,仔细一看,原来那些像露珠一样的汗水在水灵接触到梦千秋 的身体时都慢慢渗入进去了。那些汗水竟然渗入梦千秋的身体里,而黑气也像被什 么驱赶一样,渐渐褪去,稀少了。 “梦千秋,灵儿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灵儿真的很伤心。梦大哥,我 能救得了你吗?”水灵哭泣着印上梦千秋的嘴唇,眼泪滴到梦千秋的眼上,他的眼 皮动了动,轻轻地动了动。 “他们说我会很痛苦,甚至会失去美丽。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梦大哥了?没有 关系,不要紧,我不会害怕的,我只要梦大哥能醒过来。”水灵像是自言自语,又 像是在对梦千秋说话。 “不要,不要。”梦千秋哼了起来,脸色极端痛苦,像是想阻止什么事情,却 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 “梦大哥,梦大哥,你醒了,你醒了。”水灵高兴地喊道,可是梦千秋只是那 样像说梦话一样马上又没有了反应。任水灵怎么喊,他又变成刚开始时一样。 看着依然不停跳动的眼皮,水灵的眼泪又不停地流了下来。人说,女人是水做 的,更何况水妖精一般的女人呢。“梦大哥,我知道你很想睁看眼睛看看我,我知 道你很吃力。你受了伤,你现在还睁不开双眼,你的体内有邪恶的灵魂。他们说只 有我能救你,只有我用我的身体才能救你。我一定会救你的,梦大哥。”水灵边在 梦千秋的耳边说着,边吻着他的耳垂,然后是额头、眼睛、鼻子、嘴唇,随着水灵 越来越投入,梦千秋感觉似乎越来越痛苦,他似乎想挣脱,似乎想摆脱什么。 “不要。”梦千秋一口气喊了出来,双手使劲地抱住水灵,轻轻道,“小灵, 你不要啊。小灵,我好想你啊。小灵,你知道吗?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我是多么 的想你。你不能啊,你不要救我,这样我会永世不安的。你千万不要用你的生命为 代价来救我啊,这样我会很痛苦的。小灵。”梦千秋的眼睛依然是闭着的,看上去 也跟说梦话没有什么两样,但说话清楚了许多,双手抱的也很有力,像是手上抱着 他最爱的东西,永远不愿意放开。 “梦大哥,如果你喜欢叫我小灵,以后我就给你叫我小灵好了。”水灵抱着梦 千秋,不过刚刚停止的眼泪又如泉涌地流了出来,流的更厉害了。“梦大哥,你昨 天才见我的,没有多久的。梦大哥,你在梦里见到的真是我吗?你真的很想我吗?” “小灵,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小灵,你不要救我,你为什么 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梦千秋的声音越来越小,再次像沉沉睡去一般。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