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弱女 阿芝嫫听了这话,仔细看了一下他,一下子冲过来抱住扎西:“原来是扎西大 哥,你们吓死我了。” 扎西一把把她掀开:“滚开,你可想到有今天?”她一下蹲在地上,“呜呜” 哭起来,扎西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来,将藏刀比在她颈上说:“你再哭,老子一刀宰 了你!” 阿芝嫫马上收起哭声,抽泣着问:“大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扎西冷笑着说:“为什么?你以为你把害得还不够惨么?” 阿芝嫫忙问:“我何时害过你?” 扎西冷哼一声说:“你把我勾引进醉月楼,让我跟你鬼混,却又叫人给我们拍 了录像,你说,你害得我惨不惨?” “哪有这回事?”阿芝嫫颤声问。 阿龙冷冷说:“没有?你如果不是存心害扎西,那你本来没有跟扎西到峨眉山, 刚才又为什么跟我说你陪他到峨眉山去了?” 阿芝嫫忙解释说:“那是鲜老板叫我那样说的,你们知道,我在他手下做事, 我如果不听他的,他会把我撵了的。” 阿龙冷笑着问:“你就不怕我们把你撵了?” 阿芝嫫惊恐的问:“你们要干什么?” 扎西说:“不干什么,明天你陪我去雅安耍一天。”阿芝嫫忙说:“不,不! 我不去。” “现在只怕由不得你了。” 阿芝嫫一下过来抱住扎西说:“扎西大哥,你别为难我。” 扎西一把推开她:“少来这套。” 她一下蹲在地上说:“扎西大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实在不能走,我要 一走,鲜老板会叫人来杀我的。” 阿龙冷笑着问:“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她泣了一会儿,才突然说:“好吧,你们杀了我吧。”说完真的闭上了眼睛。 扎西忽道:“你是宁愿死也不跟我们回去?” 阿芝嫫凄凉的说:“左右是一个死,我愿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动手吧。” 阿龙奇怪的问:“我们只叫你回去,并没叫你去死。” 她抽泣着说:“你们不知道,鲜老板对人表面上看来和蔼可亲,实际上对人却 心狠手辣,我就亲眼看见过两个想跑的小姐被他杀了,所以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 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的,与其提心吊胆的逃跑,而最终还是要被他杀死,不如现在就 死在自己人手里。” “谁跟你是自己人?”扎西冷冷的说。 阿芝嫫凄凉的说:“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这条命也愿交给你,你就杀了 我吧。” 扎西看了阿龙一阵,阿龙问:“怎么办?”扎西想了想才说:“你带她到雅安 等我。” “为什么要由我带她?” “因为今夜是你带她出来的,如果明天鲜老板见到你而没见到她,一定会问你 她到哪里去了的,到时你怎么回答?” 阿龙点了点头,扎西笑着说:“我也叫他担心一次。”阿龙想了想忽说:“我 倒有个主意。” “那说说看。” “我们说服阿芝嫫到法庭上为我们作证。” 阿芝嫫忙问:“你们要告他?” “当然要告。” “你们告不倒他的,他后台硬得很,你们又没他的证据,怎么告?” “你难道不是证据?” “不,不,我不会为你们作证的。” 扎西恼道:“说什么?他是你的亲爹还是你亲娘?你对他这么好?” “你们不知道他的势力,所以才这么说。”阿芝嫫说的到这里,使劲打了一个 呵欠,忙从包里取出一只烟叼上,问:“两位大哥,有没有火?”扎西叹了一口气, 把打火机扔了给她,她忙接过点燃烟使劲吸了几口,才又失声痛哭起来。 阿龙看了扎西一眼才说:“如此看来,那老杂种的势力也许的确很大。” 扎西冷笑了一下说:“有多大?总不会大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了吧?都 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今天偏要摸他一把。”说完停了一下又说:“这样,你先把 她带到雅安,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后,叫他们先过来找你,我在这边和他斗上一斗。” 阿龙点了点头:“好,就这样决定。” 阿芝嫫却没有吱声,只在那里不停的抽泣, 当夜,阿龙与阿芝嫫便搭车去了雅安,扎西走路回到了旅馆,找到了格桑等人, 把情况告诉了众人,众人拍手称妙。 第二天一大早,鲜正华就赶到了那里,见到扎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 “扎西老弟什么时候到的?昨天怎么没见到你?” 扎西一见到他,恨不得冲上去就给他两拳,但还是强自忍住了,说:“我也是 昨天晚上才赶到的,怎么样?鲜老板,这段时间又发财了吧?” 鲜正华依旧笑容满面的说:“哪里哪里,好久没见扎西老弟了,看你身体是越 来越好,令我羡慕啊。” “托鲜老板的福,总算还没死。” “年纪轻轻的,日后时间还长着嘛,怎么就说到了死字上头?”他说到:“今 后时间还长嘛。”他说这一句时,语音特别说得重。 扎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没说破,反而问:“这次的料鲜老板是否还有兴 趣?” “老弟你是明知故问了。”说到这里,忽又问:“怎么没见到阿龙兄弟呢?” 扎西笑着说:“这我还要问鲜老板呢,听说他昨夜最后一个留在你卡OK里耍, 但今天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是不是又私自跑到峨眉山耍去了?” 鲜老板脸色一变,但马上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哎呀,阿芝也真是太任性了, 要走也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嘛,幸好她跟着的是阿龙兄弟,要是换了一个坏人,被人 家卖了都不知道,年轻人哪,做事总是太草率了些,不吃点亏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说到这最后一句“年轻人哪,做事总是太草率”时,虽然还是笑容满面,但冰冷 锐利的目光已从深陷进去了的眼球中射了出来,盯在扎西脸上。 扎西笑着说:“不错,他们如果真到峨眉山去了,做事也的确是太草率了一些。”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鲜老板,我们还是谈正事吧?这几车料……。?” 鲜正华点头说:“好,扎西兄弟话到了正题,我也说实话,还是那个价,一个 子儿也不长。” “鲜老板也是太小气了些,做生意嘛,礼尚往来,第一次我们吃点亏,这一次 也该你让步了对不对?” 鲜正华摇着肥胖的脑袋说:“那对不起了,扎西老弟,如果这样,你还是另择 高明吧。” 扎西笑着说:“不瞒鲜老板说,我们已有了买主,价钱是一千一百六十,鲜老 板以为怎样?” 鲜正华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扎西微笑着说:“对不起了,做生意贵在诚与信,刚才鲜老板言明了一个子儿 也不加,我才把料卖给了别人,我可是先问过了的,鲜老板不怪兄弟不讲情面吧?” 鲜正华笑容定在脸上,口中说:“好,好。” “当然好。”扎西说:“而且,我还要随便告诉鲜老板一件事,我身后这两人 就是阿芝的哥哥,他们是来接她回去的,你如果有她回来的消息,还望告诉我们一 声。” 鲜正华脸色又一变,干笑着点头说:“好,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再见,”说 完转身离去。扎西吐了一口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骂道:“这狗杂种!” 老板娘忙问:“你为什么骂他?” 扎西沉默了片刻才骂道:“他上次把我们的价压得太惨了。” 中午过后,料已下完,扎西从货款中取了一万,然后把余下的钱交给格桑,叫 他去雅安找阿龙,自己却搭车去成都找刘敏。 然而这次他听到的消息却令他很失望,刘敏说:“我去问过律师了,律师说, 你这场官司缺少证据,十有八九要输。” 扎西急道:“证据,我难道不是证据?” “法官是不会凭着你的一面之辞定罪的,我们现在关键是要抓住他的证据。” 扎西想了想,忙从包里摸出那张欠条说:“你看,这里还有他诈骗的证据。” 刘敏看了一下那条子,才问:“这上面的指印当真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何必骗你?” “不行,我看这还得先去验一下。” 扎西忙说:“还验什么?我按没按指印,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要是指印真是你的呢?” “根本不可能的,这我敢保证。” 刘敏无奈的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告他一告,但你说他容留妇女卖淫, 冒充公安人员,非法拘留人,这些你都有证据吗?” 扎西一时语塞,过了半响才说:“如果每件案子都要由被害者自己去寻找证据 的话,那么公安机关还有什么用?干脆只设法院得了。” “话不能这样说,你去报案,是该由你提供线索。” “线索我当然要提供的,反正一切据实说好了。”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