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惊涛裂岸 “艾格列特!艾格列特·班德拉斯!”沙滩的远方响起了孩童的叫声。 艾格列特向着声音来源望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兴冲冲地向他们跑来。风司远 远看到那小孩手中似乎隐约有什么东西闪着异样的光芒,眉头微微一皱。 “亚略伊,干什么跑这么快?”说完,艾格列特便跳下船去。 “你看!你看!”亚略伊兴奋地举起手中的物品。 那是一把金黄色的匕首,手柄的地方雕着风之女神的面容,周围环绕着练状的 花纹,雕工非常地精致。风司认出那是不灭风城的图腾之一,通常是商人在使用的。 “你在哪捡到的?”艾格列特看来很感兴趣。 “裂声湾里,随着潮水冲上岸的,还有很多很漂亮的东西,大家都来了。” “裂声湾?!你们下去裂声湾!安太迦长老不是说过那里太危险,叫我们不要 下去吗?你们怎么跑下去了?”艾格列特不高兴地说。 “我们本来是在合声湾里玩,结果卡夫基就说要去裂声湾,大家想合声湾实在 没什么好玩便附和他,我们就越过双雷崖去裂声湾里……”亚略伊见艾格列特生气, 不禁怯怯地说。 两人虽然年龄相近,但艾格列特总是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质,让他对艾格列特 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加上艾格列特又是村里的孩子王,所以艾格列特一大声,亚 略伊便觉浑身不自在。 “绯洛妮丝呢?她有没有跟你们一起去?” “没有。”亚略伊摇摇头,“卡夫基说要去裂声湾时,绯洛妮丝也和你说一样 的话,结果她自己留在合声湾里,我们其他人都跟卡夫基去了。” “卡夫基这个白痴……”艾格列特咬牙低声道。 “结果我们到了裂声湾里就发现了一大堆东西散落在裂声湾里,比这只匕首漂 亮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想说要告诉你,就先上来了。”亚略伊眉飞色舞地说,可是 一低头瞥见艾格列特面有愠色,便又不敢说了。 “带我去,我去把他们叫上来!”艾格列特道。 “嗯。”亚略伊只得点点头。 “小子!看不出来你是孩子王呀?这么厉害!”风司从船上跳下来,站到艾格 列特身边,“我也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真的吗?错过涨潮怎么办?”艾格列特面露喜色道。 “那就明天再走罗。”风司想探清不灭风城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出现? “好好好!亚略伊,我们走吧。”艾格列特高兴地说。拉着亚略伊就走,风司 跟在他们后面。 雷霆海湾,是一个狭长的天然港口,湾口不大,最多容许两艘赫特级蓝船同时 进港,但又因港内幅员不广,且地势奇特,中以双雷崖将海湾一分为二,左为裂声 湾右是合声湾。 合声湾为平直沙滩,海水徐徐,潮汐不明显;而裂声湾却是天壤地别的不同, 湾内奇石遍地暗礁密布,几无立足之地。加以地势关系,雷霆海湾的海潮完全注入 裂声湾,以致裂声湾内浪涛惊天,奇险无比。 如果将合声湾比作天堂,那裂声湾便是地狱。是以罗赛尔主岛并不以此为进出 港口,岛上长老安太迦更请岛王腓得烈下令,将裂声湾列为禁区,严格禁止岛民随 意进出,以免发生危险。但是总会有人不愿守法令,尤其是小孩子,常常瞒着大人 偷偷下去。 风司跟着艾格列特和亚略伊到了雷霆海湾,才见到海崖之陡峭,刚才光听亚略 伊的话根本不会想到地势如此险峻。向前一望,有一个男子正站在崖边向下叫。 “特利弗叔叔!你是来叫卡夫基上来的吗?”艾格列特向那人跑去。 “是呀,这小鬼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跑下去裂声湾玩,我要把他撵回家 去教训一顿!”说话的男人叫特利弗·多扎力奇,身材削瘦,脸上颧骨突出,两眼 深陷,小小的瞳孔在眼眶里打转,一付阴沉的模样。他是卡夫基的父亲,同时也是 罗赛尔群岛上的祭神官,他的魔法在岛上算是数一数二的角色。 只见他对着裂声湾下大叫:“卡夫基·多扎力奇!你东西找到了吗?马上给我 上来!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风司微微一怔,似乎觉得特利弗话中有话。不过也不多问,靠近崖边一看,果 然是涛声震天,一阵阵海浪冲击海湾的声响回汤在裂声湾里,海中横七竖八地满是 礁石,偶尔一个浪头来,居然可以把礁石打碎。岸头是高耸光滑的峭壁,几乎没有 手脚可以着地的地方。远远看见五六个小孩的身影在礁岩间攀爬,好不危险。 风司正在狐疑,那些小孩怎么下去的,一低头才发现原来峭壁上有一道小小的 阶梯紧贴着崖壁,小孩大概就是从那下去的。 “卡夫基!快上来!东西拿了就快回来!要涨潮了!”特利弗又喊道。 风司又是一怔,拿什么东西? “还没……”卡夫基的声音从湾里传出,却被涛声淹没。 “卡夫基!我是艾格列特!你们快上来!下面太危险了。”艾格列特也对着下 面大喊。 “特利弗叔叔,我看下去把他们拉上来好了,我们这样用喊的他们不见得会听。” 艾格列特转头对特利弗说。 “不行,太危险了。” “那不然你用魔法把他们带上来好了。” 特利弗摇摇头道:“这悬崖太高了,施法时没办法对准目标,就算法力再强也 无用武之地。” 风司总觉得特利弗讲的话怪怪的。 呜一一空中响起怪声,像是闷住鼓所发出的声音。众人疑惑地抬头四处张望, 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沉重、凝滞,接着风停了,天色变得昏暗。 呜一一呜一一声音不断自远方海面传来,风司凝神看去,只觉海面一片迷茫。 “这是什么味道?”艾格列特嗅了嗅问道。 “血、腐尸……还有……魔族!”风司吸了口气,惊讶地说。 众人听他一说不禁大骇。 “亚略伊!快去告诉岛王和安太迦长老!我去合声湾叫绯洛妮丝上来!风司大 哥,麻烦你和特利弗叔叔把卡夫基他们弄上来!” 亚略伊应了一声,便往岛内跑去。只见艾格列特对风司摇摇手,便也往合声湾 去。特利弗却显得有些怪异。 “来吧,我们下去把那些小鬼头弄上来……” 风司话还没说完,天空猛然打起响雷,亚略伊跑到一半被响雷吓得摔了一跤, 艾格列特也止住脚步。众人又往海面望去。 这时候,风再度刮起,但已不是带着咸味清凉的海风,取而代之是令人作呕的 腥臭味,怪声依然隆隆不绝…… “亚略伊!发什么呆?!快去!”艾格列特对着亚略依大喊。 亚略伊正要答应,却大叫一声:“有船!” 风司往海上看去,果然看见一艘比赫特级还大一级的凯撒级蓝船正朝着他们迎 面而来。他认出那是不灭风城的商船,只是船身脏污,桅杆已经折断,旗帜也残破 不堪,正随潮水而来,看样子凶多吉少。 “不好!那船没有下锚,它会被潮水冲进裂声湾!”特利弗突然惊叫! “快上来!卡夫基!”艾格列特回头对着裂声湾里大叫。 特利弗跑上双雷崖,举起手在半空画了个圆,口中喃喃念起咒语:“风在水中 飘扬呀,特罗司达的圣火,瑟费大海的浪滔,藉海神之名,位移之咒!!” “他在干嘛?”艾格列特紧张的问道。 “施咒。”风司看着特利弗的动作说道。 “可以让船停下来吗?” “不行,他施的是位移之咒。看样子是要把船赶进合声湾。” “什么?不行!绯洛妮丝在那里!喂!特利弗叔叔!停止咒语!”艾格列特激 动的向特利弗跑去。 艾格列特抓住特利弗的手大声呼喊。 特利弗只是摇摇头。 “咒语已经念完了,魔法正在产生作用。我这是为了救人。” “那绯洛妮丝怎么办?!” “为了救那六个小孩,只得牺牲她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为什么要牺牲她?她又没做错事!” “牺牲她一个可以换六个人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没做错事!她待在正确安全的地方,没有违反规定去裂 声湾,为什么要做对事的人承担做错事的人的后果?!” “你还小,不懂这层关系,你以就会明白了。”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我一辈子都不会懂!”艾格列特气急败坏地大吼。 远方的大船已经转向,正加速朝合声湾冲去。艾格列特骂了一声,急急忙忙地 拔腿狂奔向合声湾去,风司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合声湾虽不像裂声湾般有险峻的绝壁,仍然是有一片陡长的斜坡,下去一样费 时,更不用说上来了。艾格列特想也不想就纵身往下冲,风司怕他出事一路跟下去。 合声湾里只见一个小女孩正要往上爬,原来绯洛妮丝发觉情况不对,也正往回 走。 “绯洛妮丝!”艾格列特大喊。 跟在艾格列特身后,风司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抬头见大船已近在 咫尺,伴随轰隆巨响,大船冲上海滩。撞得海滩四分五裂,沙尘飞扬,整个合声湾 都在震动。 艾格列特在剧烈的震中摔倒在地,额头碰了个大洞鲜血直流。风司正想叫住他, 却见艾格列特挣扎爬起继续向绯洛妮丝跑去。 大船的船头因为冲上岸开始破碎,许多断木在半空中放肆地飞舞。 艾格列特拭去流入眼睛的血液,在乱境中辨清绯洛妮丝的方向加速跑去。 “艾格列特!别再过来,很危险!”绯洛妮丝双手捂着头,边跑边叫。 大船向前冲的速度并没有因海岸的阻挡减慢,一直向崖壁撞去。合声湾中只见 三个奔跑的人影被隆隆巨响和狂散乱飞的碎木给遮盖住。 “小心!”艾格列特大叫一声并且向前扑去,一把抱住绯洛妮丝。 接着是一声物体撞击的声音,和一阵的天摇地动。大船完全撞进合声湾,船头 因撞上崖壁而粉碎,双雷崖也连带被撞得岩石崩裂,整个合声湾笼罩在数丈高的烟 尘之中,刚才那三人也不知是生是死。 过了一会儿,烟尘渐退,视线前方是一艘没有船头的大船卡在破裂的合声湾中。 这时候亚略伊带着岛王腓得烈、长老安太迦回来,后头还跟了一群被撞击震惊而赶 出来看的岛民。 特利弗抖抖身上灰尘,冷冷看着眼前的残状。身旁有六个小孩,也一样拍落着 身上的尘土。原来特利弗趁乱将卡夫基等人带了上来。 “怎么回事?有人受伤吗?”岛王腓得烈问道。 特利弗身子一躬,恭敬地回答:“这艘怪船莫名其妙地冲进合声湾,那位外来 客人和艾格列特·班德拉斯为了在合声湾里的小女孩,莽撞地下湾去救人,可惜来 不及逃生,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他技巧的省去某些细节。 亚略伊本想说什么,却被特利弗一瞪,吓的紧闭着嘴。 “是吗,那真是遗憾。”腓得烈皱眉说道。 “咦?有人在使用高级魔法。”安太迦长老忽然说道。 特利弗一听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将手移至胸前,提高警觉,其余众人皆退后 了一步,有人甚至拿起了武器。 双雷崖上突然出现一团光芒,特利弗紧张地念起防御咒语。 光芒闪动一会,由内向外散去,赫然发现风司双手抱着艾格列特和绯洛泥丝走 了出来。 “法愿,你会移动法愿!”特利弗惊讶的说。 风司将两个小孩放下,人群中立刻有人跑出来,分别是两人的父母。艾格列特 的母亲见他头上鲜血淋淋,慌忙地撕下一块衣角替他止血。两个小孩的父母不住地 向风司道谢。风司微笑以答。 “年轻人,你是魔法剑客吗?”安太迦长老上前问道。 “你看我身上有剑吗?”风司摇摇头,把手举起转了一圈。 “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小孩,实在是感激不尽。”腓得烈对他行了个礼。 “哪里,您太客气了。承蒙你们招待这么久,我也是很不好意思,看到你们有 麻烦而帮忙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和这小兄弟很投缘,既然朋友有难当然应该相助。 小子,你说对不对。”风司笑嘻嘻地说着。 艾格列特站在人群中,手上拿着母亲给他的衣布擦着额头上的伤口,双眼却不 住地向特利弗的方向看去。看见卡夫基和五个同伴在一旁整理衣服,于是走了过去。 卡夫基见艾格列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心道麻烦来了。果然看见艾格列特劈头 就骂:“你干什么带大家下去裂声湾!你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们不是安安全全上来了?” “笑话!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安全怎么来的?是拿绯洛妮丝的性命危险换来的! 还有这个!”艾格列特指着自己头上的伤口。 “哼,什么换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为了救你,绯洛妮丝差点没命了!” “谁叫她不合群,不跟我们一起去裂声湾,遇到危险当然要怪她自己,怎会跟 我有关系呢?”卡夫基竟然毫不知错地说着。 “狗屎!拿她的命换你们的命已经很过份了,你居然还不认错!”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可是罗赛尔岛祭神官的儿子耶。注意分寸!” 卡夫基越来越夸张,竟然拿名头来压艾格列特。 围观的众人看着这两个小孩吵架,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是这个时候见卡 夫基拿头衔来压艾格列特都觉得不舒服了起来。 原来罗赛尔群岛虽然阶级分明,但一般人平时并没有特别去区隔,即使是渔民 与岛王,在大家心目中也只是觉得职业不同而已。一般身在上位的人也甚少去声张 自己的身份,也不会以身份去要求特权。所以现在居然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这话, 不禁觉得特别刺耳。 只见岛王腓得烈露出不悦的表情瞪着特利弗,好像在说:你怎么教儿子的。安 太迦长老也是摇摇头。特利弗则显得很徨恐,正想要如何结束这两个小孩吵架。 突然有两个小女孩走上前去,原来是绯洛妮丝和红发的伊玫尔。人后寇克爷爷 叫道:“伊玫尔!人家在吵架,你去淌什么浑水?” 伊玫尔回头扮了个鬼脸:“我看不下去。” 两个女孩走到卡夫基面前,伊玫尔抢着说:“卡夫基,大家都是夥伴,干嘛要 分什么身份呢?” “嘿,什么时候连你也来管我,关你什么事!”卡夫基轻蔑地说。 “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呀,更何况的确是你不对在先,你怎么可以违反规定下 去裂声湾,你就认个错嘛,大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呀?再强调一次,多扎力奇家和卖饭的是不一样的。” 这一说,连寇克爷爷都气的冒青筋。风司笑笑说:“寇克爷爷您别生气,再看 看这些小孩要怎么吵下去。” “卖饭又怎样,你不用吃饭呀?不要告诉我你吃石头。”艾格列特说道。 “就是说嘛,现在是要你认错,你干什么要扯那么远。你还不是有来过我家吃 饭。”伊玫尔说。 “奇怪了,你们干嘛一定要我认错,反正绯络妮丝又没事,而且又不是我开船 去撞她的!干什么要说是我错,好像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一样!”卡夫基很不高兴地 说。 “再强调一次。我是祭神官的儿子,你们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小心我爸惩罚 你们!”说完卡夫基回头看了父亲一眼。 “不要再乱说了。”没想到特利弗竟是一付紧张的样子,还一面偷看腓得烈和 安太迦长老的表情。 “爸!你干嘛怕他们,他们只是平民的小孩而已。我可是你——祭神官特利弗 大人的长子耶。你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以后知道要尊敬我。” “叫你别再说了!”豆大的汗珠从特利弗头上流下。 “好好好,卡夫基大人。”绯洛妮丝开口说。 “干嘛?”卡夫基眼角带着一丝骄傲。 “你说你是祭神官的儿子,那你知道祭神官的工作是什么吗?”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罗赛尔群岛大大小小的祭典都要先来请示我爸爸, 而一年一度的瑟费大典更只有我爸爸才能主祭。”卡夫基扬了扬眉。 艾格列特差点没给他一拳,但想到绯洛妮丝这样问应该是有她的用意,便忍了 下来。 “很好,那你应该也知道祭神官的誓词吧。” “当然。吾今名曰祭神,则为神之仆、万民之仆人;当为万民祝祷……” “够了够了,既然你知道自己是仆人,那仆人怎么可以对主人不敬呢?”绯洛 妮丝笑笑说。 卡夫基一阵愕然,不知该说什么,脸上一阵红。围观的众人则是在听完绯洛妮 丝的话后哈哈大笑,甚至还有人喝采。而特利弗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仆人,该知道错了吧。”艾格列特则板着脸说。 “去…去你的,我哪有错!你们说,我有做错吗?”卡夫基回头看五个同伴。 只见五人都低头不语,他不觉发窘。 “可…可恶,又不是我错,是我爸叫我……呃……咳咳。”卡夫基正要继续辩 解,却突然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这时特利弗走到卡夫基身后说道:“别再说了,做错事理由还那么多,我平时 都白教你了。” “可是我……咳咳……”卡夫基想再说什么话却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儿地咳嗽。 “艾格列特·班德拉斯,还有绯洛妮丝·派特罗,我以祭神官的身份为卡夫基 的无理向你们道歉。”特利弗压着卡夫基的头对艾格列特他们说着。 “另外,先前的事请你谅解,我必须要做个抉择,而我所选择如果不是你所能 认同,希望你能谅解。”特利弗又特别跟艾格列特道了歉。 “哼,算了。”艾格列特心想:你现在还不是摆出你祭神官的架子,跟你儿子 也只是半斤八两罢了。 “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没你们小孩子的事了。”特利弗扬了扬手,把众小孩驱 走,接着走到岛王腓得烈面前。 “你还知道有事要办?你的闹剧演完啦?” “王责备的是,神官知道错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小儿。”特利弗低头说道。 这时围观的岛民都已散去,只剩腓得烈、安太迦,特利弗和腓得烈的侍卫队十 二人以及一个外来浪人风司。 来自无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