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乔恩博士身穿白大褂,两手扶着一台电子显微镜,弓着后背、专注得低着头 一动不动观察着。房间里到处摆满着各种试管仪器和玻璃器皿。“咚咚咚。”响起 敲门声,“请进。”博士说,门开了,交尼走了进来:“对不起博士,打扰您一下。” “噢,没关系,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怎么样了?”“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和惊吓,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一笔钱,他们刚刚高兴的走了。”“哦,好的,只要不 引起公众反对我们的研究成果就好。”博士边说边拿起块玻璃涂片举在眼前观察。 “博士,有名报社的记者要求采访您。”“她想了解些什么?布朗先生知道么?” “已经和布朗先生请示过了,他说是时候公布我们的全部成果和意义了。”“那好, 这里的人们也终于可以进出自由了,告诉年轻人们,他们可以随便去约会了。”博 士和交尼一边对着话,一边并排着走了出去。 博士踏进一间宽敞的会客室里,一名金发碧眼、戴着宽边眼镜,穿着时髦的美 女记者迎面走上前:“博士您好,我是时报的记者,我向您采访几个民众们关心的 问题,请您回复好么?”“好,你随便提吧。”“民众们首先关心的是:您带领的 小组培育出那么多的巨型动植物,当那些大动物的行为一旦伤害到人类怎么办?或 者这些动物的生存是否会伤害到人类?”“您认为人类社会上所饲养的家畜有主动 攻击人类的行为么?通常人类不侵犯它们的安全和生存,它们就不会主动攻击人。 我们这些大动物只是体型变大了,但它们的脾气可是没有变大,它们的其他遗传基 因都与上一代相同。”“这些动物体型巨大,是否食量也惊人呢?它们的普遍生存 是否会对生态平衡造成影响?”“你说的对,它们是食量惊人,但你们看到的我们 这片土地里,有很多巨型动物、同时也有很多巨型植物。植物喂养动物也给人们提 供食物,在这里就形成了一个生态圈,每一个存在的物种,生长与消亡,优胜劣汰 的竞争都由我们来决定,在这个生物链的最顶端是我们这些掌握控制权的人类。这 是平衡的。我们不会向全球每一个角落推广我们的成果。只在当前最需要的地区。” “请问博士,人们常说:存在就是合理的,上帝当初造世界时一切都设定的很好。 那么你们现在造出这种从未出现过的事物,这有什么社会意义呢?”“哈哈哈——” 博士爽朗的笑了:“在当前,造巨型动植物很有意义,我们都知道,现在非洲很多 地区发生食物不足饿死人的现象。你看、我们很快就培育成功亩产数万斤的巨型水 稻,想想看,原来只够一个人食用的耕地,种上我们的改良作物后够二十个人食用 的,再也没有饥荒,那将是多么和平美好的世界。”“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人类还 可以几倍的繁殖后代?”“不!坚决不可以,地球上所有的资源都是有限的,人们 生活着、不仅仅是要求填饱肚子就满足了。现在我们一边要争取现有地球上人口的 可使用资源充足,一边要把损坏的自然环境尽快恢复。同时我们还要在全球范围内 节育,人口不能再一任的发展下去了,尤其是受教育水准低的民族,生产力非常落 后的地区,人口数量一定要在繁殖下一代中适量限制。只生一个是最好的方法。但 是在综合素质、教育水准高的民族,及生产力非常发达的地区,我们应该倡导适当 的多生育。你知道么,在全球很多国家和地区,确实存在着越落后,人们生的越多, 生的越多,这个家庭就越穷困。如果我们这个地球承载的人口在目前的1/2 以下的 时候,全球各地适当的分布均匀,那么我们这个星球就将是个很美好的家园了。我 们现在培育的这些巨型动植物,是为了对应目前人口过多,并恢复沙漠绿洲的权益 之计。当人们在资源充足、可再生循环利用时,我们将毁掉这些庞大动植物。要知 道毕竟上帝创造的那些还是最好的,当人类破坏了上帝所赐给的那些富饶的绿地, 生命的湖伯,就只能由我们人类自己的手来修复了。”“如果到时,人口减少了, 生态环境恢复了,把这些超级动植物都毁掉,不是很可惜么?”“不,我们的这个 研究成果还有很深远的意义,将来我们在发展外太空生存环境时,我们很需要这些 大家伙。你试想一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站里,我们可以造出一个巨型生态园,我 们的那些宇航人员有新鲜的玉米和水果吃,有新鲜的牛羊肉吃,他们不需要我们给 他们万里迢迢的运输,这将节约多少金钱和效率。他们甚至可以到一个陌生的类似 于地球环镜的星球里,再造一个生存生命的环境来。”“嗨!博士、这太伟大了, 请问、我能拥抱您一下么?”博士肩膀一耸、两臂一摊,歪着头笑着说:“得到美 女拥抱,我当然开心。”女记者上前紧紧的抱了下博士,随之在博士的脸夹上吻了 一下。“博士,我将很快把我们的谈话登载到报纸的头版上,您瞧着大家会多么的 高兴吧。”说着话女记者走向门口。 “等一等。”博士伸手指着她:“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走到门口的女记者 停住脚步,略一停顿,一甩满头的金黄卷发,扭头嫣然一笑:“见过?在巨草林里, 还是在巨大的晚餐筵席上?”“噢——你是那个搂鸡男青年的女朋友?”“是啊, 我得先来调查调查事实,再来采访,有调查才有发言权么?”爱丽丝面带狡鲒的笑 容说。 一个宽敞的员工餐厅里,长长的木质餐桌两边坐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就餐男女们。 李乔恩博士和交尼面对面坐着,正在就餐,博士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边吃边看,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噢,这鬼丫头的文章果真上了报纸头版头条。”他的嘴慢 慢的停止了咀嚼,专心得看着,一会儿念出声来:“这个乐园就像我们小时候的童 话世界,我们在大动物面前都好像变成了婴儿一般,唯一令人可惜的是这里应该出 现一个巨大的牧羊人,因为只有巨人才能够管理好巨大的动物们,也保证了动物不 会伤害我们这些普通人。哈哈哈,哈,交尼你看,这丫头的想象力还蛮丰富呢?还 好她没提公鸡伤人的事。”交尼接过话头:“博士,自从电视和报纸报道了我们这 里以后,这几天、前来旅游的人象蚂蚁一样多。我们的那些宝贝动物们,见人一多 有点受惊,总是到处往巨草林里钻,警卫们开车根本驱不动,如果真要是有一个巨 人管理这些动物,可能会对牧场的植被生长好一些,这两天有很多游人也问我们可 不可以造出巨人来?”博士仰天大笑:“哈哈哈,你想代替上帝的工作么?”“滴 玲玲铃——”交尼从兜里掏出鸣叫的手机:“嗨,您好,布朗先生,噢,噢噢,好 的,我这就和他讲。”交尼把手机放进兜里站起身说:“博士,布朗先生来电话请 教您:以我们的技术能否制造出象这些动物那样大的巨人”听到此话,博士脸上的 表情立刻变得僵硬冷漠:“你告诉他,不能!”说着生气的转身离去:“一群小孩 子,幼稚!” 在一间宽敞的实验室里,中央十平方米左右的地方,有个椭圆形透明玻璃幕墙 上下贯顶,圈成了一个小空间,旁边置放着几台仪器,有许多粗的、细的、金属的、 软橡胶的各种管子从仪器中伸出通到玻璃墙里。在那个玻璃小房间的中间地上、赫 然躺着一个圆球般的怪物,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头山羊蜷缩着四蹄,头歪在一边, 嘴里插着一根软管,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羊的肚子涨得大大的圆圆的,足有它身 体的三四倍。在仪器傍边的电脑边,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对着电脑屏幕操 作。博士弯腰低头,眼睛盯着电脑,这时、门开了,交尼走进来手持几张稿纸递到 博士手中:“您好博士,布朗先生已经多次来电话,要求我们立刻落实生产巨人, 很对不起,我只能先将可行性方案作出来交您审阅。”博士接过稿纸,目光犀利、 直盯盯得看着交尼,过了两秒钟后说:“他一定要我们生产出一个巨人给他么?你 愿意看到巨人的母亲象这头怀孕的母羊一样——肚子涨破痛苦的死去么?巨人长大 了,没有同类,没有朋友,你愿意他生活在孤独的痛苦之中么?生产巨人?他们为 了钱,就蔑视人权、不要道德了么?”交尼不自觉的退后半步,头微低、嚅嗫着说 :“我很抱歉,博士,您也知道我们这个项目的资金来源,没有布朗先生――” “好吧,你不要说了,我给斯通将军打电话。”博士举起手来有力的挥了下去。他 掏出手机拨号:“嗨,斯通将军您好,我是李乔恩,有一件事我必须和您讲一下, 布朗提出来生产巨人的计划——”“亲爱的博士先生,这件事布朗已经同我提过, 我们的意见是——只要不会对公民的利益造成损坏,科学上多出点创新还是好事, 噢,对不起,我很快要开会了,您改天到我家里聊,我请你喝一种中国产的古老白 酒,OK?”电话那头挂掉了,博士垂下手中电话,呆在那里满脸通红、情绪失落。 稍顷、他两手叉腰、低着头来来回回的在地板上渡步。垂手站立在旁边的交尼说: “博士先生,我有一个方案可以保证巨人妈妈的生命安全,您看报告书后面的那页。” 博士停住脚步,拿起手中的报告看了看,仰头一声长叹:“唉,就按照你的方案执 行吧——”他抬头望向远处、两眼空洞无神,表情呆板,说不出此时心中是何滋味。 交尼领着一名身材修长、健美的黑人女青年走进实验室,该女子伸出胳膊由一 名护士拿着针头抽血。交尼走进隔壁房间,只见博士正对着透明的玻璃墙壁观察着 黑人女青年,而另一侧房间里的人是完全看不到这里的。交尼说:“博士,我们挑 选的这名母亲是非洲某落后国家的运动员,她代表该国参加过奥运会的选拔赛,经 调查,她的父母祖父都没有遗传病因,她的丈夫因患了癌症,没钱住院治疗,她为 了给丈夫看病才勇敢的来到这里。”博士说:“他丈夫已经安排好了么?”“已经 住进了最好的医院,由国内最好的专家治疗。”“受精的精子找好了么?”“已经 有几个候选人了。”“还是用同一人种的吧,除了身体素质,智力水平要重点筛选。” “是,我去安排。” 在一间装修豪华温馨的卧室里,那名黑人女子斜倚在床头看着电视。“滴零零” 门铃声响起,女子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头发花白、带着满脸和善笑容的李乔恩博士 走了进来,“你好,莎蒂穆,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博士伸出手来,女子机械地 伸出手握了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博士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一连串号码,递 到女子的耳边,女子手持电话:“喂——”很快、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会儿的功 夫,她激动的哭了起来,并对着话筒时不时的说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民族语言。稍 顷,女子放下电话递到博士手中,抑制住了哭声,双手不断轮换的抹着眼泪。博士 的右手轻轻扶在莎蒂穆的肩上:“亲爱的孩子,你的丈夫在我国由最好的医院和医 生治疗,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等你工作完了,你们可以带着一笔钱回到家 乡买个房子、车子,在生几个孩子,你们的一生都不会再饿肚子了。还可以给你的 孩子们良好的教育。你现在就要作人类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母亲了。你想想:哪一 个母亲也不会向你一样生下一个真正的超人孩子,你将为科学和人类进步作出别人 做不到的贡献。在这个怀孕的过程里虽然有点痛苦,但你肯定能坚持住,生下来就 好了。你是一个出色的好母亲,对么?”莎蒂穆张着一双沾满泪珠的长睫毛大眼睛, 目光茫然,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间溢满着银灰色灯光的手术室里,中间是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手术台,莎蒂 穆浑身上下赤裸裸的仰躺在上面,她的头歪向一侧,沉沉昏睡着。柔和的灯光撒在 她修长圆润的身体上,一块亮一块暗,更加映出凹凸跌宏、玲珑有致的曲线,几米 外站立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壮年男子,他愣怔得看着莎蒂穆那光洁圆润的胴体,几 秒钟后抬起手中那没有针头的注射器向她走去…… 莎蒂穆的一条腿担在床沿上,一条腿垂下,斜倚在床头一边看电视、一边大口 咀嚼着食物,床头柜上的托盘里盛满汉堡、鸡腿、薯条、沙拉等食物。她穿着宽大 的睡袍,明显看到腹部圆凸成半球形状,一名男护士敲敲门进来,搀扶着莎蒂穆走 出房间,走到一个庞大仪器前,他小心得扶着她仰躺在长条床架上,随之推动床架 将莎蒂穆送到仪器下面,只露出脑袋的莎蒂穆紧紧闭着双眼、眉心皱成一个肉瘤, 双唇抿成一条缝,脸色苍白。 侧躺在榻榻米一般宽大低矮床上的莎蒂穆,看上去腹部明显增大,肚子的直径 好像比临产的孕妇还要大两三倍,三四名男护士走进来一起动手小心翼翼的把她侧 翻至另一个方向,莎蒂穆手里拿着一瓶牛奶随着翻身嘴中仍然不停的吸食着。李乔 恩博士缓步走了进来,他坐在床上,拿起遥控器一按按钮,床的一半渐渐倾斜起来, 把莎蒂穆的上半身呈30度角支起,博士伸出胳膊搂着她的头,语调温柔的说:“亲 爱的孩子,你还好么?”莎蒂穆费力的仰起头看了一眼博士。她满脸的肌肉绷紧扭 曲,鼻翼翕动,大颗的泪珠从她那大眼睛里滚落出来:“呜——吭、吭,博士,我 的、我的肚子天天胀得很痛、很痛,我总是饿,我还睡不着觉。”博士低下头在她 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亲爱的,你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也是最伟大的妻 子,你救了你的丈夫,你给全家带来了好生活,相信我,亲爱的,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坚持过来,一切便都美好起来了,你为科学作出了贡献,你是最坚强的母亲。” 说完,博士轻轻用力抱了抱莎蒂穆。她脸上的泪水仍然流个不停。 交尼手拿两张检验单走到博士身前:“博士,孕妇的体征变化很快,生长速度 和胎儿的发育状态都是正常孕育的十倍以上。”博士接过检验单,坐在桌前,手支 下颏,陷入了若有所思之中,“特殊征兆,特殊征兆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