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扫除厉鬼 胡涛明白那是病人穿的衣服,门又被推开了点,五根手指伸了出来,苍白枯瘦 的,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胡涛觉得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头发也似乎根根竖立了起来了,但是 无论怎么努力挣扎,都不能动弹半分,一个苍白的头颅钻了出来,看不见面目,只 能看见后脑勺,胡涛惊恐得眼睛张大到已经到了极限,那头颅缓慢了抬了起来,在 长长的白发地遮掩下,胡涛能看见一双死鱼般眼睛。 跟着那东西的上半身全部进来了,只剩下一双脚还在门外,胡涛只觉得血涌上 头,一阵晕眩,吓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挂在衣架上的夹克那隆起的部分,散发出金光,并带动着夹克剧烈 地颤抖起来。 这卷轴是至神至圣之物,一旦感觉到邪气,立刻做出反应。 那东西已经全部爬了进来,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是感觉不到生气,眼看就要爬 上胡涛的床,衣架“嘭”地一声倒地,夹克落在地上,卷轴滚了出来,金光大盛。 转瞬间,那东西就不见了。 胡涛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敞开的房门,但是四周空空如也,什么 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胡涛回想着刚才的情景,转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衣架,还 有那已经回复正常的卷轴。 “不,刚才不是幻觉,这医院真的有脏东西”,胡涛虽然没有看见卷轴护主, 但是见此情形,也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了。 他马上按下呼叫钮,不多时,就听见走道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一名俏丽端庄 的护士急忙走了进来,问道:“你有什么事”。 胡涛连忙对她说道:“刚才我看见了脏东西”。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护士没听明白。 胡涛看了看门外,咽了口口水,悄声回答道:“是鬼…”。 护士也吓了一跳,她看见胡涛望着自己的身后,急忙回头去望,身后是空无一 人的走道,她松口气,嗔道:“别胡说八道,好好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胡涛问道:“隔壁住的是什么病人”。 护士便悄悄地走了过去,一会儿过来说道:“隔壁没人住”。 胡涛看了护士漂亮的脸蛋问道:“隔壁是不是曾经死过什么人?”。 护士摇摇头,说道:“我刚来几天,这个我也不知道”。 胡涛还准备说什么,护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没有的事,就不要 乱说,损坏我们医院的形象,小心院长找你的麻烦”。 胡涛只好止住话头,想了想对护士说道:“那你能不能帮我衣服捡起来”。 护士走过来一看,才发现衣架都倒在地上了,于是把衣架扶了起来,又把夹克 和裤子重新挂好,她拿起了卷轴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胡涛忙回答说道:“这是我们历史课本”。 护士还以为他们学校的历史课本与别的学校的课本不同,好奇地想打开看看, 谁知翻来覆去后,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口中奇怪地说道:“这么怪的课本?怎么开 啊?” 胡涛见这护士年轻貌美,言行又十分可爱,不由“噗嗤”笑出来来。 护士抬起头,娇嗔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胡涛摆摆手道:“没什么,你把课本给我吧”。 护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现在是睡觉时间,不准看书”,又把卷轴重 新插回夹克的口袋里,对胡涛说道:“别再胡思乱想了,可能是你的噩梦”,说完, 转身走了。 胡涛心中还是害怕,等护士走后,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起了床,从夹克里抽出 卷轴,慢慢地躺回到床上。 他把卷轴放在枕头边,这才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黄军来医院看他,他就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黄军。 黄军不相信地摇摇头,说道:“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是你自己的幻觉,要不就 是做梦吧,有时候的梦十分逼真”。 胡涛见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自己,急道:“你怎么不相信我,发誓那不是梦, 房门不会是我开的吧,我起床都困难,也不可能是风吹的吧,除非是龙卷风”。 黄军见他这么一说,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说道:“这倒是难以理解,但是你 说那个东西爬了进来,那你怎么完好无损”。 胡涛立刻没词了,他总不能说是卷轴帮他把鬼赶跑了吧。 黄军见他不出声了,便笑道:“一定是你的心理作用,那门也许根本就没锁好, 被风一吹就开了,你看见门自动开了,心里害怕,于是就出现了幻觉,其实什么都 没有”。 胡涛不能反驳,只好缄默不语,不过心里在想着今天晚上会不会又遇到鬼,想 想还是挺恐怖的。 一名个头高高的护士来查房,黄军看着那高高鼓起的乳房,喉结滚动了一下, 胡涛捅了他胳肢窝一下,促狭地眨了眨眼,黄军没觉得难堪,还在他耳边说道: “我下次也要到这个医院来住院”。 胡涛呵呵笑道:“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改改啊”,护士不知道他们在说她,只顾 检查着胡涛的体温。 胡涛透过她那垂下来的领口,看见里面一对雪白的玉兔,下身当即就有变化, 那护士正好低头在量他的体温,自然而然地看见了他峥嵘突起的部位,俏脸刷地一 下红透了,胡涛看着她成熟的风韵,既尴尬又感到刺激。 黄军在一旁不住地窃笑,胡涛碰了碰他的手肘,佯怒地望了他一眼,黄军笑得 更厉害了。 护士急忙检查完毕,匆匆地走了。 两人方才爆发出一阵大笑。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下午还有课,黄军待了一阵后就赶去上学了,临走时告诉胡涛明天学校的老师 会来看望他这个少年英雄,弄得胡涛紧张了好一会儿。 下午三点多,隔壁住进个得了肺炎的病人,胖胖地,很有富态,脑袋有些秃顶, 是个财大气粗的款爷。自从他住进隔壁后,就进进出出的不断有人走动,尽管如此, 胡涛还在为隔壁的那位仁兄有些担心,他以前还只是听说有人见过鬼,但是还没听 说过有谁遇到过那样厉害的猛鬼。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太阳的光辉也慢慢地暗淡了下来,胡涛看着楼外园子里 的病人们陆续走进了楼里,心里也对黑夜即将到来有点恐慌。 胡涛心不在焉地看着黄军送来的书,一边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晚饭过后不久,护士又进行了一次查房,胡涛知道这基本就是今天最后一次查 房了。 四周又拢入了黑暗之中,只是天空还有些粉红色,那是染上了城市夜晚的繁华。 胡涛没滋没味地看着书,大楼里一片寂静。 隔壁也传来轻微地鼾声,胡涛把书和卷轴放在枕头边,自己则舒服地躺进被子 里准备睡觉了,也许那东西已经被卷轴被消灭了… 胡涛心里这样想着,那有规律地鼾声象催眠曲一样灌进他的耳朵里,不多时, 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就被隔壁惊乱的脚步声惊醒,胡涛起了床,穿着拖鞋走到隔壁,见两名 医护人员把那秃顶的胖子往担架上抬,那胖子双眼圆睁,张大着嘴,直挺挺地躺着, 分明已经死了。 胡涛问道:“怎么了?” 医护人员随口答道:“心脏病突然发作,死了”,说完两人在医生的带领下走 了。 胡涛想起胖子的死状,好象是被吓死了,只有受了极度的惊吓,才那样的表情, “是那个东西,是那个鬼把他吓死了”,胡涛不觉中冷汗淋漓。 人去房空,胡涛忽然有一种错觉,洁白的墙上似乎蒙着一层黑色,就算是在白 天,这间病房也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胡涛想起胖子的死状,想象着他的家属在失去亲人时号啕大哭的样子,想象着 他的子女们在失去一个父亲后的悲痛,也想着自己如果失去了父亲会怎么样,想到 这些之后,他的侠义心肠又充塞着整个胸腔,他紧紧地握着怀里的卷轴,决定晚上 偷偷地住在这房间,大不了一死而已。 中午的时候,黄军果真带着老师们来了,严芳,罗老师,教导主任,还有校长, 简直让胡涛有些受宠若惊。 首先是校长说话,他在这个学校当了十年的校长,在本市的教育界算得上是德 高望重了。 校长说完之后,接着是教导主任,然后是罗老师,无非是用领导的口吻说些鼓 励和夸奖他的话。 最后是严芳说话,她那鲜艳的小嘴里柔和地吐着字,胡涛望着她,并没有把她 的话听进去,只是看着她小嘴里那雪白的牙齿不时闪现着,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 是该把她当老师看,还是当个女人看。 老师们依次讲完后,校长递过来个红包,胡涛打开一看,是一小叠钱,略微一 数,大概五百元,胡涛愕然地问道:“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校长微笑着说:“这是对你见义勇为的奖励,我们要普及这种精神”。 胡涛并不讨厌钱,但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嗫嚅着说:“不,不用了吧,这都 是应该的”。 罗老师眯着眼睛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你的住院 所有的费用都由那几个砍你的混混们包了”。 胡涛点点头,说道:“这里很好,住得很舒服”。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黄军插嘴道:“你昨天说住得这里有点怕,晚上闹鬼”。 几个老师都笑了,校长说:“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你放心吧,我们也该走了, 你安心养伤吧”。 胡涛回答道:“是,老师们走好”。 黄军也跟着一起回去上课了。 老师们走后,胡涛睡了一觉,他要养足精神。 等他醒来的时候,妈妈刘玉娥正坐在床边看着书,见他醒来了,递给他一台崭 新的手机,说道:“你别又弄丢了,妈妈给你买了个号码”。 胡涛接过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和妈妈谈话的时候,胡涛并没有告诉她医院闹鬼的事,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刘 玉娥也不会相信,只会更加担心他,以为他得了精神分裂症。 刘玉娥待了一会就走了,公司里最近很忙。 胡涛起身走动了下,发觉刀伤已经好了很多了,没以前那么痛了。 11点过后,医院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胡涛披着夹克,手里紧紧握着卷轴,悄无声息地溜进隔壁的病房,他不敢上床, 怕自己一下睡着了,于是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一股压迫感漫无边际地席卷过来,胡涛心里一咯噔:“来了!”。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