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路下山,都没再见到官兵的影子。向道旁耕田的农夫询问之下,才知我们 被困在蜘蛛洞中,竟已达一个多月之久。 「可恶,」貂芷在看到自己家的小屋已被焚毁时,怒道:「蔡瑁这狗官,我 立时便到襄阳去杀了他!」 貂蝉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了笑并不说话。这一个多月和她们母女相 处,只觉貂芷性格好动且易怒,总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凡事都不会想得太多; 而貂蝉却恰好相反,不论身在什么处境,都一派怡然自得,说话慢条斯理,什么 事都不太放在心上似的。 照貂芷的意思,立刻便要到襄阳去,然而貂蝉却道:「蔡瑁是襄阳城中大官, 咱们得罪了他,此刻要进城只怕多有不便。」 貂芷虽任性,倒也听从母亲的话,道:「不去襄阳,却去哪里?」 见貂蝉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便道:「我想先回古松居去看看姊姊在不在, 若是不在,再回许都去找找。」 「又是姊姊,」貂芷一脸的不悦:「怎么你就非得找她不可?」 「那也好,」貂蝉道:「先找到令姊,我也有些话跟她说……」 「什么话?」我奇道。 「还不就是关于你和芷儿的婚事……」貂蝉笑吟吟道。 婚事? 「娘!」貂芷满脸通红,急道:「妳胡说什么?我可没答应嫁给他。」 唉……又拿这事来开玩笑…… 「怎么说没答应?」貂蝉道:「当日在襄阳城中比武台上,妳不是亲口说, 输了就要嫁给姬公子吗?」 「那是他侥幸得胜,不能算数的。」 「哦?那么妳现在再跟姬公子比一场,我来做公证人如何?」 「比就比,我就不信我会输。」貂芷面红耳赤的拉开了架势:「接招!」 说着就真的一掌击来,我只得闪身避开。 她一招既出,二招随至,攻势接着一波波袭来,全无停顿。我只得左闪右避, 一一躲开她的攻击。仔细看她身法,和在襄阳城中英雄大会比武台上并无多大分 别,虽然手中少了弓箭,依旧是以轻翔灵动取胜。 不同的是,当时和她对招,极是感到吃力,然而这时随意闪转胜挪闪避攻击, 却是游刃有余。 果然,在山洞里这一个多月,我的武功大进了。 再过几招,伸掌和貂芷相击,她连退了四五步,脸上怒气更盛,我忙道:「 貂姑娘,别再打了,咱们算不分上下就是。」 「什么不分上下,我非打败你不可。」说着又攻到,我足底一蹬,倒退跃出, 她脚下不停,再追了上来。 「为何非得一定要打不可。」 「废话连篇,上回你侥幸胜得了我,这次没那么幸运了。」 「我不打行不行?」 「休想,除非你胜过我。」 「我……」 「啰嗦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打便打,不要每次都畏畏缩缩的。」 貂芷口中说话同时,也连攻了六招,一招比一招凌厉,我则是不断倒退跃开, 每一次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大喝一声,一个翻滚在地,右手撑起身子,双腿连环凌 空踢出。 此时正好身后一棵大树挡住去路,再也无路可退,连忙向上奋力一跃,想要 攀上树顶闪躲。 不跳还好,这一跳出奇不意,身子竟急速向上拔起,本拟伸手抓住树枝,再 翻身跃上,却觉上跃之力奇劲,整个身子向上窜出,直过了树顶,放眼望去,一 片树海就在脚底下。 这么这等邪门,这一跳竟跳得如此高? 身子在半空将落未落之际,俯看树海,不禁一呆。这时日正当中,不算浓密 的森林里,四面八方至少有六、七处可以看见兵刃反射的光,而且都在不远处。 莫非是官兵? 甫落下地面,貂芷又是一掌击来,我忙伸臂格开:「等等,林子里有不少人, 而且都携了兵刃。」 「哼!又是那些狗官兵吗?」貂芷道:「待我先去收拾了他们,再跟你分个 高下。」 貂蝉道:「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敌人人数众多,咱们还是先避避的好。姬公 子,你轻功高明,可否先去查探?」 我点点头,便往适才树顶上所见最近一处奔去。 展开轻功,只觉身轻如燕,在地上轻轻一蹬,身子便窜出老远,与进山洞之 前相比,当真有天壤之别。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身手竟然进步如此之多!要是姊姊看到了,不知会有多 高兴。 真希望立刻便能见到姊姊。 正想间,前方林子里传出人声,原来已到了适才所见兵刃反光之处。我放慢 脚步,在一片树丛间藏好身。 偷偷望去,见共有五男三女,穿著同样服饰,身上各携兵器,正在树荫下围 坐休息。 再仔细一看,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眼熟。 这,是天若宫的服色!怎么天若宫门人竟聚在此处? 脑海中立时浮现香语姊姊死时的情况,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几乎忍不住 便要冲上前将这些人痛打一顿。 然而终究忍了下来,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一名女子道:「右弼师兄,你说咱们这次能寻回天烙之印吗?」 另一名带头模样的汉子答道:「不知道,司马代掌教说天烙之印此时在姬风 的女儿手上,若是情报属实,明日她便会到达隆中。」 心中不禁一震,他们说的,不正是姊姊吗? 另一名汉子问道:「那姬风的孽种武功如何?为何须要这么多人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