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亡压力 一、布满落叶的地面,爬起了一个人,该人甩开头上的落叶,身上的气劲微发, 将大部分的脏污震落,露出一头的红发,此人正是回复状况的小风。 “天亮了啊!” 微弱的日光穿过树叶,在地上留下如繁星般的光点,让略微阴暗的森林有了几 分光明。 小风在断绝与母亲的联系后,仍然勉强自己停留在末那识的境界,幸好再度断 绝第六感后,无情无欲的状况帮助他摆脱了混乱的思考,进而可以静心地体会末那 的感觉。 当小风想到要找寻柳无兵跟芯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两天了,只是停留在第七感的 他,对时间感早就没了概念,所以这时候清醒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失散四天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小风感应力更强了,可以肯定所有追杀他的 势力现在都已经远离,毕竟两天的时间,可以让人移动到很远的距离了。 现在该往哪找人呢? 小风这个想法才刚响起,肚子马上咕噜咕噜抗议起来! 怎么会这么饿啊? 对于四天没吃饭的人,不饿才怪,只是有人搞不清楚状况! 而对找人没有头绪的小风,当然也只能先解决五脏庙的抗议,所以凭着感应不 久就让他找到一条小河,继而抓起鱼来,大烤特烤! “好香的味道啊!小兄弟,可以分一条鱼给我吗?” 一个白发青年由树林中走出,微笑地跟小风说。 小风看着眼前的青年,一身简单的粗布衣,俊秀的脸庞,感觉不出有什么功力, 温和的笑容如同春风般让人十分舒服。 “好啊!不够我再抓。” 青年看到小风爽朗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当场也不客气,拿起一只烤好的 溪鱼直接吃了起来。 “先生,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 小风现在对人类的世界比较了解了,据他所知,这附近并没有城镇,所以忍不 住询问。 “对啊!你是外地来的吧!” “嗯!你自己住吗?” “不是,还有几个朋友。” “这附近没有魔兽吗?否则光靠几个人怎么有办法保护自己呢?” “对啊!这附近的魔兽很少,所以我们并不担心!” 两人边吃边聊,没多久就把三只肥美的烤鱼解决了。 “还要吗?我再去抓?” “不用了,我吃的不多,倒是你还需不需要再抓一条?” “没关系,这样差不多了,不会太饱。” “嗯!既然这样,吃饱后,我们来运动一下吧!” 青年话刚说完,一种恐怖的感觉立刻涌现小风的心头。 敏感的小风瞬间弹开到离青年三公尺以外的距离,宙斯之雷也以最快的速度出 现在手中,全身的神经绷紧,注视着刚刚与他聊天的青年。 “果然厉害,我才刚开始准备动作,你马上就感觉到了!” 青年缓缓站起来,原本感受不到什么真气的身体,现在在小风眼中则布满一层 银光,这让青年双眼也变成银色的,这样诡异的情景却给予小风一种恐怖的感觉。 颤栗,没错,就是颤栗,打从心里产生的恐惧,不像是对弁庆强大能力的恐惧, 而是野生动物面对天敌的恐惧,这已经无关青年能力是否超越小风多少了,因为这 种感觉是天生就存在的,几乎可以说是天性了! 这样的情形就如同很多女人天生就怕蟑螂、怕蛇一类的感觉,一种莫名,却又 无法克制的恐惧!而小风这种感觉敏锐的人,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这样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根本就不用动手!” 青年原本温和的口气,此刻也变得十分冰冷生硬,彷佛由非人类的口中发出一 般,充满无机感。 二、小风心中猛然一惊,想当初被弁庆震摄住时,自己有多么不甘,此时怎么 可以再被另一个人完全压制呢! 小风当场全身能量外放,爆起一阵旋风,趁此将所有情感排除,然后全身感应 全开,精神集中至眉心,让感觉进入末那的境界。 瞬间进入第七感的小风,眼中一片清澄,无恐无惧,无悲无喜,漆黑的眼瞳恍 若无止无尽的夜空般,容纳万物。 “不错,值得我一招!” 青年话刚说完,原本自然下垂的右手突然变成前伸,完全感受不到中间移动的 过程,而且当右手前伸的画面一出现时,六颗不同颜色的能量弹已经在小风眼前。 如此快捷的攻击比起哥罕的偷袭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是之前的小风根本连反 应都还没有就被击中了,幸好此时的小风已经进入末那的境界,一种与天地契合的 感应之中,所以青年的攻击虽然超乎想像的快,但小风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只见六颗能量球以六角形的排列出现在小风面前时,原本紧戒的小风则已经纵 身后退,手中的宙斯之雷迅速舞成光盾,这是面对眼前性质不明的攻击时,最保险 的方法! 可是出乎意料的,六颗光球并没有继续往疾退的小风射去,反而原地旋转起来, 让六颗光球变成一个彩色的圆圈。 小风对于这样攻击不像攻击,防守不像防守的招式,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就在此时,六道疾电以弧形的轨道射向小风,被攻击者马上往前冲,因为敏锐 的他感受到六道电光攻击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封锁自己的移动方向,藉以限制行 动,主要的攻势还是眼前的光圈。 果不其然,光圈在此时化成一个六色混杂的旋转光柱,庞大无匹的能量疯狂地 涌向小风。 只是小风已经事先发现,在光柱的能量尚未完全汇集时就已经冲向光柱,两柄 宙斯之雷成交叉状砍出,这招正是从蒂妮亚的三重杀中演化出来的斩击。 不过,斩中光柱后,并没有想像中的抗击力,炫烂的光柱一击即散,完全没有 想像中的强横。 吃惊的小风,心中浮现一丝警兆。 原本限制行动的六道疾电已经迅速折回,由背后击中往前攻击的小风,强大的 爆裂声,此刻才传出! 估计错误的小风背部马上血肉横飞,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失去意识,而且更糟 糕的是,他现在正飞往神秘青年的面前,只要对方一发招,前者恐怕横死当场! 小风当然不会束手受死,瞬间聚起本身所能使用的一切力量,两柄宙斯之雷光 华大盛。 青年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右手剑指一画,一道真空刃就这样凭空出现在 小风眼前。 疾飞的小风眼见即将被真空刃分尸时,突然地上响起一阵爆炸,小风以宙斯之 雷的能量击向地上,将自己的前进方向由前飞改为上窜,以些微之差闪过真空刃的 袭击。 可是青年的攻击并不止如此,真空刃在小风的脚下四散,化成四道小风刃以弧 形的轨道继续追击小风。 小风则趁上升的空隙汇集风之能量,然后由上窜改为俯冲,双手宙斯之雷击劈, 将四道风刃斩开。 令人意外的是,风刃不但没有因此消散,反而化成八个尖锥般的气旋继续射向 小风,让小风一落地马上往后弹去,再次将宙斯之雷化成光盾才完全将气旋抵销掉! “反应不错!” 原本应该在前方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小风的背后,一手轻轻地拍在小风的 肩上。 小风心中大惊,不过随即平复,因为青年那种毫无感情的无机感已经消失,所 以前者心中的恐惧大为降低,而且青年搭在小风肩上的手正缓缓传来一股温和的能 量,迅速地治疗小风背上的伤患。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小风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且青年现在散发的气息充满着和善、温暖的感觉, 虽然很难相信与之前的那股感觉是同一个人所出,但是青年没有敌意倒是确定的, 只因从头到尾,小风都没有感觉到杀气! “呵呵!只是想知道你这个孩子有多大的本领,纯粹是好奇罢了!” “好奇!刚刚如果我反应不过来,岂不是当场身亡!” 三、“不会的,虽然你感觉到我发出的攻击力量很强大,但是都还在我控制范 围之中,你一抵挡不住,我马上就会撤招的,更何况如果不这样,怎麽可以测出你 的实力呢?” “………” 小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过对方的治疗方式倒是比自己强上好几倍,几句话 的时间背上血肉馍糊的伤口已经痊癒了,彷佛刚刚的伤痕都是幻觉似的。 “好了!跟我来,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青年话一说完,人就迅速往森林中移动,小风也只能抱着一堆疑惑跟上。 一路上,青年的速度始终保持一样,从容飘逸,感觉不出任何运劲的动作,可 是後面追随的小风可是全力奔驰才勉强跟上。 这人到底是谁?好恐怖的功力,相信比起弁庆来不惶多让! 小风意念锁住青年,所以并不怕跟丢,脑袋就开始思考起来。 据他刚刚所说,好像他出的攻击他都能控制一般! 小风慢慢回想起刚刚的战斗,这才发现,对方简单的攻击,却衍生出许多变化, 以一开始的六颗魔法弹来说,说停就停,还可以变化攻击方式,明明是诱敌的招数, 突然又会变成实招,这才让自己估算错误! 看来单单能量的控制,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这样的想法慢慢在小风的脑海中产生,因为他可以清楚的了解,那时候的光柱 绝不是虚招,会变成虚招是因为这招攻击被小风看破了,所以原本是牵制用的疾电 才会变成实招从後攻击! 能量在发出後还能这样准确的控制,这种技巧是小风从没想过的,一般来说, 能量发出就发出了,最多能以能量牵引的方式,如魔法飞弹般自动追击敌人,但是 今天青年的使用方式却打破了这些原则,不但能量出手後还能控制,而且能量的强 弱还有办法分配,更夸张的是能量的攻击型态还有办法转变,光看光球变光圈、光 圈变光柱,还是风刃分散成更多的风刃,亦或风刃变气旋,这些都让小风眼界大开。 另外,还有一点更令小风讶异的是,能量自己会增强! 因为一开始出现的六个光球明显是六种元素能量的聚合体,不过,这些光球的 能量并不是十分强大,但是在经过光圈、疾电、光柱等变化後,能量明显增强了! 小风不断的回想那时经由“无相幻境”所纪录的资料发现,当时那六颗光球的 确会自行吸收同质性的元素,也就是这些光球是会成长的! 想到这里,小风不禁冒出冷汗,只是略微接战一下就有这样的攻击力,如果战 斗再拖久一点,那威力岂不是更为强大! 不过这是小风太过杞人忧天,因为能量互相吸引必定需要有相对数量的引子, 超过这个比例後,即会饱和,所以不可能有无限增加的状况,除非是产生一种现象 ─黑洞。 但是光是这样,小风对眼前这个白发青年的功力及技巧已经忍不住倾慕起来。 “到了!” 青年带着小风来到一处山谷。 小风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山壁,一时搞不清楚青年的用意。 突然,一阵感应掠过心头。 一道尖锐的气劲已经临身。 小风的“风中之剑”立刻展开,身体如清风一般,从容地闪过来袭的剑气! 偷袭的人蒙着头巾,看不出面目,但是体型与气息却让小风有股熟悉感,像极 了失散的一位朋友,只不过,对方现在使用的武技却与那个朋友完全不同! 偷袭者对於小风能闪过这一剑丝毫不惊讶,身形一变,剑势如滔天巨浪般滚滚 而来,将小风的移动方向全都笼罩。 小风心中有所疑惑,但是面对如此猛烈的剑招一点也不敢大意,宙斯之雷迅速 挚出,红色的刀芒将小风卷成火旋风,硬是崁入如水般绵密、柔嫩的剑网之中。 来人对於小风使出的刀招感到十分快意,浪涛般的攻势忽成涓涓细流,刁钻、 诡变,比起之前乌家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小风有见识过乌家那种灵动、精妙的剑法,这时遇到类似的剑法心中马上 有了应对方案,刀势再变,直斩、横劈,刀刀简单迅疾,却又精准无比,将变化多 端的剑法封的滴水不入! 四、蒙面人久攻不下,腾身后翻,退离小风的攻击范围,小风也不追击,因为 心中的疑惑愈来愈深,几乎可以确定眼前就是他。 不过,蒙面人尚未罢手,冷冽的冻气倾卸而出,面对这样的冻气,让小风心中 的估算又有了落差。 因为强烈的冻气而泛出浅蓝色的钢剑,再度攻至小风面前,紧随剑气的是如同 云雾般的白色冻气。 看到这样的状况,小风心知此招所伴随的冻气如果不想办法抵销,将会造成不 小的伤害,立刻鼓动火之能量,全身透出红光,手中的宙斯之雷也化成火焰之刀, 将来袭的冻气逼开。 两人一冰一火再度激战,猛烈的寒热之气刮的山谷呈现出冰火同存的异象。 一旁的青年则是微笑地看着两人逐渐白热化的战斗,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战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也浑然不觉旁边观战的,除了青年以外,不知何时又出 现了两个身影! “好了啦!你们两个还越打越有劲哩!” 旁边观战的人看两人斗了近半个小时,还意由未尽,忍不住开口了。 而对战的两人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后来的战斗已经纯粹是切磋,并没 有任何凶险。 “碰!” 一阵声响后,两人分开,蒙面人的钢剑也在此化成碎片! “还是撑不了!” 蒙面人把面罩取下,苦笑地看着手中的钢剑。 “克朗,你这段日子都躲在这里吗?害我们担心死了!” 小风收起宙斯之雷后,马上扑到蒙面人身前。 蒙面人正是失散以久的克朗。齐飞斯,小风在缠斗一阵子后,心中已经确定了 克朗的身份,一开始虽然克朗使用剑法以及冰寒的真气,让后者无法断定,但随着 不断激战,克朗体内灼热的铁血气劲隐隐鼓动,才让敏锐的小风感觉到。 所以两人心照不宣,继续缠斗,把失散的这段日子所增加的功力互相较量一番。 “对不起!这段日子由于‘血魂剑’尚未练成,所以隐不让我出去找你们!” 原来克朗被隐救了之后,被后者发觉前者的身份,而隐与铁血佣兵团又有很深 的关系,所以才传授克朗另一套与“铁血长征”互补的功法─“血魂心法”! 这段时间,虽然隐并没有告知克朗任何有关他身份的事,不过克朗本来个性就 不会去挖人隐私,加上隐还帮他调整体内真气的状态,并传授他武功,虽没师徒之 名,但早有师徒之实,更何况当日跟弁庆的激战,让克朗服的不能再服了。 至于一旁多出的两个人,正是柳无兵跟芯,四天前,芯带着柳无兵逃亡,藉由 幻的惊人速度,摆脱了爪牙的追杀,却迷失在森林里,好巧不巧地遇上苦练剑法的 克朗,才知道小风还身陷险地。 神秘的隐了解整个状况后,先治好柳无兵跟芯的伤患,然后要求三人留在此处 保护陈氏爷孙,孤身一人去找寻小风的下落。 留守的三人知道追击者的实力,无奈之下只好留下,趁此互相较量切磋。 而隐则是听到三人对小风的评价,忍不住出手试了小风的资质。 “好了,大家先到我家,要叙旧再慢慢聊!” 一行人在隐的住所又待了三天,然后才又往萨米尔出发。 这三天中,四人各有斩获。 先说小风,当初见到隐时,后者表现出的两种非常极端的特质,一种让他野性 的直觉感到恐惧,另一种却是十分想亲近的气质,极端的矛盾,却又融洽的混合在 一起,使得小风有点无所适从,但是这几天的相处,却让小风有点舍不得离开! 隐对克朗是因为故人的关系才提起传授的兴致,而多年来沉寂不动的心也为此 而起了涟漪,之后又见到小风等人,忍不住手痒,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四个也是 教,虽然以前教授的部下现在都已经独当一面,但想到这四个潜力难以估计的年轻 人,心中的热血也渐渐沸腾。 因此,小风得以对元素力量的控制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虽然不能马上像隐一 般随心所欲,但对以后的发展却是无可估计的。 而芯则是慢慢学习力量的控制,因为力量强大的她,对于如何发挥并不了解, 所以隐针对这一点加以指点,虽然她一样只懂那套拳法,但是运用起来已经有很大 的不同。 至于柳无兵,这个懒小子被三姊妹刺激到,这几天难得的与宁致远埋头苦练, 隐则对仙道涉猎不多,也不干涉。 最后是克朗,在血魂剑逐渐熟练后,开始尝试与铁血心法一同运使,真正进入 冰火相容的境界。 -------- 梦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