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梦冰荒 混浊的天空,暂时的平静,大地之上满目苍夷。没有人认为一切会就此平息。 春天已在人们的惶恐之中早早到来,而飞旋的日子背后,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 命运在等待着人类。 各大国的首脑重又聚会萨拉莫城,各自陈述了自己本国的详情。 没有人再对这昔日从未预想过的可怕灾难感到惊愕,却都忧心忡忡该如何收拾 破败的残局。大劫之后,各国都已表示出异常诚恳的互助姿态──他们知道,已经 发生的一切不是世上任何一个国家所能造就,而时局的发展也已非常理可推测,面 临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凶险莫测,阿列克星球上所有的人类,已经到了同舟共济 的时刻。 出于人道主义,为了解救世界范围的灾情,克里共和国向世界各国提供了最大 限度的人力和物力帮助。克里空军、海军、工兵、陆战部队和医护人员,纷纷开赴 情况最恶劣的国家和地区,并带去大量救援物资。由于克里共和国总统向世界各国 首脑提供的神秘内情(杰卡瑞报告),众人深信劫难还远未平息,他们一致决定: 暂时放弃重建国土的努力,尽力救死扶伤,集中最大国力做好更长期的异常准备。 为此,克里共和国向世界各国详细介绍了自身的“幸存者”工程,并无偿提供了最 先进的激光开掘技术,会后每个国家都将以地下空间的拓展取代地上废墟的重建… … 峰会过后,几场大范围的热核降雨止住了世界各地的森林大火,也大大缓解了 大气层中严重的放射性污染,但是这污染却转嫁到了更加辽阔的地表。 行星两极的冰雪融化得越来越快,海平面每时每刻都在无情上升,许多曾经无 比繁华的黄金海岸之上那些已成明日黄花的都市和村庄,正在没落和消亡。海洋无 法淹没的,只是他们那些故主写满面孔和心灵的悲伤…… 阿列克北半球的春天早已到来,它再也不会消失,但那些可怜的绿意根本无法 遮掩辽阔旷野上的广漠焦土──这些大地的伤口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愈合,但是麻木 的人们已经不再关心,他们正把自己的生存空间,从曾经四季如画的地表迁徙终年 黑暗的地下…… 间接责任最大的两个超级大国(阿米坚合众国和列昂达斯立宪帝国)也受到了 最惨重的破坏,各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已随热核爆炸的烟云湮灭于世间,那些劫 后余生的幸存者们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悲伤──整座整座城市地夷为平地,也让剩 余的人们不可能有太多丧失亲人的沉痛──他们只是在奢望着:那些先行者的亡灵 们能为他们打通在他们那久已背叛的对于大神天刚的虔敬之中,已经断绝了近百年 的天国之路。 对于这世间的生命,他们已没有信心,因为他们自己所制造的死亡竟是如此恐 怖──那触目惊心的原子毁灭,它甚至让幸存者都找不到多少真正有意义的救援可 做,因为它所要毁灭的都已彻底地毁灭。遥远到来的幸存者们唯一的工作,不过是 掩埋那些废墟,那些仍旧无声号叫着死神的召唤的巨大废墟! 面对这一切,人们已不再徒劳地思索任何原因,他们只是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悲 哀。他们并不畏惧死亡,但却害怕没有任何原因的无知结果──那“结果”必将到 来,他们一无所知…… “列文,”丽儿在倾诉:“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到阿列克会有今日的情景,否 则,我知道无论如何你也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世间。如果世界注定将要毁灭,我相 信我们共同的心愿必然是相拥而逝。但是现在,列文,你又在哪里? 此时此刻,在黑暗的地层深处我还是能够把您想念、思恋。尽管,在浩瀚的星 空,我们早已无知你的踪迹。但是明天,明天,我和我们孩子,未出世的孩子,我 们还会存在于世间吗?如果人死后真的还有灵魂,那么我们的灵魂能够漂流宇宙去 把你找寻吗?到哪里,我们能再找到你的踪迹?即使生死相隔,即使不能相拥,我 也只求能再看到你,看见你,看着你……我也会感到你对我的思念和思恋,我也会 感到幸福和温暖……人真的有灵魂吗? 昨天,我见到了杰卡瑞,便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我问他,他只是笑笑,没有 任何回答。总统当时也在哪里,听到我的问话,他若有所思的凝视我很久。他的眼 神真的很奇怪,在一瞬间,我突然感到他对我很熟悉又很陌生,但是竟有一种莫名 其妙的亲近感开始在我们彼此之间产生。我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些像 是对妈妈的感觉,又有些像是对你……难道……,哦!不会的,他都可以做我的祖 父的,而且我知道,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唯一! 杰卡瑞已经到这里好几天了,但是前几天我有些不舒服,没有来做那个什么历 史的见证……你不用担心,医生说我们的孩子发育得很好,他只是要我不要有太大 的情绪波动,一切顺利的话,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会变成爸爸妈妈了!我多想快些 见到他啊,他一定非常非常象你,我会很爱他…… 杰卡瑞向总统他们讲了一些骇人听闻的内幕,我没有听到,去问老戈里夫院长, 他却非要认我做干女儿才肯讲,说想要个乖乖的外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很害 羞……后来还是总统解的围,他给了我那天的录音资料,还说只此一份,要我妥善 保存,我很感动。晚上静下来听了听,感到非常震惊,原来…… 列文,这些离奇的内幕你能相信吗?我觉得太神秘了,今天一早就去找杰卡瑞 想问个清楚,但是却见不倒他了。总统说,杰卡瑞有重要任务在身,现在任何人也 不能再打扰他。我问他是什么任务,他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但是如果他成功了, 总统向我保证除了他们有限的几个人之外,第一个知道详情的人一定是我。 我无法再说什么,他的表情又那么亲切和蔼,我当时竟发呆了,忽然觉得自己 竟很想抱住他流泪。真是奇怪,我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究竟是什么联系 呢?当时我突然想问他:你认识我父亲吗?但是我没敢问,因为上一次……真不知 道他们为什么都对我父亲里顿。特里尔的往事讳莫如深。但是我想总统他一定认识 父亲,或许还有深交,他对我好,一定是因为怀念父亲的缘故。 对了,还有一个秘密。列文,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会第一眼就爱上你?你一定 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就在那天,在翠亭里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个深夜 里,你不知道我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我梦到了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他和妈 妈一起在星空飞翔,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我追不上他们,还从天上掉下来了 ……然后,然后我就见到了你,当你转身要走,你一转身,我便突然看到了梦中父 亲的背影──象极了!你们的背影真的象极了。我一着急,就叫住了你,那绝不仅 仅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奇怪而我自己又很天真……但是后来,后来,现在,我再也不 觉得你象我的父亲了,因为,因为,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唯一…… “丽儿的脸红了。她停下笔,抬头望向灯光。灯光迷乱了,变成星空,又凝聚 成遥远惑星的光亮,变成了那人深邃深情的眼睛……夜,暂时抛开了莫测的凶险和 未来,回到了过去,温暖、温柔而又湿润…… 同样的夜色,不一样的阳光;不一样的空间,又有着同样的湿润和温暖。在南 极,在阿列克行星广漠的南极冰川大陆,浩瀚大海环绕的天涯海角,同样的温暖和 湿润正在孕育着阿列克文明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和灾难。 因为护星消失导致的全球气候骤然变暖,也因为核战中偏向这里的那几枚当量 巨大的核导弹的高温催化,阿列克行星的南极大陆,已从昔日高远的冰原变成低广 的雪野。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夜,晨昏线在已然垂直于黄道平面的地轴南极横扫 着原野,流动的原野!那不是冰,也并不是雪,而是冰和雪和水,是冰原消蚀溶解 的经过。千年的陈冰化作纵横的雪水冲刷着大地的空旷,大地追逐海水的上升而沉 降……一些人迹的残骸起伏淹没,狂风呼啸着掠过最后的原野。 在原野的深处,在冰雪消亡的深处,一场灾难,如同噩梦中的噩梦般的灾难, 它正在醒来──那是一艘巨大的战舰,宇宙的战舰!在原野深处,在万年的冰被让 太阳刚漠的光芒揭开之后,战舰,宇宙的战舰,曾经驰骋银河、所向无敌的战舰, 承受了久违的阳光,如同大梦初醒,它所有的生命,残酷的生命,已被第一缕阳光 的照射,点燃! 在飞船的深处,感应阳光而启动的巨型光量子电脑,按照百万年前已然设定的 程序,启动了战舰强大的能量体系,一种无形的力场刹那笼罩整个船身,巨大的船 身。冰雪为其催动而飞扬,大地因其力量而颤抖。与此同时,一项阿列克人难以想 象的基因造物工程也在战舰深处展开了它那可怕的进程…… 第一个自称宇宙主宰的巨星人后代已经降生。他没有自己祖先那奇形怪状的恐 怖外表,光子电脑在分析了远方云层折射的行星地表光电信息后,已将那可怕的灵 魂装进了巨基因塑成的类人躯壳──他完全是一副典型的阿列克人外表。不同的是 更加高大、健壮,极度傲慢,目光极其凶残,充满了残酷的智慧。 他是天生的首领,是正在步其后尘而降生的十二个宇宙恶魔的天然领袖,他的 基因本就是巨星人最杰出的元首们的基因组合,他是元首的元首! 元首站在高大的飞船中枢控制室内,一动不动,眼中凶光闪烁,令人望而生畏。 良久,十二架精密的水晶舱顺次从地板下升起,舱门缓缓打开,一阵光芒闪耀,十 二个类人形体悄然出现,站到他们的元首面前,静默成笔直的一排,如雕塑般沉寂。 六男六女,同样的高大,同样的冷漠,目光闪烁着同样凶残的智慧,只是还有 一种绝对的效忠和服从,是他们和元首之间唯一的不同。 十二对忠诚的目光衬托元首仿佛高高在上,他们在无声中进行着阿列克人必须 用有声的语言才能实现的交谈──他们是在进行思维的传感。不单阿列克人的声带 在他们体内有着绝然不同的功效,其他一切与阿列克人相同的器官、组织和肌体, 在他们身上也都和阿列克人类具有完全不同的功能──他们的内部根本就不同于阿 列克人的构造:他们无需饮食,只要定期接受飞船输入的生物能;他们不是人类, 而是类似一架有机组装的生物机器;他们是机器人,但是他们的大脑却是真正的高 级智慧生命的大脑。他们不是机器人,而是更高级的类人生命体。选择阿列克模式 的生命躯壳,只不过为了在这颗行星上的行动方便和迷惑昔日仇敌。 这种寄居将是短暂的,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诸位,”巨星人的传感正在进行,元首在发表演讲:“大宇宙赐予我们的时 刻终于到来了,昔日先祖们的光荣正等待我们去继承,那惨痛的失败,更需要我们 的行动来洗刷耻辱!虽然我们沉睡了一百万阿列克行星纪年,但是一百万年在大宇 宙中并不算漫长。依据光子电脑收集的阿列克文明信息,和我们相比,这些愚蠢的 阿列克人不过比牲畜略有过之。 因此,相对我们的实力,控制这颗行星易如反掌。但它却是太空真理之途宇宙 坐标系统的元点站之一。尽管坐标中心的纯粹能量塔已经被毁坏──为此,我们不 得不调整我们伟大的先祖们原来为我们定下的战略,因为现在,阿列克行星上的太 空真理之途宇宙坐标站随其能量塔的毁灭已经名存实亡,要想从这里骗取宙真理过 客的身份已经毫无意义。但是根据光子电脑的能量感应,那里仍然还蕴藏着巨大的 能量和丰富的稀有金属,它们足以供我们建造几千艘曾让整个银河都闻风丧胆的巨 星战舰。 我们知道,凭借这样的战舰,先祖们昔日要想毁灭抑或征服一个星球文明,向 来只需要一艘。而我相信,我们将从这颗行星取得的能量和金属,必将使我们在重 建帝国的同时,还有余力给那些绿野魔鬼们带去悄然致命的一击。 现实与昔日不同,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已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些卑鄙的绿野星魔鬼,昔日曾以诡计屠戮我们光明磊落的祖先,现在,我们也将 不宣而战还以颜色!银河巨星帝国的复兴指日可期,而将仙女座纳入帝国版图的先 祖们未竟的伟业,也必将在我们手中达成! 对此,我们无需怀疑自己的实力。遥想百万年前,在银河系,在仙女座,较之 我们伟大的巨星文明,又有几颗行星上的人类,能比我们落后不到一百万年?而且, 我们勇悍的先祖,在那场悲壮的大转移中,撤退中途,一路上几乎已将银河当时所 有较为先进的文明势力扫荡殆尽。先祖们带给那些可耻的帝国反叛者的打击是毁灭 性的,而那些苟延残喘的落后星球,即便再有一百万年的时间,他们又能怎样发展? 其为鱼肉,我为刀俎,它们不足为虑! 未来的银河系和仙女座,必将重新抑或从此划入我们再度复兴的伟大帝国。对 此必将到来的胜利,我们应该深信不疑。我们祖先的亡灵在宇宙中都将获得真正的 安息。我们的故乡,巨星,那已经没落了一百万年的圣地,它将会再次迎来无比的 繁荣和昌盛! 让我们看一眼自己的故乡吧。看一看她现在的荒凉,想一想她那些光荣的儿女 们──我们那些悲壮的祖先们的悲壮吧!“元首触动一颗按钮,飞船大厅的四壁透 映出实时仿真的全息天球影像。在银河中心附近,一颗暗赤色的恒星分外耀眼,那 就是巨星人的太阳。十三个类人体面对着它,屈膝,昂首,双拳紧握,怒目圆睁, 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 “诸位,”良久,元首们恢复了常态:“阿列克文明不堪一击,但是绿野魔鬼 们的飞船却不是他们所能识别和驾驭。我们知道,那滞留了一百万阿列克行星年的 绿野号宇宙航母已经失踪,正是因此我们才得以降生。现在,我们还无从得知它失 踪的去向和根源,为了防备万一,在这颗行星,我们暂时不可轻举妄动。要想复兴 伟大的帝国,这里的行动既是开始,也是关键,不为外太空所知最为要紧。因为我 们一旦暴露,就会让敌人有所防备,帝国的复兴必然受阻。为此,飞船的光量子电 脑已经为我们选择了可以迷惑世人的阿列克外表。 因此,虽然我们已有充分的根据可以推测:曾经无耻追杀我们伟大先祖的绿野 星人,早已通过他们的时空隧道弃舰还乡;而且,由于太空真理之途阿列克行星宇 宙坐标站的莫名毁坏,在一定时期内,也绝不会再有真理的过客途经此地,但是, 我们的行动仍然要极度谨慎,再谨慎。你们明白了吗?“”是!元首!“”很好, 以后你们就叫我元首,我以一至十二号作为你们的代称。目前,我们的第一要务首 先是整修战舰,然后充分了解这颗行星的全貌,希望能将真理坐标站毁坏的真相和 绿野号航母失踪的根源一并查明,以便我们审时度势,既定乾坤。 “”是!元首!“”对此,我最希望的结果,是真理坐标站的毁坏以及绿野号 的失踪全是昔年那些无所禁忌的宇宙杀掠者所为。这样,我们就可凭借现在的外表, 假称自己为传说中的太空真理之途的真理卫士,借代大宇宙真理王国太空无敌游侠 舰队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取得太空真理之途阿列克行星坐标站的能量和金属,冠冕 堂皇地打造自己的舰队,然后大张旗鼓地驰骋寰宇,假以借道之名,途径仙女座绿 野星,乘其不备,予以致命打击! 以此,我们既可不与那神秘的太空真理之途背后更加神秘莫测的大宇宙真理王 国为敌,又可以狐假虎威借刀杀人。而一旦那传说中的大宇宙真理王国确有其事, 并且真的派出那什么太空无敌游侠舰队来过问此事,我们也可以颠倒黑白,宣称自 己是出于义愤而替天行道。因为我们认为:绿野星就是宇宙杀掠者的大本营。 其实,那些神秘的宇宙杀掠者不知已经存在多少万年,谁又能知道他们的真相? 想当初,我们英明的祖先不也正是假借联众以抗击杀掠者的名义,才逐步得以统一 了整个银河吗?但是很奇怪,自从先祖们建立了帝国,银河里就再没有出现过那些 神秘的杀掠者的踪迹。以至后来一些叛军的首领,甚至妖言惑众,说什么宇宙中根 本就没有什么神秘的杀掠者,所谓的杀掠者,其实正是我们的先祖们自身所扮,说 他们就是为了要制造借口,以统一银河! 如果在我们沉睡的这一百万年,那些杀掠者仍然不曾在银河再现,那么我相信, 对于这些妖言,现在的银河居民一定早已深信不疑。但其实他们错了,杀掠者确然 曾经存在,并且他们的可怕和凶残还远过于我们祖先的勇悍。百万年前,在我们的 故乡曾有一座巨大但却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社,为了巨星人无敌寰宇的荣誉,银河中 从来没有巨星以外的人知道,那里所供奉的千万英灵,全都是那些恐怖的宇宙杀掠 者的牺牲品! 早在我们帝国建立之前很久,宇宙杀掠者就曾经光顾过我们故乡的家园,他们 的可怕和凶残令我们勇悍的先祖都感到无比颤栗!那是一场真正的悲剧,巨星历史 上较之我们百万年前的帝国覆灭都有过而无不及的悲剧!它的极度悲壮在于:虽然 我们巨星文明因此而遭受了无比巨大的损失,但是我们的先祖们却甚至连那些杀掠 者的真实面目都没能见到──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云带着要求臣服为奴的通告掠 过了大地,便有无数生命的鲜血流成江河……它不足为外人道,但是若非如此,其 实我们巨星文明早已应该发展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高度,绿野星人后来也就根本不 可能战胜我们!只因为那一次劫难让我们损失了太多太多的精英。 其时,我们的文明实力与那些宇宙杀掠者相较,就如同稚子角力于成人,根本 不可能取胜。但是为了巨星的荣誉,我们那些遥远的先祖宁愿无所畏惧地站着牺牲, 也绝不屈膝臣服!或许正是因此也触动了那些极度冷血的杀掠者,他们后来自行离 开了。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他们毕竟不如我们的祖先更加无情! 今天,我告诉你们这段历史,不是为了要让你们感受恐怖。而是要让你们知道 :对待敌人,一定要绝对的冷酷,绝对无情!宇宙中没有什么正义可讲,有的只是 可以为所欲为的弱肉强食规律!不错,在一定意义上,我们为自己树立的所有敌人 全都无辜。但是我们那些被杀掠者所残杀的先祖们不也是无辜的吗? 为什么他们要罹难?只因为实力,只要你有实力,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宇 宙的规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乃是宇宙生命进化的必然,我们只能去做强者! 这世间如果确有真理,那么这就是真理,不折不扣的真理! 另外,你们还要牢记:为了荣誉,没有任何代价是巨星人不可以付出,包括自 由和生命!曾经血的教训,让我们更加知道──荣誉是生命之本,它往往能战胜一 切!哪怕这世间真有号称无敌寰宇的大宇宙真理王国太空无敌舰队,哪怕那些恐怖 的宇宙杀掠者此时就在我们身边,只要我们还有荣誉,我们便无所畏惧!即使死亡, 即使覆灭,也绝不能剥夺我们巨星永恒的荣誉!“”是!元首! “”很好,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们,关于荣誉的价值:它,在于悲壮。百万年前, 我们的祖先之所以选择了帝国的道路,不仅仅是因为无端承受了他人的凶残,更是 因为他们看到了为了荣誉的悲壮──庸人一生如过眼浮尘,烈士长眠却永撼人心! 既有弱肉强食的宇宙规律,便应争做强食弱肉的强者。即使遭为他人所噬,亦已悲 壮,绝不可悲!生命无常,唯有悲壮,可寄永恒……! 好了,今后,我再不会向你们重复这些废话!从现在起,你们已经是真正的巨 星人后代。在你们身上,已经继承了我们那些最伟大的先祖们的基因优势,我相信 你们和我一样,绝不会愧对祖先!“”是!元首!“”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征 服阿列克文明,是百万年来我们巨星人重新在宇宙间迈出的一小步,却必将是太空 文明史上一次永恒而不朽的伟大跨越!“…… 阿列克行星的南极大陆就此复苏了。苏醒的不是那无知无觉的大陆和南极,而 是元首和他的属下,是百万年前银河噩梦年代那可怕的巨星神话,阿列克人有史以 来还从未听闻过的恐怖神话!那充满血腥的宇宙秘史,即将在他们千疮百孔的大地 之上,再次展开恐怖的阴云。 ------- 铁血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