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怕就是王天自己也不能相信,在终于见到魂萦梦绕的主人的时候,自己居然 会表现的如此平静。在他体内,一股来自邵大师的气息,不但在替他舒缓着劳累的 身体,同时更将一种清静宁和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全身。对他这样以“意”为本来修 炼一切的人来说,无论是大喜还是大悲,太过剧烈的情感波动所带来的后果只有两 个,一是大大损害他的修为,甚至是生命,还有就是发生不可预计的突然变化,也 许是好也许是坏,这是连邵大师都不能准确预测出来的事情。他明白王天见到自己 的时候心中将会是怎样的激动,他可不想刚看见这个有一半自己的气息的分身,他 就倒下了。就算自己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完成,这也是他绝对不愿看到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亲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和远在胶东的天 鹏了,其他的人,就算是白龙也要次上一等。 邵大师静静地听完王天将自己转生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给自己 听,他一直没有插话,也一直没有神情上的变化,就算是听到关于精灵族的秘密的 时候也是一样,好象是在听着一件和自己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他们见面的 时候是正午,等王天说完了,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主人,王天无能,没能完成 您的吩咐,到现在,创世七星还都活的好好的,甚至观音还……”王天愧疚地低下 了头,再也说不下去了。在他的心中,多希望见到主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 有了什么创世七星,更没有了什么神灵,那样的话自己也能挺起胸膛对主人说一声 :“主人,王天不负您的期望,您的吩咐已经完成了。”可是现在,他甚至有点害 怕见到主人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不但一件都没有完成,反而还引出了精灵族和哈 维这样的大麻烦。 邵大师的声音终于响起:“我来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从前,你在 刚一遇到创世七星的时候,能不能马上动手杀了他们?”“这……”王天愣了一下, 想起最早遇到的李天森,和救了李天森的白秀真,以及白秀真当时对自己说的那番 话,头垂的更低了,“主人,恐怕王天做不到,那时候如果真的杀了他们,恐怕圣 京东城就会大乱,其他各方的势力就有趁虚而入的可能,王天不得不为华龙着想。” “你不后悔吗?”王天沉默了一阵,终于点了点头,答道:“王天不后悔,如果真 的杀了他们,虽然一时痛快,但是换来的却是华龙百姓的灾难,王天才会真的后悔。” 邵大师哈哈大笑道:“一个人从生到死,做过的真正能够想起来一点也不后悔 的事又能有几件?你既然问心无愧,那么又是何错之有?”他的声音突然转厉: “假如你真的杀了他们,你在进入山洞的同时,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王天立刻 跪下:“主人如要取王天性命,不需您动手,王天自会双手将头颅献上。”“你给 我站起来!”邵大师的声音仿佛多了一丝薄怒,“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一点男 子汉的气概也没有?”听到主人的责骂,王天立刻跳了起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筛若寒蝉。 看到王天的样子,邵大师的声音变的稍微柔和了一些:“不要总想着那些世俗 礼教,你不是普通人,怎么连这点也还看不破?”“是,”王天低头道,“主人, 王天知错了。”“不要再叫我什么主人,你已经不是那根毫毛,现在的你已经是创 世神殿的神卫大统领了。我更不是原来的孙悟空,我现在不过是个逃避世事的隐士 而已。”“不!主人,您永远是我的主人!”王天双膝又是一软,随即又想起了邵 大师刚才的责骂,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急切地说道,“没有您,哪来的我?” 邵大师的声音转冷:“那如果你是有父母的,是不是你的父母归天了,你也要 自杀相随呢?”主人的言语犀利,令王天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呆在那里,头更低 了。“你虽然可以说是我给你生命的,但是我可没要你,你也不应该将我的吩咐作 为高于一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杀创世七星?以为我死了要给我报仇吗?想没想过 我究竟要你做什么?就算你将创世七星他们全都杀了,如来玉帝全都不能醒过来, 可是那些异族的神呢?等他们醒来,你又能做什么呢?” 一连串的诘问令王天不禁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道:“主人,我不知道,我真 的不知道……”以往自己所一直努力的目标现在却成了根本错误的事情,面见主人 的喜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以前的努力,现在全成了白 费,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确,就象主人说的那样,自己以前只是将矛 头对准了华龙的创世七星,固然因为华龙为众敌环伺的情形而没有动他们,但是却 早打定了主意只要局势一安稳立刻动手杀了他们,却根本没有想过如果这样的话那 些外族的神灵醒来的时候谁还能够将他们挡在华龙之外。 更令王天自责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在某种程度上站在了白秀真一边,她本来 可是主人的仇敌啊,是如来派在人间最大的爪牙,如果没有自己的袒护,恐怕她现 在早就被迫回华龙去了。那时候,就算她是一个天品的高手,只要还没成神,迟早 也会落到对她有着觊觎之心的李靖手里。个人的力量再强,也强不过群体,何况对 方可是掌握着整个朝廷的李靖。虽然那样的话对她来说是有点太悲惨了,不过两边 都是自己的敌人,自己就算再怜悯她,也还是不应该这样帮她,更何况这样肯定会 加深看上去似乎无意与自己作对的道家和自己之间的矛盾。现在的王天恨不得扇自 己几个耳光:“主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您……您能指点我吗?” 邵大师突然笑了,刚才肃然的气氛一下子被他的笑容打破:“你根本不用我去 教你,你就继续做你一直所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啊?”王天吃惊地望着自己的 主人,发现他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迟疑地问道,“可是……可是您刚才所说 的……”“如果我要杀那些创世七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邵大师并没有直接回 答他,而是转了话题,“甚至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转世神灵都一起干掉也费不了什 么事。” 说着,邵大师的身体忽然之间变的虚无起来,仿佛一下子成了幻影。在王天不 敢相信的目光中,一个熟悉的影子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王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狂喜道:“主人,你……”这个影子曾经令九天之上的神佛们闻风丧胆,那 一双火眼金睛甚至没有人敢于对视,身为当年孙大圣身上毫毛的王天,自然绝不会 认错主人的相貌,这绝对是当年大闹天宫时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那些转 世神灵,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变回原先的相貌,除非……除非他找回了当年的力量! 邵大师,哦不,应该说是孙大圣并没有开口证实王天的猜测,而是忽然问道: “你进来的时候击败白龙青蛇用的是什么功夫?”“主人,那是精灵族的大长老帮 助我领悟到的‘无’,按她的说法,这是一切事物最基本的状态。我本来也还不能 那么轻易地使用出来,可是当时情况危急,而我又……又急着进来,也不知怎么就 用出来了。”王天说的是实话,他可从来没有能够如此轻易地使出“无”来,当时 所有接近自己身体的东西,都被保护他身体的“无”组成的护罩转化成了虚无状态 的“无”,如果不是白龙青蛇躲的快,恐怕他们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按大长 老的说法,只要是世界上存在的物质,就都是由“无”转化来的,也只有“无”才 能对付那个刀枪不入的怪物哈维。 “哈哈哈哈……”孙悟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良久,才看着不知所措的王天说 道,“可笑啊,精灵族存在了这么久,却居然还不能窥破这个道理,难怪他们要试 图控制这个世界了。知道么?他们是将你当作了探索‘无’的最高境界的实验品, 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你才做出的。”“什么?”看着惊呆了的王天,孙悟空笑道: “他们太过注重于控制了,根本不能领悟什么才是天人合一,要不是他们的寿命长, 哪能积攒出可以控制世界的力量?就是这样,他们也只能在原来世界的基础上控制 新世,缺乏创造力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不过你不必担心,他们的确对这个世界没有 什么恶意,只是想创造出来更加适合你发展的环境而已,地球对他们来说,根本没 有占据的必要。要知道,你可是绝无仅有的王天,如果你还不能领悟‘无’的最高 境界的话,他们恐怕再等上很长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一个拥有你这样的天赋的 实验品了。” “我不过是一根毫毛啊?”王天心中这样说着,他虽然对主人的话不能确信, 但是下意识地又清楚主人的话一定是对的。但是一直以来他就生活在自己身世的阴 影当中,总觉得要比其他人低一等,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突然的转变。“我并没有 说错,”孙悟空显然清楚王天现在心中所想,“你的天赋,就算是我也是无法比拟 的。说来话就长了……你知道当年如来为什么会如此宠信观音吗?”“贪图她的美 色?”王天直觉地想如此回答,但是转念一想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于是摇了摇 头。 “观音,也就是现在的白秀真,可是罕见的天生灵体,自打还是人身的时候, 她就可以自由地控制自身的灵力,等于是已经具备了成神的条件。这样的灵体,到 现在为止也只有她一个而已。”孙悟空仰天说道,“如来如果真的是贪图美色的话, 观音虽美,但是天下并不是没有可以超过她的美女,而且就凭如来的法力,哪怕是 凭空制造出几百个没有任何缺暇的美人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而观音能 够居于如来之下,万佛之上的位置,却是因为她这个灵体身上的灵脉是如来最需要 的东西。” “灵脉?”看着疑惑不解的王天,孙悟空解释道,“灵脉这东西,就是我也解 释不好,不过如来比我知道的也不会多。天上的神灵,本来依靠的就是世间的灵力 供奉而存在,但是观音却是头一个不需要修炼却天生拥有自由使用灵力能力的人, 就是因为她身上的灵脉。灵脉究竟是什么,谁也不能确定,不见得就是一条经脉样 的东西,这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如来将观音留在身边,为的就是想要弄清楚她 为什么会如此,为此甚至不惜破了他一直保持着的淫戒。如果能够参悟出其中的道 理来,恐怕他就能够不再需要人间的灵力而存在,变成真正的永远存在的神佛了。” “而你,”孙悟空一指王天,“你本来就是观音送给我的救命毫毛之一所化, 身上不但继承了我的气息,同样也保留着观音的灵脉。这才是我用灵力将你护住, 让你转生到新世的原因。创世轮回虽然厉害,但是还伤不到我,其他的人转生过来, 不过是个能够使用灵力的普通人,而我,虽然说力量的确减少了一些,却可以说还 是个‘神’。”孙大圣的手一伸,一根通体乌黑,两头镶着金箍的棍子出现在手中 :“我先告诉你什么才是精灵族所说的‘无’吧。” 不见孙悟空有什么动作,金箍棒就在他的手中逐渐缩小起来,最后变成了一根 绣花针的大小,正好适合放进他的耳朵当中。这是主人当年使用金箍棒的时候经常 做的事情,王天脑中同样留有这样的记忆。但是现在的王天感觉起来,却有不同。 他能够感觉到金箍棒并不是真的缩小,而是如同融化的冰一样被变成了“无”的状 态,只留下很小的一部分而已。“以你的能力,虽然还有点勉强,不过已经可以做 到这样的事情了。”孙悟空说的没错,王天在击败白龙青蛇的时候,用的就是同样 的方法。他接着说道:“你接着看,好好感觉。” 孙悟空手中的绣花针又逐渐变大了起来,很快恢复成了金箍棒的模样,他向着 王天问道:“怎么样?你感觉到了什么?”王天半晌没有说话,他可以清楚地感觉 到金箍棒并不是自身变大,而实际上是金箍棒四周的物质突然之间转变成了“无”, 然后又从“无”转变成了构成金箍棒的乌金玄铁,附着在了金箍棒的上面。他的心 中立刻明白了孙悟空所说的精灵族所还不能看破的境界是什么。过于着重“控制” 的精灵族,将“无”的转化控制在了那种虚无的形态上,却根本没有想过反其道而 行之,再从“无”转化成自己需要的物质,他们最多只能将那些魔法元素如此转化, 对于实际上存在的物质,由于过多的控制,反而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也许只有东方 追求自身和自然融为一体的修炼方式,才能做到这一点。 “除了各方的主神,我是第一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神灵,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主 神会比其他人强大许多的原因。”孙悟空傲然站在那里,“其他的神灵转世,能够 带过来的不过是自己的记忆和精神烙印,而我,却能够将力量一同带过来。”一个 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王天的脑海中:“主人,那您为什么不消灭那些创世七星呢? 恐怕您直接消灭沉睡中的如来也应该够了吧?” 孙悟空笑了笑:“别以为我就是无敌的,你能将自己的灵力凝聚成球么?做一 个出来。”“我试试看,主人。”王天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于是开动脑后的灵窍, 将灵力催动出来,集中在了一点,渐渐地,一个看不出颜色,却又绚丽夺目的光球 出现在他的面前,约莫有拳头大小。“不错,以一个人的身份,能够做成这样的, 恐怕就只有拥有我和观音两人的力量的你了。”孙悟空说着,随手一指,一个足有 头颅大小的灵力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这一手,显然他所说的自己还拥有着前世 的力量这一点就不是瞎吹。 “这就好比是我,”孙悟空指着王天制造出来的灵力球,“这个就是前世诸神,” 他又指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要大的多的灵力球。他轻轻挥手,两个灵力球立刻向着对 方飘了过去,当彼此靠近到了足够的距离的时候,王天的灵力球突然爆散开来,被 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同类吸收了进去。“你明白了么?”王天愣了半晌,才若有所思 地点了点头。神与神之间的较量,实际上可以说就是能量与能量之间的较量,天上 休眠的诸神虽然单个来说也许比不上孙悟空,但是他们是在一起的,以便平均分配 那些来自创世神的灵力供奉,孙悟空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的过这么多的神灵全体。 虽然说对方都在休眠当中,但是自己如果贸然接近的话,只有被他们吸干净这一条 路可以走。 “我刚才给你演示的‘无’,还并不是所谓的最高境界,只不过比起精灵来要 高上一点而已。那个境界,不是现在的我能够领悟的,也不是其他的神灵能够领悟 的,而有可能领悟到这个境界的,只有真正获得了观音的灵脉的如来,或者……你。” 孙悟空的手指向王天,“这就是精灵族为什么会选上你做这个实验品的原因。” “主人,”王天现在却没有对自己的这个特殊待遇有什么想法,而是想起了现 在华龙发生的事情,“道家针对佛门的行动已经展开,如来是不可能苏醒了,而观 音已经被他们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到我的保护之下,不如我将她带来,看看您 是不是……”“不必!”孙悟空打断了他,“你不但不能将她带来,就连我的存在 也不得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玉帝的招数虽然狠辣,但是如来又怎会是吃素的?你知 道么?前世的主神当中,有八个就是再前世的神灵所化,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会将 转世神灵称为‘创世七星’的原因。如来玉帝这一佛一道,正是应了七星当中的紫 薇星和那颗伴星。而如来虽然并不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但是最强的那个因为 被别人所忌,已经被其他人联手消灭掉了,如果两星合一的话,其他的人根本不够 看的。玉帝的算计虽然厉害,但又怎是一直牢牢压制着他的如来的对手?我可以肯 定如来会有办法将他吸收进自己的体内,谁叫他将希望完全寄于新世人间的灵力上。 如来老奸巨滑,吸收掉一个主神,可比在人间享受万年的灵力供奉所得到的灵力还 要多。玉帝的灵力被他在新世中的布置消耗掉的太多了,恐怕没有机会逃过这个厄 运了。” 孙悟空长叹一口,道:“不过他这手对当今的华龙却有着很大的好处。王天!” “在!”“从现在开始,你要忘掉你原来毫毛的身份,你就是齐天大圣的转生。不 必再去考虑什么创世七星的事情,只要他们做的事情是对华龙有利,你就要去帮他 们。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杀掉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了玉帝,他们不过是一 群可怜的普通人而已,再也没有机会成神了。”“是!”王天答应道,随即又说道, “那您……” “不用管我,我要在这里找个办法抵消苏醒过来的如来强过我的那些灵力,而 你,就是在这之前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人。别忘了观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 将她牢牢控制住。她本来也不甘心一直被如来控制,只要你不用强,而是想办法要 她认为你是一个值得她依靠来摆脱如来的强者,她自然就会乖乖地听你的话。观音 是如来绝对不会放弃的人,同时也是你唯一可以用来要挟他的条件,在我找到对付 如来的方法之前,你只有先利用她和如来周旋下去。当然,现在还早,如来不见得 马上就会醒来,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把那个怪物消灭掉,然后再回到华龙帮李靖他 们对付那些华龙的敌人,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你能领悟到我所领悟不到的境界也不 一定。假如你成功了,那么就算是如来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就算你成功了, 也绝对不许你动如来,因为……他是我的!” 王天突然心念一动:“主人,那个怪物曾经用来吸收创世神灵力的机器,虽然 被炸坏了,但是却还保存在创世神殿,不知对您是否……”孙悟空听了,眼中露出 一丝喜色:“回头你去把那机器拿来,也许还真能对我有什么帮助。”他的神色突 然又变的严峻起来,沉声说道:“王天!答应我一件事情。” “主人请吩咐!”“不要叫我主人,从现在起,你才是真正的齐天大圣。你的 身上一直缺少一种王霸之气,你只有将自己真的当作了我,才可能会将这个缺点克 服,不然的话恐怕你根本领悟不到那个境界。”“谢主人教诲。”“唉,你还在叫 我主人。”孙悟空苦笑道,“随你了,不过下面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我,并 且一定要办到。”“主……邵大师请吩咐。”“假如……”孙悟空的眼睛望着洞顶, “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的话,如果对这个世界不利,你绝对不要有什么顾忌, 一定要阻止我……”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