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论剑大会 当这批剑手不足十八岁之时,都对论剑会充满了神往,那才是自己一展所 学的舞台,也是能取得荣耀的唯一机会,所以他们几乎每个都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论剑大会毫无例外地在试剑池畔举行。 试剑池是个自然形成的水域,形状若剑身修长,正值大寒之季,早下之雪已近 融化,但凛 冽的寒风刮面生疼,但热血沸腾的剑手满身余热。 本来议论声声的人群突然静寂下来,于是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所有的人循 目望去。 为首的人一身金黄长袍,金冠束发,身体魁梧,浓眉大眼,宽长的脸,须长飞 扬,龙骧虎 步,人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至刚至阳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特别是那双虎目,即使满面和气,不经意之间会凛然生威,让天下英雄慑服, 那种王者的 威仪便已深入人心。 所有的剑手和执手不禁齐声欢呼,他就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剑宗,武林之中高不 可及的人物 ,已是剑林之中,武林之内传颂已久的英雄人物。 当他眼神从每个人的面上游过之时,每个人情不自禁的被他的那种雄姿威仪所 折服,为他 鼓励赞许的眼神热血沸腾,恨不得为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他向众人微微挥手致意,于是人群中笑声、欢呼声如同潮涌,让试剑池的水面 都为之颤抖 。 秦履尘油然生出致敬之心,随后又是满心的羡慕,暗叹道: “不知有一天我能否也如此为人拥戴。” 剑宗身旁的正是其子北斗之剑许问天,许问天长得不像其父那般强壮,更像其 母俊雅、风 流倜傥、步履从容不迫,只是满脸的冷傲,丹枫园的人最反感,在白露院的剑 手欢呼之时, 许问天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在他同秦履尘擦身而过的刹那,眼神之中的冷漠、蔑视,还有杀气,锋利如同 刀刃一般。 当剑宗宣布论剑会正式开始时,欢呼之声更是如潮,按大会规矩,五院首席剑 手自动出线 ,当司仪第一个念到秦履尘之时,五院剑手除白露院以外,掌声轰动,秦履尘 一上台,立刻 引来所有人的注目,特别是紫竹轩的女剑手。 他的步履从容,气度闲适,一袭青衫,飘逸出尘,足以让豆寇如花少女如痴如 醉。 同秦履尘的随意走上试剑台相较,许问天则如同设计好了一般,临空一掠,然 后虚空踏步 ,直落试剑台。那一飞掠如同飞仙一般,再虚空踏步,更是风采夺人,同样迎 得女剑手的注 目,他白衫飘飘,更显得玉树临风。 似乎男剑手对他心存芥蒂,特别是白露院其它的如松涛阁、闲云亭、丹枫院自 是不必说, 反应却是相当冷漠,这倒让他有些挂不住了。 随后是松涛阁的耀日阳战,闲云亭的摩云手罗松,最后一位则是紫竹轩的代表。 由于紫竹轩一向同其他四院隔绝而居,互不通声息,反而对其首席剑手闻所未 闻。 当那女子姗姗步出阵营之时,特别是秦履尘眼神触及到她的面巾覆盖着面孔, 纱巾之上, 那清澈的眼神之时,几乎快要对自己失去控制了。 她正是那天极峰上雪里飘香的丽影,灯火澜珊下的纤纤玉人,秦履尘虽没有达 到魂牵梦绕 ,但别人总解其中的一番滋味,特别是许问天满脸笑意看着那女子翩翩而来, 秦履尘索性只 看天边的流云。 作为各院的首席剑手,他们无疑对本院有着绝对的代表地位,是强中之强,精 中之精。 由于报名人数众多,所以分场地举行,而栽决胜负的则是长老会里面最高有权 威的长老。 五位首席剑手虽为最强,首两轮反则轮空。 秦履尘知道自己目前必须排除一切的杂念,来指导洛磐石、越青云等应战,对 于林寒笙, 他从来没有去担心过,因为就算你真的武道上强过他,他会自己找到求胜的秘 决,所以把事 情托负给他,林寒笙似乎也没有辜负过秦履尘的期望,这一次不会例外。 倒是洛磐石和越青云缺乏经验,倒是有得一拼。 人人到了隐仙谷都会发现这的确是个福天洞地,即使杀气腾腾亦不能掩没隐仙 谷的胜景。 离浅剑池不过十丈之隔,便绕石山到了天心坪。 天心坪四周是苍松翠柏,峰入云霄,即使是隆冬,亦不改其苍劲挺拔,天心平 正困于松柏 中央,将天心坪牢牢地控制住。 洛磐石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回头时,秦履尘依然还站在旁边,心头如 同吃了定心 丸的模样,让秦履尘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是以抽签的方式提对厮杀。 刚抽完签,秦履尘打量了一下洛磐石的对手,是个脸色苍白,眼神阴森的与自 己年龄相仿 的人,从其服饰来看,是松涛阁的人。 五院的人由于分居于不同处,虽都习武于剑林,但他们的剑术风格却迥然不同, 自剑林创 立以来,一直形成丹枫灵、松涛险、闲云稳、紫竹快、白露博。 历代剑手各有胜负,还没有哪一院能独占鳌头,占据压倒性的上风,主要原因 是在当初给 剑手分配院别之时,为使各院的实力平衡,资质最优越的一批人才均匀分配, 除非一院出现 一代剑手中最卓越的人才,否则永远只是个势均力敌的形势。 洛磐石的对手正是典型的松涛风格类型的剑手,性格较为内含,不喜言语,所 以精神益于 集中,滴水不漏,在对决之中,喜欢剑走偏锋,往往出其不意之中露出杀机, 令人防不胜防 。 而此类剑手下正是洛磐石的克星,他是人如其名,他虽出身于丹枫院,但他绝 对和“灵” 字搭不上边,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洛磐石的体形往往成为他修习这一脉剑术 的障碍,与所 有剑手相较,他最低也比人高半个头。 松涛剑手在看到与洛磐石同组之时,一向神情不露的眼睛仍然露出喜色,那是 一种猎人对 猎物的出现的惊喜,诚然洛磐石这种巨型身材,碰到这松涛剑手,特别是以险 为风格,身材 亦是灵活的剑手,自然吃亏。 秦履尘走到洛磐石的耳旁,耳语了几句,洛磐石本来就没有什么畏惧,其实他 也无所畏惧 ,说得洛磐石直点头,因为他心目中,秦履尘说的话等于是给了他取胜的秘决。 松涛剑手显然对秦履尘有所忌惮,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由于剑林禁止剑手之间的私斗,也禁止出现流血之争,为更深地体现这一宗旨, 他们论剑 之时亦改为木剑,除非…… 洛磐石手提的是所有剑中最重,也最大的木剑,人亦如剑,剑亦如人,松涛剑 手则是又窄 又薄那哪种剑,偏锋极深,的确,每一个剑手,他的性格、剑风、剑型永远保 持着统一。 如同吃了定心丸的洛磐石,面对身材相对瘦小的松涛剑手,如同殿前的巨灵神 一般,丝毫 不把危险的敌人放在眼里。 秦履尘却信心十足,他相信没有绝对的优势,也没有绝对的劣势,暂时的攻势 亦可转化优 势,任何优势亦可能变为劣势。 松涛剑手的风格决定他的剑是后发制人,以快制慢,他的精神很快处于高度的 紧张之中。 洛磐石狠盯着他的对手,半晌之后,突然一声巨吼,迎头一剑劈下去,若同盘 石开天一般 ,尖锐的啸声,凛冽的剑风,如同要将空气撕成两半,这一切正符合松涛剑手 的胃口。 仿佛一只饿狼,正看到一只羊羔在欢跳,羊羔的欢跳只会更刺激它的胃口,让 它的身心感 到沸腾。 松涛剑手几乎可以肯定,在洛磐石这蛮牛般浪费大部分气力之后,会如同刀殂 下的肉,任 他宰割,一向不善于欢笑的松涛剑手几乎要笑出声来。 洛磐石不仅是出色的巨形,但亦然出色的狠、猛,他的剑如同风骤雨般,每一 剑又凌厉如 同开山劈石,如同他简单的大脑,横来直去,绝不花哨,同丹枫院的“灵”字 传统相较,丹 枫院剑手经常笑骂他朽木不可雕。 秦履尘却不以为然,洛磐石绝对是一块浑金美玉。 洛磐石的刚烈性格使他面对危险亦敢勇往直前,绝不后退,他的巨型身材使他 气势逼人, 力大如牛,淳朴的个性恰好心免杂念,心无旁鹜,练起内功来也是事半功倍, 所以他在洛磐 石习武之时,尽量劝他不要以丹枫院的武学一脉为主,攻其旁脉,自传功师学 得刚猛的破山 功和破山剑。 松涛剑手此时有些胆寒了,洛磐石远比他想象的有韧性多了,每一剑有条不稳, 不急不燥 ,劲风却逼人,一向以韧性见长的松涛剑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不可能一招不 出。 洛磐石快要将他逼到石心坪外,他虽然用尽他最擅长的闪避身法,但洛磐石的 剑如同织网 一般,开阔而嘶裂的剑风压迫着他,洛磐石巨剑又是一劈,这一种招势松涛剑 手已是第三 次看到了。 这正是洛磐石的短处,刚烈有余,灵敏不足,松涛剑手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忍着刺骨寒风,他的薄剑如同毒蛇吐芯一般,闪电般刺向巨剑的死角——洛磐 石的胁下, 那是巨剑和巨形的手无法触及的地方。 松涛剑手能感到自己这一剑的犀利和扬眉吐气,很快自己的压抑就可以得到释 放,洛磐石 也会推金倒玉的仰倒。 洛磐石一声厉喝,他的巨剑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劈下,而是剑身横扫,如同锏一 般地抽中松 涛剑手的剑背,在刻不容发的一刹那,挡住那一剑。 破山功和破山剑正是最刚劲的那种功夫,在洛磐石急切的情况下,更是竭尽全 力。 一声脆响,松涛剑手的薄剑被击得粉碎,木屑被击得乱飞。 洛磐石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巨剑指着那松涛剑手。 松涛剑手霎时间如同梦醒一般,扔掉手中的仅剩下的剑柄,颓然问天心坪外走 去。 在那一刻,洛磐石仿佛感触到什么,茫然地看着秦履尘,很明显,不用宣布, 洛磐石也是 赢下此局。 秦履尘突然感觉到一种失败的残酷,剑手只拥有两次晋级剑手的机会,没胜一 场的将成为 执事。 剑手是高贵的,执事是服侍别人、服务别人的,低人一等,一个剑手的每次机 会,如此珍 贵,但松涛剑手已经失去了珍贵的第一次,连胜一场都没有,即遭到淘汰。 秦履尘拍了拍发愣的洛磐石的肩膀。 相较于洛磐石的胜得干脆利落,越青云则永远没有那么轻松,闲云亭和他所面 对的剑手, 令人头疼,他们的防守功夫绝对是最好的,最令人头疼的,任何人都要有面对 他们打持久 战的机会,即使胜后也是筋疲立竭,所以其余四院剑手是皆不情愿向这一院剑 手碰头。 越青云不巧,恰好他的对手正好是闲云亭的韩宗白。 韩宗白看起来是个休养很好的人,是闲天亭那种典型的天蓝色衣服,白净的皮 肤,修长的 十指,纯净的表情。 秦履尘静静地看着战场两人你来我往。 越青云虽然很年轻,仅刚过十八岁,但依然是富有天赋的剑手之一,缺乏的只 是韧性和耐 心,但突然的灵光乍现,那种突放异彩让人足以心动神摇。 越青云知道韩宗白即拂云是闲云亭的名剑手,不论是经验,还是功力皆比自己 深厚,讲究 耐心,自己绝对不是其敌,所以一上手即是快攻。 得如同长兄的首席剑手秦履尘的指点,越青云的剑术(具有相当的)雕琢得逾 加细腻,到有 种年少老成的感觉,但年轻人的朝气,依然不时大放异彩。 越青云倒挽长剑,在空中削出一道优美的弧,身形灵动不但欺进,奇形步法, 似虚而实, 似实而虚,似进而退,忽左忽右,但侧挽的长剑如同暗藏的风雷,让观看的每 个人都能感觉 到隐藏的杀气。 他的进步让秦履尘都暗暗颔首,再过几年,剑主之位非他莫属。 闲云亭高手拂云韩宗白不改以往的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精气内敛,面色沉稳, 紧守中宫 。 越青云在骤然间拔立而起,倒顿的长剑迎空狂洒,天空间如同银雨飘洒,木身 银面的长剑 剑尖挟着急雨般的攻潮。 顿时越青云如同在天空隐形匿迹一般,溶化在迷蒙的剑气之中,天空之中只有 剑芒如银蛇 游离。 拂云韩宗白并不为令人目眩的剑势所动,举剑一横,顿时,满天剑雨尽敛之后, 那最终凝 结的一剑正中拂云韩宗白的剑。 奇迹发生了,越青云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人倒立在空中,以长剑为立足点,紧 紧地盯在佛 云韩宗白的长剑之上。 就是秦履尘也没想到落入这种局面。 因为这种停滞的状态,只能以比拼内力来决出胜负。 内力当然是越青云最为薄弱的一项,林寒笙似乎胜得毫不费力,早已来多时, 和秦履尘交 过神后,便驻在那里。 他不禁面现忧色,情不自禁地看秦履尘的表情,秦履尘表情平静,他眼睛也是 一亮,此刻 的林寒笙也猜不出秦履尘心湖是否荡起涟漪。 长老会的长老似乎也料不到,由比剑术发展到比拼内力的情况。 以内力来决出胜负,自然是格外的凶险,一个不测,两败俱伤,生命之忧亦在 猜测之中。 越青云额头的汗珠渗出,滴落在闪亮的剑身上,缓缓滑落,沿着剑身直向剑尖 流去。 下面的韩宗白似乎也不好过,禁不住喘息起来。 沉默一段时间后,韩宗白突然开口说道: “越兄弟,我们以平局而论吧!” 因为两人的对试,外人即使是长老会也不得干涉,否则认为是侵犯一个剑手的 尊严,旁边 即使林寒笙想劝越青云退出亦不可。 秦履尘却一贯的丝毫不动,直到韩宗白提出平局,只有比武双方分出胜负或自 动提出方能 结束比试。 越青云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秦履尘立即答道: “青云可以准备了。”这当然是个理想的局面。 秦履尘伸剑,走近两人,信手一剑向两人长剑一挥。 上面的越青云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气渗透而来,由剑身向下而上,激起自己的 身体向林寒 笙飞去。 林寒笙配合得自是天衣无缝,迎空一抓,越青云在一提之下,落地之时,不起 尘埃。 韩宗白同时感到自己周身的压力突然一松,自己激发的力气都直向秦履尘涌去, 但那种内 力如同泥牛如海一般,传到秦履尘的身上,连身体的任何颤动都不曾见到。 秦履尘伸出左手,接住几乎要脱力的拂云韩宗白,露出整齐的白牙,笑道: “韩兄,谢啦!” 韩宗白又惊又佩,同时又满是感激地望着秦履尘,此时他才真正渗得秦履尘倒 底是怎样的 剑手,由衷地说道: “秦兄,我也是,谢啦。” 说完两人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而倚在林寒笙背上的越青云伸出手来,握住韩 宗白的手道 : “其实,韩大哥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就倒在你的剑上了。” 韩宗白皎洁地闪了一下明亮的眼晴,笑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众人,即使是严峻的长老亦不禁笑道,“但如果真的 伤了越兄弟 这样的人才,不仅是剑林的损失,我们也失去了一位好兄弟。“ 秦履尘不觉感到一种温暖,拂云手韩宗白的爽朗、仁义,让他感到的是凄凉之 后的慰藉, 要是所有的剑手没有胜负,孰高孰低,却成为平局,该是多么美好的局面。 能否成为剑主并不是他的真正目标,也许只是为了某种理想,为了某种神秘的 东西,他才 去争一些自己并不情愿的东西,这也许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吧。 两人不得晋级,还要另外再选择对手,得决出胜负之后,方能决出二十人之数。 一天的初赛下来,丹枫院的人已进入六名,占据最大的份额。 除了秦履尘和林寒笙,其余的人几乎疲惫不堪,一场场精心动魄的战争几乎让 他们殚精力 竭。 好在第二轮的比赛在后第三天举行,为的即是让论剑的剑手有喘息的机会,这 样剑手才能 发挥其最高水平。 秦履生面临论剑之战,不仅没有如临大敌的备战,反而闲暇得不得了,终日游 山玩水,早 出晚归。 丹枫院虽然一向对秦履尘是信心十足,但仍不免觉得其自行有点荒诞。 如果说世上对秦履尘最放心的一个人,那么此人即是林寒笙。 林寒笙的武学几乎都是得益于一“静”字,终日在静室里打坐,即使每日一顿 饭食,亦是 其它剑手送进去。 当小兄弟谈及秦履尘的不归之时,仅一笑置之,也许秦履尘的用意任何人都难 以看透,但 林寒笙却明白秦履尘不是轻狂之人,他的理智,缜密是难以比拟的。 当再一片浮云掠过明月之时,天空又是那样湛蓝。 秦履尘倒剪双手,背对云雾蒸涌的山峰,在天极峰一峰之顶仰首望着明月,星 辰,不言不 语。 他的姿势已经几个时辰都没有改变,仿佛一尊石佛般蚊丝不动。 以前面对明月,星空,秦履尘有时会感觉到一种超然的轻薄,特别看到云飘风 轻之时,白 云的飘绕,还有星光灿烂之时,星星的闪烁,让他感觉到一种无穷的回味。 仿佛白天的辛劳,对功利的追求都被那种感觉淡化,让他情不自禁地询问,生 命到底意味 着什么,到底隐藏什么奥秘。 秦履尘此时的心却如同乱麻,自第一次攀登天极峰时,看到醒转到太阳升起的 那刻,那种 无法言喻的感觉,仿佛让人进入另一种世界,无名无址的世界。 可是那种感觉现在看来如同一场春梦一般,已经无痕无迹了,可是秦履尘仍然 相信那种无 法企及的境界,绝对隐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突破某种极限的钥匙。 可是现在他什么找不到了。 长长的驻守,思索。 当一线曙光突破地平线,撕开黑暗之时,秦履尘慌若梦醒。 他颓然下了天极峰,心里却是一片混浊,一切的心绪连结成网,千千的结困锁 心头。 心头的压抑让他失去了平时最敏锐的神经,连背后的风声、衣袂的飘动恍若未 闻。 林寒笙走出静室之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让他感到生命是多么的辉煌,而有 冬天早晨的 冷流,让他喷出一口口的雾。 他正准备走到院落活动筋骨之时,迎面看到的是秦履尘。 对于眼前的秦履尘,他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般,两天不见,若同隔世。 两天前的秦履尘胜券在握,那种顾盼神飞的洒脱,运筹帷幄的自信,飘逸出尘 的脚步,是 那种巅峰状态的情景。 可是眼前的秦履尘,让林寒笙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堪一击,一个剑手,没有饱满 的精神状态 ,没有自信的特点,绝对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剑手。 秦履尘的身上还有白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银发白眉,更要命的是眼神涣散, 步履凌乱, 比一个凡夫俗子,甚致还有差几分。 林寒笙关切地伸出手一搭在秦履尘肩上,亲声的道: “累了吧!” 秦履尘缓缓抬起来,双目无神地迎上林寒笙关切的眼神,无力地摇了摇头。 第二轮的论剑如期进行。 秦履尘并没有如期的赶来,林寒笙和其它四人到场之时,越青云问道: “林大哥。”对于林寒笙,越青云及其它人总以一种尊敬的口吻讲话,一方面 他的不苟 言语,又一方面是他的冷静与智慧。 “老大怎么还不来。”老大才是秦履尘的真正代号,破鞋似乎是林寒笙说的。 林寒笙斜瞧着越青云,道: “用得着他亲自来吗?没志气。” 洛磐石却有此鄙夷地看了越青云一眼,仿佛骂他胆小鬼。 林寒笙却明白,秦履尘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信心和士气的擎天柱,缺了秦履尘 的存在,他 们已经感到不安,所以他必须激起所有人的事气和自信,他们需要自己的信心 和勇气。 这一点也许秦履行没有想到,林寒笙却忽然注意到。 一个能独挡一面的人,必须是能够支持自己的人。 越青云很不满的洛磐石也敢用那种眼光看他,好在这几天的恢复,他几乎又恢 复到巅峰状 态。 其实仔细想一下,自己虽然刚满十八岁,但如闲云亭的高手拂云韩宗白斗得几 乎旗鼓相当 ,想到这里,越青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成长起来了,林寒笙会心地笑了。 林寒笙迎战的是白露院的第二号人物旭日徐圣华。 徐圣华是白露院除北斗之剑许问天之外最负盛名的人物,他的冷酷、孤僻与白 露院的人大 不相同,更有甚者他并不是靠博杂的剑术扬名,反而专攻旭日剑法。 有人说他的剑一抽出之时,他就由一块冰变成一堆火,帜烈可怕,由其是他的 旭日剑,在 阳光的照射之下,弥天的金芒如同旭日刚出那样夺目,让人分不清东西。 但他只是一个小厮的后代,所以理所当然在初进白露院时,受到白露院其余人 嘲笑,奚落 ,也养成他孤愤的性格,更促使他成为非常有名的剑手。 林寒笙看到徐圣华之时,在白露院的众剑手中,他显得独居一隅的冷傲,与其 同 伴显得格外冷漠。 对于同样出名,而且是另一派的林寒笙徐圣华似乎也忍不住看一下,但那一看 绝对是可以 忽略的,似乎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只不过只是徐圣华心中的思维的一个电光 石火的波动。 但林寒笙却感觉到了。 徐圣华,林寒笙这类的剑手,他们的感觉超常敏锐,眼神已是异常的犀利,林 寒笙在 徐圣华那闪电般打量他时,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徐圣华那场人 的光芒袭上心头,如同他的剑一般。 这是示威吗?林寒笙暗道。 也许是他们的名气之响亮,所以林寒笙同徐圣华的比试格外引人注目,得到更 多人的关注 。 徐圣华的犀利,即使剑未出鞘,在场的所有人,在令人窒息的气息之中仍然能 感觉到那种 出剑的可怕。 反倒是林寒笙的宁静,面貌平静,不起波澜,倒提长剑,神情自若,不骄不燥, 不温不火 ,有种说不出的从容和写意。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