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且说赵矜亲领的东路军,到达目的地后还来不及筑好关,蒙古军已经汹涌而来。 因为急于夺回新城,来的都是嫡系的蒙古骑兵,具体兵力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马 匹有数万之多。 于是赵大校草、仙人弟子、大王、信号弹之父……轻摇鹅毛扇,定下了“瓮中 捉鳖”之计,七支令箭附赠七个锦囊,让诸将各自引领人马,东奔西窜,往各处去 迄。自己身先士卒,带上双股剑、大黄宝弓,外加绝色MM一名,前来招惹蒙古人 的麻烦。 路上因为MM的话,牵起了好汉的感慨,心中大有豪情,于是一箭射穿小树。 再奔得一阵,许妤满怀敬佩的眼光始终不离前面赵矜的身影,而赵矜自有一些 豪杰心事,不往后看。许妤正望着望着,忽然听见赵矜说道:“来了!大约二十匹 马!” 许妤连忙留神,侧耳倾听,她的听力也是很不错,但是什么异常也没有觉察到。 又过了一小会儿,才听见沉闷的响声,许妤一辨别,果然是马蹄声,而且果然 只是二十人左右的小队。 这一带人烟原本极其稀少,但由于地处亚欧要道的关系,平时商队还是时有来 往。宋元之际的亚欧交通,主要有三条路:北路就是这一条,绕过里海北岸;中路 是经过里海南岸、高加索一带,再到小亚细亚半岛,经马尔马拉海峡(包括两端的 达达尼尔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和中间的马尔马拉海)到欧洲巴尔干半岛;南路是 从中亚到波斯南部,经由设拉子、巴格达、大马士革等名城,到地中海东岸的诸港 口出海,再去意大利、西欧等地。 三条路中,南路最为重要,北路则最少人来往。现在因为打仗的缘故,几乎已 经行人绝迹。二十匹马,应该不是商旅,而是敌军的前哨。 许妤立刻把弓挂好,重新抽出双刀。她的弓射程较短,加上寡不敌众的原因, 用来跟蒙古军对射的话……那是讨不了便宜的。许妤很有自觉,心想自己唯一能发 挥作用之处,就是给大王挡箭。 不一会儿,马队疾驰而来,进入视线。果然不是商旅,正是顶盔贯甲的敌军。 赵矜吩咐道:“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妳不要动,我去转一圈看看!”于是将马 一拍,低喝一声:“驾!”,驰骋立即发力,向敌群迎面冲去。 来的果然是蒙古军一队前哨,他们虽一路留神,却不知道已经先被发觉,直到 赵矜朝他们奔过来时,才忽然警觉到马蹄声,一惊之下再看到一人一骑飞也似的冲 来。 赵矜见对方纷纷驻马挽弓,便一挽缰绳,驰骋下了道路,向侧面驰去。 蒙军的反应还挺快,发觉来者不善之后,二话不说,便是一阵齐射。这时赵矜 与他们的距离不过一百余步,早在射程之内。蒙古人的箭法大多不错,前哨更是精 选过的士兵,这一阵齐射,赵矜便有性命之忧。但是驰骋脚力极好,出乎蒙军预料, 十几二十支箭全数成了“马后炮”。 赵矜的长处唯有劲道,那为什么不远远射箭?又为什么要等对方先射?原来, 这位校草临阵经验不足,刚才这一阵冲锋,心情紧张,一时有点手忙脚乱,摸了好 几下才摸到箭,要拔出来的时候矢镞又被别支箭的翎毛挂了一下,本不碍事,但是 一慌之下一口气便拖出两条箭杆。就是这些小小的失误,导致蒙古人已经在瞄准了, 赵矜还没有上好弦。 蒙军一阵齐射过后,各自拍马来追赵矜。一名劲卒恃勇冲在前头,计算着驰骋 的速度,张弓瞄准,又一箭朝赵矜射来。 赵矜刚搭上弦,慌里慌张地,见状连忙往前一伏,那箭在头上半尺左右飞过。 赵矜恨道:“你们都欺负我手慢啊?瞧瞧我的厉害!”回身张满弓,手一松,箭如 流星,一道金光离弦而去。 为什么是金光呢?因为赵矜是大王啊!他用的箭跟将士们的不一样,箭头、箭 杆、翎毛都漆以金色。本来中国古代的天子,用的箭是红色的,称为“彤矢”,有 时候还特意将这种箭赐给大臣作为殊荣——例如分封诸侯、册立王公时,有时会加 赐一把彤弓、十支或百支彤矢,以示荣耀。例如《三国志。魏书。本纪一》中就记 载了曹操被封为魏公时,获得了“九锡”(中国古代宫廷仪仗)和“彤弓一、彤矢 百、玄弓十、玄矢千”。赵矜既然为王,虽不称帝,实为国主,于是工匠们在给他 造趁手兵器的时候,也造了好些彤矢,但是赵矜却嫌红光不如金光好看,太阳底下 尤其漂亮,于是改用金矢。 却见这一支金矢,去势如电,直奔蒙军队中!随即只听见一声惨叫传来,一人 落马坠尘。却不是最前头的那名劲卒,而是射中了奔在最后面的一个倒霉家伙。 仓促回射,不料歪打正着!赵矜大喜,见好就溜,一边连呼:“运气!开门红! 好兆头哇——” 看看赵矜只有一人,却这样箭法高强,蒙军不由得又怒又惊,四五骑连忙下马 救护中箭者,其余一窝蜂追来,连连挥鞭夹马,恨不得追上赵矜射他十七八个透明 窟窿,给同伴报仇。 赵矜的马实在是快,人也机灵,转眼间又有二三十支箭落在身后,几支在身旁 飞过。 追得一阵,渐渐地,对方越来越远,追不上来了。 追不上来?那多没意思!于是赵矜驻马,张满弓,喝道:“鼠辈们!还敢不敢 来领教本大王的神箭?” 距离远,蒙军根本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就算听清楚了也不懂汉语,就算懂 得了汉语又岂有被吓退的道理?于是依旧冲来,并各自引弓,准备一接近就再来一 次齐射。 说时迟那时快,赵矜不等他们靠近,“嗖”地一声,又将第二支金箭射出。同 样在太阳底下划出一道耀眼亮光,疾似流星! 蒙古军兵十分忌惮这位箭法高强的好汉,看见箭来,十几个人个个使出“镫里 藏身”的马术绝技,伏在马鞍一侧。这些人的动作干脆利索,霎时间十几匹马上都 不见了人影。 十几个人藏着藏着,算算时间已过,本来很怕伙伴又少一员,但是等啊等啊… …没听见惨叫声。于是十几个人纷纷又翻身上马,却只见蔚蓝天空之下,荒草丛生 的地面之上,哪里还有金箭的踪迹? 只有赵矜知道,那箭是飞到半路上,就以一个“猛虎落地式”,一头扎进了草 堆。原来射箭时不仅要瞄准,还要十分讲究发射时的弧度,赵矜初学箭法,对此根 本没有把握。看看射空了,慌忙趁着十几个敌人还在“镫里藏身”,远走高飞去也。 十几个人找不着箭,惊疑不定,只见那个骑了一匹好马的金箭怪人,已经落荒 而逃了。于是他们禁不住怒气更甚,继续追赶。 赵矜一边逃,一边远远放箭,但是连续六箭都差得十万八千里远,要不就是象 色中饿鬼扑向美女一样急匆匆地亲吻地面。 俗话说得好,“露拙不如藏拙”,十几个人目标不大,很难射中,还是不要射 了的好,免得丢人。 赵矜正这样想,但是已经迟了,那十几人加上后面赶上来的几个,已经看出了 “箭法高强”的好汉名不副实,于是死命赶来。 这是在东方远处,又传来了好一阵闷响! 原来,从西向东追得这么一阵,前头已经遭遇了蒙军先锋,整整一个千人队, 杀气腾腾! 赵矜一见人多,反而精神大振!人多,目标就大,呜哇哈哈…… 于是赵矜再将马头一拨,要绕到敌军侧面,好好射他们几箭。真不愧是驰骋, 十分机灵敏捷,转身转得轻悠悠,四平八稳。 千人队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呼拥而来。赵矜在距离约二百步左右时,金箭即 已离弦,根本不费神瞄准,只管用足了气力望天发射。 这支箭,凌厉地飞上天空,再以微微的抛物线下坠,最后……“嗤”地一声钉 在了一匹马的马甲上,透入数寸。那马本在众马群中,悠哉游哉,真没料到飞来横 祸!当下痛得直立起来,把上面的蒙古兵重重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真是冤枉!他是个小有名气的骑术好手,怎么至于摔跤?只因他在 众人群中,也这般悠哉游哉。 千人队中顿时一阵骚动,赵矜害怕有几百个人一齐涌上来朝自己射上一箭,那 么自己就算再机灵也难免被射成刺猥!于是预先提防,又落荒而逃去了。 前哨的约二十个士兵连忙迎上千人队的军官——千夫长、百夫长们,诉说被那 个金箭怪人射死一个兄弟、追他却又百般追赶不着的事情始末。 领队的中年千夫长望着那个怪人远远逃去的身影,只觉得匪夷所思。他自小打 过的仗可不少了,这样的怪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怎么第一箭射得那么准,正中最后 面的一人咽喉,难度极大却丝毫不差;后面却又胡乱射、一个劲儿跑呢?冲着本部 的迎头一箭,距离十分遥远,却仍穿透马甲,让一名壮士摔得不轻。 从这些看来……一定有什么蹊跷吧!但是蒙军将士自恃锐气和胆勇,却也不怕。 千夫长便下令,本部人马分成两群,左右包抄过去。 赵矜逃啊逃,再度得手,又免不得一阵得意。心想将来的本国国史应该大书特 书:××年×月×日,英明、英勇、英武、英雄、英俊潇洒、英姿挺拔的赵矜大王 在苍岭以东××里,向蒙古人发出了讨伐的第一箭!一仗下来,射杀蒙古军中×夫 长以下精兵强将××人! 一得意,不禁想要再占点便宜。赵矜绕一个圈,往东南驰去。 过不一会儿,一队蒙古兵呼啸追来,连珠箭发。赵矜恃着遥远,只管拿弓格打 来箭,窥空又还了几箭,可惜无一撞彩。 追着追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奔逐了二十多里,天边又传来了低沉的群马奔腾之 声。 赵矜这才想起跑得太远了,只怕与许妤失散,她要是不慎撞进了蒙古人的包围 圈,那可糟糕!于是赵矜便拨马向西南走,要再绕回去。 这时,只见黑压压的一团铁甲军从东往西奔来,人多,马更多,蹄声震憾大地 ——究竟怎么个震撼法?这么说吧,赛过三十辆五十吨的大卡车以时速七十公里压 过公路!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