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真相 作者:jedicat 1 、老师与学生的战争 我想得到我的奖学金,外加向我的神学导师罗索老头讨还一些公道事情是这 样的。 神学这样冷僻的学科是很少有人去报名,从我那一届里只有我一个研究生就 足够说这个明问题了。之所以会选择这样的学科去攻读,主要是因为有相关的宗 教组织的基金会提供特殊的奖学金,另外一个原因是我的母亲是佛教徒,综上所 述我不得不抱持对金钱的欲望开始了我苦难的学业。 我不打算去详尽的记叙我整个的学生生活。老实说就算你想听,我也不想再 去回忆这些等于苦行一样的日子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我的神学导师罗索老头 的事。这老头是个活宝,我喜欢他去听他的逻辑学妙论的非正式课,因为可以针 锋相对的合理合法的去揶揄这个老头—— 相当长的时间里,老头和我在各自的阵地里被对方打击得一塌糊涂,积怨相 当的深,但是我没有想到老头会在最后的关头和我来一次彻底的决战。他交给我 的毕业题目是“试证明诸神话之中任意一个事件的真实性”。虽然听起来很荒谬, 因为在2010年的科技面前什么样的神话或者宗教都是无力去表达自己的真实性的, 所以很多人认为其实这是老头在滥用权利,要我到教学系统投诉。但是,我知道 老头想干什么?所以我也郑重其事的开始研究究竟是那一种神话传说是可以去理 论验证的。 在诡辩学届里面,我想罗索老头是相当出色的学者了,但是却遇上了我,这 是他的不幸还是他的幸运呢?在现场的论辩之中一般我是占据上风,因为我年轻 反应快而且我还是个来自东方文化氛围的学生,我读过不少于三百遍《孙子兵法》 里面的东西就足够让罗索老头冥思苦想上许久了。但是这次,显然老头也晓得了 战略的重要性,所以把战场拉到了书面上和正式的博士答辩会。这当然不是他卑 鄙,有效的利用合理的优势避开自己的劣势,这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我默认了这 次的决战。这将是一次非常有趣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是一次战争,虽然没有硝烟。老头的最一开始的攻势就有点真刀真枪的味 道,居然上来就使出了杀手锏——他漂亮的孙女,有着我最钟意的女孩类型的所 有特征。对于美女计的使用,我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这么快就使了出来,倒是出 乎我的意料——所以头一阵,我已经被抢了先手,老头虽然在下象棋的时候从来 没有赢过我,但是看来老姜还是蛮辣的。我该怎么样来反击呢? 妮娜是个非常有特色的女孩,金发碧眼,但是并非身材高大、曲线突出的那 种性感尤物,事实妮娜的血统里应该有法兰西浪漫以及相应的艺术气质在里面, 像碧绿的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却在深处藏匿了足够哲学的东西。这才是 最让我不得不心动的,妮娜像东方人一样的忧郁、沉静,但又不失大方和相应的 情趣。妮娜甚至于还特意告诉我,虽然罗索老头是神学的博士,但是对于希腊古 典神话基本没有什么研究,尤其是老罗嗦最近在研究中国的神话故事,因为其一 中国的神话故事里面有很多其实是民间的传奇实现起来比较容易,二来我又是个 来自东方文化家庭的学生,所以老头重点研究这个。我当然没有相信,也没有掩 饰我的不信任,但是妮娜却说,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你们两个居然无聊得真的 在交战,真是为人类悲哀。 我不得不承认,妮娜说得对,我和老头对我们之间的较量有点太过于执着了 或者说太过于认真了。但是我认为要想玩得有趣就得认真玩才会好玩。至于老头 那边,老头是犹太德裔人,又爱钻牛角尖又喜欢认真,就从尊师这个角度来讲我 也得奉陪。但是我的多疑使得我不得不怀疑看上去对我们之间的事一点都没有兴 趣的妮娜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置身事外了;要么因为狡猾的老头知道我是天性多 疑,是个彻头彻脑的怀疑论者,来个故布疑云的疑兵计;要么是个美人计,总之 把她看作是这个战争的一部分应该对我没有坏处的。游戏,是要认真起来才好玩 的。 我研究了诸种论证的可行性之后,发现论证中国神话的可行性实在是太容易 了,而往往太过于容易的事情漏洞相应的也就太多。老头是故意让我认为论证中 国神话之中某些事情的可行性比较简单,而中了其中神话本身就漏洞多多的诡计; 还是是怕我会选择中国神话来进行论证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怂恿我去选择,再利用 我多疑的性格反而不去选择中国神话题材呢?揣度敌人的心理,有时候真的是件 比较累的事,我为了想清楚这个问题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其中还包括了真的去 实现关于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集《聊斋志异》的某些故事可能是因为一些自然的奇 异现象而产生的所谓的神话故事。 比如一般关于狐狸作怪的问题,我特意去查找了相关的资料和大量的相关的 东西,在一篇小说里看到了比较合理的一种解释,其中说道,有些地方在公元1930 年的时候还有狐狸作怪的事情,后来去探察发现,那个常常出事的学校里有一种 奇妙的草药,狐狸非常喜欢它的味道,而那种又是经常生长在水边,这个草药有 着大麻一样的效果,有时候学生喜欢把这种草药泡水喝;而狐狸就会被这个草药 的味道所吸引在夜里进到有人的屋子里去找寻这个草药,一般人在食用了这个草 药之后不止是会产生幻觉还会产生大量的唾液,在睡觉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流淌 出来,狐狸有时候就真的会大着胆子去舔食人嘴角的唾液,有时候有些女生在浅 睡眠的状态下受到这个刺激以及草药的催幻作用就会看到狐狸变成美男子之类的 事情,这个与女孩子的青春期性梦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不过是被幻觉所欺骗, 以为是狐狸精来欺负女孩子了。 老实说,这解释还真的很不错,我想甚至于可以作出相应的试验出来。但是, 我真的不想用这个。因为对于我和罗索老头的决战而言,这些传奇、志怪的东西 实在是不够等级,缺乏相应的哲学上的意味,所以我在浪费了两天的时光之后, 决定放弃。 重新开始好了。妮娜有时候来看看我的进展,看了老头的情报收集工作作得 蛮不错的。妮娜会给老头带去我的种种情报,也会给我带来种种难以辨别真伪的 情报。有时候看着妮娜越来越起劲的样子,反而觉得妮娜也开始玩这个游戏了, 而且她的加入给游戏增加了不小的难度,这是我之后得知的。 2 、普罗米修斯的盗火 怀疑普罗米修斯是西罗星人。这就是我的选择,老头对我的说法相当的感兴 趣。我在汇报我的毕业论文的论题的时候,顺便还和罗索老头直接交流了一下, 虽然也是虚虚实实的说话,但是还是和老头达成了一致的看法——那就是妮娜已 经进入到游戏之中了,我们发现妮娜制造了许多莫须有的东西,不止是添油加醋 的传达一些消息,有时候居然还具有一定的导向性——比如我选择“怀疑普罗米 修斯是西罗星人”就是不自觉之中受了导引——因为妮娜是学习语言学和文化差 异学的,她精通西罗星的语言和文化,虽然她从来就没有提过西罗星人以及相关 的事情,但是我发现我还是被导引了。我险些因此而和罗索老头达成一个同一的 意见,那就是看看妮娜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却被我们之间的又一次必然的诡辩 的争吵给耽误掉了——这次诡辩的主题是老男人和青年的男人谁更好色,当然最 后是稍胜一筹,因为我的初始立场是——年轻的男人更好色。其实,怎么样的立 场都无所谓,诡辩就是个“翻手云、覆手雨”的游戏。 西罗星人在历史上经常到地球上去,这是不争的事实,几乎贯彻于整个人类 历史;那些在人类历史上出现的乘坐不明飞行物,身穿类似宇航服的基本都是西 罗星人;他们在地球留下的诸多的痕迹,多得甚至于他们自己都无法记得具体的 情况——类似于,你问一个家庭主妇一生之中都去过哪里购物都买过些什么一样。 西罗星人之所以穿着宇航服一样的东西,其实是有其必然原因的——西罗星 的地表气温非常高,在那里生存的都是些体温绝高的生物,比如西罗星类似猫的 东西的体温在822 摄氏度上下,西罗星人自己的体温是620 摄氏度上下,所以如 果直接暴露在地球的地表温度下是会被冻死的;这个还和地球人的低温冷藏不一 样,对于地球生物来讲,适当低温可以在最低限度里保持生物体活性的最低点, 以次来降低生物新陈代谢的速度;西罗星人来到地球不是这个样子的。其实这个 用地球上的生物也可以进行解释,适当的低温可以保持住鲜活和降低新陈代谢的 速度,但是超过了适当的低温呢,比如摄氏零下二百三十七点五度呢,什么生物 都不能活了,地球之于西罗星人就是如此。所以,一旦身体暴露在地球的温度之 中,不是冷藏,是彻底的被冻损了。 要知道,地球上的神话很多都是和喜欢旅行、冒险、探索的外星人在地球上 的出没紧紧相联系的,这个早在2009年罗索老头就已经发表了相关的论文,而且 也得到了相应的外星人组织的承认。 我在借助了妮娜的帮助下,在西罗星人的旅行档案之中查找着、寻觅着。为 了得到直感的感觉,我还特意去参观了一下西罗星的母星,西罗人称母星为“天 堂”,老实说在地球人看来倒是和传说之中的地狱类似——也许关于烈焰地狱的 传说也和西罗星人有关——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历史上的地球人被好客的西罗星 人带到了西罗星的母星去参观过才留下了相关的传说吧——而且从这种传说在各 个文明都有类似的流传来看,幸运的被邀请的还真是不少。幸运还是不幸呢?哈 —— 虽然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和妮娜有了进一步的接触,而且相处的也相当的 不错,但是我没有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我会自嘲自己,不如就此屈服于美女好 啦。这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但是,可惜的是,在这个物资极大丰富的社会之中, 对于我来说不用考虑温饱的话,我除了诡辩对其他的东西没有可以值得执着的事 了。 3 、答辩会和诡辩会 其实印度的古老的神话更容易证明,因为它本身就是事实,是洛克星的阿克 族人和埃克族人在移民地球之后爆发的一次核战争,但是如果取材于它,就失去 了整个游戏的意义——因为这是诡辩的游戏。我提供了一份蛮有文学味道的论文, 以及相关的真实的资料,其中有关于西罗星人的生体资料、旅行记录,历史上关 于普罗米修斯的传说的形成(包括原始的传说版本、雏形、发展、被系统化以及 被并入希腊神话系统)等等。论文是根据一个目前还存留的西罗星人的一次旅行 意外的原始记录改写而成的,我使用了类似二十世纪的科幻小说的题材来书写整 个过程。故事被写得很煽情,文笔也不赖,所以老头看得也很有味道的样子,不 过老头也知道我虽然很能说,但是写不出这么优秀的小说一样的东西,而且连笔 迹我都懒得去掩饰——其实是妮娜写出来的。老头反复看了三遍,第一遍是连同 相关的资料一起来看的;第二遍看得有些仔细,像是在看一篇有趣的小说;第三 遍就是—— 老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无聊的看着副本,老实说故事写的真是不错。飞 船失事,西罗星人大灾难,像是西罗星人拍的灾难片;人类和处于很原始的样子, 本来是两个部落之间在械斗或者说是战斗;而当逃兵的主人公甲,看见了飞船的 失事,去看热闹的时候,救出了一个西罗星人,当然这个侥幸还活着的西罗星人 还有完好的宇航服;这个家伙自然被当作了是天神一类的玩意了。糟糕的是,这 个家伙居然老老实实的等着救援船,居然去向当地的星际联盟组织寻求帮助—— 这个家伙运气真的不是很好,那个时候整个星际联盟组织处于一触即发的战争状 态(根据星际联盟的历史记录,在那段历史时期确实发生了战争),这个不幸的 西罗星人被卷入一场不明所以的战斗——结果,自然是倒霉到家了。宇航服有所 损坏,勉强的回到了最一开始落脚的部落。因为宇航服的损坏,最好终于死掉了。 伴随着宇航服的损坏,内部的无论是宇航服的模拟西罗星环境的类空调设备还是 西罗星人自己的体温都足够引起一场大火,而供奉给这个“神明”的食物因为燃 烧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之后的什么火可以照明什么什么的其他用途就都是人类 自己智慧的结晶了。虽然第一次使用是偶然的,但是火的使用却是必然的。这就 是这个故事。当然原文要比我这个简单拙劣的记叙要强的多。罗索老头究竟会有 什么意见呢? 老头问了一些例行公事的论文答辩的问题。虽然这是个完全彻底的假设,但 是我所收集的证据却完全可以证明它是真实的。罗索老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 知道我在挑战什么!罗索老头已经任终身大法官二十个年头了,这是他最至关重 要的东西。我在向他最珍视的东西挑战——法律,讲求证据的法律。我提供出来 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一个根本不可能是真实的事情的真实性,罗索老头被这个事 情打击得有点面目苍白。而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因为这个命题是罗索老头自己出 的——他是想干什么,把自己的信念否定掉? 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罗索老头只是在自言自语,所以我没有答话。于是 老头又是苦笑又是叹气,也许他是希望我做不到、证明不了什么?可惜我做到了, 而且没有费什么力气。我也觉得这赢得有点太轻松了,轻松得不符合整个事情的 严肃性,所以想打个哈哈就当是个玩笑就好了,但是—— 来做个终身大法官怎么样?老头又在自言自语了。你知道,我就是因为是个 诡辩家所以才成为终身大法官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律师可以在诡辩学家面前绕 得好舌头。这个工作就是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证据证明了不真实的事情。你 要干吗? 我还年轻。我笑着回答,我有机会去见识什么才是真理,我也有机会去寻求 到真理。所以痛痛快快的把我的神学博士头衔给我吧,老师! 这不是问题。老头用他特有的眼神说着这话,老得连说话都要赖掉。问题是, 老头说,你到底还要怀疑什么? 我知道。我回答。本来我最怀疑的是我自己,并且老是陷入一种自我质问、 自我怀疑之中,不过我总算是从您那里学到了东西。我已经从自我怀疑的痛苦之 中解脱出来了,我已经开始怀疑别人、不再怀疑自己了。 这东西?老头指了指我的论文。我不得不给了他一个鬼脸,老实说,其实最 让人怀疑的不是我自己的目的或者罗索老头的目的,最该怀疑的是妮娜的目的。 妮娜掌握着整个事实的真相,如果她不说,整个真相就永远不知道。因为只有妮 娜掌握着西罗星语言,她可以轻松的作出伪造的证据。我告诉罗索老头,妮娜打 算把这个故事卖给地球人或者西罗星人的电影商。 这就是这个闹剧的结局。一个不明真相地结局。一个怀疑论者典型的结局, 结果永远是不可以或者是早就预知的,怀疑的只是整个过程。真相对怀疑论者来 说,永远是最没有必要的东西了。就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