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黄河下游闹水患 家破人亡数百万 在广阔的中国版图上,流淌着一条气势磅礴的巨川──黄河。 身价不凡的黄河,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起步,跨越青海、四川、 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山东等九省、自治区,一路波涛汹涌, 行程五千四百六十四公里,飘逸豪放地汇入渤海。它是仅次于长江的中国第二条大 河,流域面积高达七十五万二千平方公里,养育人口一亿四千多万,占全国人口百 分之十以上。 流经河南境内和山西、陕西之间的黄河,连同它的两条主要支流渭河和汾河, 形成了辽阔的黄河中、下游流域,也形成了华夏文化的横向“中轴”,该“中轴” 更赢得了“中华文化摇篮”的美誉。 在这条散发着古代文明的“中轴”上,横贯了中国著名的古都西安、洛阳、开 封和安阳。上下五千年,先后有数十个朝代在这里建帝立业。如果追溯得更遥远, 华夏先民的领袖黄帝、炎帝、尧、舜和大禹,都曾在“中轴”附近放牧耕作、迁徙 征战。 千年古风悠悠至今,数不清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虽然都早已魂飞魄散,但那 一座座帝都遗址,那一尊尊古塔佛像,那一排排墓陵石碑,依然向人们展示昔日璀 璨的余辉,令海内外无数游客流连忘返。 然而,黄河留给华夏民族的集体记忆,并不仅仅是值得炫耀的光环。更多的是 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更多的是妻离子散的悲惨情景。 黄河,既是令人骄傲的“摇篮”;黄河,也是令人发指的“祸篮”。 它一不高兴,就会发脾气。发起牛脾气来,常常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使万能的 上帝也束手无策,任凭它怒吼,任凭它咆哮。 不妨让我们翻开沉重的记忆簿。在历史上,黄河因大堤决口而造成的大改道就 有二十六次,其中有五次大堤未能复修,只能另觅新道入海,影响了中原地带的经 济发展,严重阻碍了全民族的振兴。而黄河下游的水患更见频密,远的不说,就说 二十世纪的三次大灾难:一九三三年,大堤延线五十四处出险,淹没田地一万一千 平方公里,三百万人惨遭流离失所;一九三五年,大堤于山东决口,淹没了一万两 千平方公里田地,灾民又达三百万人;一九五八年,出现了六十年一遇的最大洪峰, 虽然大堤安然无恙,但大堤内的滩地淹没面积广大,损失极其严重。 新千禧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世界各地带着战胜电脑“千年虫”的喜悦,豪迈 地跨入了二十一世纪。疯狂的.com席卷全球,打破了世界原有的平衡,人们忙于重 整伦理观念、价值体系,人们忙于电子商务、公司上市……一时间,共和国的主人 似乎忘记了黄河的倔强性格,不经意地冷落了它。 黄河,如同一个深宫怨妇,长期的冷落酿成了它的逆反心理。经过多年忍受以 后,它终于按捺不住了。它有许多话要讲,它要尽情地发泄。 公元二00八年十月底,黄河真的发脾气了。此时正值伏秋汛期,中游地域普遍 降雨,各个支流河水暴涨,几乎在同一时间汇合于黄河主流,造成波涛汹涌的洪水 直往下游逼进。如此小打小闹,并未引起当地官员的重视,他们只以为是每年的惯 例。 但持续约两个月后,下游的水愈来愈湍急。尤其是过了潼关,黄河进入平原地 带,地面斜度剧减,下游回水加速,洪水水位节节提升。没过几天,滩地淹没了, 狂涛正在逼向大堤。 顺堤行洪,那可了得?特大洪峰,说来就来!这回,黄河就像一个泼妇,动起 真格来了。 河南省委费书记急得心脏病复发,马上送进省第一人民医院抢救;陕西省委大 院里热火朝天,正在讨论各种对策;山西省长带着一队人马,漏夜赶到大禹渡视察 水情;黄河治理局内更是乱成一团……刹那间,各省上上下下总动员,紧锣密鼓地 准备防洪工作。 在滂沱大雨声中,跨进了二00九年;在急流翻滚声中,有惊无险地迎来了又一 年的元旦。 北京,白广路五号。国家防汛总指挥部内的工作人员,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也 喘了一口气。不论是水利专家,还是秘书小姐;不论是电脑操作员,还是绘图员, 他们守在这里已经足足四十八个小时,不敢合上一眼。现在,总算过了预计的一次 特大洪峰期,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但是,好景不常。一周后,指挥部内红色、白色、绿色的电话机响个不停:风 陵渡决堤,鸡鸣台失守,会兴渡告急……黄河下游的逾十个大堤先后溃决,多处出 险,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黄河在怒吼!黄河在咆哮! 一万多平方公里田地被淹没,昔日的古城顿成泽国。中原大厦里挤满了灾民, 杜康大酒店的走道上水泄不通,格林兰大酒店内一片混乱。数以百万人流离失所、 家破人亡。 黑压压的灾民涌往郑州火车站,花上九牛二虎之力挤上京广线;难以计数的饥 民冲向三门峡车站,争先恐后地爬上火车,向全国各地逃亡,逃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总理泪洒三门峡 海内外赈济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