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普蓝舰队被发现后撒加的旗舰上立即就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 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振奋,战术电脑上显示出敌我双方的位置,敌人的兵力约两 万,而德尔有五万艘舰艇,他们此举无异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卡妙,从我旗下调出三千艘,与你原有的舰艇合成第一舰队。你的任务就是 牵制住敌人。” “米罗、迪斯,你们分别率领第二第三舰队从敌人的侧后方进行包围。然后与 第一舰队一起形成包围圈,” “他们大举进攻,后方必然空虚。我将带领直属舰队称这个机会强攻普蓝。” “阿布罗狄的第四舰队为机动兵力,随时等候调遣。” “明白了吗?”撒加说完作战计划后,锐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以 七千对两万?”卡妙提出了疑问。撒加的安排是不错,但是加上从撒加旗下调来的 三千艘舰艇,第一舰队也不过只有七千左右的兵力,虽然等到和米罗,迪斯的包围 圈形成后一共兵力有三万多,对付敌人自然不成问题,但是在第二第三舰队没赶到 前,第一舰队要独力面对敌人相对占优势的兵力,就算能完成牵制的任务也必定损 失惨重。 “只是让你牵制,没有让你正面迎敌。再说,敌人兵力虽有两万,但不过是没 有经历过战争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卡妙没有表情的回答。牵制和正面迎敌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呢? 战场上一旦交上火,如若又像从前那样通讯系统失灵,那么又能指挥舰队做到不正 面迎敌却又牵制住敌人?然而这些问题已经不能再问了,舰队的总司令官已经下了 命令,他只有服从。 我们遭遇到敌人的时间比预期的稍晚一些,因为我们的速度比预想的慢的多。 大部分楼兰人都没有过驾驶太空船的经验,一上了太空整个舰队的队形就七零八落 的,所以我们在保持队形上花了远超过我们估计的时间。而之所以遭遇到敌人的时 间没有比预期的晚很多那是因为敌人出来了。我们遇到的是德尔的第一舰队,当然 这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我们只是发现前面出现了大约七千艘舰艇的舰队。 此行的十位光系魔法师开始了工作,然而这次不仅是扰乱他们的通讯系统那么 简单了。在敌人的舰队前面,建起了一道肉眼看不到,仪器查不出但魔法师能够识 别出的,光之结界。透明的结界困住了敌人的舰队,整整七千艘舰艇的范围被强烈 的光系魔法笼罩,其中所有的光线、电磁波都会被不同程度的扭曲。所以身处其中 的舰艇,不管是看到的还是仪器的结果,实际上已经完全不准确了。在这样的混乱 中,可以看到敌人的舰队相撞的互相对射的不计其数,当然我们也没有闲着,猛烈 的炮火对着他们倾泻,偶然有一些舰艇挣扎着逃出了结界的,不是被击中就是被暗 系或者火系的魔法师击毁。但没有魔法师对着结界内出手,因为那是光的结界,如 果魔法力量想通过除非先毁掉它,所以我们也就是在外面收拾一下残局。 我看着沙加,他闭着眼,正在全力施为,全身都笼罩在光芒中,魔法力从他手 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我能感到那强大的魔法力,那个光之结界的百分之七十只怕都 是他在支撑。魔法师使用魔法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所以是军队中最特别,最珍贵, 杀伤力也最强的一群,同时也是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一群。 这样广漠的结界以这样的强度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果然,十分钟后,结界被撤 掉了,还没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敌舰接受我们的炮火洗礼,无数的碎片包括人的碎 片四处飞散。然而没有意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这边很多舰艇停止发炮。 “怎么回事?”谷雨大吼起来。 传回来的报告是千篇一律的,“我们下不了手!” 就连旗舰上的炮手也停了下来,他趴在炮台上,一副想吐的样子,“不行…… 我们在杀人…………” 我一直在关注沙加,停止使用魔法后他睁开眼,然而我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沙加……”我低低的叫,除了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因为短时间内过度使用 魔法而造成的伤害除了等施法者自身慢慢恢复外别无它法。 不放心的再看了沙加一眼,我走到谷雨身边。 “你们——!”谷雨的脸色铁青,“打开炮门,发射!这是命令!” 但这次回来的答复简直更让谷雨发狂,“为什么要开炮?” “我们拒绝这个命令!” “我们不要杀人!” “……” 虽然情况很紧急很严肃但是我还是被那些回答逗的笑起来,“看来你的军纪不 怎么样嘛。” 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太激动,“他们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难免心 理有障碍,这也是正常的。” 谷雨冷静了一点,听了我的话后嘀咕道,“那我怎么没有心理障碍?” 我笑的很灿烂,“我也没有。” 然后祭起魔法,攻击性的力量从我这里传出,直奔敌舰。 感应到我的行动,其他的魔法师也纷纷仿效。 一时间,已击落数十架敌舰。 “敌人……后面!” 听到通讯员凄厉的声音,虽不明其意但都同时看过去——整个荧光幕上人工光 点密集,一转眼间,亮度增加,范围也在迅速扩大。 “敌军约有三万艘,正从我们后方呈包围之势。”通讯员的声音显得很干涩。 我们没意料到的情况,突如其来的陷入重围。而且敌人的数量远远多于我方。“回 转!”谷雨也很措手不及,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再有才华也还没有经过战争 的洗礼。 “不可。”沙加平静的声音安抚了舰内紧张的气氛,“现在贸然回转,只会成 为敌人的靶子。” “那怎么办?”谷雨问。 “要想和后面的敌人正面相对只有沿着圆周绕回去。” 我盯着沙加,无声的问,你不是……不关心这些的吗? 为何……这次,这样尽力? 沙加迎上我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后我听见了他的答案,不是说出来的,而是 我感受到的。 既然做了这个身份,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不过,也只做这么多了。 谷雨的命令下了,但是成果并不理想。 问题出在我们的舰队身上,因为没有经验尤其没有实战经验,舰艇在敌人的炮 火下根本就迷失了方向,不知所措。从屏幕上可以看到,敌人的整齐规划的有效率 的运动,以及相对起来格外明显的毫无秩序,所有的舰艇都在无效率的乱窜,然后 就是被击中的下场。谷雨的命令下了却等于是白费,舰队的运作根本已无法指挥, 混乱的程度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乌合之众。 我叹口气,准备发动自然干涉,破敌既然无望,起码还要逃跑吧。 然而现在连这个也做不到了。敌人的速度超乎我们的想像,现在双方的舰队陷 入了彻底的混战局面,也许是因为我们的毫无章法可言的行动扰乱了他们的步骤吧, 总之现在就是双方的舰队彼此交错,根本分不出那一块是我们的舰队,这样子的情 况下,只能对眼前的舰艇下手,无法完成区域进攻了。 这时,我看到了敌人的旗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我低头祭起火 焰魔法打算给它致命的一击,然而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脑中像是炸开了一 样,无数光和电在其中轰鸣,模糊的伴随着一些影像,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呻 吟了一声,倒了下去。 死亡……的感觉…… 沙加接住了我,我甚至听到了他的低呼,带着讶异和担心——“天啊——你怎 么会感觉灵敏到这种地步!” 我还听到了谷雨焦急的声音,“院长怎么了?” 周围的一切我能听到,感觉到,但是看不到,我的脑海里依然是那样的痛,撕 心裂肺的痛……就像死亡……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魔法师阵亡了,而我,由于 感受力过强,所以连同他们死前的痛苦也一并感同身受……虽然明白了,但是我仍 然跳不出那样的痛苦,每一根神经都在向我传导着他们死前的感觉……我觉得我就 要溺死在那样的痛楚中了……然后我感觉到了光的存在,柔和的、温暖的,轻轻的 围绕着我,减轻了痛苦——沙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轩,切断那些联系!” 切断……我做不到啊……无数的感觉仍然从别的地方传过来,我拒绝不了…… “你可以做到的。”沙加的声音很坚定,穿过了所有的感觉直接到达我心里,我知 道他是在用魔法力和我直接联系,“依你的魔法力可以选择感应对象的。”是吗? 是……吗? 我慢慢睁开眼,那样死亡般的痛苦已经离去,我知道,那三位魔法师已经死了, 所以我的痛苦也结束了。我看见沙加的手里亮着光芒,突然明白刚才感到的光是从 哪里来的了,那无边的黑暗梦魇中的一缕微光,温暖的柔和的给我支持指引的光明 ……要不是沙加用了光的屏障替我遮掉了一些信息,也许……刚才我就会熬不过去 了。可是,他刚刚施用了那样耗法力的魔法,现在再……这样子魔法师会吃不消的。 “沙加……不用了。” 沙加撤去了魔法,我感觉到他魔法力的低落。 “我没事了,你休息一下。”我没有说错,我的确没什么事了,只是刚才的精 神上受了刺激,现在很快就可以恢复的,而他就不同了,过度使用魔法力会引起身 体上的伤害的。 沙加点点头,“你要小心,以后这种情况肯定还会有的,不要让自己的感觉过 于敏锐。” 我接受了他的劝告,以微笑示意他应该去休息。 情况很糟,我们的舰队已经可能不能称之为舰队了。 损伤超过七成。 谷雨低低的道,海蓝色的发丝垂了下来,我看不见她的表情,“而且,从地面 发来消息……有大量的舰队突然攻击楼兰,要求我们回去支援。”我没有说话,我 早就从地面上的魔法师发来的消息那里知道了这个情况,可是,现在的情况下,是 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啊。 自顾尚且不暇。 “我们失败了。”谷雨的声音越来越低,“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提出这个计划 ——”我打断了她,“这个是我们共同决定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可是——”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突如其来的震动将我们跌了出去。 我们被击中了! 舰艇内部开始有烧焦的味道,电路冒出火花。 沙加!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休息舱的沙加,他受伤了吗? 没有等我把想法化为实际就看见我们的舰艇裂开了,从中间,一分为二,而休 息舱,就随着太空船的后半部飞了出去。 追是追不上了,我感觉到沙加没有受伤。 一回头,看见击沉我们的那艘舰艇正在向我们开了过来,我认出那是开始时被 我们困在光之结界内的舰队的旗舰(第一舰队的旗舰)。 它居然还幸存?! 我扬起手,刚刚就蓄而未发的力量夹着我的怒火如箭般射去。 我看见那艘旗舰散出美丽的火焰,在空中碎成千万片,没有继续欣赏它的灭亡, 我转过身对着谷雨,用很少从我这里见到的严肃口气,“听着,谷雨,我要送你走。” “不,我要和大家一起共存亡。”谷雨从地上爬起来,说完这句话却惊愕的发 现指挥舱内除了我们俩之外就没有活人了,“怎么会这样?” “刚刚是对准指挥舱射的。事出突然,我只来得及张开结界护住我和你。所以 ……”我不带感情的说着,“还有我要告诉你,楼兰已经失陷了。” 与其他魔法师的联系使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的。 “失陷?”谷雨的神情显得有些迷惑,“我们完了吗?结束了?” “不——”我咬着唇,“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要送你去别的地方,但是我的风系法术不好,所以不知道你会降落在哪里。” 没有再给她考虑的时间,我运用起风系的传送法术——虚空之翔。 “你记住,无论发展成什么样,只要楼兰还有人活着,战争就没有结束。” “去吧,楼兰需要每一个为她而战的人——” 谷雨的身影淡去,被我送去了我也不知的空间,只来得及留下一句问话——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我笑了,奇异的笑。 因为我还有事要做。 在刚刚那艘被我摧毁的旗舰上,我确信,在那漫天的碎片中,我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我不会看错的人,一个曾经是我最疼爱的人——阿修罗。 所以,我还有事要做。 不能和你一起走。 很难说我是怎样回到翰林院的,在经过了无数次的空间之舞和虚空之翔后我终 于到了我想到的地方,所以自那以后我非常痛恨我的风系法术。 楼兰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楼兰了。 楼兰历1314年2 月14日,楼兰,或者说普蓝全面沦陷。 德尔人的铁骑正式踏上了这颗星球。 一路上我杀了多少人我已经不记得了,凡是让我看见的德尔人都逃不掉死亡的 命运。我的长袍下摆已被血浸过了,我可以毁掉这整个城市但是我无法避开其中的 楼兰子民,所以我只能一个一个的杀,然而怎么也杀不完。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染血的双手,亲手杀人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看着敌人在你面前倒下,活生生的 生命被终结掉,如果是第一次,确实会有心理障碍,我看见很多楼兰人拿着抢却扣 不了扳机,还有的杀了人之后在那里呕吐,但是这样他们就被不会手软的德尔人杀 了。所以,我没有心理障碍。而那些下不了手的,战争会用残酷的事实来教育他们, 这个比什么心理治疗都有效。 回到了翰林院,里面已是空空如也,我去了书房。 坐在书桌前,拿起我的魔法书,施了个火焰魔法将它毁掉,然后我就开始等待。 等那个一定会来这里找我的人。 我们终于占领这颗星球了! 征服的感觉让撒加心情特别好,尽管他也知道,踏上了一颗有人居住的行星往 往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相反,有的时候还是真正战争的开始。 然而,踏上这颗星球的感觉还是让他很愉快,多么美丽的星球……凭什么那些 普蓝人可以享受这一切,而他们德尔人却只得德尔那颗破烂的行星?所以,他把这 里夺过来了,既然上天不给他们公平的待遇他就自己去争取! 撒加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第三舰队返回,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第一舰队 的旗舰被毁,卡妙失踪了。 然而这还是比较好的想法,谁都知道,在太空中,舰艇被毁的下场十之有九就 是死亡。 只不过是因为卡妙是元帅,所以在没有确认他死亡前,报上来的是失踪而已。 阿修罗现在很高兴,因为他回来了,而且楼兰的失陷证明了他是对的,没有军 事力量的星球是不可能保卫自己的。 而现在,杀戮带来的兴奋更加让他无法控制,他是阿修罗,修罗族的唯一的后 代,血液里流的是对鲜血的渴望,火焰从他的手中飞舞,修罗族的后裔天生就有操 纵火焰的能力——满意的看着拦住他的人一个个倒下去,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在他 面前,他就杀,除了心里固执的要去一个地方外,剩下的就是单纯的对杀戮的热情。 就像是杀红了眼的人——除了把面前的对手打倒之外,没有了别的想法,不去 想为什么要杀,也不管杀的是谁。 然而,阿修罗无论怎么,还是记得的,他要去见那个人——四年来,每日每夜 他都想起的那个人,给了他生命和温暖的人,他知道,她一定会在那里,不问为什 么,他就是知道,她一定会在那里等他。 推开书房的门,他看见了——她就坐在书桌边,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微微低 着头,像是在想些什么,心跳在加速,沉静的气氛却让他从鲜血带来的刺激里清醒 了一些,然后他叫了出来,颤抖的声音:“轩姐姐——” 她抬起头,四年来变化不大的容颜,阿修罗最熟悉最想念的容颜,墨如星点的 眼眸里沉静如夜,然而,陌生的是那眼神,他记忆中轩姐姐从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 过他,那样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阿修罗想过千万次重逢的画面,想过她高兴或是 生气,惟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被那样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由杀戮带来的血脉喷张慢慢平复下来,心情 慢慢的沉下去,一点点的由兴奋变成不安——“轩姐姐,我回来了。” “轩姐姐——” 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阿修罗站在门口,比我印象里高了,也更漂亮了,已 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杀了很多人吧…… 我看见,他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眼里也是刚杀过人的那种暴戾之色,都杀了些 谁呢?有曾经在你小时候抱过你疼过你的人吧……在杀人的时候,阿修罗,是不会 管杀的是什么人的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用看着陌生人的眼光看着,看出他的兴奋一点点的消失,不 安慢慢的浮现,然后我听见,“轩姐姐,我回来了。” “回来了?” “杀了不少人吧……” 我的语调很和缓,“听听外面的声音,都是你带回来的呢。” 我看见阿修罗的不安变成了恐慌,他突然奔向我,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跪在我 面前,抱住我,像一个需要安慰的孩子,“轩姐姐,那些有什么重要!!轩姐姐… …轩姐姐…………” 他连声叫着,转为呢喃,带着眷恋,就像以前一样。 我的心软了下来,轻轻抚着他的发,就像以前无数次这种时候我做的一样,阿 修罗感到我的变化,仰起脸看我,脸上写满依恋,“轩姐姐,我们会和以前一样的。” 可是,已经发生的不可能再重新来过,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抚着他 的发,温柔的说:“是的,那些对你不重要。可是,”我幽幽的叹口气,“对我很 重要。”明显的看到阿修罗的脸色变了,忿恨和不甘同时浮现在他脸上,“我对你 ——不比他们重要吗?” “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高昂的语调显示出受伤的感情。 “本来可以是的。” “阿修罗……”我低柔的叫着他,温柔的神色一如往日,“你还记得我说过的 话吗?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我想,阿修罗会明白我的意思。 他是那么聪明的孩子…… 我看进阿修罗的眼里,看到了慢慢浮现出的绝望。 是的,他明白了。 阿修罗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永远不会和你动手的,轩姐姐。” 我无言的抱着他,眼里有什么在翻腾。 阿修罗替我拭去眼泪,笑的有如孩子般纯净,“阿修罗永远是你的阿修罗……” 我点点头,看见阿修罗的笑容慢慢散去,闭上眼,软了下去。 “阿修罗……” 我抱着他,低低的叫,然而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阿修罗已经死了。 轻轻的放下阿修罗,祭起火焰的魔法,怔怔看着火焰吞噬着那个我最为疼爱的 孩子,一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然而,这个结果不正是我要的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 火光中照耀出的是曾经和阿修罗的点点滴滴:“轩姐姐——快来,这里好好玩 哦。” “轩姐姐,你会永远疼阿修罗吗?” “阿修罗又大了一岁哦。” …………………… 聆听着回忆的声音,我微微的笑,然而却有什么凉凉的从脸上滑过。 修罗族的孩子……就算死……也要在火中归去…… 别了,阿修罗,我最引以为傲的孩子,被我逼死的孩子。 当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我站起身,没有表情。 战争,才刚刚开始。 -------- 自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