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有终结的结局 “嘿嘿!”他俩侧目相视一笑,“老翁,是你先还是我先。”瘦子一脸奸邪的 望向侏儒老头。 “哈哈哈哈,就让你们这群年轻人先活动活动筋骨吧。”侏儒老头眼中锋光一 闪,狂妄的冷笑道。 “好叻!那老子就不客气了!”瘦子身体大幅度向右侧倾斜,猛地掷出右胳膊 上的钢环,钢环以抛物线式的不规则运动呼啸着向我飞旋来。 刷~ ,钢环以极高速度从我刚才所在的位置平行飞梭过去,呼呼的风哮声依留 耳畔。 “真是奇妙的武器,这样巨大的钢环居然用来作抛掷攻击,如果晚那么一点点, 我的身体便已一分为二了。不过,你似乎只有两个而已,现在用掉了一个,所以”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后只是轻蔑一笑,随后再次向我抛掷另一钢环。 “白痴,第一次我能躲掉,第二次依然会躲掉,不要对我重复使用同样的伎俩!” 我自信的言语间,却也透着一丝不安,因为我发现侏儒老头也是一副自信不疑的神 色,而濑川公介此时则心绪凝重的等待着结果。 刷~~,钢环从身旁飞驰过,卷带起一阵气流的瞬间,我分明听到从背后由远及 近的另一股风声 ‘镪!~~’,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结果,巨大的钢环深深的嵌进我的剑中。不 对!是我的剑深深的嵌进了钢环中,手臂内的血液被震的疾流涌进,心脏像要爆裂 似的急速跳动,地板的断裂声持续不断,残破的木块四处飞溅,我好不容易才稳住 脚。 钢环上的龟裂缝还在继续向边缘扩张着,我一手握住冰冷的钢环,将它与剑分 离,飞散的铁屑居然使整个钢环支离破碎,裂缝终于疾风般迅速扩展到钢环的全部, 它如玻璃般四分五裂成几断铁块,金属重重的落地敲击声使他们惊诧不已,特别是 那瘦子。虽然我也很惊讶自己的力量竟被提升到了这种可怕的程度,以及这把剑的 强大威力。 “再见了!”在城堡外幽暗的夜空中,一个闪着银色寒光的物体闪电般的冲散 飞舞的星火,呼啸而来——铛!~ 一声清脆劈柴声。 我转过身,看到的是牢固的锭进石墙中有些变形的钢环。当然,还有血渍和那 瘦子的人头在上面。 濑川公介似乎并不惊诧,丝毫不向那边瞟觑,也不再如往日笑咪咪的模样,只 是冷冷的观察着我。这家伙,大楷是想从我的招数中看出什么破绽来吧,我可没那 么傻,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如愿。 “如何?你还不肯出手吗?”我剑指濑川公介之头大喝道。 “老翁,你有把握吗?”濑川公介眼光闪烁地斜看着侏儒老头。 “主上放心好了。”当我再转过头去看那老头时,他早已不知踪影,随说能够 感觉得到他微弱的气息,却不知位置所在,更何况濑川公介从刚才起就一直试图扰 乱我的判断。 “哼,想跟我玩猫捉老鼠?”我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等待着他的动向。 有了,有动静了,我听到了一只大老鼠在夹缝间奔走钻蹿的声响,而且还是在 屋顶上。刷~~,正想间,从四面八方立即飞来的数十根不易见的晶透细丝,束缚, 不,只不过是缠住了我的手脚而已。与那次感受不同的是,此次的感觉竟是有股阴 涩的气息在慢慢传进我体内,虽然不知是何,但里面一定有诡计。 “喝啊!”我大吼一声,沸腾的血脉将阴涩气息从身体中驱逐,缠绕在胳膊腿 上的细丝骤然断开。 “啊!~~~ ”从屋顶上传来一声尖锐得不像人叫反像鬼哭的声音后,一切又回 归了宁静。 我拍了拍胳膊上的脏东西后,悠闲的向前走去,“这么快就解决了?你们的办 事效率还真高,送死一个比一个快。那么,你是否要现在就交出武士魂,或者让我 脱光你尸体上的衣服搜身?” “哼!看来你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解掉了封印,不过似乎只有解掉一部分 而已。看来得要我亲自动手了。”他终于站起身,笑面藏刀。而旁边的蒙面女人仍 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毫无动作,似乎只有在濑川公介给她发指令的时候她才会机械 的执行。 “什么?这么快就直接进入决战了啊,也好,快些来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哼!”刷!~. 这家伙的速度果然好快,瞬间移动般的从距离我约二十米的正席上到了我身前 5米之处。 他解开袍子上的系绳,白袍随风飘开,同时解下挂在背后的长剑,迅猛抽剑。 准确的说,应该是抽开了剑鞘,剑鞘嗖的一声飞梭出去,赫然显现出与我纯黑色剑 身截然不同的蹭白剑身,从这把剑散发出的气味上我可以闻出它沾染过无数人的鲜 血。 “你手中的那把剑,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兵刃呢。”两人同时摆出突刺姿势 桎热的小风,一股一股地从支开的窗子上吹进来,既没有露水的潮气,也没有 青绿的芳香,带来的只有死神的呼喊。 “从你将剑鞘扔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会失败!” “哼!少狂妄了!” 霎时间火烛摇摆欲熄,堂内剑气冲天、嘶鸣不断,一阵刀光剑影后屋内忽明忽 暗影如蛇曲。 “果然!看来我若不出全力是胜不了你了。”两背相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并无嘲讽,而是真心畏惧。 “漂亮话人人都会说,浪费口水不如付诸行动!”我急速转身,完全不顾后果 的向他刺去,却扑了个空。当我还未能诧异之时,就感到背后传来彻透脊骨的寒意。 锵~~!刀光一现,我及时转身的横扫弹开了濑川的攻击,他擦着地面退后到了 距我十米处。 “好快的速度!这招是[ 神行步] ?” “哈哈哈哈,神行步那种低俗的名称怎配得上鄙人的独门绝技。此乃古剑术中 几乎无人知晓的秘剑——[ 缩地!] ”他很自然的垂下手,毫无半点要攻击的迹象, 仿佛在与我友善的谈天般,“不过,刚才只用了七成功力而已,所以你才能防住。 这回——看清楚了,我要使出全力!”话音未落,他便凭空消失掉,不!没有消失, 是攻过来了,如一头隐藏在滚滚烟尘中的猛兽,我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目前所在的位 置与下一步的行动,看到的只有爆裂后随旋风滚动的木屑。 刷!~ ,似乎成功的闪过了,完全是靠潜意识闪过这如电无影的一击。卷起的 木屑使我迷失双眼,呼啸的旋风扰乱了我的听觉,烟尘呛住了我的咽喉,我的其他 五感在此已丝毫派不上用场。 混蛋,连思考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我的直觉让我不要闪躲,转身一击!锵! ~两剑相交的瞬间,我看见了濑川公介魔鬼式的和蔼微笑!但却只是电光火石间的闪 影,转瞬即隐,被无处不在的木屑所取代,剑上微不足道的压力也随之消失。 他不只是脚力,连身体的反应也很快,当察觉到我挡下了他攻击后便不再纠缠, 立即脱身逃遁。再加上他不轻易流露气息,我始终看不出他的行动速度,所以更觉 得他的速度很快,我绝不能被他的速度所迷惑。如果反过来利用他的速度,朝正面 用交叉法攻击的话说不定可以一击必杀。 决定了,我的眼神再度犀利起来,视线紧紧锁定着他所驰过的地方一切物品被 摧毁的路线。不,这样是没有用的,他的速度一定比我的眼睛耳朵更快,我不能等 到他的影子进入了攻击范围才开始行动,必须得计算准提前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 想。 好了!他要来了,我就用跟拔刀斩一起学会的这招“九段极连斩!”周围顿时 黑暗下来,幽冷之中清晰可辨一双发着寒光的惊诧双目。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九道沉重的撞击声刺破空气,我能感 觉得到手中之剑在愤怒的颤抖。 我维持着固定不变的姿势,不敢动,只等卷起的烟尘消散。 “赢了吗?”我喃喃自语。 “错了,鄙人现在才要动手!”一个冷冷的微笑,将冰冷浸进我身体的骨髓。 刷!~ ,很是干净利落,只是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物体从背部肌肤上轻快的划过, 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背部渐渐湿凉,体温迅速冷却了下来,头脑中的思考完全终 止。 “呃、呃”我头脑已经开始麻痹,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喘气,使大脑不至缺氧。 每一口气都是那么冰凉无比,钻进我的心窝,没有任何痛苦能比受了伤却毫无痛苦 更让人恐惧的了。 “对于鄙人的绝技,您作何感想?” “哈哈哈哈哈哈!~ ”我转过身,看也不看他就放声大笑。 “笑什么”他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问道。 “你这种人的确是该称呼‘鄙人’,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不怕笑死 人。虽然你砍伤了我,但却并未伤到我要害。这就是我的感想,你又想作何答复呢。” “哼!~ 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他再次使出[ 缩地] ,可这次我能够利用五 感交替来弥补各感官的不足,清晰的察觉到他行踪,这家伙终于中计——生气了。 “去死吧!”两道闪电交错而过,剑与剑的灵魂吼叫着,卷起的劲风吹乱我的 头发。 “呃咳、咳!”濑川手捂胸口跪倒在地,吐血不止,满脸写着恐惧,他终于也 尝到这滋味了。 “如何?要不要把武士魂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我晃动一下剑,使 摩擦的空气呼啸。 他却只是面无神色的看着另一边喊道:“影!” 我竟差点把她忘掉了,她果然在听到命令后如沉睡许久的石像突然动了起来, 似利箭飞闪过来。可是,我这‘闪电’已经不必把‘利箭’放在眼里,她虚晃一剑 便消失掉了 这怎么可能?是蜡烛熄灭掉了吗?为什么会一片漆黑?我为何感觉不到任何气 息了? 哒、哒、哒,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近了、近了 “哼!濑川公介,你又玩什么把戏?”我转过身,看到的却是“父,父亲!? 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不可置信的激动大喊,脑袋里此时已是勃然兴奋,根本 没有余地去考虑事情的逻辑性。 “啊,辛十一郎你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吾儿”父亲慈祥的摸着我的头。 “父亲!您真的回来了吗?真的回来了吗?”我热泪盈眶的向父亲怀中飞扑去, 却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冷。 “父亲您!您这是干什么?”我看着一脸憎恶的父亲,将一把长剑刺进我的胸 口,“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震惊的看着父亲。 “哼!你不是吾儿,你是魔鬼!是魔鬼!”鲜血随着父亲抽出的剑涌出,但我 却一点也不感到痛苦,只是很不甘心。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说我是魔鬼!我是您的儿子啊!”我不甘心的哭喊, 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父亲的剑却还是无情的刺了下来。 “不要!~~”悲凉的尖叫声,将我唤回了现实中。 “小川?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你怎么了?”我看着为我挡下那一剑的小川, 愕然震惊交加。 “啊~ ”她痛苦的呻吟,粉红的樱唇中溢出一丝血色。 “混蛋!~ ”我疯狂的大吼,愤怒地将剑刺进蒙面女的胸口。 “呃你!”她却没有呻吟,仿佛突然注入灵魂的木偶第一次开口说话,眼神也 改变了,变得豪无一丝杀意。 我毫不留情的抽出剑,滚滚热血溅在我的剑上、衣上、脸上,却仍消不得我心 头之恨。她疼动地扔掉刀,踉跄向后退去,倒下了,却无名惆怅的看着我。 “小川!小川!你要挺住!”我拼命捂紧她腹上的剑伤,捧着她的脸,去也无 法阻止她一点点黯然失色的双眸。 “一郎君,不要哭!”小川无力的抬起手,擦拭着我夺眶而出的泪水。 “小川?你叫我一郎君?” “吁!~ ”他轻轻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说话,“一郎君,请不要说话,听 我说。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爱慕着一郎君,但直到昨夜我才发现,原来是我一直没 有勇气承认我,我是不是很蠢呢?” 我默默无言的摇着头,泪水如泉涌,“小川!~ ” “有件事情我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昨夜你对我说,如果能活着回去, 定会娶我”她有些羞怯的脸红。 “你都听到了?” “嗯是听到了,在梦中听到的。”她天使般的微笑着,是那么的美,却被死神 的催促中断,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的从我指缝间涌出,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好冷、好 冷、好冷“一郎君,我今生无法作你妻子,只盼来生再见了。” “小川!~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话到此时,我已泣不成声。 “一郎君,你不要再哭了,坚强些!战斗还没结束,你可要继续为百姓们战斗 下去呢。”她面色越来越憔悴,脸上已无一丝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可以笑的出?为什么你这么狠心?对 我说这些话算什么呀!”我失去了理智的咆哮。 她只是努力装出微笑的样子看着我,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她,她很狡猾,总 是将自己的心掩藏起来,“一郎君,抱抱我好吗?” 我什么也没有再说,紧紧的抱住她。我多么希望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梦,当 我醒来时,父亲会在我偷懒时严厉的惩罚我;淑美姐、大悟哥会对我循循善诱;武 丸会拉着我偷偷溜出道场游玩作乐;由美、丽子会指着我的鼻头甚至拿竹刀揍我; 壁影哥总会不近人情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助大家一臂之力;当 然,还有那个总是傻乎乎咬着蜜丸子,时常呆呆的看着地板,偶尔会出语惊人的小 川姑娘 当小川冰凉的手从我背脊上滑落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再也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小川!小川!~ ”我痛苦的哀嚎却也唤不醒小川她安详的睡着了。 ‘啪、啪、啪!’“好感人的戏呢,可惜已经落幕了。下面该是我们两人上台 的时刻了。” “濑川公介~ ”我嘶吼的声音透着邪恶无比的气息,血红色冲满了眼睛里。 “鄙人在等着呢。” 一阵剧烈的暴风驶过江户城,甚至整座城堡都摇晃了起来,蜡烛顿时熄灭,却 蒙蔽不了我的眼睛,黝黑的剑闪发出翡翠般的光芒。 我将剑锋顺着手指插进剑鞘中,空无一切的心不再想什么,拖着空壳一般的身 体机械性的动作着——刷~ ,剑鞘收正,平行! 结局,就靠这一击拔刀斩来决定了但无论是何结局对我来说都已没有意义,因 为我的记忆就此终结。以后的故事,会由新的英雄们来缔造,我只是漆黑夜空中一 缕转瞬即逝的烟花而已 (全文终)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