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朝霞泛红,一条大路由东向西,两旁地势平坦。驰骋的脚力果然非同一般,飞 奔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先前一度望不见影子的俄军追上。 后面的汉军都落下了很长的距离,望都望不见,连许妤都没有赶上。 只孤单一人,但赵矜怒气勃勃,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喝一声:“兔崽子们不要 跑!!”便匹马单人,直冲入俄军群中,挥动双剑便是一阵狂砍! 不要小看大校草盛怒而来的威力!转眼间就有二十来个俄人被劈落马下,呜呼 哀哉。因为只有一人追来,俄军都还没有察觉到被追上,在赵矜的剑芒之下,竟没 有几个人反应得过来。 听到后面的惨叫,马尔莫日斯考、别辽左维两公子这才发觉已被追及,先是一 惊,再看对方只不过一个人,却胆敢如此冲来大开杀戒,当真是可恶之极!两兄弟 虽不知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汉话,心里倒是差不多这样想的,于是便呼喝起 十余将佐,兜回马来,围住赵矜。俄军随之纷纷回身,一同包抄,很快就把赵矜围 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唯有伏佐维奇斯诺夫最是机灵,知道被追上后,连回头看看敌军有多少都来不 及,立即带几个随从伏鞍奔逃,落荒而去,趁机便去得远了。一边逃,一边还用他 所晓得的一句汉话叹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这儿就交给两位公子,我赶 紧去请援军!” 包围圈中,赵矜手舞双剑,左遮右挡,无奈敌军人多,情况顿时危急。敌人的 马刀、长矛纷纷砍来、刺来,阳光底下,一堆人马绞作一团围殴赵矜,兵器反射出 亮森森一片闪光,直让人眼花缭乱。 战不多时,虽又砍翻几个俄人,赵矜左肩上也中了一矛,登时血流如注,一臂 无力,不得不撇下一把宝剑。 俄军一阵哇哇乱叫,好些人争着冲过来,就要落井下石。赵矜受了伤,心里恼 恨更增,简直便要发狂了,于是挽过马头,冒着兵刃,不顾死活地朝那最显眼的为 首敌将冲去。驰骋疾似闪电,穿梭于乱军之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俄军惊呼“殿 下!!”的一片叫喊声中,赵矜一剑将马尔莫日斯考的人头劈落。 别辽左维大吃一惊,顾不得看哥哥掉在地上的人头,拨马便逃。 俄军中总算还有些胆量好的,头脑也清醒,想到赵矜只有一个人,而且已经受 了伤,怕他干什么?于是几名将官自后尾追赵矜,数支长矛几乎同时攒刺而来,赵 矜左边腰后又着了一下,幸亏身上裹有上好护甲,透入不深,当下并不迟疑,只管 夹马向前猛冲,一连砍翻几名拦路俄军,冲出包围。 寡不敌众,又伤上加伤,按理应该赶紧落荒逃走,否则再被围住就很难脱身了。 但是就算到了这个份上,赵矜却倔强地不愿后退,大喝一声,又冲进俄军丛中,看 准一名刚才夹攻自己的将官,马一蹿,剑一挥,乱军之中又将一个首级斩下。 斗发了性子的男人,大致便是这副德性,把什么“身为国主、该当持重”全给 忘了。在这样一团混乱之中贴身近战,双剑本是不错的,但现在只剩下一把,攻守 之间便破绽百出,十分危险。 赵矜头脑发热,也没多想,再打了一阵,才觉得夺把长矛比较好办。于是不顾 创口的疼痛,奋起力量,用受伤的左臂一提缰绳,伴随着驰骋的一个飞纵,一剑又 把一名骑士的头颅砍下。宝剑在阳光下随着头颅跌落,闪耀出几星寒光,无头尸体 的脖子上鲜血狂喷,赵矜将其手中仍攥紧着的长矛用力一拽,抢在自己手中,舞一 个圈,大叫一声:“近我者死!!”一矛便把冲过来的一名俄兵刺个洞穿。周围敌 军众多,赵矜前刺后扫,又把一大片人打落马下。当然,其中也有惧怕赵矜的凶劲, 一慌张就自己滚下马去的。 好些俄军吓得纷纷拨马,剩下的觉得这样混乱围攻不是办法,也跟着稍为后退。 指挥的几名将官楞了一楞,正要让部下再围上去,赵矜却又自己冲了过来,见人少 就刺,见人多就扫,狠劲十足,一下子就把四五个人全刺得洞穿,扫落马下的更不 计其数。 西式长矛的优点就是耐用,要是一般的中式长矛,杀死这么多人非得报废不可。 那也是因为俄军为了更快逃走,全都丢了盔甲,否则干掉这么多人,纵然是西式长 矛也会被赵矜捅弯。 里面正战得不可开交,这时在外面,大队汉军还遥遥未至,许妤骑着宝马奔腾, 脚程较快,总算追上来了,望见一堆人搅成一团乱斗,情知不妙,又从嘈杂声中依 稀听见了赵矜的呼喝。许妤心中惶急,便也大喝一声:“休得伤我主公!”挺起双 刀贯围而入,马到之处,来不及回身招架的俄军又被剁翻一片。 靠近时,许妤看见赵矜浑身是血,一臂垂于身侧,只用一臂舞矛。看这样子, 就知道是已经受伤了,而且伤得还不轻。许妤心中惊急,手上也就使出不要命的招 数,团团周旋于赵矜旁边,击杀逼近过来的俄人。 赵矜大叫:“不要靠近我!” 这是怕自己矛法不熟,舞起来没有准头,一个人乱打还凑和,许妤太过靠近的 话就怕被误伤了。 许妤却一声不吭,只将双刀舞得飞快。两人在围中冲突,都没有工夫控马,任 随驰骋与奔腾转着、转着周围一片俄军跟着乱转,转到许妤跟前,就有被切成十七 八块的。 如此好勇斗狠的一对男女!俄兵们的头皮一阵阵发怵,有人便要四散落荒而逃, 但又有将领大声喝住,呜哩哇啦地发了一阵命令。于是数十名俄兵退开一段距离, 便用标枪朝赵矜掷来。 赵矜迎着阳光,只看见一拨黑影飞来,也不管是什么,提马便走。立时便耳听 得数声惨叫,原来是刚才与自己近战的几名俄兵被自己人掷死。后面使标枪的俄军 再掷,十几支标枪几乎同时飞来,赵矜仗着马快,这些标枪刷刷刷地落在了马后, 扑扑扑地扎进了草地。 赵矜用手背一抹眼睛,本想擦去有些迷眼的血迹,不料手背上的血更多,一擦 之下反而更迷了眼。朦胧中,只见前面又有一批黑影飞来,赵矜情知不妙,一提马 头,夹马往侧面便奔。原来是另一伙俄军也来用标枪攻击,两伙人一西一东,赵矜 在中间从北到南,疾冲而过。驰骋十分灵活,又有灵性,自个儿懂得避开危险物品, 几个转身和加速之间,将好几阵标枪都抛在了身后。 许妤赶来卫护,但她的刀易挡弓箭,却难格标枪,于是接应了赵矜之后也跟着 奔走。两匹快马突进去又突出来,穿透了南面挡路的一片敌军,驰出战场之外。 定下神来一看,见赵矜那副全身血迹斑斑的样子,许妤将驰骋的缰绳拉住,叫 声:“主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赵矜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头脑也冷静了一些, 默然无语,取下背上二石宝弓,强忍疼痛张开弓来,遥遥往俄军群中发射,不再冲 过去撕杀。 俄军还在犹豫着是该逃跑还是要再上前去围攻,这时东边道路上尘头腾起,远 远可见几点红色的旗帜之下,数百骑疾奔而来。 这下子,败残而又被赵矜、许妤两人冲杀得七零八落的俄军,哪里还有什么斗 志!士兵们不等将官下令,一阵杂乱哗叫,纷纷拍马逃走。几名将官望望后面的汉 军,又望望前面,这才发觉小公子别辽左维早已不见人影,伏佐维奇斯诺夫伯爵更 不知已经跑到哪儿去了。他们平时作威作福,有难却自顾奔走,何苦给他们卖命断 后? 于是,仅存的一点斗志立时崩溃,俄军争相逃命。 赵矜与许妤立马在草地上,阳光从身后斜斜照来,映出长长的影子。身左,是 狼狈逃去的俄军;身右,是呐喊追来的汉军。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停止,只不过片 刻,却好象已在这片大地之上驻足了许久、许久直到许妤撕下一片战袍来给赵矜裹 伤,赵矜才又觉得左肩上一阵阵剧痛,痛彻心肺。在激烈战斗之中解脱出来,这一 刻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宁静。心中宁静,耳边听到的呼声、马蹄声似乎也都被风吹走 了,传不到脑海里。 就此收兵吗?应该收兵了吧,别的不说,光是自己受了这样重的伤,将士们就 不能不为之焦虑,影响军心,不宜继续战斗。 但是想到俄军没有全歼,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公子(赵矜不知道自己劈死的 “殿下”究竟是大的还是小的)以及一个罪魁祸首的伯爵——伏佐维奇斯诺夫,让 他们就此跑了实在不甘心。于是,当许妤又摘下头盔,想要解头巾来给赵矜再包时, 赵矜摇手道:“不必了,差不多够止血了,一点小伤不要紧,回来养它十天半个月 就好。咱们再追上去,片甲不留!” 许妤不说什么,眼神一片茫然。她不知道大王是怎么想的,而此时自己的心情 一片茫乱,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觉得,不管大王做什么,跟着他就是了。既然赵 矜说要再追,许妤就又把双刀出鞘。 赵矜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剧痛再度袭来。这时回想起受伤时的情形,有点 后怕。那时候,随时有可能会死掉。但是那种出生入死的感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 痛快淋漓滋味。 要不要再追?这一踌躇之间,后面的汉军已经赶上。鹿祥喝令军士们继续去追 俄军,自己便与几名校尉驰近前来,在二十步外纷纷跳下了马,走过来参见主公。 老远地望见赵矜停住不动,许妤十分靠近他,不知在做什么,鹿祥就觉得不妙 了。即使是亲卫,男女授受不亲,平时许军士是绝不敢过于靠近主公的,莫非走近 一看,鹿祥的脸色顿时变了,众校尉无不大惊!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只见主公全 身上下一片殷红,简直象是浴血而出的样子! 不等众人来问,赵矜怕动摇军心,先摆手叫道:“你们辛苦了!我要休息一下, 你们继续追,不用管我!” 主公摆手,按礼便不得近前。鹿祥无奈,站住一拱手,眼睛直盯着赵矜鲜血淋 漓的左肩,想问声:“主公无恙?”可是看那样子明明就不对,一时不知怎么说好 了,张口便又止住。 赵矜又摆摆手,想要抵赖,但知道终究瞒不过,便叫道:“小意思,一点点伤 而已!咱们再追!”叫罢牙齿发抖,只因牵动了伤口,肩上、腰后一起痛。 鹿祥无语,他平时就不太多话,这时又没有哪个大将在旁作主。想了一想,便 禀道:“主公且听末将一劝:主公乃万金之体,切不可再涉险!末将愿当先追敌, 主公且住。” 赵矜无可奈何道:“行,行,你先追,快追,别啰唆了,否则就追不上了。” 又道:“我刚才砍了一个俄将,就听到俄军在喊‘殿下’,大概就是死鬼大公的一 个儿子。还有一个,以及那个掳我公主的罪魁祸首——伏佐维奇斯诺夫,一定要活 捉来,在公主面前斩一千刀,给她出气。” 鹿祥应道:“遵令!”便上马而去。 鹿祥走后,赵矜休息了一阵,想想自己这些天尤其是今天的举动,有一些是做 得不怎么好的。毕竟年轻气盛,又缺少处事和作战的经验。现在欲待这样回去,面 子又挂不住。于是干脆将错就错,咬牙也要继续追! 想罢,赵矜夹马又走。许妤在后跟着,两人又奔了一程。这时却见前头的汉军 停住了。 赵矜奔过去,问道:“怎么?” 一名校尉指着前面大路禀道:“主公!敌援军大至!” 赵矜举手了望,只见西面地平线上黑压压地移动着一片人马,旗帜为黑色,看 样子为数不少。先前在苍岭外遇见蒙古军,先闻声音,后见人影,那是因为蒙古军 马匹多,蹄声传得远;现在地形平坦,视野开阔,而对方大概马匹不多,故此先见 而后闻。 鹿祥往前看过一阵究竟,回马来向赵矜禀报:“主公!不好,此乃顿巴斯军!” 鹿祥在西疆已久,对俄罗斯各邦有一定了解,又给俄军做过工匠,认得顿巴斯 的旗号。 赵矜皱眉道:“顿巴斯?” 心底清楚,顿巴斯可是俄族联盟中的大国,虽不及基辅,势力也位居各邦前列, 而且他们的国家很富饶,士兵的装备在俄联军里面是最好的。 原来,基辅、顿巴斯两国得知汉军进攻莫吉廖,便准备起兵援救。但是一来俄 联军刚刚出师回归,士卒疲累,而且战事不利,国民颇有怨言,再出兵的话许多人 便不情愿;二来没想到莫吉廖会这么快支撑不住。两国还以为连叶谢伊至少能够顶 住一年攻打,因此迟迟才发援军。基辅大公国摄政夏塔尼耶夫侯爵仍在调度本国人 马,请顿巴斯先行出兵,计划到时候两国军队趁汉军与莫吉廖军拚消耗拚得差不多 时,再发起冲击,一举消灭炎汉。 这批顿巴斯军,本来还不是想要去援救连叶谢伊的,只想开到河边筑垒观望罢 了。不料,汉军居然已经攻克了连叶谢伊,而且已经渡河过来! 顿巴斯军统帅乌比留季卡伯爵,接应到别辽左维,惊问道:“殿下,你怎么” 别辽左维神色沮丧:“阁下黄种人就是厉害,我国都城已经失陷,敌军已经追 来了,请阁下赶紧列阵准备迎击!” 乌比留季卡大惊:“贵国都城——连叶谢伊已经失陷?!那不是极其坚固的城 吗?敌军很多?!” 别辽左维吞吞吐吐着:“多也不多突然之间城里就乱了敌军就登陆了就追过河 来了” 听了半天也没搞清楚,乌比留季卡老大不耐烦,原本顿巴斯就比莫吉廖大,现 在更不用对亡国的公子客气什么,于是喝道:“殿下!军务是开不得玩笑的!敌军 果然已经攻打过来了?他们能攻下连叶谢伊,实力一定不小!请说清楚一点!”心 想:“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怎能决定是要就地列阵,准备迎击,还是要赶紧掉头, 等会合了夏塔尼耶夫大人的人马再说呢?” 别辽左维慌忙道:“阁下,是这样的,他们攻下了城,我跟大哥” 乌比留季卡打断道:“对了,马尔莫日斯考殿下呢?坦普卢多夫大公怎么样了?” 别辽左维惶然道:“都死了。您听我说,汉军攻下了城,我跟大哥渡河撤退, 但是被一个敌军追上,大哥就被杀死了。” 乌比留季卡张大嘴巴:“一个敌军?” 别辽左维将手往后指,又比划道:“一个先追上来的!还有许多许多!不知多 少!” 这边正这样一问一答纠缠不清,那边汉军前锋已经追到。鹿祥见俄军众多,便 令众军士驻马,自引数骑上前查看究竟。 随后赵矜、许妤也到,再过一会儿,从东方陆续开来人马,是戴得功、颜士重、 齐劲、李圭、鹿裔等相继率军赶到。俄军只见汉军越来越多,弄不清楚究竟会有多 少,于是不敢再前进,赶紧列阵,如临大敌。 两军遥遥相对,各自不动,都打不定主意是要前进还是要后退。赵矜与齐劲等 商量,觉得本来追不上就应该要收兵的,但是敌军偏偏有大批援军开到,这个时候 收兵反而是示弱,不妥。乌比留季卡与他那边的将领商量,则觉得上前决战信心不 足,退后又怕被汉军趁势掩杀。 就这样远远僵持了一天,当晚各自退后数里扎营。第二天,俄军列开阵势,汉 军又添了李荼、乌达、何磐等几路人马,正待彼方前来决战,却见敌军保持阵型, 缓缓退去。 原来,就在昨日,落荒而逃的伏佐维奇斯诺夫绕了好大的一个圈才又上了道路, 望见顿巴斯军的后续人马,如遇大赦。一问之下,才知道统帅乌比留季卡率领大军 向东开进,已经过去半天了。于是伏佐维奇斯诺夫连忙又向东折回,跑进乌比留季 卡的大营,诉说一连串战役的过程。乌比留季卡原本便持重,一听之下觉得汉军不 可小看,便有退军之心。伏佐维奇斯诺夫又献了一条计策:暂且后撤,引诱汉军主 力深入,然后请上游的萨拉、奔萨等国出兵包抄,截断渡口。而且基辅公国的军队 也到来了,就可以将汉军包围歼灭。 此计正中乌比留季卡下怀,次日便依计行事。 但是汉军并不来追,等到俄军撤远,便也整点人马向后退却,又趁攻克连叶谢 伊的消息还未传开,分兵迅速占领莫吉廖河西领地的城镇,驱赶大批居民渡过伏尔 加河。河西的其它小国,共有六个都城连成一线,集中在伏尔加河西岸,听闻莫吉 廖的败报后这些国家举国崩溃,军民竞相向西奔逃。汉军中途邀截,又掳获到不少 人口,一并勒令渡河,去充实河东地区。 迄此,战事告一段落。莫吉廖公国被灭,先前东征不成的俄联军更加沮丧,各 自休养元气,暂时不敢越河来攻,甚至河西百里之内简直都成了无人区,俄民害怕 汉军杀来,不敢居住。别辽左维在顿巴斯的撑腰之下,在以前莫吉廖的部分河西领 地上草建了一个小国(部分割让给顿巴斯以换取支持),国号仍称莫吉廖,而不敢 再称公,自己贬号为侯。至于伏佐维奇斯诺夫,索性便投奔顿巴斯公国乌比留季卡 伯爵帐下。 河东那边,秩序已经基本稳定,汉军打下连叶谢伊之后,兵威大振,又沿河向 北进军,上游东岸的俄军纷纷渡河逃跑,不敢抵抗。汉军兵不血刃便占领了萨拉公 国河东领地首府明利拉斯伐亚。这样,北至布祖卢克河(源头在乌拉尔山脉,流经 丛林地带,汇入伏尔加河)的整个河东地区便在汉军控制之中。布祖卢克河以北, 于今尚为一片荒凉,丛林莽莽,人烟稀少,只有一条小路西与奔萨、东与北地相接。 另外,北地的原斡伐鲁侯国有一条较大的道路通往明利拉斯伐亚,现在全线为汉军 控制。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