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事里面有故事 “你感觉怎么样?”白素贞在晚饭后走进许仙所在的病房。 “目前还好,感觉不到什么异样。”许仙的情绪比较稳定,可能人就是这样, 最恐惧的不是死亡来临,而是之前的想像。 “目前你们三个住一个病房,要注意一定要带上口罩,以免交叉感染,如果曼 延下去,可能病房里的人会越来越多,现在已经不能保证一个只住一间房了。” “白姐姐,我会不会死?”早晨入院的小男孩对白素贞说。 “当然不会了,豆豆这么乖,怎么会死呢。”白素贞走到小男孩的床前,很想 抱着他安慰一下,但是厚厚的隔离服阻止了她的行为。 “晚班不是其他的医生吗?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身体累坏了,很容易感染。” “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能坚持,不会过来,晚上值班的梁医生 受了风寒,得休息,我替她两个班。” “人家说恋爱中的人,连空气都不一样,我今天可是感觉到了,穿的象个熊, 就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我也知道她是谁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刘光伟突然说。 “对了,一直没有介绍,她就是白素贞医生、这是我的好朋友刘光伟。” “我是豆豆,是白姐姐的好朋友。”豆豆奶声奶气地说。 “对啊,豆豆是姐姐的好朋友,还记得姐姐早晨教豆豆说的话吗?” “记得,豆豆是男孩子,豆豆要勇敢,离开了家豆豆不害怕,医院里的医生会 照顾豆豆,尤其是白姐姐。”小家伙一字一句的背个清楚,但小嘴一扁一扁的,还 是有些要哭的样子。 “嗯,豆豆最乖了,姐姐喜欢豆豆,豆豆不要怕,有姐姐在呢。” 白素贞的声音中有种不容人怀疑的从容,听到她话的三个人都觉得心里安定了 很多。 “姐姐,你给我讲故事吧,以前妈妈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然后豆豆就可以 很乖的睡觉。” “豆豆,叔叔给你讲故事吧。”许仙想让白素贞早些休息。 “不要,我喜欢姐姐讲的故事。”豆豆很肯定的说,虽然他一次也没听过白素 贞讲故事,但今天在医院,只有这个大眼睛的姐姐肯抱他,哄他不哭,他直觉上与 她亲近。 “豆豆喜欢听什么故事啊?” “小王子,就是那个有一只羊的小王子,这几天妈妈给我讲这个故事。” 许仙看看白素贞,那么多的童话故事,好多里面都有小王子,让豆豆具体讲 清楚是不可能的,白素贞知不知道他要听的那个小王子呢? “要不,让光伟哥哥给你讲个星星的故事,他知道的可多了。”再者,许仙也 想让白素贞早些休息,就又找了个提议。 “小王子就是住在星星上的,我要姐姐讲。”豆豆不依,眼睛看着白素贞,充 满期盼的目光。 白素贞脱下身上的隔离服,只留一层防护服在身上,戴一层口罩,坐在豆豆的 床前说,“豆豆上次听到那里了呀?” 许仙大惊,跳下了床,给白素贞套衣服,“你想死了吗?这么大胆。” “后面,衣服会不够用,早晚也要面对这种局面,你放心好了,我的体质异于 常人,打小医生就说好象体内有抗生素似的,从来没生过病。”白素贞把衣服放下, “你们不也一样,只穿着病号服,比平常的病人多戴了个口罩罢了,放心,我的情 况不会比你们更坏的。再说,已经汗都湿透了,起不了什么隔离作用。” 刘光伟问,“现在情况很恶劣吗?” “疑似病人很多,做调查也是这个原因,SARS病人和疑似病人的症状几乎是完 全一样的,通过调查这个病人是否去过疫区、有无接触过SARS病人,同去的人有没 有也发病,可以确定是为SARS病人,如果没有这些依据,就要诊断为疑似SARS病人。” 白素贞抬起头看向刘光伟。 因为只戴了口罩,刘光伟可以看到她的眉毛和眼睛,冰山一角,却也令他震撼, 暗想,竟然有这么美的女人,简直不象真的,其实,他并没有看清她,他只是感觉 到她生的美。 然后白素贞低下头,看着豆豆,“告诉姐姐,上次妈妈讲到那里了?” “上次说到小王子一天要看很多次太阳下山,因为他住的星球非常的小,时间 和我们不一样。”豆豆可能不止一次听过这个故事,记得非常清楚。 “是的,在小王子的星球上,只要他走几步,就可以看到太阳下山,当心情不 好的时候,人们都喜欢看太阳下山的景象,小王子也不例外,他一个人住在一个星 球上,觉得很孤单,所以他常常看太阳落下去的样子,越看就越是觉得孤单……” 白素贞的声音温柔的好象轻风拂面,不仅吸引了豆豆也吸引了两个成年人。 许仙没有听过这个小王子的故事,他想,这是小孩看的故事吗?真不知道豆豆 的妈妈怎么会想起来给他讲这样的故事。 “有一天,小王子问他的好朋友,‘羊要是吃灌木那么它也会吃花喽。’”讲 到这儿白素贞停下来解释,“灌木是指树身矮小,没有明显的主干,近地面处就生 出许多枝条或为丛状的那种比较矮小的树木。” “豆豆知道呢,就是一丛一丛的。”豆豆骄傲的说。 “‘当然了,羊也吃花,’小王子的好朋友告诉他。小王子又问,‘带刺的花 也吃吗?’当小王子听到好朋友肯定的回答,他很担心的说那刺长着有什么用啊, 他问了好几遍。好朋友说,‘刺什么用也没有,纯粹就是花的恶劣表现’。”白素 贞用三种不同的口气讲述来表达不同人说的话,令人身临其境。 “姐姐姐姐,恶劣是什么意思啊?” “恶劣,嗯,就是表现不好,坏的意思”白素贞找着孩子能够理解的词。 “花有刺怎么是坏呢,如果不长刺,小朋友们都去摘,花园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花有刺是为了更好看,刺很有用的。”豆豆以肯定的语气说。 “小王子也是这么说,他说,‘我不信,花朵都那么弱小,它们总得设法保护 自己,以为有了刺就可以显出自己的厉害就不会受伤害……”白素贞给豆豆盖好被 子,他已经睡的很香。 “你们也睡吧,有什么事按铃叫护士。” 并没有与许仙吻别,许仙知道,她只是不习惯在人前表达自己的情感,并不是 害怕感染。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