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不知道,”Thomas说。“也许是要给我们移植新大脑。或者是有办法添 加新的脑组织,需要先知道我们的哪部分脑子需要补一补。我只希望别再给我装 一套了。险些疼死我。” “说到这个,”Alan转向我说,“听说你今天早上失去了室友。你没事吧?” “我挺好,”我说。“不过真的挺郁闷。我的医生说要是他能撑到早上的检 查的话,那多半能留他一条小命。去硬化点治疗或者别的什么。我觉得都是我没 有叫他起来吃早饭,说不能那就可以让他挺到参加检查了。” “别太自责了,”Thomas说。“你又不知道。有生必有死。” “没错,但不是马上就要接受‘全面修整’的人,我的医生说的。” Harry 插进来。“不是我这人没同情心,” “反正你就是知道没好事,”Susan 说。 “,不过我上大学的时候,”Harry 接着说下去,朝Susan 丢了一块面包, “如果你的室友去世,那么通常允许你不参加当学期的期末考试。你明白的,精 神创伤。” “更有甚者,你的室友也可以不参加,”Susan 。“原因差不多。” “我倒没想那么多,”Harry 说。“话说回来,你觉得他们会免你参加今天 接下来的评估吗?” “不太可能,”我说。“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我还能干什么,整天坐 在舱房里?说到压抑,人是死在那儿的,你们知道。” “你可以搬走,”Jesse 说。“也许还有别人死了室友。” “这念头很病态,”我说。“再说,我也不想搬走。Leon死了,我当然很抱 歉。但现在我有整个房间了。” “看起来已经开始康复了,”Alan说。 “我只是想克制哀伤而已,”我说。 “你话不多,是吗?”Susan 对Maggie说,有些突然。 “是,”Maggie说。 “嘿,大家的日程安排上接下来是什么?”Jesse 说。 大家都伸手去拿PDA ,然后带着负罪感地齐齐停下。 “刚才那个真有高中生活的味道,”Susan 说。 “去他的吧,”Harry 还是抽出了他的PDA 。“我们连午餐党都组织了。其 他的也一起做了吧。” 结果是Harry 和我一起去参加第一个评估项目。我们被引向一间会议室,里 面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 “老天在上,”Harry 在落座时说。“我们真的回到高中了。” 殖民地官员走进房间时,这种印象愈加强烈了。“现在测试语言基础和数学 水平,”学监说。“第一份卷子已经被下载到了你们的PDA 中。多项选题。请在 三十分钟内尽可能多地回答问题。如果你们在三十分钟内完成测试,请坐在座位 上检查答案。请不要与其他新兵讨论。现在开始。” 我低头看向PDA 。一个字词类比问题出现在上面。 “说笑吧,”我说。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在低声笑。 Harry 举起手。“女士?”他说。“多少分才能进哈佛?” “这个问题听见过了,”官员说。“大家请安静下来做卷子。” “数学我可练了六十年,”Harry 说。“给你看看我的厉害。” 第二个评估更加糟糕。 “请盯紧白色方块。用眼睛,不要动脑袋。”官员调暗房间里的灯光。六十 双眼睛看向墙上的一个白色方块。它渐渐开始移动。 “真不敢相信我上太空来是做这个,”Harry 说。 “会好起来的,”我说。“走运的话,我们还能看另外一个白色方块。” 第二个白色方块出现在墙上。 “你莫不是来过这儿?”Harry 说。 接下来,Harry 和我分开了,我有些自己的活动。 我进的第一个房间中包括一位殖民地官员和一堆积木。 “请用这些搭个房子,”官员说。 “除非给我果汁喝,”我说。 “我可以试试看,”官员向我保证。我用积木搭了所房子,然后进了隔壁房 间,那里的官员取出一张纸和一枝笔。 “从迷宫中间开始走,看你能不能出来。” “耶稣基督啊,”我叹道。“脑子进水的老鼠也能做这个。” “希望如此,”职员说。“不过,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我做了。隔壁房间中的殖民地官员,他要我念出数字和字母。我学会了停止 琢磨个中原由,只是照他们希望的行事。 下午的稍晚些时候,我被激怒了。 “我读了你的档案,”殖民地官员说,那是个瘦瘦的年轻男人,一阵强风就 能把他当风筝放上天。 “好,”我说。 “上面说你结婚了。” “结过。” “喜欢吗?我是说结婚。” “当然。比起另外的选择好太多了。” 他冷笑两声。“那么,发生了什么?离婚?在附近乱搞?” 无论这小子有什么令人讨厌的搞笑本事,它都在飞快消散。“她死了,”我 说。 “真的?怎么发生的?” “脑溢血。” “脑溢血真是个好玩意儿啊,”他说。“砰!脑子就成布丁了,就那个样子。 她没活下来真太好了。她肯定是个肥婆,长年卧床,你知道。你得用麦管之 类的喂她吃东西。“他做出一阵吸吮的声音。 我什么也说不出。我的一部分脑子在思考冲过去捏断他的脖子需要多快的速 度,但大部分的我只是坐在那里,陷入茫然的震惊和暴怒。我完全无法相信刚才 听见了什么。 意识的最深处,有人在告诉我赶紧开始呼吸,否则马上就会昏厥过去。 官员的PDA 突然发出声音。“好了,”他说,很快地站起来。“我们结束了, Perry 先生,请允许我为对你妻子的亡故做出的评论道歉。我的工作是尽快在新 兵身上激起愤怒。我的心理学模型显示你对我刚才的说话会做出最强的负面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