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它们是很古老的生物。”特维克斯补充道,“已经很老了,在人类与魔法 生物到来之前,它们就生活在这里了。” “可是它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基姆不解地问,“假如说它们的时 代早已过去了的话。” “我怎么知道啊? ”特维克斯反问道,“也许是因为魔法消失了?当人类出 现以后,斯库尔就消失了,因为它们不能忍受魔法。” “人类并不是魔法生物。”基姆说。但特维克斯激烈地摇了摇头。“不,你 们是。只不过你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罢了。” 基姆不想这个时候仔细考虑这个。“你说它们是因为魔法消失才又回来的? ” 基姆说,“可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它们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它们 也就早绝种了!” “没有什么东西会真的死,”特维克斯回答,“就像没有什么东西长生不老 一样。不管怎么说它们又在那些魔法消失的地方重现了。” 与斯库尔交战后第三天晚上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小山丘上。基姆有种可怕的 感觉——他曾经来过这里。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宽阔的土地,上面躺着一棵被毁坏的巨树的树干和树枝。 仅仅那残留的树桩就有一个小山那么高。而它的围径是那么大,围着它骑马 绕一圈差不多也得一个小时。 是的,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当时这棵树还枝繁叶盛,郁郁葱葱。那伸展的 巨大的树枝下面可以为几百人甚至整个城市提供足够的空间。 而现在,大自然的这一杰作已被摧毁。巨大的树枝被折成碎段。树下的房屋 和桥梁变成了一片废墟。大自然和人和谐相处的景象不复存在了。基姆觉得,树 下面已经不可能有人生存了。 “这,这是你们干的吗?”他结结巴巴地问凯。 “我们? ”凯惊讶地看着他,“当然不是!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但是我们 警告过这里的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当这棵树倒塌的时候,很多人死了。” “警告?为什么?你们从哪里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这不自然!”凯坚决地说,“那是魔法造就的,总有一天魔法会失灵。” “因为你们不再相信魔法。”基姆说。 凯咬紧嘴唇,“魔法!”他用骂人的口气说出了这个词,“我们不需要你们 这该死的魔法!” “没有它你们根本不会在这儿!”基姆说。 “没错。”凯承认这一点。“这是事实。我也承认它曾经有它的意义,而且 非常重要。但是情况在变化,时间在流逝。以前有用的东西今天已经不再有用了。 也许今天有价值的东西明天同样不再需要。对我们来说也只有现在,我们的 生命。 基姆,我们不再需要魔法师了。“ “你没搞错吧?”基姆说。 “当然不会的!”凯回答,“再说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你争吵,下马吧。我 们在这里扎营。” 远处的地平线上不再空旷,几个黑点正朝他们这里移动。两个、三个,或许 有五六个吧,毫无疑问,这是凯所期望看到的。基姆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在三天前说了什么,他已经做了预防的准备? 基姆突然认为如果自己留在这儿等到这些人到达,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你在等什么?”凯不耐烦地问,“等红地毯吗?” 基姆指了指远处地平线上的黑点,“那是谁?”他问凯。 “几个骑兵,负责和部队其他人保持联系。”凯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 信,但眼神却表明在撒谎。“下来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作为我们尊贵勇敢 的客人,你虽然不需要动一根手指,但是至少不要挡着路。请下马吧。” “我不想这样。”基姆气愤地回答。 “是吗?”凯嘲笑地说,“那你想怎么样,英雄?” 士兵们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都好奇而又警觉地看着这边,但他们两个站 在队伍的最前面,与后面的战士还有一段距离。 凯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脸上现出了惊慌的表情。他知道基姆脑子里在盘 算什么了。 “噢,不!”凯大惊失色,“你要逃跑吗?警卫,快把他绑起来。” 他几乎叫喊起来,但是正如基姆所预料的,他的士兵犹豫了,没有立即执行 他的命令。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基姆已经扬长而去了。 凯也扬起马鞭,催马向前。他的马受了惊,突然向前一跃。凯想稳住,但他 的速度慢了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他的马继续加速狂奔。 基姆回头看了看。凯再次站起身来,朝着他的部下打了个手势。两三个骑兵 也骑上马,朝基姆这边奔来,但速度并不是很快,他们并不真的情愿来追他,就 更不用说把他带回去了。 尽管如此,基姆并没有放慢速度,他即便在远处也能听到凯的愤怒的喊叫声。 凯不会轻易就此罢休的,他也常常创造奇迹。 基姆又向前飞速跑了好一段路,躲避来自几个方向的追兵。 他急切地等待着前去寻找藏身地方的特维克斯,不停地朝远处张望,但是忽 略了脚下草丛中突然出现的一根手臂粗的大树枝。他的马最后一刻才看见了这个 危险品,猛然抬腿,跳过了这个障碍,马背上的基姆没有准备,差点摔下去。幸 好他一把抓住了马鞍。但是马却受到了惊吓,咆哮嘶鸣,一下子把基姆甩到了草 地上。基姆被摔得昏昏沉沉好一会儿都躺着起不来。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张毛茸茸的脸,向前突出的下颌、大眼睛,尖 尖的耳朵,还有短短的一缕头发。 “帕克?”他很惊讶。 帕克向后跳了一步,对他嘿嘿一笑,冷不丁一拳头砸到他鼻子上。基姆被砸 得眼冒金星。 帕克又向后退了几步,兴奋得又蹦又跳。 “我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基姆说,“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分享快乐, 后面有一伙人在追我,你知道吗?” 他撑起身子,抓住马鞍,想将脚插入马镫。但帕克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以 至于他不得不停止这个动作,再次又回头看看帕克。 帕克领他来到一个巨大的树缝前。 基姆迅速钻进树缝中,在里面蹲下并向外窥探,远远的飘来了火光,但看来 离他这里还很远,这个树洞很窄,虽然不舒服,却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所。 当他想往里挤时,帕克笨拙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以使他失去平衡摔倒了。 “嗨!”基姆抱怨道,“你干什么?” 帕克又尖叫起来,突然抓住基姆的手,把他上衣袖子的贴边扯下了一大块, 一边大声骂着,一边堵住了树的裂缝,然后又跳回到他手臂上。 基姆终于明白了帕克的想法。 帕克既没失去理智,也不是在和他开愚蠢的玩笑。它是想制造假象。如果有 人站在树前面,肯定会以为基姆藏在这里。这样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