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岚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太阳,为什么沙漠中的太阳总是这么亮呢? 脚下的沙子在不停的流,把好不容易才跨出的一步又拖回来大半,如果不是不停的 往前走,会被沙子带回最后到的拜廷镇吧。 三匹骆驼已经全倒下了。 阿岚还记得昨天的夜里,海德把最后一匹骆驼的肚子刨开,把冻的冰冷的他塞进闻 着那腥臭的气味,他甚至连想吐的感觉都没有。 就象现在,他只想倒下来,让热热的沙子把他包起来,慢慢的享受一下那种沉静。 可是他也一直没有倒。 第十天了。 水已经没有了。虽然海德几乎一点都没有碰。阿岚也只是用它略微的润润干涸的唇。 唇已经干裂了,血结成了痂,嘴角全是燎泡。 难受的是眼睛,被风沙吹的,干涩好象随时都裂爆。 脚下一踉跄,倒在沙子上是很舒服的享受。 意识已经不存在了,阿岚只是凭本能般的挪动着双脚,凭一股不服输的韧性。 辽阔的沙漠仿佛只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小径,而阿岚眼里的世界狭小的只有前面海德 了。只有海德的脚步了。 前面的人走,他也走,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没有心思考虑,只有前面的脚步, 只要他动,他就一定要跟上去。 他倒在沙上很多次了,每次都对自己说,不行了,就这么结束吧,可是却每次都挣 扎着爬了起来。 他不知道,因为跟在海德后面,海德的超能力替他挡住了很多风沙,甚至连路都 海德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是十二天。阿岚自然记不得日子了。 昨天他就起不来了,要海德等了他很久并把他拉起来,他才勉强跟着他看着那只手, 阿岚才勉强唤回一点意识。费了很大的劲才抬起头来,那几乎是他最后的气力了。 海德的样子也有些狼狈,但是除了衣衫不整和风沙满面外,精神还是依旧,只有眼 光变了些,变的更冷了,仿佛能把整个沙漠冰冻起来。 只是看着海德,阿岚就觉得好象头上的太阳没有那么热了。人好象也略微清醒了些。 他摇摇头,拒绝了海德。不该再拖累他了。真的到了极限。 这些夜晚来,如果不是海德抱着他,他恐怕早就变成一根冰柱了。他也总能利用昼 夜的温差吸取水蒸汽,给阿岚弄到一些水,还有有些沙漠中的小动物。(虽然是虫子类 的。) 风很静。沙漠的风是最变幻莫测的情人。往往一个沙丘就有数种不同的风向和强度。 海德坐到阿岚的身边,习惯的把他搂在怀中。 “最多再有三天就到了。如果走核辐射区,明天就可以到。阿岚,你已经到极限了 吗?” 阿岚已经是什么都听不懂了。似乎直觉的看了海德一眼。 那双闪烁的眸子燃烧着绚丽的光芒。不过,他马上就已经睡着了。 了不起的孩子。即使这样,只要稍微的休息,他还会复活吧,坚韧的生命力。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有些黑了。 “想喝水吗?”海德把一块湿润的布在阿岚的唇上蘸着。 阿岚摇头,喝不下去。头脑似乎好用了许多。 “你有脱水症,很严重。” “我睡了多久,”声音好沙哑,但还能说出话来。他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 “一天一夜多,” “这里是……” “另一片沙漠了,我们刚刚通过核辐射区。” “总司令,你为什么不扔下我……我会给你添麻烦……” “扔下你太可惜了,何况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我至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你是说我们已经到了?” “差不多,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看见目标了。你看看今天的晚餐就知道了。” 是一只鸟。那种不能在沙漠中过日子的鸟。 “有一群,不是候鸟,肯定是附近有可以让它生存的环境,而且飞的方向就是我们 的目的地。” 阿岚和海德又走了一天。 那还是一片沙漠。 “难道是真的不存在吗?”海德明白了为什么山中草空有地图却无法找到目标了。 如果是不存在的, 太阳落山的一刹那,什么东西在阿岚脑子中一过。 “罗伯特,让我看看地图。” “那应该是什么地方。” “向后退二十公里。” “如果时代久远,地壳变动,那么,应该是……” “难道会在地下!?”海德似乎是惊叫了一声。这也是阿岚自从认识他,他最失态 的一次。 “我们往回走,你记得兰瑟的住处有一个地方似乎是栅栏,其实是可以出去的,外 星人用了一些高科技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觉,也可能我们是被骗了,” 可是,这么辽阔的沙漠中找只能让飞鸟出现缝隙,还有海市蜃楼作崇,也太…… 很幸运的,在第二天,海德发现了一只鸽子从沙漠中的一个地点突然凭空出现。 “阿岚,你来看!”鸽子出现的地方,没有找到什么痕迹,但是在附近是埋在沙中 的一块岩石。巨大的岩石中刻有一个十字架形状。 难道……!他扯下阿岚脖子上挂的十字架,自由女神的礼物。 天哪!一阵地动天摇,绝不比半个月前逊色的沙暴突然掀起。 海德一把抱住了阿岚,却感觉自己被拼命往下滑拉住了,他努力吸了口气,试图控 制下落的速度。 但是突然踩空加迅速落下的沙瀑还是把他重重的砸了下去。 阿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瀑布。一道,不是一道,是一道分成三折的瀑布从天际悄悄的泻落,他躺在瀑布旁 的草地上,一潭和他眸子同色的青碧色的水,轻轻的淌出一条溪流,头顶的天是青蔚的 蓝色。就仿佛阿尔卑斯兰瑟的家似的。 树木无法形容的青翠,阿岚一转头,旁边是海德灰色的眼睛。有一朵娇艳的花朵隔 在两人的视线之间。不是梦。 “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掉了下来,我勉强把你带到这里来,也不行了,需要好好休息 一阵。”海德似乎也筋疲力尽了。 阿岚说不出话来。借助近似回光返照的力量,他坚持到这时候,早已经不行了。如 果不是他身上有别的力量,可能就活不了了。 海德把手上不知从哪里采的果子咬破了,轻轻的放到阿岚的嘴边,甜润的汁液滑进 了阿岚的喉咙,好象得到了生命之泉的滋润,苍灰的腮泛起一片嫣红,唇似乎也有了一 丝血色,他把头倚靠到海德怀里,在这里,可以放松一切,仿佛奔波千里的浪子终于回 到了久别的故居。家的感觉。 海德温柔地揽着他沉沉睡去,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拥人入梦。 “罗伯特,不去找神殿好吗?”风徐徐吹着,夜空中有繁星闪烁,却一点都不冷, 仿佛温柔的夏夜,只有洗去繁华的清爽。 “反正神殿也不会长脚,喏,”海德把十字架递给他。 阿岚接过十字架,“好象有点改变……” 那十字架变成了Y 形。 “神殿没有那么好找,你先把身体养养再说,如果神殿只能进一次我们就给轰了出 来,你还能走过那片沙漠吗?”海德温柔的捏捏阿岚的腮,“嗯?” “我真的走过来了?” “连我都有些不信。”似乎是心情太好了,海德一直在笑着。 可食的野生植物倒真的不少,动物也有一些,不过都是些白兔种类。水里有鱼。 “罗伯特,如果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一定很舒服。”阿岚终于能起来了,还能勉 强走到水边上洗个澡。 “胃口有没有好一点,想吃鱼还是兔子?小心别滑倒,” “兔子那么可爱,不要吃它们,好不好?”那些没有见过人的小动物不怕死的过来 打招呼。阿岚正握住一只兔子的前腿跳探戈,玩得很开心——那些小家伙也不是没有眼 色,至少它们不敢去找海德。 “吃肉对身体有好处,可以快速补充体力。” “吃鱼行吧,”话音还没落,一尾大白鱼就跃了出来,给了阿岚一个下马威,溅了 他一头水花。“可恶!” “就吃它吧。”可能因为不用怕人看见,海德大摇大摆的使着超能力,让那条刚落 进水里的鱼又浮了出来,悬在半空中,就好象被空气中一面看不见的网网住似的。 “呃,这个,罗伯特,我们……不要吃它好不好?”阿岚趁火打劫,对那条倒霉鱼 打击报复。“再敢欺负我,就真的把你吃了!” 那条无辜的可怜鱼只有老老实实的让阿岚欺负了。可能见惯不怪了,阿岚对海德的 超能力倒没有什么惊讶了。 “玩够了吗,可以吃了……” “再等一会儿!我要把它的鳍割掉一块,让它变成小脑不平衡!”阿岚拿着无语对 那条鱼狠狠的下手。 海德眼角满是笑意,“呀!”故意装作失手,那条鱼重重的掉入了水里,“对不起, 我坚持不了太久,”看着阿岚一头水珠,海德“诚心”的道歉。 “少装,你故意的!”阿岚气急败坏的把水泼到海德身上。 午餐是鱼。阿岚当然知道自己那小小的吃素的愿望根本就不会被海德接纳,看着海 德利落的架起架子,收集柴火,抓鱼,解剖,阿岚现在只有在一边呆着赞叹的份。 “阿岚,你有没有带火柴、火石之类的东西?” “丢在沙漠里了。”阿岚身上的东西除了无语和衣服,其他的都扔了。“你不能用 你的超能力取火吗?” “我没有那种习惯。” “我坚决不吃生鱼片!”阿岚咬牙切齿的向海德道。这十多天,为了生存,茹毛啖 腥,想想都后怕。“我来钻木取火!”阿岚脑子里飞速的转着煽风点火的技巧,最简单 也最笨的就是钻木,打石头。 先收集一些地衣类植物,晒干了,然后,有钢剑省事多了,用石头使劲的打长剑, 很容易就让火星飞溅到干干的植物上着起来…… “罗伯特,你的剑……” “丢了,”海德把他得意洋洋的主意打消了。 “你……”如果用无语……可惜,无语好象是冰质的东西似的,再怎么打都不会冒 出火星,等等! 哈!一个主意又出来了,把无语对着太阳,用反光来点燃那些易燃烧的…… “算了,”海德看着拿着无语转来转去取光的阿岚,手一扬,那堆柴火就已经点着 了——估计上面那是个虚像太阳,管用才怪呢。 “有超能力真好,我如果也有就好了……”阿岚羡慕的盯着海德,他还不知道,他 的超能力差点闯了多大的祸。 “象罗杰那样的超能力战士不太多,我还是喜欢用剑,其实超能力也不是很难理解 的东西,用场力把两手中间的空气压缩,温度就会上升,适当的控制力道就可以得到能 把木头点燃的温度,” “场力是什么?” “你把两手相对,能感觉到一阵发麻的感觉,那就是人体的生物场力,” “这么说是每个人都有了?”阿岚把两只手对起来,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嗯,但是除了一些先天变异之外,一般人的场力感都很弱,只有手心的场比较的 强一些,” “那为什么超能力会叫灵力?” “场力之所以被称为意念力或灵力,就是因为可以用意念来控制,很多时候脑子里 想的东西都可以实现,” “我好象不行,”阿岚费了半天事,无功而返。 “使用超能力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有不行的想法,集中注意力,所以一般人用场力时 都是闭着眼睛,”因为人对外界信息的超过95% 的通过眼睛,把眼睛闭起来比较容易集 中精力。 “那么我如果使劲的想着火,是不是就能有火了?” “不行,一味的想是没有用的,人的下意识对场力影响很大,必须用超越平常的感 受,” 阿岚闭上了眼睛,把手心对着,“用意念把力道加上去,把空气压缩到着火点,” “我好象在抱着一个大气球,” “对了,使劲压它,” “我压不动了!” “快速的扔出去!” 阿岚奋力把手中看不见的玩意扔出去。空中划过一条火焰的轨迹。似乎有一条火龙 在燃烧。 “啊?!”阿岚这可是目瞪口呆了。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错,火系的魔法就是这么样。明白了吗?” “超能力,我有超能力了!”他哪里听得见海德在说什么! 鱼好鲜!阿岚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罗伯特,我有超能力了……”简直象个 白痴! “这个地方的密度和一般的区域不一样,”海德无奈的泼着他冷水,“场力效果特 别明显。” “我一出去就没有用了?”阿岚终于冷静了点。 “只要好好修炼,估计点火这点小事还没有问题。” “太棒了!” 第三天,阿岚和海德终于开始干正事了。寻找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的帕提侬神殿。 翻过了两座山头——这些山环境特别优美,与其说是跋涉不如说是散步——在不远 处的山巅翠草残桓间,有一座古老的卫城。 帕提侬神庙。但不知道是原来的雅典卫城,还是后来人类仿造的。耸立在黄昏黯淡 的天空下,有一种悲凉的雄壮。 “就是这里了。”好象来过似的,阿岚看一切都觉得有些眼熟,就连在荆棘丛生的 情况下他也能找到最直接的捷径。的确,那道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如果不是海德的 灵力和阿岚的直觉,他们不是迷路就是被荆棘困住了。即便如此,从看到帕提侬神殿起 他们也足足走了两天才到了山顶。 “好象一直在兜圈子,总是进不去。”海德已经围着那宏伟的神殿转了一圈,也没 有找到任何可以进入的地方。有门,但很大,很重,似乎是上了锁,打不开。 可以看见有一座女神的塑像,持着长矛,青铜的矛尖在闪着光芒。 阿岚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大门,终于发现两个门环之间有一处十字形的凹形图案。因 为门很大且有壮观的雕塑,所以这个十字并不容易被注意。 那个十字架是教皇十字架,和阿岚颈上饰物的大小形状,完全一样。 向自由祈祷智慧。 阿岚把颈上的十字架摘下来——这把钥匙的用处还真不少。 扎扎两声轻响,门缓缓的开了。 那是一座极壮观的神殿。有根巨大的白色爱奥尼式立柱支持着。虽然有万年的历史 了,但新的象刚完成似的。山花上的雕塑多是表现战争的场面,人物的形体都很完美。 神殿的大门也打开了。阿岚和海德走了进去。 两边烛台中燃着不知是什么东西,黄色的光很柔和。过道很长。墙壁上全是精美的 壁画。阿岚打算一会儿好好研究研究。 拐过几个弯,面前有一个小的厅堂。两边又有两间小房间。穿过这厅堂,又有一个 过道。尽头有一扇门。 门上有字。很古拙的字体。“写的是什么。”海德自从知道阿岚是兰瑟养大的后, 对他有了一种很放心的信任。 “嗯,很古老的文字,不太好懂,承担……放弃一切……”阿岚观察了许久,才道, “大概的意思是进入此门的人,须有担负人类的命运的勇气,甘愿放弃人世间的幸福, 承受所有的痛苦与灾难,有为自由献身的……觉悟吧,这个词不太好懂。还有,这扇门 是人类的希望之门,但从此起,你所有的希望亦将断绝,……罗伯特,什么意思?” 海德沉默了一阵,“先进去吧。” “你们愿意为我的星球死吗?”一推门,就有一个声音问道。 大概又是什么电脑,阿岚是见怪不怪了,“愿意。”阿岚抢道。 “即使是放弃一切的爱与希望,你们也要地球自由吗?”“是的。”海德坚定的道。 “即使牺牲我的一切,不论是力量、名誉、人民,也不会改变。” “你呢?”“不,我不会。”阿岚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如果让我牺牲 我爱的人,我宁可让地球在一夜间毁灭,爱与希望我永远不会放弃。” “记住你们的话,你掌握着人类的命运,但在你的手中的是地球的未来。” 门开了。 神圣的雅典娜女神出现在他们面前。右手托着胜利女神尼科,左手扶着墨杜萨之盾。 阿岚一愕。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菲底亚斯的作品,初建于公元前世纪,高十 三米,衣服是由黄金制成的,裸露的皮肤和脸部是象牙,右手的胜利女神展翅欲飞,左 手是墨杜萨之盾。”他随口背说出来了。看来文明没有白打,阿岚就认为是从电子游戏 中得到的数据吧。 海德惊异的望着他,这才发现两壁有字。 那是很多种文字,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全能看得懂——也许因为不同的文字都留 下了意念的能量吧。 “地球纪元公元1999年,一场震惊历史的战争爆发了,被禁忌的武器,核,给我们 的星球蒙上了一层永久的阴云,80%以上的人类死于是役,建筑被摧毁,文明停滞不前。 倚靠前朝有智慧的先贤们的预见,我们用祖先埋于地下的书籍重建了辉煌,在此,我们 重修了雅典娜神殿。以纪念这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悲剧。并把祖先的成就深埋于此。”阿 岚陡觉心头一寒,不自禁的握住了海德的手。 “现在是地球纪元新历234 年,即公元2599年,我们在永久的神殿里祈祷,并乞求 神的原宥,六百年后,又一场核的战争爆发了,损失亦如历史般惨重。我们所有的人类 再一次封印起这不属于我们的力量,免使我们的后裔重蹈覆辙。并向后人提出警示。” 阿岚的手颤的很厉害。好象很害怕。 “岁月在流逝,我们已经不可考历史的年代,我们避免了先辈的悲剧,科技亦以不 可挡之势发展,直至今日。比祖先更强大的武器出现了,那是神的力量。我们以为避免 了核的报复,却亦不能逃脱战争的厄运,1/2 的土地沉入了海里。因此我们把邪恶智慧 的结晶销毁在神前。”阿岚的身子也在颤了,海德把他搂住了。“……是很久以前的事 了。” “现在是月历434 年,我,约翰. 堂,再一次代表人类来到伟大的女神的圣殿里。 星际的战争已经开始,为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星球,我祈求使用祖先的力量。……在胜 利之后,我在神前宣告,地球是不受侵犯的独立自由的星球。”堂。约翰,那个电脑曾 提起过的人。 “彬历87年。人类的科技水平终于使他们可以离开地球。我们已无法在我们的星球 上生活,我们出发探索了新的家园。230 亿地球人移民距地球7 光年的碟星。只有3 亿 居民不愿离开家园。我们祈求探险的旅者一路平安,所剩的居民富足安康。” “天历533 年,我们又一次使用了被禁忌的武器,我们再一次把所有的文明封印于 此,鉴于地球现在的文明程度,我们返回了最初纪元公元十世纪的水平。我们乐于现在 安定的生活,但为避免我们的家园被奴役,我们把开启神殿的钥匙献给了自由女神。只 有在地球被外族奴役的情形下,才容许人类开启神殿,得到武器和智慧。” 海德拾起笔来,疾挥。十二年来,他一直为之奋斗的事业……他的牺牲比地球上的 任何人都要多,现在那种激情再也无法压抑。 “地球纪元新公元元年,罗伯特·海德与阿岚·德伽解开封印,并再一次重申:地 球是永远自由的星球,没有任何侵略者能奴役她……”他加了一句,“……直到地球上 不再有人类。” “罗伯特,您怎么把我都写上了!别人会以为我是拯救地球的英雄。” “你的确是。阿岚,你是一个奇迹,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也许,你是命运……” “总司令,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我实在不配。” “你的愿望还是成为为地球献身的自由战士中的一员吗?”海德随口问道。 “有人曾对我说过,为自己的信仰牺牲是一种很高尚的情操,但那并不是义务。生 命是最宝贵的,谁也不能要求谁牺牲。” “如果地球要你死呢?”是那个外星人兰瑟对你说的吧。 “如果是您的意愿,我会欣然接受,无论什么理由。”阿岚不假思索的道。 “既然传说是真的,那我们就去找武器吧。”海德下意识的看了阿岚一眼。自由引 导智慧的传说是真实的,那么,比这流传还广的命运之子的传说呢? “阿岚,你找到了什么机关。” “右手是引导胜利的女神,左手是有无与伦比的力量的盾。总司令,您先选一样。” “什么意思?”“雅典娜是智慧和战争之神,所以有智慧和战争两个选择,就是书籍和 武器。”阿岚头也不回的道。他好象变了很多,就象命运女神的使者似的,海德一时有 了这种想法。“选择胜利女神吧。” 他走到雅典娜神像前单膝跪下,似胸有成竹。 “伟大的女神,请容我借用您的力量完成我对自由女神的承诺。请赐我们智慧与力 量,引导您的臣民走向自由与和平。”阿岚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在基座上。 两壁的墙拉开了。出现的是两幅地图。两幅一样的地图,上面有几个小点。 “右手?”“嗯。” 两人走到左边的地图那里。“阿岚,这是什么?”“世界地图,不过已经很久了现 在已经有1/2 的土地找不到了。不过我们还能根据一些情况来推断。”阿岚指着一个金 色的小点,“就是这里。”“那么,这是阿尔卑斯,这是亚平宁半岛。”“咦?”阿岚 突然有发现。在阿尔卑斯(就是兰瑟的住处附近)有一个小红点。 “到那边看看,那里的近就去找那个。”刚刚的那种祭司风度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阿岚,你也就没有一点把握哪边是武器吗?如果我们发现的是古董……”“可以 变卖不少钱。那个混蛋没告诉我。”“你说什么?” 阿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从一个电子游戏中学的。兰瑟书房里的那个电脑好 象对这里很了解。”海德的眉皱了一下。“总司令,您放心,如果要告密它早就告了, 他好象是阿岚。德伽……我是说兰瑟从前的那个宠物的个人电脑,所以对兰瑟也不大买 帐。” “阿岚,如果兰瑟说的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办。”“什么,罗伯特。” “如果你真是他养大的,”“如果我真的是他的那个宠物,”阿岚咬了咬嘴唇, “不管怎么样,我毕竟是地球人。总司令,你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没什么。你 选个点吧。”“如果我找出了一大堆古董。”“没关系。” “嗯,这边的最近的也是在亚平宁半岛的最南边,那么找这个近的吧。”“马利亚 在这里驻军,倒也方便,亚平宁是咱们的根据地,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再回去也有地利之 便。” “总司令,为什么?”“想想,如果我们在亚平宁找到的不是武器……”海德近来 好象在培养阿岚的逻辑能力。“那么就得再到阿尔卑斯找,要么就要远行,而且那时很 可能就走漏风声了,如果我们在阿尔卑斯走漏风声,再撤回亚平宁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 觉,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们会回到自己的大本营找宝贝,要是我们先在阿尔卑斯找到武器, 正好武装……副总司令在这附近,我从没有听说过。你的消息……”阿岚忽想起面前的 海德是总司令了。 “我们把地图背过,然后毁掉……”“这倒不用,我们离开后,这个神殿会沉入地 下至少二十年。”忙道,“这也是听那个电脑说的。” 地图很容易就印到脑海里。海德发现只看一眼就记住了。 “奇怪,这是什么?怎么会画一只鸭子?”雅典娜神像后面还有一间很小的房间, 可能是最深的一间房间了,阿岚绕神殿一圈才发现这间屋子。应该是祭祀时候的休息间 吧。 “阿岚,你看见什么了?”海德四下环顾,除了墙上的壁画,空无一物。 “你没有看见?”阿岚吃惊的盯着海德。“这么显眼的鸭子,” 鸭子?”你看见了什么,仔细跟我说一下,”海德几乎要把那些壁画瞅烂了,哪里 有什么鸭子? “一幅世界地图,上面画了几只鸭子,就象刚才的地图似的,不过把那些点变成了 鸭子。” “和刚才那副地图不一样?” “嗯,鸭子只有三只,亚平宁那里有一只。就在咱们驻地附近的巴尔干那里。” “就是那个藏宝地点?” “差不多。” 海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和命运之子有关——虽然他是在不太相信那些 传说。 “走吧。” 阿岚最后看了一眼帕提侬神殿,眷刻着人类历史的圣域。 永别了。 他把十字架插入了那块标石中。 “还好吧。”海德把鸵鸟阿岚从沙堆里拉出来。 那世外桃源的世界不见了。面前是无垠的瀚海。黄沙无边无际。 这才是他真正的世界,那繁花似锦绣只是一个梦幻。 “能回去吗?” “嗯。”阿岚忽然抬起头,凝视着海德的眼睛。“罗伯特,你有没有做梦的感觉?” “如果我们的地球到处都那么美丽……” “会有那么一天的。” 抚去沾不上他发的沙尘,海德微笑着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