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崩溃边缘 琉莎密和伊玫尔从梦中惊醒,慌忙地将队员在最短时间内集结出发。 “快,请求援助!”伊玫尔大喊,随即指示一个队员立刻向最近的浪焰队或海 洋军求援。 队员接到命令,跳上鲛艇快速离开。 “快去疏散港口居民!!”琉莎密催促着,然后自己驾鲛艇冲出港湾。 警告钟急急地响起,港口的居民在一夜好梦之后从惊恐中醒来。 “海盗吗?怎么会有海盗?” “我们这里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啊!” 人声嘈杂,有的人衣服都还没穿就冲了出来,有的则拼命想把自己的财物一块 带走。从来没遇过这种事的克利兰港的居民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陷入了绝对的混乱, 人们忙着逃命,互相践踏,海盗的刀子还没上岸,已经有许多人不明不白地成足下 冤魂。即使几个浪焰队的队员扯破喉咙地指示大家逃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 个人会冷静地听他们的指挥呢? 琉莎密在湾口张起了结界,准备抵挡海盗的战船。 伊玫尔来到琉莎密身边:“一艘战船,看样子海盗是来硬的,只是克利兰港资 源并不丰富、腹地又小,而且出海口暗礁又多。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派战船来? 而且,若没有精准的航海图,他们怎么通过海口那些暗礁的?” “的确很可疑,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人家都已经杀到眼前了,只有先拼再 说了。”琉莎密握紧了拳头。 前方,两个人影靠了过来。 “是亚略伊和桑乔斯!让他们进来!” 气喘嘘嘘的两人通过了结界,还没来的及开口,冲天的火焰从港边的船坞窜起, 跟着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连续地在岸上响起,再接下去就是满地的哀号声。 “这是怎么回事?!”伊玫尔不可置信地看看岸上又看看港外。 那艘黑色战船才刚刚通过海口,离海港还有一大段距离。而琉莎密的结界也还 在,完全没有被突破的痕迹,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港口已经遭到攻击了。 “这是‘星沌’!”琉莎密看着前方,用带着微颤的语气说着。 “‘星沌’?那是什么?”亚略伊问道。 “一种空转魔法,它在发动攻击时可以钻进另一个与我们世界平行的异空间中, 等到它接近目标时再从异空间打开一个出口回到我们的世界,所以在它行进时我们 看不到,因此也不知道它要攻击哪里,等我们看到时,破坏也已经造成了。”琉莎 密冒着汗说着。 “你的意思是……即使有结界也没用。”伊玫尔问道。 琉莎密点点头。 隆隆隆!岸上继续发生着爆炸,港埠码头已经整个塌陷,沉入海水之中,而港 市中也有许多处正起火燃烧着。 “妈的,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桑乔斯看着身后的惨状,咬牙切齿地说 着。 “唯一的办法是……”琉莎密双手压住鲛艇的上缘说着。 “让我过去将那个会使用‘星沌’的那个家伙解决掉。” “行吗?”伊玫尔不安地问。 琉莎密沉默了半晌。 “四成,不,大概只有三成的把握。” “那不行,太危险的,你不可以去。”伊玫尔说道。 琉莎密垂下头,想着。上一次因为她的疏失,而差点害罗赛尔陷入险境,还让 自己的队员受伤,全都是自己的好胜心作祟所造成。事件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想着 要去弥补那次的失误,弥补自己心里的缺角。 今天再度遇上海盗侵扰,她一直在问着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才能不重蹈 覆辙?不过海盗似乎没有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已经抢先她一步在克利兰港造 成损害了。 琉莎密紧握的手微微地发抖着,难道自己会这样一直出错吗?从小到的努力似 乎在自己独当一面后就完全成为泡影。 琉莎密!你的自信哪里去了?!她在心底对自己大吼。她不自觉地捶打着鲛艇。 大家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时,原本在岸上疏导群众避难的欧毕和另外几个队员来到众人身后。 “怎么回事?现在岸上已经是一团混乱了!”欧毕喊道。 桑乔斯回头解释原因给他听,欧毕听完之后脸色一阵青。 “那怎么办?” “怎么办,准备应战了。”伊玫尔突然说道。 “应战?”大家都愣了一下。 “他们不会再用‘星沌’了。”伊玫尔稳稳地说道。 啥?琉莎密一听,也好奇地抬起头来。 “你们以为海盗是来干嘛的?当然是来强夺资源,如果他们一直在远处用魔法 攻击,等到把整个克利兰港都毁了,他们要拿什么?!” 所有人若有所悟地听着伊玫尔的分析。 “所以,刚刚只是要先让克利兰瘫痪罢了,真正的掠夺现在才要开始。看,他 们已经停止攻击了。”伊玫尔说完指着远处的战船。 众人随她所指看了过去,果然,海盗的战船已经停止了攻击,身后的克利兰港 也没有再响起隆隆的爆炸声。 “我真是笨。”琉莎密听完伊玫尔的话讪讪地笑着。 静默了一会的海盗开始有了动作。 “喂!那是什么?!”欧毕喊道。 那艘海盗的战船上跳下了很多人,而且都是骑着某种东西跃下海面。他们一到 海上,便一个个朝着岸边来。 “鲛艇?!他们怎么也有鲛艇?!”桑乔斯认出海盗骑乘的正是和他们一样的 鲛艇,不禁失声说道。 “鲛艇不是我国自己研发的的吗?怎么他们也有?”亚略伊紧接说道。 “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拿起武器吧,他们人数很多!!”伊玫尔大叫道。 果然,一大群驾着鲛艇的海盗像鲨鱼一般汹涌群至。 琉莎密立起身来,将自己的手指咬破,让锥痛的感觉刺激头脑,将自己从方才 的胡思乱想中拉回。 “琉莎密啊一你到底在想什么,清醒一点吧,清醒才能解决问题啊。” “来了!!”桑乔斯大叫着。 驾着鲛艇的海盗们在一转眼间已经逼近到结界前了! “他们过不了结界!我们就在这里将他们赶回去!!”伊玫尔挥舞长剑,下令 进攻。 琉莎密催动鲛艇,正要一马当先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像是玻璃相割的声音,又像布帛撕裂的声音在众人耳中缠绕,接着琉莎密在所 有人眼前向后倒飞而出!! 对方用“星沌”打破了琉莎密的结界,透明的结界被贯穿了一个大洞,像是融 化的糖衣般,向四面溃散。琉莎密只觉脑筋忽然一阵空白,接着口中鲜血狂喷着, 整个人被一股无形力量向后推出,摔进海水中。 “下次我不会再让海盗有机会越过临界防御线了!”就在落水前,她的脑海突 然闪过了艾格列特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琉莎密还来不及苦笑就被海水给包覆住 了。 “琉莎密!!”眼见琉莎密落水的众人才一惊叫,已经被海盗团团围住了!! 所有的浪焰队成员全被牵制在海面上,而一些海盗乘机绕过交战区直向港边而 去。 就这样一晃眼的功夫,克利兰港已成了海盗们的俎上肉了。 “阻止他们上岸!!”伊玫尔在海盗们的围攻中大喊着! 所有人都听到、所有人也都知道,可是当你自己都自顾不暇时,又怎么还有余 力去兼顾其他事呢? 海面上,浪焰队陷入了苦战。港口上,海盗开始进行他们最拿出手的奸淫掳掠、 烧杀抢夺,整个克利兰港被他们尽情地蹂躏。 原本清爽的早晨现在已经被浓厚的乌云所掩盖,刚刚露出脸的太阳也淹没在这 浑浊的浪花之中,无可奈何的悲伤正悄悄地笼罩整个克利兰港。 不灭风城正在震动!! 震动的原因来自于已被烧成废墟的行馆,一个不断地在加大范围、加强力量的 魔法阵。 这个发出激光的魔法阵不断地震动,几乎快要将地面给掀了开,周遭的花草树 木,楼砖片瓦都因为魔法阵强大的引力给扯了进去,在四周飞旋、粉碎! 鹰扬军中几个修为较差的士兵早就受不住魔法阵造成的压力,爆体而亡,于是 尸块、石屑、树干等等东西漫天飞舞。 “迪亚尉官,没想到这头野兽竟这么厉害……”正在全力加强魔法阵的魔导士 皱着眉头说道。 一旁的年长军官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强光闪烁,烈风狂飙的魔 法阵中,那头正展开双翼,企图冲破魔法阵的圣魔兽。 摩亚克第一次发现自己被魔法阵给困住,稍稍地惊慌了一下。但是它随即发现, 这个人类做出来的“捕兽铗”并没有它想像中的厉害。 它只消扇动长翼,这个魔法阵就会剧烈地动荡,就像是一个杯子里的水一动, 杯子就晃一下。不过,这个魔法阵毕竟不是一杯水,每当它晃一下,阵外的魔导士 就会加强力量,而且力量越来越强,魔法阵中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重叠魔法阵!!”名叫迪亚的年长军官下了指令。 另一队的魔导士站在对等的位置上布下了第二道的封魔阵。 如果先前的封魔阵叫做地网,那现在就是天罗。天罗从上,地网从下,完全不 露死角地钳制住摩亚克。 迪亚看着还在阵中挣扎的摩亚克,手却悄悄地移到自己的佩剑上。他总有预感, 这以往与魔族交战时用来困住对方魔王大将的天罗地网,对帝拉贝洛斯也许起不了 多大作用。 轰一吼!!摩亚克在封魔阵中吼叫。吼声带动的冲击波从魔法阵中透出,几个 魔导士勉强撑住,却是鼻血直流。 而迪亚在一旁也是一阵晕眩。 “好厉害,这就是‘奔雷战天吼’吗?居然能穿透层层相围的魔法阵。果然帝 拉贝洛斯不是浪得虚名,难怪有人称它作‘幻界战神’。嘿嘿……也难怪亲王要我 们来对付它。” 迪亚努力地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肚子里却不听话地翻腾了起来。 “它是啸狂狼的义子所饲养,如果我不能在这里解决它,它必然会回到它主人 身边,它一回去,事情就麻烦了……”迪亚喃喃自语道。 “星云置换!!”迪亚再度下指令。 所有的魔导士迅速地对换了位置,东换西,南换北,里换外,正换反,整个将 魔法阵倒转过来。 一时雷电交加,全都击打在魔法阵上,阵中强光更强,强到连帝拉贝洛斯的身 影都快看不到了。 魔法阵的最外围开始冒出熊熊火舌,跟着雷电交绕。 被困在阵里的摩亚克稍嫌烦躁,因为它突然发现这个捕兽铗越来越坚实,让它 的动作越来越不灵活,而且四面八方不断地有吸力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就像要将 自己的身体撕裂一般。 阵外,因为封魔阵威力不断倍增,影响了天色,忽明忽暗,忽晴忽雨。不远处 的几座偏宫也因为震动,砖瓦不停飞落。 一个魔导士拿出一付相当厚的剑匣,从匣中取出十二把青铜剑,十二把剑身上 刻着星辰之名的青铜剑。 他诵着法咒:“印照古今的全能之神,我们有幸成为您的子民,成为您的仆人, 藉您的力量,以您之名,扫荡邪灵。风来自神之方,雨来自神之方,火来自神之方, 土来自神之方,四元降临,万恶并除,洗涤世间不幸之事……退魔!!” 十二把剑腾空而起,环飞成圈,围绕在封魔阵外,瞬间化为十二道利光直插阵 内!! 封魔阵内传出帝拉贝洛斯的嚎声,凄厉地震动着魔法阵和魔法阵外的一切。 “成功了,‘退魔剑’会吸收目标的魔力与魔法。现在的帝拉贝洛斯一定已经 无力可施,只等束手就戮了。”迪亚略为兴奋地握拳。 不过,他忘了“本能”和“魔力”间的差异,“本能”是不会被吸取的,所以 他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个史无前例的吼声给打破。 巨大的声响从封魔阵里传出,将靠近魔法阵的所有事物,包括人等一切都被那 音爆声冲开,迪亚和所有的鹰扬军摔落在好几尺远的地上。 接着,数十道光束从围绕封魔阵的光墙中突刺而出,光穿透了光!! 帝拉贝洛斯——“咆哮灭”!! 威震八方!!以摩亚克为圆心,半哩内的所有物体全数毁灭,包括了四座王城 中的别宫和一个大花园,地面翻覆、柔肠寸断。 一瞬间,彷佛世界都臣服在这头圣魔兽的威力之下,久久不能平息。 废墟中,迪亚和鹰扬军早已不见踪影,也许被掩埋在乱石之下,也许躯体早已 化为尘土了。 摩亚克在烟尘里缓缓地从空中降落,威风之后,显得有些气喘吁吁。“咆哮灭” 是将“奔雷战天吼”的能量凝聚,成为一个固体化的声音,再将其引爆,以获得更 大的破坏力。但是同时也需要耗费极大量的体力,摩亚克原本并不会“咆哮灭”, 刚刚要不是发觉自己性命岌岌可危,它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招。 它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了王宫正厅的方向,立刻凌空而起,疾飞向艾格列特 所在的位置。 “啊啊!”兰茵惨叫着后退,一只手持剑护身,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眼睛。 在她面前的焰哮鹰手上余焰未熄,冷笑地看着兰茵。 不灭风城王城正厅,悍卫王城的侍卫队面对战功彪炳的鹰扬军,兵败如山倒。 原因除了实力的差距外,最主要还是在人数上。 最先因为北境魔族的入侵,将步兵队派往平乱。而后“浴血魔人”修奈达在东 境出现,啸狂狼带了剩下的步兵队和半数的侍卫队而去。留守王城的侍卫队便势单 力薄,面对强大的鹰扬军,当然是一点胜算也无。 这一切都在焰哮鹰的掌握中,他要一个百分之百的胜利,所以就连帝拉贝洛斯 这个额外的点都纳入他的考量中。 如今,啸狂狼在东境被修奈达拖住,王城内只剩少数侍卫队和魔法师团,只要 除去这些拌脚石,入主王城,再取得传国玉玺,那他便可名正言顺地成为不灭风城 的新一代城主。当然这一切必须在步兵队和啸狂狼回来之前完成,否则就要成为枉 然。 如今,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副侍卫队队长兰茵所率领的侍卫队节节败退,现在已经退到王宫正厅之前,背 对着的就是艾格列特等人。 拜王城建筑形式所赐,两万鹰扬军无法一次蜂拥而入,只得照顺序缩减队形向 王宫前进,侍卫队便是藉此以抵抗鹰扬军。 刚刚的激战中,兰茵被焰哮鹰的火枪伤到双眼,一时失明看不见,她却还不知 退后地想向前冲。 “兰茵!回来!你已经受伤,先退回来再说!!”姆特见她受伤,紧张地大喊。 “退?我们还有哪里可退!我现在只要从这里退开就别想再前进到这里了!” 兰茵拒绝姆特地大吼。 “傻子!你现在战死了有什么意义?!你现在战死,焰哮鹰就会长驱直入,那 你死的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算我现在先退,待会焰哮鹰进来,还不是一样不免一死?早死跟晚死有何 差别?!无论如何,我都是为守护不灭风城而死,那死在这儿又有何干系?!” 兰茵的回绝令姆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睛看不见的兰茵肩头被一支长枪刺中,鲜血汩汩流着。 焰哮鹰挡住正要上前的鹰扬军,对着兰茵说道:“我们何必要如此刀剑相向, 让我当上不灭风城的城主有什么不好?总比那个心中塞满仁爱的啸狂狼好。你看他 当城主几年了,不灭风城的领土还是这么一点点,如果他有心的话,早就统一盘古 大陆了。可是他总拿百姓为藉口,畏畏缩缩……” “闭嘴!”兰茵愤怒地举刀劈向焰哮鹰,“陛下何时畏缩过了,他是一个真正 的皇者,一个真正的皇者是不会为了你这种莫名其妙的野心而害百姓受苦的!!” 焰哮鹰随意地拨开兰茵看不见目标的剑,语气略升地说:“什么皇者?狗屁! 一个真正的皇者就该君临天下,而不是像只乌龟般地缩在这个壳里!”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叛变?!” “这不是叛变,这是带领不灭风城走向无限的未来。” “呸!叛变就是叛变!有什么好说的!” “住口!”焰哮鹰隔着兰茵一段距离凭空甩了她一个耳光。 “我真要叛变还用的着费尽苦心打开北境结界放魔族进来,还冒险进入魔界将 修奈达放出?这一切分散不灭风城力量的举动就是为了让伤害减到最低。你还不懂 我的用心良苦?” 原来一切都是焰哮鹰计划好的!艾格列特惊讶地看着。他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距离现在半天前,他还在啸狂狼身边亲眼见到焰哮鹰热心地提供意见与策略, 那时的焰哮鹰怎么看都像是啸狂狼的左右手,怎么事隔半天,焰哮鹰就起兵谋反, 而且居然连先前不灭风城所遇到的种种意外也都是他事先策划好的! 艾格列特不禁连连叹气。 一旁的卡尔曼见状,问道:“怎么啦?年纪轻轻的干嘛学老头子叹气?是在后 悔不该来这的吗?” “什么?!谁后悔了,我今天就算回不了罗赛尔,我也不后悔!这是我自己的 选择!”艾格列特反驳道。 “喔,失礼,我不该这样说的,是我的错。那你为什么叹气呢?”卡尔曼见艾 格列特目光炯炯,心知说错了话,连忙跟他陪罪。 “我是在想,风扬亲王原本看起来像是个忠臣,大家也都说他是干爹的左右手, 怎么一转眼变化这么大?实在很难接受。”艾格列特解释道。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连曾经和他并肩出生入死的我也料不到他是这种人。 他是被‘雄心壮志’遮了眼。”渡风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旁。 艾格列特诧异地看着渡风。 “呵呵…抱歉,我们并不认识,我却插嘴。”渡风笑着道歉。 “喔喔,前辈不要这么说,我叫艾格列特,不知道您的大名?”艾格列特忙行 礼道。 “我叫渡风,以前是步兵队的队长,不过因为这身体太差了,提早退休了,唉, 真是丢脸。” “前辈快别这么说了,身体重要嘛。”卡尔曼插话道,接着转向艾格列特, “我们俩也不认识,我叫卡尔曼,请多指教。” 艾格列特连忙行礼。 “对于刚刚你说的,你不用想太多,你只要记得,很多事情都有你所不了解的 一面就好了。”卡尔曼笑着对艾格列特说。 这时,兰茵终于在姆特的搀扶下进到大厅里。 宫外传来焰哮鹰的声音:“我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给你们考虑,鹰扬军在这 十分钟内不会再往前踏一步!十分钟后希望我们不必再兵戎相见。” “狗屁!”负伤的兰茵对着厅外咒骂。 “他只是希望我们能双手将国玺呈上,免得跟我们打起来,一阵混乱中,找不 到国玺。嘴上说的倒好听,哼!” 艾格列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感到有些迷惘。从当初遇见雪蕾到如今,他就 发现,这世界上有些事,错不见得是错、对也不见得是对。有时它明明错了,却是 另有隐情。有时它看起来是对的,结果却又是错的。艾格列特真觉得分不清了。 他从小就相信是、非、对、错是分明的,但是随着年纪愈长,似乎就愈难分辨 真正的答案。尤其是到了不灭风城后,他简直是跌进了一个充满假象的世界,令他 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卡尔曼见他如此,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闷了,将来遇到事情的时候,记得 用你的心去感觉,而不是用眼睛去看就好了。” 用心感觉?艾格列特怔怔地看着卡尔曼。只见卡尔曼回给他一个笑容,没再说 什么。 十分钟很快过去,兰茵和姆特等人并没有为焰哮鹰的提议多费唇舌讨论。他们 早已决心死守到底,因为他们对不灭风城、对啸狂狼的忠心是任何人也无法撼动的, 这也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 渡风拿起了他的长枪。 “让我也为不灭风城尽最后一点心力吧。” 兰茵在姆特的魔法治疗下,视力大约恢复七八成。她对渡风行礼道:“多谢前 辈。” 艾格列特和卡尔曼也靠了过来。 兰茵看了看艾格列特和卡尔曼:“把你们也拖下水,实在很不好意思。”接着 面对艾格列特,“你知道吗?我对罗赛尔的印象很不好。因为我的哥哥在八年前死 在罗赛尔‘堕魔事件’中,我一直没办法原谅罗赛尔。所以当陛下有意收你为干儿 子时,我是极力反对的。不过,我也相信陛下的眼光,罗赛尔使节团先行离开时你 并没有随行,反而留下来,证明陛下果然没有看走眼。既然如此,我也就无话可说 了。” 艾格列特睁大了眼,显然是对于兰茵所说的话大感惊讶,他全然不知原来兰茵 在心底是这样看他的。 兰茵和姆特将侍卫队聚集在大厅前,个个武器在握,随时有为不灭风城牺牲的 准备。 王宫外,鹰扬军也是整军旗鼓,杀意四起。 焰哮鹰冷冷地站在最前面,准备下令进攻。 整个王宫充满了肃杀之气,连一片落叶都飘不进来。 这时,从行馆方向传来巨响,整个城都震动了起来! “摩亚克?”艾格列特迟疑了半秒钟,战争已经发动了!! 焰哮鹰带着鹰扬军杀入,兰茵等人带着侍卫队杀出。一场还没对决就已经知道 结果的战斗展开了。 来自无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