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神撒旦 据今五千年前左右,诸神降临、群魔乱舞,毁天灭地的大战在大地上展开;自 认能力可比神魔的人类愚蠢地参与战斗,让战局产生难以弥补的变量。 不知经过多久,战斗结束了,没有胜与负,只留下毁灭!大地上的人类几近灭 绝,神、魔也消失无踪,谁也没有得到大地,反而让大地进入死寂的时代。 “不知沉睡多久,我们在此苏醒。这才发觉,一切都不同了;首先是我们的力 量大幅降低,原本只手灭天的能力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行动范围又被限制在这见 鬼的森林中。” 萨麦尔的音调充满了愤怒、抱怨。不过古柏亚想到对方被困了那么久,有这样 的情绪是可以理解的。 “这森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有办法困住你们?” 古柏亚对这群自称魔神的家伙一点也不信任,但是在心思被看穿的此时,多了 解一点信息才有谈判的筹码。 “靠!……这鬼森林似乎与魔界相通,拥有源源不绝的魔气,让我们的躯体可 以得到能量的补充!” 别西卜开口就骂,激动的情绪让他一身肥肉不断抖动。 “这样很好啊?有什么不对?” 古柏亚这下可被弄胡涂了。 “是没错!不过不知道是外面的世界磁场改变,还是我们的身体有了异变;我 们只要一离开这里,就无法在聚集魔气。少了魔气补充的我们,在外面过不了多久, 能量就会快速散去,不死也半条命去了!” 卡麦尔那没有起伏的语气,让人完全听不出他的反应,但语气中的怨恨感却仍 然明显。 “而且这几百年来,光族的小子还在森林周围布下‘光之破魔阵’。虽然我们 要出去不困难,但是这样冲出去,光是能量的流失,我们就吃不消了。” 阿撒兹勒的山羊眼露出几丝茫然、无奈,可见他们被此困扰很久了。 不过这也难怪,以前拥有强大威能的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突然被关在 这里那么久,没有反应才奇怪。 古柏亚对这些上古魔族没什么兴趣,不过看他们这样英雄末路,也感到几分凄 凉。 “臭小子,你竟然敢可怜我,老子先劈了你!” 拉哈伯的龙爪不由分说地就抓下来,幸好萨麦尔迅速架开。 “没脑袋的笨龙,你想害我们再困个几百年啊!” “你这怪山羊敢叫我笨龙,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够了!你们要打给我滚到一边去!” 亚巴顿马上吐出熊熊烈火,硬把两只互殴的魔神逼到一旁。 不过魔神的名头可不是叫假的,一龙一兽扑打几下,树林里的古木当场被撞断 数十株,再加上亚巴顿的大火,现场马上火光四起;不过其它魔神可没闲着,举手 投足间就把大火搞定。 倒是原本在旁搔首弄姿的魔女逃的逃,躲的躲,深怕被哪里个魔神不小心碰了 一下,当场断手断脚。 古柏亚看了威能大减的魔神们依然强大的破坏力,担心地看了一下被施法熟睡 的敖泉;由于魔神们不想让敖泉知道他们的谈话,二话不说就施法让昏迷的敖泉变 成昏睡。 “看来你对那光族的很不错啊!” 独眼的沙利叶邪笑地说着,让人有种心惊的感受。 “你们要我怎样做?” 古柏亚不理会沙利叶的反应,转向其它魔神。 “虽然你身上的魔气被人封住,却不影响我们的摄取!所以我们的要求很简单, 就是要你提供魔气给我们!” 豹头卡麦尔说的很简单,简单的让古柏亚怀疑。 “不用想太多,我们只是借用你走出这个森林,直到找到可以提供我们魔气的 宝物,或是其它资质不错的魔界中人!” 阿撒兹勒虽然语带诚恳,但是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出,总让人感到几分怀疑。 “那对我有什么影响?” 古柏亚对这些魔神有这么好相与,反倒有些出乎意外。 “你只会损失一些魔气,不会有很大的影响,更何况你的魔气本来就被封住了, 根本无法使用!” 打完架的萨麦尔拍掉身上的尘土,然后活动一下背后的鹰翅。 “老子心情好,偶而还会帮你一把!” 拉哈伯也回到古柏亚的右侧,骄傲地用下巴看古柏亚;对于刚刚的打斗就跟暖 身运动一样,习以为常。 “但是你们有七个,难不成要一起吸我的魔气?而且你们那么强大的能力,怎 么可能吸一点就满足了?” 古柏亚疑惑一堆,但也只能慢慢解开。 “你想太多了,吸你的魔气只是为了维持形体而已;一但离开这里,我们会保 持最节省能量的型态,直到找到可以维持强大能量的宝物为止!” 亚巴顿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毕竟身为高高在上的魔神,要跟一个没什么 力量的魔族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古柏亚也知道目前只有这条路可走,且如他们所说,似乎影响不大,暂时就先 这样,出去再找寻解决方法。 “那请各位大人帮我一个忙,就是隐藏我的身份!” 这个请求并不过份,毕竟出去后都是神族的人民,身份一曝光,大家都有危险。 “那就这样决定了!唉……过来吧!你们这些老怪物!” 别西卜语气似乎有点犹豫,其它几位魔神也露出同样的神情,让古柏亚感觉很 奇怪。 “真他妈的!虽然知道非这样不可,老子还是很不爽啊!” 拉哈伯巨大的声响震得古柏亚耳朵隐隐作痛,然后巨大的龙形四肢两翼向外一 张,身影渐渐转淡! “唉!我这美丽的外貌何时再现啊!” 阿撒兹勒顶着那颗山羊头,阴阳怪气地说这番话,差点让古柏亚作呕! “真烦!” 沙利叶懒懒地摸一下银发,渐渐消失。 “吼……” 亚巴顿火焰爆射,不过却停留在他身旁一米处,没有将森林焚烧,然后也与其 它魔神一样。 “真是天杀的神!” 萨麦尔尖锐的声音简直跟针一样,比拉哈伯的吼叫还难熬。 “这群无聊的家伙!” 卡麦尔只是喃喃自语的一句。 最后是别西卜,肥大的身体二话不说地模糊化。然后七位魔神的身影全都重迭 在一起,而且身形迅速膨胀,直到虚影扩到大五层楼建筑一般大,虚影才又缓缓清 晰起来。 古柏亚看到眼前清晰的影像,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 一头拥有七颗迥异的头颅,背展六对巨大肉翅,后有十条尾巴的庞大古龙,压 断数十株的巨树,气势逼人地望向古柏亚。 正当古柏亚不知所措的时候,异变再起。 强大的能量以古龙为中心不断散出,顿时造成强烈的暴风;古柏亚赶紧抱住昏 睡的敖泉,然后躲到一颗巨石后面。 幸好暴风持续不久就停止了,古龙也消失了踪迹,让古柏亚搞不清楚状况。 突然一个冰凉的触感缠上古柏亚的左手,定神一看,一只血红的小蛇正在昂首 吐信。 ‘不用惊慌,这就是我们最省能量的型态。’ 一个声音在古柏亚心中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古柏亚讶异地看着小红蛇。 ‘这是我们合体的型态,你可以称呼我撒旦,而且我会用心灵感应与你交谈, 所以不用担心被外人发现。在普通的时候,我会伪装成腕轮的样子,这样就不会造 成困扰了。’ 小红蛇一说完,随即卷在古柏亚手腕上,并且僵硬不动,果然如同蛇形雕刻的 腕轮,分不清真假。 古柏亚看了四周满目疮痍的状况,简直是一场恶梦!而原本包围在四周的魔女 也溜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依旧昏迷的敖泉。 一道天光驱散了黑漆的天幕,让原本笼罩的雾气也稀薄了不少,圣山再度反射 出金色的光芒,但很多事情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晨光穿透浓密的枝叶,在森林中只留下不到三成的亮度,却足以让林中万物明 了新的一天已经展开,不过这不包含被饱受蹂躏的一处。 一个身穿红袍中年人走在被毒气腐蚀的枯木地中,在秋阳直接照射下,此处的 毒瘴已被清除的七七八八,把浩劫过后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出来;即使如此,剧毒的 瘴气仍然足以让一般人致命。 红袍人却一点也不在意,轻松地漫步在这人兽勿近的领域,并脸带惋惜地看着 这些被无辜波及的生灵。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沉稳柔和的声音清楚地传出,虽然音量不大,却让数十米外的人们一字不露地 收到。 五人一兽的身影出现在枯树地旁,正是准备找寻敖泉下落的桑雅一行人;由于 担心木目卯的攻击,众人刻意隐藏行踪。却在刚靠近此处时,就被红袍人发现,令 五人惊讶万分。 五人考虑到恐怕有毒瘴残留,正准备施展障璧时。 “不用麻烦了,此地的瘴气已经清除,过来一叙如何?” 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被轻易探知,加上对方语气柔顺,有种令人顺从的奇异 魅力,桑雅心中正不断地想找出红袍人的资料;不过其它伙伴却已经乖乖地走过去, 让她也只能快步跟上。 “几位对此处似乎很有兴趣?难道这里的状况与诸位有关?” 红袍人气质儒雅,面如冠玉,蓄有八字胡,配上一身古制赤红长袍,别有几分 狷狂气息。 “什么诸位啊?这我不知道,不过这里的确跟我们有关啊!啊……” 修亚看着眼前的红袍人,虽然有几分怪怪的,但是看在对方说话感觉很好听, 直接就接话下去。后面的阿尼达听到修亚的话,大脸一红,一把抓着多话的小子, 到后面“讨论”一番。 “在下羽翼族─狄普勒,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狄普勒接过修亚的位置,谦虚地询问;虽然由对方的东方人的外形特征,可以 明显地知道眼前应该只是一个人族,但此人深不可测的感觉让狄普勒不敢小嘘。 “老夫之名不足挂齿,如老夫观察不错,此处乃妖物肆虐造成!但此处气息又 潜藏五行神雷之能量,故兴起一探之意!若诸位不欲相告,老夫也不强人所难!就 此告辞!” 红袍人对阿尼达与修亚的行为微笑置之,不过对狄普勒的询问却无意回答,转 身欲走。 “前辈请留步,大名鼎鼎的伏羲传人,十大高手中的赤子导师,怎么会与我们 这些小辈计较呢?恳请前辈帮我们解开此处迷团吧!” 如银玲般清晰好听的声音,不急不徐地说着令人惊讶的内容,桑雅虽然没有十 成的把握,却仍然孤注一掷。 红袍人淡淡地看了桑雅一眼,嘴角微扬。 “好机灵的小姑娘,看来这代的圣灵族大有可为矣!” “能得到导师的称赞是小女子的荣幸,如果不是知道导师的习惯,以及专擅五 行八卦,也无法由导师的话中臆测到事实!” 桑雅此时笑靥如花,如能得到十大之一的赤子帮助,找寻敖泉跟古柏亚只是小 菜一碟,顺利的话还能除掉木目卯。 “呵呵……想不到老夫一句话竟泄了底!无妨,对此老夫正有兴趣!小姑娘怎 么称呼?” 本似无意与小辈纠缠的赤子,对桑雅这灵巧的女孩也引起了兴趣,微笑地摸着 八字胡。但一旁的匹枯罗却注意到赤子转身时,眼中一而逝的异芒! “这么说来,你们现在担心的是两个伙伴的下落吧!” 赤子听了来龙去脉后,淡淡地回了一句。 “对啊!老伯,帮我们找一下他们吧!” 修亚没大没小地冲口而出,不过赤子并不介意,只是面露微笑。 “如老夫没估错,你们两个朋友应该凶多吉少!那位名为木目卯的妖女,其实 力可能远超乎你们的想象!因为以你们所说的,其性属水,加上此地原本残留的毒 瘴性质,或许是老夫熟知的妖物!” 赤子说到木目卯时,脸色也透露出凝重的气息。 “什么妖物?” 阿尼达对这个让他惨败的神秘妖兽恨之入骨,此时特别想知道对方的真面目。 “如将木目卯以古汉字来拆解,正是远古中国时代传说的妖物─相柳!” 赤子看了众人疑惑的眼光,只有桑雅眼中闪露出惊讶的表情,继续说:“小雅, 剩下你帮老夫说吧!” “相柳,九首人面蛇,远古‘水神’共工之臣,其所到之处皆成沼泽!不过这 妖兽不是数千年前就被除掉了,怎么现在还会出现?” 桑雅把记忆中的资料简单陈述,却又引出另一个疑点。 赤子脸色略为一僵,马上回复。 “这并不奇怪,据老夫所知,上古许多魔兽、妖兽都被封印在世界各个角落, 却由于上古的‘毁天灭地战役’将大多数的封印摧毁殆尽!幸而这些魔物都被长年 的封印削弱能力,无法立刻作乱!但经过数千年的时光,魔物们将失去的能力再度 补回,才又再度出现!” 赤子眼神透露出一丝疲惫,徐徐地说出令人震惊的消息。 “看来导师已经遇过其它的魔物了!” 桑雅敏锐地察觉到赤子的言中之意,后者报以嘉许的笑容。 “那敖泉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这次修亚没开口,反倒是阿尼达脱口而出。 “那也不至于!据老夫观察,此处有成功地发动‘五行神雷阵’,加上你们的 同伴是圣龙族的,圣龙族属性偏水,正好与相柳相同,同性的效果是最差的;幸运 的话,可以藉由五行神雷重创相柳,如此便还有一线生机!至于另一位,就无法判 断了!”赤子的话让众人又燃起一丝希望。 “我到上面看看!” 狄普勒话一说完,双翼一张,直冲而去。 “不错!上空或可见到一些蛛丝马迹!” 赤子语带嘉许,但是此时的笑容却让桑雅感到一丝难明的异样。 “对了!导师怎么会到此处呢?” 桑雅表面上笑的无邪,心中却是想更加肯定赤子的身份。 “老夫云游四海,来此只是偶而心动!想不到竟遇上此妖物作祟,焉可不加以 理会!” 赤子不以为意地回答,双手背负,翘首上望圣峰,若有所思说:“久闻须弥山 乃神界圣山,故顺道来此。但据老夫所知,此刻非神人朝圣时节,汝等为何到此?” 赤子随意一望,即让人心身孺慕,天真的修亚马上接口:“我不知道朝圣还有 时间限制啊!所以我就来了。不过,大哥大姊们为什么这时候来,我就不知道了!” 阿尼达在赤子面前也不好阻止修亚的发言,只好一脸尴尬地面对伙伴,而握有 主导权的桑雅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们不想跟一堆人挤着上山,加上对自己身手 的自负,才会在此时上来!” 桑雅顿了一下,看到赤子嘴角微扬,继续说:“不过也不瞒导师,据守卫‘光 芒之池’的护法报告,近一个月来,池中水温上升,沸腾不已,我才与一众朋友兴 起探索之念!” 光芒之池是神族人朝拜时,必到之所。以神族人朝拜的习惯,无论是否拥有飞 行能力,一定须由山下步行上山,否则一盖视为亵渎圣山的行为;以狄普勒为例, 虽然他以飞行能力勘查地形,却每次都须飞回原地继续前进,以表示对圣山的尊重。 当神族人越过险峻的山势与天险后,才能到达金光四射的山顶处,并取汲山峰 中自涌而出的泉水,也就是光芒之池中的圣水,洗涤身心。 “原来如此,老夫到达此处时,曾感受到一股浩瀚的能量波动,或许与诸位口 中的池水有关!虽然吾非神族人,却也不便飞身上山!且妖物擅隐匿,老夫一时也 无法找寻,故不妨暂时许汝等同行!” 赤子如同喃喃自语般缓缓说着。 “好啊!有前辈相助,我们就可以扒了那妖女的皮了!” 阿尼达高兴地接口,赤子满意的一笑,桑雅与匹枯罗却闪过一思疑惑。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