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健猛的站起身,心里暗骂到。他一边向外面跑 去,一面向天智命令到:“天智,确定目标性质!” “高速小型目标,判断为敌方战机。” “锁定目标,发射导弹拦截!各单位注意,进入战斗位置!” 战斗警报声再次在“青岛”号里回荡起来,战士们纷纷跑向自己的战斗岗位。 6 枚“天雁”导弹被弹射出了发射管,在离“青岛”号不远处徘徊,等待目 标的确认。7 门防突炮只有5 门可以使用,那两门已经被打坏。炮手们正紧紧的 盯着屏幕上闪动的亮点,拇指轻轻的按在了炮钮上。 李健刚刚转过走廊,跑上上层甲板,就看到倪军迎面急火火的冲过来,险些 和他撞在一起。只见他右手拎一挺80KW速射机枪,左手提着两个加大能量盒,李 健一把拽住他,问到:“你去哪里?” “上甲板,他妈的人手不够了!” 李健没有阻拦他,只是用手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一下,叮嘱到:“那好,多加 小心!” “放心吧,没有问题!”倪军说罢,就拎着机枪噔噔噔的跑上了通向外面的 舷梯。 李健冲进指挥舱,几步来到指挥台前,顾不上喘口气,就盯着屏幕问天智: “在哪儿?” 屏幕上,可以看见四个闪烁的亮点正在向屏幕正中心高速逼近,表示距离的 数字在不断的变换着:750 公里、720 公里…… “能确认是敌机吗?” “能确认。” “那打掉它!”李健的拳头在指挥台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6 枚“天雁”导弹点燃了推进器,瞬间就消失在星海间。在“青岛”号的雷 达屏幕上,可以看到6 枚导弹正全速向着目标飞去。 倪军用手扳下了磁锁开关,锁簧一下子弹开了。他推了一把舱盖,爬出了船 舱。 外面是漫天星斗。他没有闲暇去欣赏这一切,三两步就来到了一个机枪卡槽 前,把机枪卡在上面,把腰后的固定锁扣牢牢的固定在护栏上。他试着转动了一 下身体和机枪,看是否灵活,然后他把一个能量盒推上了机枪,把另外一个挂在 胸前,打开了机枪的保险,右手食指扣上了扳机。他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注视 着敌机即将出现的方向。 雷达屏幕上,“天雁”导弹和敌机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在距离“青岛”号 32公里处汇合到了一起。“击中目标!击中目标!”雷达兵兴奋的高声叫着。屏 幕上,有两架敌机消失了。 “又击中一架,好样的,干的漂亮!”李健盯着屏幕,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注意!发现分离目标!发现分离目标!”雷达兵这个时候叫了起来。可以 在屏幕上清晰的看到,有一个很小的亮点从敌机上分离出来,向着“青岛”号飞 驰而来。 “是导弹!命令‘天雁’拦截它!”但是晚了一步,最后的一枚“天雁”导 弹没有飞向那枚敌人的反舰导弹,而是击中的敌人的那架战机。 “再发射导弹拦截!”李健喊到。 “报告!导弹无法发射!”天智说到。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李健几乎是把脸贴到了天智的屏幕上,仿佛要 把她一口吃下去一样。 “导弹无法发射,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备弹了。” “砰!”李健一拳重重的捶到了控制台面上,震的台面哗哗作响,“妈的! 关键时刻打跟头!天智,给我引导防突炮,拦住那颗导弹!” 敌人的反舰导弹越飞越近,只有几十公里远了。防突炮的炮手紧盯着屏幕, 上瞄准孔径始终套住那个光点。 “距离20!开火!”李健一声令下,5 门40兆瓦防突炮同时开火,密集的光 束,射入深空。 敌人的导弹仍然穿过密集的激光束高速飞来,要想在20公里的距离上,击中 一个大小不到三米的高速飞行的目标,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倪军双眼紧紧的盯着防突炮光束消失的地方,在密密麻麻的星星之间搜寻着 异常。终于,在群星中出现了一颗快速移动的亮星,亮红的激光束正紧紧的追逐 着它。 “妈的,来呀!小子!”倪军大吼一声,很很的扣动了扳机。激励管在机枪 上欢快的窜动着,把一道道的激光束送向目标。与此同时,甲板上的其他机枪也 发现了目标,开始射击,一张巨大的光网交织在空中。 那个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突然,一团耀眼的亮白色的光芒在空中爆发 出来,它出现的是那样的突然,在场的人都出现了短暂的盲闪。随之而来的,是 疾风骤雨般的金属弹片。弹片打在“青岛”号的船身上,有被弹射了出去。倪军 看见眼前的亮光,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面前,身体向后躲去。弹片从他四周围划 过,似乎能听到弹片打在船体上的噼啪声和弹片飞过耳畔的飕飕声——虽然他什 么声音都不可能听见。 “啊……哈……我能打中你!再来呀!外星猪!狗杂种!老子操你妈……” 倪军看着从身边飞过的弹片,挥舞着双臂,用他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漫 骂着。这也许还不能让他感到解气,便又操起机枪,向空中胡乱开了几枪。最后, 他狠狠的啐了口唾沫,结果把面罩里面弄的一塌糊涂,不得不打开除雾刷擦拭了 半天。 那枚中型的反舰导弹是在距离“青岛”号200 米开外的地方被击中的,再迟 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它就会命中“青岛”号,那时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虽然这次攻击“青岛”号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李健知道,敌人的大批战机 会很快出现的。他吩咐雷达兵注意观察,随后问天智说:“我们还有多少能量储 备?” “武器系统的能量储备只能供40防突炮20分钟的了,动力系统还有5%,要不 要我转一部分到武器系统?” “不必了,就这样吧。”李健随即又命令到,“各单位不要放松警惕,准备 迎击敌人的再次攻击!!” 李健来站在舷窗前,望着外面的茫茫银河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丁垒走 到他的身后:“你说,敌人还会再来吗?” “我想会的,它们一定会再来。我估计刚才只不过是它们的巡逻机,它们一 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确切位置。”他问天智说:“通讯系统还没有恢复吗?能不 能和总部取得联系?” “还没有,马克正在组织人马抢修的,要接通讯室吗?” “哦,不用了。”李健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的工作。 李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身子靠在了靠背上,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小会儿, 他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周建文说:“建文,你来指挥,我出去一下。” “好吧。”周建文点点头,看着李健离开了。 李健走下扶梯,来到了自己的寝室。寝室不大,只有5 个平米左右,最里面 是一张可以折叠起来的床,紧挨着床头,是一张折叠式的桌子,桌子因为爆炸的 震动,自己收了起来。 李健走到桌子前面,弯腰捡起地上被震落的像册。那是林云和女儿的合影, 前年在厦门鼓浪屿海滨浴场照的,已经做母亲的林云,身材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 苗条,正搂着女儿珠珠,看着镜头。李健用手拂去上面粘着的尘土,打开桌面, 把像册摆放好。他端详了一会照片,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打开了抽屉,从里面 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 木盒是檀香木制成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盒子上面是雕刻精美的中国人民 解放军“八一”军徽,盒子前面有一个镀金的按钮开关。李健按了一下按钮,打 开了盒盖。 盒子里面是红色的丝绒衬里,一把43式实弹自动手枪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里面, 边上的弹带里,是7 颗黄澄澄的子弹。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可以闻到上 面的机油味道,枪柄上的漆也被磨掉了一些,但枪的主人保养的很好,一点也没 有生锈。李健把枪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他拉了一下枪栓,发出了清脆的 哗啦声。 这把手枪就是林云家的传家宝,是出征前岳父托林云送给他的,他一直把它 收藏在抽屉里面。李健拿起盒子里面的绸布,把枪上的机油揩干净,枪管闪着幽 幽的烤蓝色。他压了一下压簧,弹出了弹夹。他把子弹一粒粒擦亮,压进了弹夹, 然后把弹夹从新上好。最后,他把手枪填进了随盒子带来的枪套里面,挂在了腰 间。他合上盒盖,把盒子重新放回到了抽屉,战起身向房门走去。就在他要离开 房间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像册,才轻轻的带上门 出去了。 倪军关闭了磁力靴子,这样就可以让身体稍微的漂浮起来。他检查了一下机 枪,换上了一个新的能量盒。他转身看了看和他相距三十余米远的另一个机枪位, 对着机枪手挥挥手臂,算是打了个招呼。 太阳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温暖,略显暗淡的阳光在伤痕累累的“青岛”号上制 造出了许多阴影,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和伤感。深空中星海璀璨,象 嵌满钻石的黑色帐幕,包围着孤单单的战舰。只有那从舷窗里面透出来的一点点 光,才让着黑沉沉的长空里面有了一丝生气。 倪军感到有一丝疲倦正慢慢爬进他的大脑,连续几天来,他的神经都是处于 高度紧张和兴奋之中,这空子一下松弛下来,睡意便立刻向他袭来。他重新打开 磁力靴子的开关,又紧了紧腰间的固定扣,就闭上了眼睛。其实,他也没有真正 的睡去,只是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罢了。凭借他的经验,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一 艘重创的的地球战舰的,也许过不了多久,敌人的大批战机就会到来。但是作为 一名久经沙场的老病——虽然战争爆发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但他已经绝对算的 上是一名老病了。 即使是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可以找到战斗的间隙,让自己得到休息和 放松。 扰动探测器的信号时断时续,技术人员正在天智的帮助下紧张的抢修着。中 微子通讯系统完全被破坏,中微子发生器已经不翼而飞。马克他们试着修复了无 线电通讯设备,但和总部一直联系不上,耳机里除了一片沙沙声以外,什么都听 不到。 过了一小会儿,倪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的敌人 攻击已经有接近20分钟了,但预料中的敌人并没有出现。难道刚才的战斗仅仅是 偶然的遭遇战?或者敌人没有向它们的指挥部报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敌人 一定还在寻找他们。现在的平静或许仅仅是因为双方都还没有进入到彼此的搜索 范围?或许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正凭借释放的干扰,在悄悄接近中?想 到这些,倪军睡意顿失。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打开了机枪的保险,把头盔准具的 视距调整到了最大,仔仔细细的在天空中一点一点的搜寻着,惟恐遗漏了哪怕是 一点微小的异样。 耳机里是一片寂静。 雷达控制室里,雷达不停的变换着探测角度和距离,扫过每一片天空。虽然 自动预警系统可以随时报告发现的任何异常,但负责观察的雷达兵双眼还是紧紧 的盯着屏幕,不敢有丝毫松懈。 “滴”的一声,一个十分微弱的光点在屏幕上闪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了。它 出现的是那样的突然和短暂,如果稍微眨一下眼睛,就会漏过去的。但是自动预 警系统还是捕捉到了它。 “系统,回放刚才的图象,速度衰减到1/5.” 刚才的图象又被重放了一遍,播放速度降低到了正常速度的1/5.可以清楚的 看到,确实有个微弱的亮点。系统显示那是一个小型目标,距离“青岛”号有大 概3700公里远,运动速度和方向均无法确定。 “要向舰长报告吗?”雷达兵问值班班长。 “能确定目标性质吗?” “暂时不能,不排除是小行星的可能。” 值班班长点点头,在这个区域,时常会发现小行星的。虽然在册登记的小行 星已经多达2 万多颗,但是多如牛毛的直径在几十米以下,甚至几米的小行星, 就根本没法一一鉴别了。 “不管是什么,我立刻向舰长报告!”班长说完,便接通了指挥舱,“雷达 室报告,距我右舷3700公里处,发现小型目标一个,但目标瞬间消失。目标性质 和速度、航向均无法确定!” 此时李健正和周建文站在观察窗前,在听到了雷达室的报告后,李健立刻回 答到:“收到,继续观察!” 天空中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连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倪军感到眼睛有点涩, 也有点发花。刚刚接到了舰长的命令,说在雷达屏幕上发现了一个不明的目标, 让加强搜索,可看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现,究竟雷达上面发现的是什么呢? 他把头盔的视距调整到了正常,用力眨了眨发胀的眼睛,他想用手揉一揉, 可这根本办不到。过了一小会儿,他感觉似乎舒服了些,于是就又把头盔的视距 调整到了最大,继续开始搜索。 还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搜索全天了,这让他不免有些 烦躁,于是便把目光转移到了舰上。在他左右,个有几名机枪手,也在全神贯注 的搜索着天空。倪军把目光重新挪到了深空中。他忽然感觉到这有点象是在星际 导航训练课堂上,也是这样的天空,这样的战舰,他带领着新兵们,教他们怎样 在太空中辨认导航用的标志性亮恒星。 他很快就在背景星中找到了那几颗著名的亮星:天狼星、猎户座α星、心宿 二、毕宿五……依靠这些标志性的亮星,就可以在即使没有自动导航装置的引导 下,找到自己在太空中的位置,保持正确的航向。而这些都是每一个天军战士所 必备的常识。 倪军一边观察着天空,一边根据亮星和太阳的相对位置,在心里估算着战舰 的位置和航向,他时常进行这样的训练。本来,目测定位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曾 经在师团的技术大比武中,获得过这个科目的冠军。但是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居 然没有办法来估测自己所处的位置。怎么会事?倪军在心里嘀咕着。他又重新估 测了一边,结果还是如此。他用不同的参照星估测出来的位置和航向,居然有两 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这两种结果的差异是如此之大:一个结果是他们正处在木星 和土星轨道之间,沿着轨道平面切线方向飞行;另一个结果则是位置正确,但方 向确是向着太阳系外。 但是他知道,无论用什么星做参考,得出的结果是应该近似的。 妈的,怎么搞的,到底是我疯了还是星星疯了!倪军暗暗骂到。他稍稍调整 了一下思路,心想:目前航行的方向是向着太阳的,这毫无疑问。那么错的只能 是恒星的位置了,但这怎么可能呢!究竟错在哪里呢? 他再次根据战舰的位置和航向倒推了一下导航标志星的相对位置,很快他就 发现,他所看到的猎户座α星,根本就不在正确的位置上,而是掉转了180 度! 当他向猎户座α星相对的天空望去的时候,让他惊讶的几乎叫了出来,原来,在 那对面的天空,还有一颗同样的星星! 其实,倪军最先找到的那颗猎户座α星是假的,这就是异星的空间镜像技术 在作怪。这种技术可以在进行空间转换的同时,在目标地点制造一个虚假的空间 连接,从而干扰对方的空间扰动探测器。这种虚假的空间连接,一般是顺着空间 转换窗口进行的,会把窗口相对的空间影像“复制”到转换窗口上。倪军最先看 到的猎户座α星,正是这种“复制”的空间图象。中山港和东方港的预警系统之 所以失灵,也是源于这种镜像的干扰。当然,这些都是地球部队后来才知道的。 倪军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相信绝对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和失误, 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他想,这一定和外星人有关! “舰长,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倪军向李健报告说到。 “是什么?”李健立刻紧张起来,“是敌人吗?”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正在观察。” “到底是什么?”李健追问到,“是敌人吗?” “不清楚,但我想一定和它们有关系。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对我们有威胁。” “到底是什么!”李健似乎有点急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我发现了两颗猎户座α星。”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真的说不清楚,我会随时向你报告观察结果的。” 李健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接着说到:“那好,继续观察,随时向我报告情 况!”他在心里想:到底倪军发现了什么呢?在这场战争中,有许许多多的事情 是地球人所不理解和知道的,但愿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岛”号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各个炮位都进入了临战状态。 倪军已经把头盔准具的视距调整到了不能再大,仔细的观察着那颗假的猎户 座α星。 那颗星星看上去似乎和真的猎户座α星没有任何区别,都同样的发着蓝色的 光,比周围其他的星星要亮许多。但倪军还是盯这它仔细的看这。终于,他从中 看出了端倪。 在那颗星不远处,有几颗十分暗淡的星星显然不是属于背景天空,有两颗星 甚至和背景上的星星重叠在了一起。把这些星星连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有满月 大小的圆形区域。再仔细看上去,这个圆形区域里面的星星看上去也似乎有点变 形,仿佛那是一个按放在太空中的薄薄的凸透镜一样。 天哪!那是个空间转换窗口!太近了! “发现空间转换窗口!方向右舷12点方向,距离20公里!距离20公里!”倪 军对着无线电大声喊了起来。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那个窗口就开始波动起来,就象是在平静的湖面上透 入了一粒石子,泛起道道水波。 伴随着一阵不太耀眼的闪光,一队异星的战机猛然冲了出来。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