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外面的阳光正在灿烂地照射,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时分。 赵矜从温柔乡中苏醒,睁开眼睛望着头上的帷幔,呆了片刻,蓦然记起了现在 要做什么,急忙将手从蕙娘的颈下抽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蕙娘早已醒了,只是不敢惊动他而已,这时便问:“主公,起身了?” 赵矜应道:“起来了!哎呀,不得了,外面弄得怎么样了?这么关键的时候, 我怎么能高枕高卧呢?” 说完就要下床,蕙娘急忙给他披袍子、系腰带、穿袜子、套靴子。 有女人服侍,真是好幸福!赵矜不禁心头一阵热乎,搂住蕙娘亲吻了好几下, 就想要抱着她再滚到床上去。 “主公主公将军们一定一定等急了。” 蕙娘挣扎着提醒道。 “对哦!” 赵矜一听,连忙罢手。这时候脑袋也完全清醒了,才注意到蕙娘也在叫自己 “主公”,而不是“公子”了。 “好姐姐,咱们回来再抱!” 赵矜坏坏地一笑,整整外袍,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出了楼阁,当街就有二三十个披挂整齐的将军正在等候,一看赵矜出来,刷地 一片拜倒了:“主公!” 赵矜连忙止住他们:“请起!不要多礼!哎呀,我说你们起来呀!” 可是众人还是不起来。 赵矜又催促了一次。于是有人想要起来,但是身穿盔甲,无论拜下去还是站起 来,都十分不方便(这就是一般军中不行跪拜礼的原因),现在就算要起来,没人 协助还是挺困难的,再看看旁人还在趴着,于是干脆自己也不起来了,得过且过。 赵矜不知道其中道理,只觉得被人跪拜不太自然——可不是嘛,古代人是常常 下跪的,对父母要跪、对上司要跪,习以为常;现代人可就不习惯了。于是赵矜不 得不这样说:“各位头领、各位将军我是修仙的啊!还没有真正成仙之前,受人叩 拜是会折福的,你们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既然主公这么说,众人也就只有听从了。其中好些人很久没有穿盔甲,甚至从 未穿过盔甲,起身的时候手摇腿颤,颇是狼狈。本来一般情况,带甲人可以在地上 打个滚儿再起来会方便些,只是于主公面前打滚,实在不成体统! 赵矜慰劳了几句,便询问城中情况如何,外面又有什么动静。 李荼、何安平等人恭敬答道:不劳主公操心,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了,城里已 经恢复平静,探马已经四出打听消息。 拥有强干的将佐,都不用赵矜忧虑什么细节处的事情,自然有人给他做得妥妥 贴贴。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之后,赵矜就想要返回阁中继续睡觉。 但是众人谏道:主公要有相应的气派。于是一群将士前呼后拥地用车载了赵矜 与诸女,送到新城中央大广场北面的王宫中安歇。 刚入宫门,宫女们便迎了上来,内中便有赵矜第一天到来时碰见的,她们与蕙 娘相抱哭泣,然后都对赵矜感激涕零地连连磕头不已。赵矜不得不又说了一堆“不 宜折福”的话,将她们劝说起身。 接下来的两天,众将在外面忙碌,赵矜在宫中休息。日也暖暖,花也红红,情 也绵绵正不知如何开心! 对于楚楚、香芷、玉玲、梅馨、莺儿、萍儿六女,赵矜另有想法,并不顺水推 舟地把她们一起纳为老婆。不过跟蕙娘就没少亲热,别的宫女也一口气沾染了不少。 哇塞,这就是花天酒地!只两天,赵矜就知道古代帝王为什么很多短命的了! 第三天一早,赵矜从宫中出来,回首一望,叹道:“这是天堂!也是地狱!为 了长远,我可不能沉迷其中。还要为未来努力呢,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怎么说,原来,今天就是正式立国的日子。 一切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五月二十五日,二十余万军民齐集城中心大广场,参 加建立政权之典礼! 众人心目中恩同再生的赵矜被正式拥戴为王,定国号为“炎汉”。 “汉”,并不仅指汉族,历史上的汉政权,先后有西汉、东汉、蜀汉、成汉、 赵汉、北汉、南汉等,其中亦包括少数民族所建立的国家。古代并没有“中华民族” 这个合称,“汉”字便可以代表华夏大地上的许多民族。 “炎”,便是“炎黄后裔”之意,其实不管是汉人、氐人、苗人、羌人,以至 于匈奴人、党项人、契丹人、女真人等游牧民族,都奉黄帝或是更古远的炎帝为始 祖。 “炎汉”两字象征着国家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各族因共同的命运走到一起,应 不分彼此,共建家园,同抗外地。这个国号得到了城中所有军民的拥戴。同时确定, 新城正式定名为“安汉”,作为国都。 场内的人们不会用鼓掌的形式,他们表达心情的方法,就是一阵阵的呼叫。欢 呼声中,赵矜的一颗心也喜不自胜,头有点晕晕然,是因为太阳光的耀眼,还是因 为气氛的热烈? 略微清醒了以下之后,赵矜又登坛拜将——左将军李荼、右将军乌达、前将军 齐劲、后将军何安平、领军将军李圭、护军将军鹿裔、镇军将军萧銎,黄门中尉何 磐、黄门卫尉鹿祥。另外再拜偏将八员、裨将二十五员,赵矜亲手一一交给了他们 印绶。 因为刚刚建国,四面形势紧张,登基的仪式也就简单化了。最后是数万衣甲尚 不十分整齐的军队齐齐举起手中兵器,互相碰击,高呼呐喊。外围众多平民,都是 以前经历苦难的奴隶,随之欢声四起,不少人喜极而泣。 旗帜飘扬,人声鼎沸,振动新城,响彻云宵! 到了晚上,全城开始武装游行,以壮军威。 从中央广场开始,众将士簇拥着赵矜,在城中兜了一个大圈子。 夜幕笼罩,但是火炬和灯笼把所经过的一路都照得明如白昼。灯笼是华夏族的 传统之一,现在也堂皇地出现在这万里远疆。一手执戈、一手挑灯的汉军步骑,显 得格外气势威武。 军心大振,民心亦大振,安定了城中,接下来就应该赶紧组织军队四面开拓了。 抓紧使国家强大起来是当务之急,群雄纷争的乱世之中,不强大,就灭亡! 游行完毕,汉军散归各营,中尉何磐与卫尉鹿祥护送赵矜回到宫中。仿照汉朝 的制度,中尉跟卫尉可是大官,西汉名将程不识、李广便曾经是卫尉、中尉。 赵矜从此便住在宫里,自然舒服。本来还想到军营中体验体验将士生活,何安 平婉转劝道:“适合主公之居所,无过于王宫。虽然尚未建成,主公莫要嫌弃,将 就一二。” 赵矜笑道:“这还叫‘将就’吗?没建好并不要紧,我知道这城里四处土木大 兴,然而多数尚未完工。只是你们住在比较简陋的地方,我却住得这么豪华,这岂 不是” 听到赵矜这样说,众将都惶恐了——在他们心中,无论哪朝哪代,主公哪里有 不特殊照顾的道理!这个时代正是封建意识浓厚的时代,谁都认为主公享福是天经 地义的! 于是李荼、齐劲误以为赵矜是在说反话,恐怕是因为嫌弃现在的王宫简陋,就 赌气说要到军营去跟将士一块住。两人忙拱手道:“主公莫要嫌弃宫室粗陋,将士 区区之心,惶恐无地!” 乌达性子直,倒没误会赵矜谦让的意思,只见他声若洪钟说道:“如今立国开 疆,主公宜有威严。备仪仗、居王宫,有何不可!” 何磐也挥臂叫道:“极是!总好过让那鞑子、长毛居占!” 这话说得冒失,便是将赵矜拿来跟“鞑子、长毛”相比。众将不禁失笑,李荼 便回身告诫,以后在主公面前要放尊重点儿。何磐自知语失,喏喏连声,不敢再开 口。 赵矜倒不在意。受拥戴总是开心的事,住王宫其实真是不错的。放着也是浪费 嘛!难不成拿来建个博物馆? 想到这里,便不再不推辞了。 众将见主公答应,松了一口气。于是又有人建议要把俘虏到的几千名俄兵通通 阉掉做太监,给主公守备王宫。 这提议,只把赵矜听得冒出冷汗,连声大叫:“不要!不要!一个也不要!” 理由是:“历来多有宦官误国啊!我可是听得懂长毛话的哦,要是将来听信左右谗 言,疏远你们这些栋梁大臣,那国家就危险了!” 这话在众将听来,当真是英明之至!历朝历代有不少忠良大臣上书国君,劝说 要疏远宦官、亲近贤才,可是他们往往没有好下场。现在,咱们的主公却心中雪亮, 清楚宦官的潜在危害,于是预先防微杜渐,连一个也不要。这对于国家来说,真是 大大的好事啊! 众人纷纷起身,情不自禁地叩拜下去,衷心称赞赵矜英明圣断,实乃国家之福! 有人还高兴得掉下泪来。 赵矜连声道:“起来!都起来呀!别赞了,别哭了,咱们君臣理应同舟共济, 度过现在这么艰难的时局!就算将来发达了,也不要忘记当初创业的艰难!” 这一番话,又是多么的令人感动!只见下面的许多人一边点头一边起身,一边 哭得更厉害了。古人嘛,感情丰富,动不动就哭泣的,而现在碰到这么一个既英明 盖世、又体贴入微的主公,当真是感动到想不哭都不行。 赵矜还不怎么能理解古时人们的心情,只觉得有点难堪,一堆大男人在那里涕 泗交流这才明白史书上所记载的许多“感激涕零”情形,其实不假。 众人渐渐地收住眼泪之后,再商讨宫中的事宜。既然不用宦官,就得用宫女弥 补各项工作,从洗衣煮食到栽花种树。 谈到宫女,前不久还是处男的赵矜,脸便半红半红地。但是下面的人却一丝不 苟,争相为如何完善宫室制度出谋划策。对于古代人来说,“礼”是非常重要的! 以至孔子把“礼”当作学问之首。宫室制度,就是“礼”中非常重要的一大方面, 对此颇有研究的何安平与李荼、萧銎、李圭等饱读经书的儒将们便纷纷议论起来, 大谈要有多少个妃、多少个嫔、多少个女官、分别叫什么名称,负责什么等等。要 不是赵矜连连强调:“立国之初,一切从简”,他们还会再讨论下去。 后妃问题总是免不了要谈的。这个时代,一般的人家都深知“不孝有三,无后 为大”,把传宗接代问题看得极重,何况国王?做国王的,一定要让他多多妃嫔、 多生后代,多多益善!这样,王国就有希望了! 但是赵矜毕竟刚晓人事,脸皮还薄,不象古代的那些国君一样受之无愧,于是 窘迫说道:“现在不忙!不忙!你们要先把事情的重点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当务之 急,是要强国强军!别的一切从简!从简就由我自己做起吧,我封蕙娘为妃,就叫 惠妃吧,别的以后再谈!” 太太英明了!主公真是英明得无话可说。众人又掉了一阵眼泪,只好暂时这样 作罢。待到国家发展起来,再给主公多寻淑女、美女,生一大群王子、公主吧!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