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困顿敌营 好!新的一天,新的一章,继续为您送上精彩刺激的超级巨著《凌峰传》。 嘿嘿!刚才看了个电视广告,我在用它的台词和你们乱吹的。其实这篇自传, 能不能写得完都很难说,更不要谈其它了。 半个月过去,我才说到十五岁时的事,看来要说到我现在的年纪,不是要花上 几个月吗?我也挺担心这几个月里,我的喉咙能不能撑得住。 不过,既然现在还没有失声,我还是要继续和你说下去的,只希望你们别觉得 我的话太烦。 昨天说的是我在回到XX市附近时,被M国的士兵救起,去了他们的战地医院 里。 那医院实际上是好几个大帐篷,里面横七竖八放了不少张床,可还满足不了需 要,许多受伤的叔叔就躺在地上,一道道血从他们的绷带里流出来,弄得满地都是。 地板上这里一滩,那里一块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气味挺恶心的。 而我就躺在这样黏兮兮的地板上,尽管全身虚脱得几乎什么意识都没有,但耳 边还是听见他们不停地哼哼叫,不由得在模糊中想起以前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地下屠 宰场。 有位身穿绿色医生服,戴眼镜的白头发老人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旁边的叔叔, 摇了摇头。然后他看见我,眉头皱起来。 他四周望望,想说什么,但又没有,接着翻开我的眼睑,测量我的脉搏。最后 叹了口气,拉着一位护士指着我说了两句,见护士点点头,就离开了。 这护士将一根针插到我的手臂上,用胶布缚好,将一个液体塑料袋放在我胸部, 我一直躺在地上,旁边有两个很壮的叔叔陪着。他们两人都非常安静,不象别 人那样发出各种声响。我被他们两人夹在当中,味道虽然相当难闻,倒也不觉得怎 么样。 塑料袋里的液体通过那根针流进身体里,很神奇地使我慢慢有了一些精力,加 上我又运起外公教的什么“气”,渐渐不再头昏眼花,舒服多了。原本完全无力的 四肢,也开始能活动。 奇怪的是,原本那些“气”只能在身体的中线绕圈子,现在恢复了一些力量后, 却能沿着手脚在到处走,所到之处,僵冷的肌肉变得暖烘烘的,我也没有控制它们, 任由这些暖流在身体四处游荡。 过了好久,突然觉得手臂有刺痛的感觉,我歪头一看,发现有一只中指长的黑 色生物附到左臂的皮肤上,它那扁扁的身体开始涨起来,黑乎乎的一团看上去令人 发呕。 天啊!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从外公家一路走来的过程中,也曾领教过这种黑 色东西的可怕,如果晚上睡觉时找错了地方,它们有可能一晚上就把你的血给吸干 呢!我就曾见过一个人被许多这样的东西吸在身上,在地上打滚嚎叫的恐怖情形。 于是我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大喊:“哎呀,这是哪里来的?”一边用手将那小 东西拨到地面上去。 整个医院立刻变得静悄悄的,连受伤的叔叔们也暂时停止了呻吟。 我发觉全部人都在看着我,眼里露出憎恨的目光,于是马上低下头去。 然后整个帐篷都象炸开了锅,各种各样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一起向我涌来, 吵得比他们M国的摇滚乐还要厉害!我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也知道那些 绝对不是好话。 正因为那时我低下头,才看到我旁边的两位叔叔身上,那种黑色的东西正从衣 服里一条一条地爬出来,还在一动一动的,有几条已经爬到地上,正要找其他的受 害者。而那两位叔叔,已经僵硬地睡着了。 我当时很想吐,但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吐不出来,而且耳边叔叔们的噪音又很 厉害,好象一枚枚炸弹响起。 旁边一位驻着拐杖的叔叔,将他的一只拐杖抓起来就向我打,我连忙举起手来 挡着,结果一击之下,他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去。 哗声四起,他们吵闹得更响了,而那位护士则将我拉到一个单独的小地方去, 扯起屏风的布,将我和外面的人视线隔绝开来。 可我才刚透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察看发痛的手肘,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飞了 过来,有绷带有药包有苹果有石头,甚至还有一个尿壶越过屏风,翻倒进来,将里 面黄褐色的液体撒到小空间的一张桌子上。 护士见势不妙,只好将我拉出那个帐篷,狼狈窜出的途中,我的背后及脑门还 被袭击了几下,幸好我一向挨得打,没什么事。 护士迅速地将我带到一个无人的帐篷里,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了我几句,见我听 不懂,还用手势比划,叫我留在这里,不要出去。我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连忙点 头,这护士就走出帐篷,不久又回来,拿了一些食物和水给我。 那些食物很干硬,但对几天都没有吃东西的我来说,却是最美味的珍肴。那护 士见我吃得狼吞虎咽,笑了一笑,把我手臂上贴着的那枚针拔出来,才离开帐篷, 临走时还不忘将帐篷门拉闭好。 我觉得她真是个白衣的天使! 接着这一整天,我都在帐篷里度过。有东西入肚,我大致上恢复了体力,而练 起气来时,更觉得全身的都好象充满了活力的样子。感觉上,似乎每一个细胞在经 历过这些天的折磨后,都变得更有生机了。那些“气”简直是在全身畅快地狂跑, 似乎在为艰苦旅程的结束而欢呼。 然而就在那一天晚上,帐篷外面有人吵了起来,我从帐篷底下的缝偷看出去, 发现是早上的那个白胡子医生,在拦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而和旁边的随从吵 吵嚷嚷地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 只见到那中年军官严肃得很,什么都没说,光是冷冷地盯了白胡子医生一眼, 就让他停住了争执,退到一边去。这比他随从的几十句话还要管用。 “吱咦……”帐篷的门被拉开,这军官走进来,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坐到 了中间一张椅子上,翘起了腿。 他的随从也走进来,他长着黑色头发,眼珠子是褐色的,但皮肤是白色的。 这随从用很生拗的汉语问我:“泥拾谁?” 我瞪大眼看着他,他重复了一次,我才明白他问什么,就回答:“我叫凌峰, 凌厉的凌,山峰的峰。” 他把这记下来,又问:“你赖哲理赶神魔?” ??? “你-来-哲理-赶-神魔?”他又重复了好几遍。 我终于明白他的话,就说:“我要找我的爸爸和奶奶。” “塔门-嚼-神魔-明直?” 好不容易理解后,我老实说:“我爸爸叫凌晨,奶奶叫陈香媛。” 随从要我把名字写下来,然后和坐在中间的军官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军官爱 理不理地扬了扬头,示意继续。 接着随从又问我许多问题,家在哪里,上什么学校,做过什么,几乎要将我祖 宗十八代都要问个明白,那拗口的汉语听得我直皱眉头。 当这听到我说我外公是龙宇翔时,他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向那军官连连说了 些什么,喜形于色,但后来听到我说外公已经死了时,脸上露出非常疑惑的神色。 那军官听到翻译后发了火,把随从骂得头都抬不起来。那随从只好又反复问我 有关外公的事,还说我在撒谎。我也生起气来,大声说我从不撒谎,外公确实一家 都死了。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那军官“嗖”地站起来,大踏步走出了帐篷。那随从用手铐将我和椅子铐在一 起,就跟着跑了出去。 当晚我就睡在那张椅子上,那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不用露宿地上,不用担惊 受怕,椅子的布垫软绵绵的,睡得倒是非常舒服。 … 第二天早上,那随从拿了一张相片来,问我:“泥-把把-是-不是-塔?” 我一看,照片有点模糊,里面有个男人,拿着一枝枪在跑,脸部不是很清楚, 但还认得出,我跳起来说:“是的,那是他。他在哪?” “哈哈哈!”他大笑三声,又说:“拿-泥-跟-卧-来。” 他一路将我领到外面去。 出来时才看到,外面有一个很大的草地,摆放了许多武器。在阳光下,一排排 整齐的各种装甲车反射着冷光,一大堆一大堆的枪支弹药,以及我说不出名字的东 西分门别类地摆放在地上,好像一个露天大仓库。 许多穿着绿军装的人在繁忙地走来走去。见到我,他们都会狠狠地盯上两眼, 心里在骂着不知什么东西。 我在小学里学过一点英语,但不精,老记不住那些单词。他们骂人的话,我从 来没听过,当然也理解不了。 不过,理解来又有什么用?(呃……真是废话。) 我们走进一个围墙上有铁丝网的大门,我抬头一看横额:“第二十五中学?怎 么这么巧?”我记得要考的就是这间中学,现在却真的进来了。 学校看上去空荡荡的,只见到一小队一小队的M 国士兵在巡逻,路上没有其他 人。 走到了一间很大的教学楼里,他拿起一个相机,给我照了几张相片,又打上指 模,就将我推进一间黑暗的课室里,反手关上了铁板门。 我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个临时监狱。想起快六岁时蹲过的少年管教所, 我心里很紧张。 里面一片黑压压的,只看到大约上百个人影挤着坐在地上,可都看不清样子。 有一个人走近我,说:“咦,你只是个小孩子啊,怎么会被关到这里来?”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那人小声对我说:“这里是关押战俘的地方,看不出你小小年级,莫非已经和 M国佬干上了吗?” 我摇摇头。 他也不大相信,但还是说:“既然你来了,那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知道吗?” 怎么这里也有规矩?莫非这里真的和那少年管教所一样?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肚 子。 他就开始说:“我们都是有军衔的,我是个上等兵,就可以命令我手下的列兵, 但是得听从一级士官的命令。而一级士官就得听二级士官的,由此类推。这里有两 个尉级的军官,我们都得听他的,和平常的军队一样,明白吗?” 我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军衔的规定,自然是莫名其妙,就问:“叔叔,你能不能 再说一遍?” 他倒也有耐性说:“好,没问题,我以前也是花不少时间才搞懂这劳什子的规 定的。” 他正想再说一遍,旁边另一个人则讥笑说:“喂!你以为自己还在打仗啊?我 们现在都只是囚犯而已,还讲什么等级军衔?真当兵当得你昏了头啦!” 他马上反驳:“不对,即使我们被俘虏了,但还是军人,就该按军人的规矩办 事。” “得了吧!”那个人叹口气说,“面对现实吧!现在我们今天不知明天事,随 时都会被他们处决。我看还是自顾自的好,能活下去就算你有运气了。” 他有点生气:“难道为了活下去,就不当自己是军人吗?你真TMD没骨气!” 那人倒也不恼火:“什么骨气,能值多少钱一斤?本来大家参军就是为了混口 饭吃。只有你这给洗脑洗得特别彻底的人,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个英雄烈士的样子。” 看来这叔叔真的很气,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那个人则继续说:“你看看,我 们大伙儿出生入死的,最多才拿到个几级士官的小官。那个姓刘的家伙本来就是空 盗,可一加入军队,就当了少尉。呸!我才不听他的话呢!坐到这牢里,大家就都 平等,还管他什么军不军衔的…… 。“ 旁边有一位叔叔见这两人好象要打架,连忙走过来当和事佬,说: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胞,敌人是那该死的M国,自家人就团结一点好嘛!” 最早和我说话的叔叔对那个反驳的人盯了好一会儿,见他歪过头去,一副什么 都不在乎的样子,才忿忿不平地拉着我坐下,对我说:“现在我总算明白TND为 什么当年打R国鬼子的时候,会出这么多叛徒了。” 我就问他:“叔叔,这些天究竟发生什么事?” 那人摸着我头说:“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哇!光知道那天半夜,我和平常一样 在军队的营房里睡觉,突然很响的‘哗啦’一声,整个营房垮了下来,我就给压在 旁边的铁床下了。爬出来后,就看到整个地方都成了废墟,死了好多人哪!那些人 死的那个脱皮烂肉的惨样呀,啧啧,我真的说不出来,反正看了会做恶梦的!” 旁边的和事佬说:“老兄,你不看报纸,当然不知道了。那是M国对我国的第 一轮突袭。” 我问:“M国?好端端地怎么他们要打我们?” 他叹口气,说:“一言难尽啊!来龙去脉谁都不清楚,我也都是看报纸说的。 最初是那M国为了建立什么第三代GSD的系统,放了几千个卫星在我国的头上, 然后我国就建立了上百个洲际导弹基地,开了上千艘隐形核潜艇在大海里,接着为 了争夺月球的开放权,两大国之间天天在吵架。后来好不容易达成协议,将月球变 成‘共同开发区’,却又因为火星的问题,又吵开了。这仗,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 打起来了。结果我们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有人问:“你说的火星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他就答:“两个大国原本都制订了雄心勃勃的计划,想要开发火星,建立住人 的基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发射飞船去那里,都会失去联络,就这样一头栽 进火星里,没有回音。后来M国说,每次飞船航行的过程中,都会遇到我国的飞船, 一定是我国搞的鬼,我国的领导就说,那是贼喊抓贼,明明是M国破坏我们的飞船, 然后自己太空科技落后,登陆失败了,反而指责我国。到后来大家越吵火气越大, 这仗就打起来了。” “这么容易?”问话的人很不相信,“我听说是由于经济上M国日渐衰落,科 技开始落伍,为了刺激国民,才故意到处寻找敌人的。他们在这个世纪已经发动了 好几次小战争,后来整个国家都变成了纳粹式的军事帝国,还把我们的同胞又赶又 抓,听说强暴了许多我们族裔的女人哪!我们在这里看了那些报导,真恨得牙痒痒 的。哼!我们不给他们点教训是不行的。” 又有一个人说:“唉,又一个给政府洗脑的可怜虫!” “你说什么?!”那人很生气。 说那话的人好像看透世情一样,慢悠悠地说:“我们国家还不是个军事帝国? 名义上是保护国家领土不受侵犯,实际上还不是年年都在扩军,都在研制高精尖的 武器?如果真的为了自卫,为什么要建那么多导弹基地,而且每季我们进行海陆空 联合演习的时候,都是训练如何大规模进攻,而不是练如何防守?加上我们近来的 生物武器科技很有进展,那些武器虽然只是试验阶段,但已是非常的可怕,如果M 国还不趁现在打我们,以后就肯定被我们侵略。你们是不懂这些的了,唉……” 还有一个人笑了:“嘿嘿!你可别信世界全通网里的那些军事迷乱吹。 如果我们国家的武器真的这么先进,我们还怎么会坐在这里?其实M国在军事 科技上,比我们还是领先许多年,只不过我们喜欢自吹自擂,把芝麻说成西瓜大。 这次的战争,就是最好的证明!“ “嘿嘿嘿!”加入这话题的人越来越多了,又一个人在冷笑,看来他们都是专 家,“各位,你们都错了!据我收到的绝对可靠的消息,战争的原因,是两国的领 导人都喜欢上一个漂亮妞儿,为了抢她到手,才打起来的。” “你这简直是八杆子都打不到的烂消息!”不知是谁出声了,“其实事实的真 相,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说小道消息的人问:“难道那是你?” 那人原来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扶了扶镜框,神秘地说:“当然了! 战争发生的原因,是为了彻底地解决两国的人口问题。“ “嗟……”看来周围的人都对这答案很失望。 他继续说:“你们可别不信了。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建设了这么多年,我国 的太空科技和生物科技已经处于领先地位,但经济还是这么差,生活水平一直比不 上M国?” 旁边的人都议论纷纷。 他笑了笑,说:“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人口太多,国家积累的财富, 要用来补贴这穷乡,补贴那僻壤的,形成一个极为沉重的负担。政府再有办法,再 多钱,也养不起那么多的人。现在我们的土地,都给开发光了,继续下去的话,迟 早会有大灾难的。各位可看过一本叫《黄祸》的书吗?” 那些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住了,听到这问题,他们都摇头。 “那是本好几十年前的旧书了,你们当然没读过,可它真是篇经典的预言书啊。 虽然书里面那种几亿华人大逃亡的情景没有在我国发生。 但各位想想三十年前我们邻国的大崩溃,不就正好符合了那预言吗?“ 一个人说:“你说的那大崩溃究竟是啥,怎么我都听不明白?” 而另有一个则问:“难道你指的是那个人口多得要命的国家,三十年前一夜之 间陷入内战的事?” 他点点头:“对啊!说的就是那个国家。他们的内战还在打呢!嘿嘿,当初他 们没有订立控制人口的政策,结果人口数目迅速膨胀,原本丰富的资源都给吃光用 光了。每个人都穷得叮当响,不打仗的话,还有什么生路?” 提问的人很同意他的说法:“就是,我听说当年我国边境的军队打死了好多邻 国难民呢!尸体堆得比座山还高。据说有许多在场的官兵退役后不是疯掉就是自杀, 大概是因为手里的血腥味太重。” 戴眼镜的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没办法。如果让邻国的难民大批涌进来,我 们还能活吗?这是必要之恶啊!这消息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们的消息封锁得严。许 多人到现在还不清楚。” 他见周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又扶了扶眼镜,摆出一副万事通的样子: “乾脆,告诉你多点内幕消息好了,我原本是个记者,认识了好些高官,从他们口 中才知道,原来我国最高领导层,一直都很留意这本书,每个新上任的领导人,都 要去仔细研读它。而我国政府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这问题,可有诸多‘人权’‘法 制’等因素,导致它非但解决不了,还越来越恶化。 虽说我国已经在月球兴建许多大型的居民堡,可以容纳数以亿计的人上去住, 可又有谁愿意离乡背井,学我们邻国的人那样跑上那穷月球去?“ “有道理!”一个人嚷了起来,“以前大街上就经常有移民月球的宣传,但没 几个人肯去。去那里的要么是走投无路,要么是被骗或者被拐的。” “对!”爆内幕的人说,“其实M国本身也有一大堆问题无法解决。 他们的人口问题也开始变得严重。M国当然不想变成像我国或者邻国一样。所 以,打个世界大战,死他十几亿人,是两国必定要走的一条路。只是差了一个引爆 点而已,现在那火星探索的矛盾,就充当了点燃两国核大战的导火索。“ 又多一个加入讨论:“这样我就不明白了,不是说打核大战会导致全球进入核 冬天,整个人类都会灭亡吗?” “嘿嘿!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过时的东西?”眼镜叔叔说,“现在的第九代 核弹的发展可厉害啦!那个叫‘超净同质素’的东西,杀伤力大,穿透力强,炸完 后……嘿!硬是什么辐射污染都不留下来。而且它们爆炸时还产生大量的强静电粒 子云,使得留在太空中的粉尘会很快给自动除掉,这样的东西,就算扔它几十万颗, 也不会有什么‘核冬天’产生。不过惨的就是我们老百姓了。 (马天行注:“超净同质素”是“超洁净度同质异能素”的简称,“超洁净度” 指的是炸弹爆炸后产生的粉尘能在三天内彻底自我消除,而“同质异能素就是指, 质量数和原子序数相同、在可测量的时间内具有不同能量和放射性的两个或多个核 素。核同质异能素蕴含着极大的能量,其核裂变的反应能量是一般高能炸药能量的 几千万倍。)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场大战里,双方都很克制,没有将大批的核弹,一 次扔到我们的头上。而是这里丢几个,那里放一双,而且用的都是一万吨级以下的 小型核弹。他们说这是因为人道主义。哼!都是在放屁。 事实上,他们将核弹都扔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去了。就好像XX市那样,M国哪 儿都不放,就将小核弹扔在贫民窑里爆炸。听说那里的人几乎全死光了……“ 什么?!!我本来听得要睡着觉,突闻这样的噩耗,就猛地抓住他的衣领,问 :“你说XX市的……贫民窑……” 眼镜叔叔有点恐慌,说:“小兄弟,你想干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说出来:“他们……全部死光了?” 他点头:“不是全部,也是十有八九啦!有钱人都躲在地洞,倒是活的多。这 个&*%@的老天,真是@#$%的!” 天啊!!那么说,我父亲和奶奶不就…… 我经历了千辛万苦,长征了四次,才好不容易赶到这里来。可是他们却…… 我当时就对自己说,不,这不是真的,他说的都是假话! 但脑袋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他说的是真的,只是我一直不去想而已。” 不!那不是真的,父亲和奶奶还没死!他们那么好人,上天会保佑他们的。 他说的是真的!一路上你不是看到许多死人了么,难道他们都是坏蛋? 不!不! 那是一种极端的分裂,一种极度的痛,感觉撕心裂肺,比给别人狠狠揍一顿都 要难受几倍。 于是我大声地喊,大声地否定,完全失去了理智。 旁边的人想要按住我,捂住我的口,都被我拼命推开,我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只知道喊呀喊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大黑影站了起来,到了我面前,一巴掌打过来,将我打倒在地。 我则一脚蹬到他脚脖子上,将他踹倒,压在别人身上。 总之,当时场面一片大乱,而我则处于最悲痛的情绪当中。 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呼喝声:“SILENCE !SILENCE !YOUSONOF@# 大家就马上停住声音,而我的口同时被几只手堵着,几乎连呼吸都不能,手脚 也被他们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外面的人走后,我也冷静下来,不挣扎了。 记得那个说蹩脚中文的M国军官的随从,曾经给我一张相片,上面有父亲的相 貌,那么说,父亲应该还没死。 那奶奶呢?既然父亲没事,奶奶也应该没事。对,一定是这样! 我的脑子虽笨,但在那时居然能把这给推理出来,倒真是个奇迹!虽然那不一 定是事实,但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后,总算比较好受一点。 他们见我安静了,就将手从我口拿开。 那个大黑影抓住我衣领,狠狠地小声骂:“你真TMD活得不耐烦了! “ 他恶狠狠地盯了我一会儿,见我毫无动作和表情,就把我扔在地上。 我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心里还在希望父亲他们没事。 他骂骂咧咧地走开,突然叫了一声:“咦?”然后走回来,将我拖到窗旁有阳 光的地方,认真地观察我的脸,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叫凌峰?”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式地点了点头。 他兴奋地说:“太好啦!终于又能见到凌兄弟你了!” 他怎么会认识我?我也有了疑惑,就打起精神来看看这个家伙。 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原来他就是当年在少年管教所的“室管”,我曾弄得他 手肘骨骨折,为此我还蹲了七天的黑屋。他的容貌过了这些年还没有怎么变,块头 比以前还要壮许多。 (马天行注:详情请看第四章。) 怎么?现在他想报复吗?是不是也要打断我的手,作为补偿?看着他的大块头, 我不禁有点担心。 这个“刘大哥”却笑哈哈地拍着我的肩头,说:“怪不得,刚才你踹我的脚弯 时,我就觉得这招好熟,原来真是你这小子,太巧了,呵呵! “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态度? 他继续说:“庞老大一直都很惦挂着你,说这辈子见过的人当中,就数你最有 胆识。” 我问:“庞老大?他是谁啊?” 刘大哥就解释:“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进过临时关押所?庞老大说就是在那里认 识你的。” 我有点印象了:“噢……庞……” 他提醒:“洪。” 我终于醒起:“啊对!‘大胖熊’是不是?” 他有点尴尬地点头,说:“呃……没错,那时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 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过去的事就当放过的屁,拉过的屎,不再管它……”这些 话听得旁边的人都在暗暗发笑。 我也觉得他说话都是倒过来的,就说:“原谅?我弄断了你的手,不是该你原 谅我的吗?” 他挥了挥曾折过的左手,笑着说:“小弟那时给鬼蒙了头,凌大哥略为教训一 下,也是应该的。” 他怎么成了“小弟”,我怎么成了“大哥”?我那一脚是为了自保,他大打出 手才是为了“教训”我。真是什么都乱了。 他可不管这逻辑上的不通,贴近我耳边,神秘地对我说:“庞老大现在在太空 发展得很顺利,他还曾对我说,如果有机会见到您,就邀请您去参加他的……呃… …他的那一行呢。” 我和那个庞洪只是在关押所里匆匆见过一面,想不到六年后他还记得我,当时 真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问:“庞……老大(有点不习惯这样称呼人)究竟做哪一行啊?” 他“嘿嘿”地一脸神秘,小声说:“这个……等以后见到他时,你就知道了。” 然后他又拉我到一边去,和我说了许多东西。从里面我才知道,原来他出狱后 认识了庞大哥,就帮他干活,后来打仗了,庞大哥就让他带队加入了军方,当了个 什么中尉,也就是个小头头。在一次战斗中,他击下了几十部M国的太空战机,结 果弹药耗尽,给活捉了。 他说得眉飞色舞,精彩之处,我听得入了迷。 “……那时候我驾驶的那架‘苍准-6’型战机,一个拐弯,绕到它后上方的 火力死角,一串寻踪子弹就打过去。只听到‘轰隆轰隆’地响,那M国佬的陶瓷战 机就碎开了,真象花瓶一样不经打!” 我听得目瞪口呆,连连拍手。而旁边的叔叔都斜着眼看他,时不时小声地“嘿 嘿”冷笑一下,似乎对他说的话很不以为然。 刘大哥倒也没在意这些,只是拍着我肩膀,低下声说:“庞老大一直都非常想 念你,如果他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等着吧!” 嗯?我不大明白,为什么我来到这鬼地方,庞老大会“很高兴”? … 现今的历史学家,对庞大哥和他的太空组织“天龙盟”,有着很大的争议,有 的说他们是流窜在地球和月球之间的强盗集团,有的说他们是民族的英雄,曾在一 次末日大战中为我国出过不少力。 他们各有自己的大量证据,我凌峰虽然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但也不好自己判 断,反正我觉得他们坏事是做了不少,但每个人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起码比起我 在监狱里见到的这些战俘,要好上不少。 今天的故事暂时讲到这里,等明天我再将集中营里的事和你们细说吧! 再见!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