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审 林志云回到派出所后,便将这一情况向所里与县刑警队专案组的同志作了汇报, 他说:“根据我们到名山徐万业家调查取证的情况表明,报案人扎西在9 月27日那 天夜里并没有到峨眉山去,而且遭受重伤,而上次鲜正华却说扎西与他的小姐到峨 眉山耍去了,这分明是在撒谎,那么他为什么要撒谎?还有,报案人扎西具有立字 据能力,而那字据上的字却不是他写的,所以这也值得怀疑。” 刑警队周队长说:“根据种种迹象与事件发生的过程表明,报案人扎西的确系 受害者,局里领导得知这一案情后也很重视,近年来,我市一部分不法分子趁改革 之机,大肆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特别近两年来,已有毒品渗透进了我们市,不但有 人吸毒,还有人在卖毒品,而且有的已形成了窝子,如果不及早进行铲除,那么必 然是养虎为患,到了他们形成一定的势力再去铲除的话,那难度就与今日不可同日 而语了。大塘是我省第一大陆运材交易市场,同时也是我市财政的一个支柱,为了 维护大塘的声誉,保护经商者的合法权益,同时也为人民负责,局领导指示我们, 一定要慎重对待此案,不要象以前那样徒劳无功而被人耻笑,现在,请大家谈一点 自己的看法。” 大家一阵沉默,林志云想了想才说:“现在经过鉴定,那字据上的指纹确实是 扎西的,而他又无法说出那指印为什么会是他的,这将在我们的破案工作中带来很 大的难度。” 刑警队小王说:“根据报案记录表明,从9 月27日早上大约八点过到下午三点 过这段时间里,报案人扎西处在昏迷状态之中,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鲜正华趁扎西昏 迷状态下,强迫他按的指印?” 周队长说:“现在可以作这种推测,要证实这种推测,就必须抓住另外两个作 案嫌疑人,也就是那两个假公安。然而现在那扎西又认不出那两个人,而且就算认 出,我们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供认。” 林志云说:“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证人,就是那夜与扎西嫖宿的小姐阿芝嫫, 她不但参与了鲜正华利用录像带威胁客人这一犯罪活动,而且据扎西说,她还知道 鲜正华曾杀过小姐的内幕,所以只要我们抓到了她,就可以从她身上打开这个缺口。” 刑警队老张说:“但听你刚才的汇报,因为阿芝嫫知道鲜正华许多内幕,而鲜 正华也怕她出庭作证,很可能会丢车保帅而杀人灭口,如果那样的话,不但害了阿 芝嫫,我们也没有了证人,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找到阿芝嫫。” 林志云说:“不错,现在最担心的也是这点,从阿芝嫫的口中得知,鲜正华杀 过人,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而再杀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阿芝嫫一死,我们 破案的难度也就更大了,” 周队长说:“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但我现在提醒大家一点,刚才大家 的推论都是依据那扎西的报案来讨论的,但现在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也不排除 扎西借此诈骗鲜正华的嫌疑,所以大家在办案过程中,一定要尽量避免先入为主的 观念,既不放过任何一个犯人,也不打击任何一个好人,在没拿出证据之前,我们 不能一口就将谁定为罪犯,谁就是受害者。”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根据小林刚才的汇报,与阿芝 嫫同一寝室的还有一个叫小雪的姑娘,她既然与阿芝嫫在一起居住,只怕也应该知 道这当中的一些事,说不定她上边的灯侧也装有一部摄像机,所以我们也要从她那 里做点工作,大家认为怎样?”他环视了一圈,见无人提出异议,才又接着说: “现在我把工作作个安排:小林、小王和小李,你们三人想办法找到那个叫小雪的 姑娘,争取从她那里取得一点线索。然后老张和老朱陪派出所赵所长一同去把鲜正 华传来,一来我们从他口里掏点东西,了解点情况,二来他到了我们这里,他手下 的人必不敢乱动,那么阿芝嫫也就会安全一些。剩下的老安、老杨你们俩个去醉月 楼查看一下那个房间,看那屋里是否装有摄像机。”说到这里,他忽笑了一下才说 :“现在许多罪犯使用的器械比我们公安装备还先进。”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笑了一下,他又说:“大致工作就这样安排,现在是上午十 一点过,到下午四点钟,大家再全部回到这里开个会,研究以后的工作,大家看一 下,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没有了,现在就散会,” 中午众人吃过饭,便各干各的去了。没过一会儿,赵所长等三人已将鲜正华带 到了所里,鲜正华一脸笑容,见到周所长,忙笑呵呵的迎过去握手说:“周队长, 好久没见到您了,今天什么风把您老吹到这里来了?” 周队长叹了一口气说:“除了你老兄以外,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鲜正华笑道:“您老是笑话我了,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说着递了一只烟过 去,周队长推辞说:“已经戒了一段时间了,你坐吧。”鲜正华才向余下的每人都 发了一只烟,但大家都没接他的烟,各人从自己包里掏出烟抽了起来,他尴尬的站 在那里说:“周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得罪大家?” 周队长淡淡笑了一下说:“我们也没说过你干过对不起我们的事,坐下吧,我 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鲜正华看了看周队长,又看了一下余下的众人,才一脸狐 疑的坐在办公桌前的凳子上,周队长朝老张使了一个眼色,那老张走过来,拿出纸 笔,坐在办公桌一侧。鲜正华无奈的笑了一下,掏出火机点燃烟。周队长这才笑着 问:“老鲜,前两天有人告你用假手印骗别人的货款,还把别人打伤了,并且关了 一天,可有这回事?” 鲜正华忙说:“冤枉啊,周队长,是那个藏蛮子来告的,对吧?我把这件事的 前因后果讲给你们听,请你们为我作主。” “你说说看。” 鲜正华一脸委曲的说:“9 月26日那天,那个藏蛮子拉了……”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周队长打断他的话说:“别左一声藏蛮子,右一声藏蛮子 的,大家民族不同,不要用不利于民族团结的称呼,他叫扎西。” “好吧,是我错了,9 月26日那天,那个扎西拉了四车方材到大塘来,停在李 老五的饭店前,我过去跟他们谈,最后以一千一百五十成交。那天晚上,他们要在 李老五的卡拉OK厅里耍,但李老五的卡拉OK厅里只剩下四个小姐,但他们是六个人, 李老五的爱人就向我借了两个小姐,我想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做生意,也许将来我也 有求他的时候,也就答应了,所以就从卡拉OK厅里喊了两个小姐过去,哪知道这两 个小姐中的一个叫阿芝的跟那扎西是老相好。” 周队长听到这里忽问:“是叫阿芝还是叫阿芝嫫?” “她原名叫阿芝嫫,后来改名叫了阿芝。” “那她现在在哪里?” “前两天她与扎西的一个同伙叫阿龙的一同出去吃火锅了,后来就再没回来。” “你说的可是实话?” “句句是实,谁敢在周队长面前讲假话?” “好吧?你继续说。” “阿芝与扎西认识,我也不知道,后来,那扎西跟我说,他与阿芝久别重逢, 想出去谈一下,我呢,因为今后还要跟他在生意上合作,就让他们去了我的醉月楼, 第二天上午……” 周队长听到这里忽问:“他们当天夜里就奸宿在你的醉月楼,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鲜正华苦笑着说:“你想,那晚上我又没陪他一同去,再说, 阿芝是个正派的姑娘,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会做出那种事。” 周队长沉吟了一下才说:“你继续说。” “第二天早上,我去找他,他正在李老五那里吃早饭,他看见了我就对我说, 有事要跟我单独谈一下,我就把他请到了我的卡拉OK厅二楼的雅座里,他对我说, 阿芝是他的老相好,他想把阿芝带到峨眉山去耍,我当时就不同意,因为阿芝那姑 娘的客人很多,她一走,我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他当时就又对我讲,说我们今后 打交道的时候还多,并且答应在一个月内供给我方材五百方,我今年正缺方材,想 了想,就答应了他。他又说,他如果回到李老五那里的话,他的同伴一定不准他走, 所以他想悄悄的走,就从我这里预支了五千块钱,叫我在料款中扣,我一想,反正 我也马上要支付他们货款,而且有了他的条子,那几车料就更跑不落了,也就答应 了他。” 周队长问:“你刚才既然说第一夜已谈好了,又怎么会怕他反悔?” “周队长你知道,在大塘做木材生意的不只我鲜正华一人,而且今年大家都缺 方材,所以竞争很大。目前大塘方材市价是一千二,我杀到了一千一百五十已经很 有利润了,到口的肥肉谁又愿它飞了?” “就算如此,他是一个中专生,该不会没有立字据的能力吧?那字据为什么要 你写?” 鲜正华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就知道这件事不妥当,现在果然出问 题了。” “什么不妥当?你说明白些。” “那天他在我雅座里提出预支货款,我同意了,但他没有纸笔,我就掏出自己 的纸笔给他,他却说叫我帮他写了就行。我当时就说不行,因为立字据必须由自己 亲自立,他却说没关系,说只要盖上他的指印就行了,我一想也行,再说,谁会在 区区五千块钱上动脑筋呢?于是就把那字据立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取了钱就与阿芝嫫一同去峨眉山耍去了,我也去收料,当时他的朋友 们说没有见到他,不肯给料,我又把那字据给他们看,他们还不信,我就在上面又 按了一个指印,证明这个字据跟我有关系,如果将来他不认帐,可以再拿这张借据 跟我打官司,反正我在大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跑得了的。他们这才相信了,把料给 了我,我也扣下了那五千块钱。” 周队长忽问:“可是又有人证明他并没到峨眉山去,你怎么说?” “这我也知道。” “你知道?”周队长有点惊奇。 “不错。”鲜正华点头说:“那天他们还没出大塘,就被人抢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阿芝就回来了,她对我说扎西被人抢了,她也被那伙人侮辱了一番 才放了回来。” “那你以后为什么还要对人说他到峨眉山去了?”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