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哦,我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管用。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贝斯洛说。“我 们还可以试试别的办法,你们看行吗?杨丹?来,给我说,说点什么。” 杨丹站在桌子旁边,凝视着圆屋顶投射到屏幕地图上的影像,手指放在嘴唇上。 对贝斯洛的话,她没有作出丝毫的反应。 就在这时,泰勒斯回到了其他人围着的地图桌边。他慢慢地摇了摇头:“马西 亚克已经征求过帕雷塞伯特的意见,他们两人都认为以前的律令不适应现在的情况。 我们将根据自己的判断来确定行动。” 伯翰点了点头,把头扬了起来:“建筑师怎么说?” 泰勒斯耸了耸肩:“对于建筑材质没有进一步的了解是无法作出准确回答的, 他们还要进行测试。不过,那些基本的东西他们还是了解的。” “我们没有损失什么。”安西说。 “可是时间,”简蕊儿严肃地说。“我们可能会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那是冒险,”安西轻声劝慰着她。“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这个办法不行的 话,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简蕊儿不好意思起来,她没有再说什么,对其他人环视了一遍,从桌边走开了。 “我们需要一个决定,”贝斯洛说。“我是说我们都赞成这么做,看到底会发 生什么?” 伯里本立即作出了反应。“我赞成。这是神赐的计划。”他转向他的父亲。 泰勒斯看着屏幕上正在淡下去的影象,点了点头。“是的,”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们没有更好的计划。我看我们可以试试。马西亚克也是这么想的。他还说如果 我们的这个计划成功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很忙。” “就这么定了,”伯翰的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是结束疯狂行为的时候了。 我去发布命令。”他转向贝斯洛。“跟我来,我需要你。”他走向飞船指挥中心。 贝斯洛绕过桌子,向他走去。从杨丹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停下来,说:“到前 面去,跟我们一起干。” 她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已经看见过,跟我们一起干吧。” 她的目光从灰色的投影上移开:“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的感觉会好些的。另外,我不明白我们还要怎么向他发出警示。” 贝斯洛走了,杨丹仍然将目光盯着正方形桌子上的那个投影。安西走过来,将 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握住了他的手。“我应该干什么呢?”她问。“我需要向 导,帮帮我吧。” “有时候,欲望是无所不在的天父所赋予我们的,但我们必须自己把它抓住。” 他回答说。 杨丹忧郁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人生的许多困难时刻,我们必须找到自己的解决办法。” “在实践中领悟——这是格瑞黛丝曾经告诉我的。我想它现在也还适用。”她 两手交叉抱在胸前。“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 “抚慰之神与你同在,杨丹。永远。” 她给了安西一个勉强的微笑,便爬上通往乘客区的楼梯。上了楼,她发现简蕊 儿正坐在一条凳子上,背对着圆形平台上的栏杆。她在她身边坐下,碰了碰这个年 轻女人的胳臂。简蕊儿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知道你关心他,”杨丹说,她的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简蕊儿不同寻常的 行为原因了。显然,简蕊儿已经表现出一个心烦意乱的情人所能表现出的一切迹象。 “我能做些什么吗?” “我一直都在祈祷他能够安全得救……”她的声音弱下去。 “我知道,”杨丹说。“有时候,这似乎还不够。你等着。”她慢慢地站了起 来。“我要想办法找到他,给他警示。” 她回到舱室,双腿交叉坐在地板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它呼出;接着又 吸了一口,把她脑子里的一切想法都腾空,把脑视屏也清理出来。她两只手放在一 起,指尖轻轻接触着,并开始让意识进入到交感接触发生作用的最佳状态。 她把自己的意识集中起来又发射出去,就像是弯弓射箭一般让箭飞了出去。 又一次,她感觉到了圆屋顶无情控制下的一种强大的压迫力量向她袭来。她发 现自己又在面对曾经遇到的那层厚厚的膜了。她镇定着自己,向那膜穿了进去。像 以前一样,它让她进来,接纳了她。 那是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死亡之膜。她的意识中显现出托勒的影象,立即,她 就感觉到了一阵汹涌的流颤栗着穿越了黑暗。这个反应让她感到吃惊,她没有退却, 但无法让自己不紧张或分散注意力。她镇定着自己,向前穿越。不大一会儿,托勒 就出现在那里——他瘦弱,沮丧,疯狂地飘摇着,但他还活着。 隧道里不断响着爆炸声,托勒俯身跪在一个扭动的士兵面前,这个因恐惧而变 得歇斯底里的年轻人执意要撕下身上的绷带。托勒把他安慰得镇静下来,正准备走 向下一个伤员,就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香味吸引了他。这是一种芬芳 的气息——虽然微弱,却不会搞错。 杨丹? 他如岩石一般站在了那里。她出现了的感觉是那么不可抗拒,好像她突然之间 就把他周围的空气都净化了似的。她好像就在他的附近,几乎可以触摸。 在烟雾弥漫的黑暗隧道里,托勒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向她敞开,而把周围的噪 音、污浊的空气和痛苦全都关闭了。他集中精力,调动起自己所拥有的全部力量, 将意识的碎片全部集中起来,投射给她。他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他觉得被人猛地 推了一把,就像是一只巨手靠近了他的头颅,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抵住了他的 大脑。 交感接触很弱。他觉得杨丹正从他身边向后退,他伸出手来,紧追着她,但无 法把她抓住。在接触完全消失之前,刚刚开始消退的时候,他感到一种清晰而明确 的希望灌注到了他的大脑之中,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帮助就要来了,她似乎说。克服困难,坚持下去。 在塞克拉兹的上层,大迪瑞漫步在他那绿树掩映的快乐园地里。尼克拉斯的长 官迪尔泰兹走在他的身边,欣赏着满园的绿色和从巨大的水晶格棂中直射在他们头 顶的阳光,回味着他的上司的称赞。 “你将得到祝贺。”吉姆瑞格说。 “不,大迪瑞,”迪尔泰兹回答说。“我要提醒你,那是你的主张,我只不过 是目睹了事件的过程。” “如你所愿,”吉姆瑞格严肃地点了点头,“我接受这个荣誉。我,毕竟是, 我的人民力量的源泉,我是伊波瑞的鲜血和灵魂。我是生命之上的生命。”他转过 身来,看着迪尔泰兹,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你明白我给你说的话吗,迪瑞?” “当然,大迪瑞,我——” “从现在开始,我将要以父亲的面目出现。” “当然,父亲。”迪尔泰兹从旁边斜视了他一眼。“巫师们等待着您的命令, 您现在要去给他们下令吗?” 吉姆瑞格闭上眼睛,嘴唇慵懒地耷拉下来。“我的呼吸创造生命,或毁灭生命。 我的话就是纪律和死亡。”他停了停,把手举起来,对着正透过圆屋顶那巨大的格 棂向他们射来的阳光。“我是光,我与太阳同在。我的灵魂无所不在。我的敌人想 要抓我,可我却在他们的计划实施之前就知道了。我充盈着芸芸众生所难以理解的 思想。 “看着我——我在精神的王国里徘徊。我的肉身脱离了我,被我们祖先的灵魂 带走了。提伯特同我说,我将在敌人的鲜血中得到洗礼。” 他停了停,把手放下来。凶猛而阴险的光在他的眼睛中闪烁着:“费瑞人将被 摧毁。他们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将永远消失。我去发布命令。” 一片阴影从他们的头上掠过。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强烈的、震耳欲聋的嗡嗡 声。他们同时抬起头来,看见飞船从他们的头顶上方掠过。 “看!”吉姆瑞格大声喊着,想把噪音压下去。“提伯特之神!你看见了吗, 迪尔泰兹?他们用神灵的飞船来接我。这是一个征兆:我将功垂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