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飞天七里格靴 次日早晨,看到卡西法明后快活地燃烧着时,苏菲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不是受 够了豪尔的话,还真会被豪尔看到看西法时那份神情所感动。 “老火球,我还以为你被她给整死了!”豪尔跪在壁炉旁,袖子垂在灰烬里。 “我只是累了,”卡西法说:“好象有股力量在后头拉住城堡似的。我从不曾带着 它飞那么快。” “好了,下次别让她在指使你做同样的事了。”他站起来,优雅地将灰红色外套上 的灰烬拂掉。“麦可,你今天可以开始弄那个咒语了。还有,如果国王那边派人来,就 跟他说我有要紧的私人事件要处理,明天才会回来。我要去找乐蒂,不过你犯不着告诉 他。”他拿起吉他,将门把往下转到绿色,打开门,外面是宽广、多云的山丘。 稻草人又出现了。豪尔开门时它正好由侧面跳过来,萝卜脸就撞在豪尔胸前,吉他 发出当的一声。苏菲紧抓住椅子,害怕得哇哇叫,声音衰弱无力。稻草人的一只手僵硬 地抓扒着,想抓住门,木杆压在豪尔脚上,依豪尔抱着脚的样子看来,那一下还真是踩 得不轻。无疑地,那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进来不可。 卡西法的蓝脸拉出了炉架,麦可在后头一动都不敢动。“真的有稻草人耶!”两人 异口同声地说。 “是吗?现在才来说!”豪尔喘着气。举起一只脚,对着门框边踹过去,稻草人整 个向后飞出去,跌在后头满是石楠的地上,发出‘沙’的一声轻响。它马上一跃而起, 再度对着城堡跳过来。 豪尔匆忙将吉他放在门口阶梯上,跳下去迎战。“朋友,不成的。”边说边举起一 只手来:“回你原来的地方去!”他慢慢向它走过去,手仍伸着。稻草人稍稍往后退, 慢慢地、小心地往后跳。脚踩在石楠上,衣袖褴褛的双手不时晃动着,像格斗者在寻找 对方的空门似的,双臂上飞扬的破布恰好与豪尔的长袖相辉映。 “还是不肯走吗?”豪尔问它。稻草人头慢慢地左右摇动,不走!“恐怕你非走不 可,”豪尔说:“你把苏菲吓坏了。没人知道她吓坏时会做出什么事来。事实上,你也 吓到我了。” 豪尔的双手开始动,很吃力的样子,仿佛举着一般,直到高高举到头上为止。他大 声喊出一个奇怪的字,声音被突然出现的累声掩盖了一半,稻草人就飞了起来,向上, 向后飞,破布在风中飞扬,双手转动着在抗议,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成为高空中 的一点,然后在云端中渺不可见,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豪尔放下手,回到门阶,以手背埠蟪,喘着气说:“苏菲,我要收回那些责怪你的 话。那家伙乱恐怖的。昨天也许就是它在后面拉着城堡,它拥有我所见过最强的魔法。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该不会是你以前顾主的屋子,被你清洁后剩下的部分吧?” 苏菲无力地笑了几声,她的心脏又开始不舒服了。 豪尔注意到她不对劲,跳过吉他,进入门里,扶住她的手肘,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慢慢来,慢慢来。”苏菲感到豪尔和卡西法之间好象发生了点什么。她所以能感 觉到,是因为当时豪尔正扶着她,而卡西法仍旧探身在壁炉之外。不论那是什么,她的 心脏几乎是马上又开始正常地跳动。豪尔看了卡西法一眼,耸耸肩,然后转身对麦可发 出一长串、关于如何让苏菲静养一整天的指令,然后拿起吉他,终于出门去了。 苏菲在椅子上躺着,假装自己病得起码有两倍严着。她必须趁豪尔不在时做这件事。 糟糕的是,他也是要去上福而丁。不过她可以慢慢地走。这样,她可以在他差不多要起 程回来的时候抵达。着点是,不能在路上叫他撞着。麦可将咒语摊开来,搔着头在伤脑 筋。苏菲在旁偷偷观察他,她一直等到他由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皮革书,疯狂、似乎 又很苦恼地开始做笔记。看他似乎是非常专注在工作上了,苏菲开始喃喃地说:“这儿 好闷。”一连说了几次。 麦可完全没有反应。“闷得要命。”苏菲边说边起身,往门口蹒跚走去。“新鲜空 气!” 边说边打开门爬出区,卡西法不得不让城堡完全停顿下来。苏菲走下石楠地,四处 眺望,以确定自己的位置。越过山丘往上福而丁的路,是一条穿越石楠地的多沙小路, 就在城堡下坡不远处。卡西法当然不会让豪尔不方便。苏菲开始对着那条路走去,她觉 得有些悲伤,她会想念麦可跟卡西法的。 就在她快走到路口时,后面传来一阵叫唤声。麦可跟着她一路跳下山坡,高高的黑 色城堡则四个角楼喷着烟,焦虑地跟在他深厚一路跳动。 “你在干吗?”麦可上来后问她。由他的眼光看来,他显然认为苏菲被稻草人吓的 脑筋不太正常了。 “我没事,”苏菲觉得被侮辱了:“我不过是要去看我另一个妹妹的孙女罢了。她 的名字也叫做乐蒂. 海特。现在你懂了吧?” “她住哪儿?”麦可逼问,仿佛认定了苏菲不会知道。 “上福而丁。”苏菲回答。 “那可是在十哩之外呢!”麦可说:“我答应豪尔要让你好好休息的,我不能放你 走,我跟他说过绝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苏菲可不高兴听到这些。因为需要她去见国王,所以豪尔现在觉得她有用了,当然 不要她离开城堡了!“哼!”她嗤之以鼻。 “而且,”麦可慢慢进入状况了。“豪尔一定也是去上福而丁。” “我确信他是的。”苏菲说。 “那么,你是在为这个可能是你孙外甥女的女孩担心喽?”麦可终于抓到着点。 “知道了。但我还是不能让你去。” “我就是要去。”苏菲坚持着。 “如果豪尔在那里看到你,他会很生气的。”麦可边说边想。“而且因为我跟他承 诺过,所以他也会一并声我的气。你应该休息才对。” 苏菲越听越生气,几乎想动手揍他了,他突然大叫道:“等等!放扫帚的柜子里有 一双七里格靴!” 他抓住苏菲老瘦的手腕,拉着她上坡,走向等着的城堡。为了不被石楠绊住,她只 好一路跳着。“可是,”她气喘吁吁地说:“七个里格是二十一哩!我只消跨两步就到 往避难港的半路了。” “不对!跨一步是十哩半,”麦可说:“差不多就是到上福而丁的距离。我们一人 穿一双,一起上路,这样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也不会过度劳累,而且我们可 以赶在豪尔之前到达,这样他就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我们所有的问题不就都圆满解决 了吗?” 麦可显然是太得意了,让苏菲不好泼他冷水。她耸耸肩不置可否,心里想到,或许 让麦可在两个乐蒂把外貌换回之前让他知道事实比较好,这样比较诚实。但是当麦可由 储物柜拿出七里格靴时,她开始犹豫。她一直以为它们是两个掉了提柄,又被挤压得有 点变形的皮桶,谁知道…… “穿的时候是连脚带鞋都放进去的。”麦可边将这两个活像水桶的东西提到门口, 边解释:“这是豪尔为国王的军队造的靴子的原型。最后的制成品比较轻,也比较像靴 子。”他跟苏菲坐在门阶上,各放一脚到靴子里。“身体先面对上福而丁的方向,在把 靴子放下。”麦可警告她。他跟苏菲各用穿普通鞋的那只脚站起来,然后转身面对上福 而丁。“现在,跨步!”麦可喊口号。 滋!身旁的景色一下就飞过去了。因为太快,看来只是一片模糊……灰绿色的是土 地,蓝灰色的是天空。 前进速度带起的风扯着苏菲的头发,并将她脸上的皱纹全部往后拉扯。苏菲想着, 到达目的地时,只怕一半的脸都跑到耳后去了。 但是,开始的同时也就突然结束了。身旁一切是那么祥和,阳光普照。他们已置身 上福而丁中间一块草原上头,站在及膝的金凤花之间,旁边一头牛惊奇地凝视着他们, 再过去,是懒洋洋坐落在树下的茅屋。不幸的是,因为那桶状的靴子实在太着,苏菲停 下来时因此晃动了一下,脚步踉跄。 “别把脚踩下去!”麦可喊道,但是太迟了! 旁边马上又是一片模糊和疾风。当一切停下来时,苏菲发现他们跑到福而丁比,都 快到福而丁沼泽区了。“噢,岂有此理!”她咒骂了一声,小心地以单脚跳转身来,再 试一次。 滋!模糊。他们再度回到上福而丁的草原,她却又被靴子的着量拖着前跨步,她眼 角瞥见麦可俯身要扶她…… 滋!模糊。“天哪!”苏菲大声叹气,这次他们回到山丘了,形状歪歪的黑色城堡 就在近处漂浮着。卡西法看得兴高采烈,由一个角楼里吹出一圈圈的黑烟。苏菲只看到 这儿,然后她的靴子在石楠上绊了一下,她向前俯跌…… 滋!滋!这次苏菲以飞快的速度跑到马克奇平镇的方形市场,再跑到一栋豪宅的前 院。“什么嘛!”“岂有此理!”每个地方恰好够她喊一句话。然后‘滋’的一声,她 又被带往山谷尾端的某个草原。一只硕大的红色公牛由草地上抬起它戴着鼻环的鼻子, 然后审慎地低下头,以角对着他们。 “牛儿乖,我们马上就走!”苏菲大叫,急急跳转身。 滋!回到豪宅。滋!回到方形时常。滋!又看到城堡啦!她越来越熟稔了。滋!终 于又回到上福而丁了。但是——该怎么停下来呢?滋! “噢!真个该死!”苏菲大叫。又快跑到福而丁沼泽区了。 这次她非常小心地跳转身,很谨慎地跨步。滋!这次她踩到一块牛粪,一屁股坐到 底墒。麦可一跃而起,在苏菲能移动之前一把将靴子由她脚上扯下来。“谢啦!”苏菲 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好象没有非要停下来不可的理由。” 他们走过草原,往菲菲克丝太太叫走去,苏菲的心跳不由得稍稍加快,但只是像一 下子做了许多事后那种心跳的感觉,她不禁对豪尔和卡西法稍早为她所做的事充满感激。 “好地方。”麦可边将靴子藏在菲菲克丝太太家的树篱间边说。 苏菲同意他的看法。那房子是村里最大的一间,屋顶覆有茅草,黑色的梁木之间是 白色的墙。苏菲小时候来玩过,她记得要走到前廊之前会先穿越一个繁花盛放、蜜蜂嗡 嗡飞舞的花园。前廊上头爬有一棵扔诂及一棵会攀爬的白色蔷薇,两棵都开满了花,似 乎在比赛,看谁能让蜜蜂更忙碌。那是一个完美的、炎热的上福而丁堡的夏日早晨。 菲菲克丝太太自己前来开门,她是那种看起来很舒服的、胖胖的女人,奶油色的头 发盘在头上。光看着她,就让人觉得生命是件美好的事。苏菲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嫉妒乐 蒂。菲菲克丝太太瞧瞧苏菲又瞧瞧麦可,上次她见到苏菲是一年前的事,当时苏菲十七 岁。现在当然不可能要她认出眼前这个九十岁的老妇。“早啊。”她礼貌地打招呼。 苏菲叹了一口气。麦可说:“这是乐蒂. 海特的姨婆。我带她来找乐蒂。” “哦,难怪觉得脸看来好熟!”菲菲克丝太太说:“有你们家族的特征。快近来! 乐蒂现在正忙着,你们等的时候不妨吃点圆饼和蜂蜜。” 她将前门开大一些。突然,一只大大的柯利狗由菲菲克丝太太的裙边挤过,穿过苏 菲和麦可之间,跑过最近的花床,两侧的花跟着倒霉,折枝断叶。 “噢,快阻止它!还不能让他出来!”菲菲克丝太太喘着气,在后头拼命追赶。 接下来几分钟是一团混乱。狗以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吠叫着,东南西北乱窜。菲 菲克丝太太和苏菲追着它跑,时而跳过花圃,时而互相妨碍。麦可则追着苏菲大叫: “快停下来!你会跑出病来的!”然后狗朝着房子的一个转角跑去。麦可意识到要苏菲 停下来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那只狗停下来,于是改变策略,快速地横过花圃,绕过房子, 对狗扑过去,在它行将跑到屋后的果园之前,扯住它身上的皮毛。 苏菲蹒跚着赶到时,麦可正在将狗往后拉,同时一直对她做出奇怪的表情。起先, 她以为麦可不舒服,但在他多次将头往果园方向甩动后,她终于明白他不过是想要告诉 她什么。 她藏到屋子的转角,只露出头来,心想大概会看到一群蜜蜂。 但是,她看到豪尔和乐蒂在一起。他们在一个开满了花、树身长着青苔的小苹果林 里。 乐蒂做在一把白色的庭园椅上,豪尔单膝跪在她脚边的草地上,抓着她的一只手, 表情既高尚又热切。乐蒂则亲切地对着他微笑。但对苏菲而言,最糟的是,乐蒂看起来 一点也不像玛莎,她还是那个美丽非凡的乐蒂。她身上穿的是一件与顶上满簇苹果花类 似的粉红及白色的洋装,她光华卷曲的黑发垂落在一边的肩膀,眼里则闪着对豪尔的爱。 苏菲将头缩回来,不悦的看着手里犹抓着呜呜叫的柯利狗的麦可。“他一定是用了 速度咒语!”麦可说,声音里同样透着不悦。 菲菲克丝太太赶上来了。边喘气边试着将一缕松掉的头发别回去。“坏狗!”她轻 声但严厉地跟狗说:“你再给我搞一次的话,我就跟你下咒!”狗眨了眨眼,乖乖坐下。 菲菲克丝太太以手指着它,严厉地说:“到屋里去!不准出来!”狗挣脱麦可的手,溜 过屋子的转角,大家跟着它后面走。菲菲克丝太太跟麦可说:“多谢你了。他想去咬乐 蒂的客人。进去!”她在屋前的花园又严厉地大叫一声,因为狗好象想绕过屋子另一个 转角跑到果园去。狗转过头来悲伤地看她一眼,很不快乐地经由前廊爬进屋里。 “搞不好那狗是对的。”苏菲说:“菲菲克丝太太,你可知道乐蒂的客人是谁?” 菲菲克丝太太咯咯地笑。“围龙先生,或者豪尔,或是任何他高兴称呼自己的名字。 我想到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好笑,他自称是希尔斯德. 奥克。他显然不记得我了, 我可是没忘记他,虽然他学生时代头发是黑的。”菲菲克丝太太现在双手在胸前互搭, 身体站得挺直,苏菲见过好几次这个架势,知道这以为着她准备要说上一天话啦。“他 是我的老师退休前收的最后一名弟子。我先生还活着时,常常三五不时要我施法送我们 两人去金斯别利看表演,如果我把速度放得很慢时是可以办到的每次去我都会顺道拜访 老潘思德曼太太。她喜欢跟旧日的学生保持联系。有一次她介绍这位年轻的豪尔给我们 认识。噢,她非常以他为傲。你知道,苏利曼也是她教出来的,但是她说豪尔的能力在 他俩之上……” “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名声吗?”麦可插嘴。 要插进菲菲克丝太太的谈话,有点像是要加入正在转动的跳绳一样,你必须选对时 刻,进场的时间对了,才搭得上线。菲菲克丝太太微微转过身来看着麦可。 “对我而言,那些大多是传言罢了。”她说。麦可张嘴,想说不是的,但是跳绳自 顾自地往下跳。“所以我就跟乐蒂说:‘亲爱的,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哦!’反正我也 不介意告诉你们,豪尔可以教给她的,当在我二十倍以上。乐蒂的聪明远在我之上,将 来似乎会达到荒地女巫那种等级的,只不过,她会是‘好’的那种女巫。乐蒂是个好女 孩,我很喜欢她。如果潘思德曼太太仍在教学的话,我会马上就送乐蒂过去。但是她已 经退休了,所以我跟乐蒂说:‘豪尔巫师来追求你,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跟他恋 爱,然后让他来教你。你们这一对将很有不凡的成就。’乐蒂刚开始有点排斥,但最近 好多了。今天看来则进行得相当顺利的样子。” 说到这儿,菲菲克丝太太停下来对麦可亲切地微笑。苏菲赶紧抢进来,参与跳绳: “可是,有人跟我说乐蒂喜欢的是别人。” “你是同情他吧?”菲菲克丝太太压低了声音:“可是,真的无能为力。”她意有 所指地悄声说:“那对任何女孩都太残忍。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我自己也蛮同情他的 ……” 苏菲听得满头雾水:“哦……” “……但是那个咒语实在是太强了,真是另人难过。”菲菲克丝太太继续喋喋不休 :“我只好告诉他,我的能力无法破除荒地女巫下的任何魔咒。豪尔或许有办法,但是 他当然无法跟豪尔开口,对不对?” 麦可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屋子转角处,深怕豪尔走过来,发现他们。这时他逮住空隙, 插嘴打断跳绳的韵律:“我想我们该走了。” “你真的不要近来尝尝我的蜂蜜吗?”菲菲克丝太太问道。“你们知道吗?我几乎 所有的咒语都用到蜂蜜。” 然后她的话匣子又开了,这次说的是关于蜂蜜的各种神奇特性。麦可和苏菲刻意朝 大门方向走去,菲菲克丝太太落在他们之后,嘴里兀自说着,不时怜惜地停下来,将被 狗弄弯的植物扶直。苏菲飞快地动脑筋,想在不惊吓到麦可的情况下,问菲菲克丝太太 她是怎么发现乐蒂是乐蒂的。菲菲克丝太太将一棵大大的羽扇豆扶直后,停下来喘气。 苏菲马上跳进来:“菲菲克丝太太,本来不是安排我另一个孙外甥女玛莎过来的吗?” “顽皮的孩子们!”菲菲克丝太太微笑着摇头,由羽扇花旁站起来。“我怎会认不 出自己以蜂蜜为底调制的咒语呢?不过就像我当时跟她说的:‘不想学的人我绝不缓篝 她!我宁可教有心学习的人。但是,我这儿不允许有任何伪装,所以你要的话,就必须 以本来面貌留下来。’结果就像你看到的,一切都很好。你真的不想留下来问她?” “我想我们该走了。”苏菲说。 “我们得回家了。”麦可加上一句,同时又紧张地瞥了果园的方向一眼。他由树篱 里取出七里格靴,出了大门后,为苏菲放下一个,说:“这次我要好好抓着你。” 菲菲克丝太太由大门探出头来,看苏菲把脚放到靴子里。“七里格靴!你相信吗, 我不知多久没见到这玩意儿了!对你这种年纪的人是再方便不过了。呃……该怎么称呼 你来着?到我这个年龄似乎也可以考虑拥有一双。所以乐蒂的巫术天分是遗传自你吧? 虽然不一定会透过遗传,但是通常……” 麦可拉住苏菲的手臂,两只靴子同时着地,菲菲克丝太太剩下的话语就在‘滋!’ 的一声及疾风中消失了。接着麦可必须抱住自己的脚,以免和城堡相撞。门开着,卡西 法对着他们咆哮:“避难港的门!从你们离开后,有人一直在敲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