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凶铃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知道了晓月早有准备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完全 没听到她强行压制的一股惧意。 晓月当即来劲了,拉着我来到天井,指着四面大镜子说:“这间屋子方向不明, 阴气太重,属于风水学说上的四阴之地,恶灵在这里能增长它的力量,而相对人界, 抵抗力就会减弱。” “那问题该怎么解决?” “用反光煞,用镜子将阳光引至屋内,增加阳气。本想将屋顶的瓦片掀开,让 太阳暴晒一下,再引雷电霹一霹,但罗族长的儿子怕人知道,会影响他父亲在族中 的地位,坚持不做,只用出此下策,而且效用远远不如。” 此时,我还看到,许法师正将明咒两串葫芦放在窗边左右角,有的地方多安放 两串五帝古钱配白玉明咒,据说,可增加反光煞的作用范围。 至于房子四周,贴满了各类驱邪的灵符,但晓月说作用并不大,因为灵符只作 用于比它灵力还弱的灵体,对更强大的灵体就没多大效用。 “到底是什么恶灵,这么厉害!”我问。 许法师这才带着一位脸色发青、双唇苍白,削瘦不堪的阿强迎上来,恭恭敬敬 地向我行了一个道礼。 这阿强也是我童年的一个玩伴,彼此都非常熟悉,然后许法师和阿强将事件一 五一十得讲给我听。 事发在一个月前,某天,罗忠盛族长的孙子阿强,如常的去位于镇西女朋友的 家。 时值晚7 点,天色刚刚转暗,整片天都被一片灰暗笼罩着。太平新村内,灯也 沒有多少盏,路又小又歪斜。 阿强说,那天特別地暗?四周又是这么的静?忽然一阵寒风扑面而來,他的头 发被吹了一下,整个身体的汗毛马上竖了起来,那股冷风冷进了骨子里…… “啊!”阿强的肩膀好像碰到了一些物体,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在黑暗中碰到 了人,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四周都还是一样风平浪静,只是 那种气氛怪异极了,然后,有一股很强大的压力,压在身上,再加上没有风吹,四 周的一切忽然静了下,这股压力按在胸口上,阿强开始感到呼吸不是很顺畅,他大 声的喘气声一直在身边不停的响着,这时的阿强有一股十分强烈的不安感觉…… 他加快脚步在小巷中往女朋友的家走去,很快的……阿强就开始发现很难看到 前路了,前路开始变的迷糊,意识和视力的控制权似乎不在自己,看到又像看不到, 在没有法子之下,他唯有照着记忆,往女朋友的家走去。 到了女朋友的家,阿强的心就定了下来,这时,她的女朋友还在沖涼,而阿强 进来看电视。在客厅中,阿强就坐在电视的前面,一边看电视一边和女朋友的家人 谈天。 谈着谈着,忽然眼前的东西慢慢的开始模糊,而身体也慢慢开始麻木——或者 说是脱离了肉体的感觉,而女朋友家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后来女朋友跟他讲,阿强忽然间用自己的手勒住自己的头颈,双手好像不受控 制似的要把自己勒死,脸色己开始发青,女朋友的家人都吓了一跳,几个男人马上 抓住他的双手,要把他的手分开,但他的手好像被锁定了,怎么也分不开,这时的 阿强真的是力大无穷。他们只有把阿强送到卫生所…… 一到卫生所,阿强马上就清醒过来,双手再也没有勒自己,医生看了都说没有 问题,没有法子之下,就把他送回家去。 此后,每到傍晚,这种自勒的行为就要发生一次,都是在家人拉扯十几分钟后 自动放开,有前车之鉴,阿强再没进医院过。 因为他们知道阿强有鬼上身,只忙着找人去找法师,刚好家族祭祖请到许法师, 就请他顺便为阿强捉鬼驱邪。 许法师当即做了一场法事后,通过“乩童”,与上阿强身的亡灵通灵对话,据 那鬼及阿强的解释说:那天阿强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未婚的少女亡灵,同时也没有跟 她说对不起,而激怒“她”,要他做丈夫。 那女亡灵是在民国时代被土匪奸杀的少女,一直想有个丈夫,想让阿强下来与 她成为冥婚…… 原来就是这样,只是碰到而已就要阿强死,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但是,如果对方是被奸杀的怨灵,应该灵力大不了哪里去,犯不着我们大张旗 鼓吧!我将这些疑问推出来。 晓月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这股灵力,我已经从阿强身上感应到了它的实质, 已不是亡灵所能达到的。如果我猜得不错,是有智慧的精灵,一种能力较弱的鬼精, 它骗了许法师,结果愚弄了老许一个多星期。但我不知道它的属性,到底藏在哪里, 只好等今晚它出现时再应付了。” 许法师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有晓月在,时光总是如飞而过。 许法师在吩咐阿强父亲及其家人,“今天晚上不论几点,全部都不能出来,无 论听到什么,或发生什么事,在房中就好了,千万不能出来。” 而他,在晓月的要求下,守在屋顶。 我和晓月盘坐在大厅,阿强在晓月的催眠术后,正平躺在我们身后,一张驱邪 镇体的灵符,象征性地粘在他的额上。 在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台21寸的彩电,晓月说,那电视的地方,是四阴汇集的 之所。 晚上八点钟,天静得出奇,没有起大风,忽然间,由许法师挂在屋檐的四串灵 鈴一同作响,“叮叮铛铛”,在静夜中格外恐怖。 灵铃一直从屋檐、走廊、门口一路响过来,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异物在行走。然 后在门厅前停了一下,好像发现阿强就躺在我们身后,被我们以无上的灵力,将他 身上形成一个保护罩。 我和晓月对视了一下,一同感应到,那股强大的灵能在向我们逼近。 接着客厅上吊着的一串灵铃剧烈地摇晃震荡,突然,整个灵铃掉了下來,“哗 啦”一声在地面炸开,静静的屋子里异常地惊心动魄。 然后,我与晓月的目光集中在那台电视上。 原本关闭的电视,突然打开,但画面只是一片雪花。 然后,电视画面清晰起来,只见一只侧面坐着的长发无面之白衣女亡灵,在电 视里缓缓地向我们正同迎来。 在我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一行字:《午夜凶铃》。我靠,日本的恐怖片,怎么 在这里成了现实? 它的头低垂着,面目被头发严严实实的遮盖着,一滴滴血从下体处溢出。 然后,它缓缓地从电视里爬出来。乍一看,真会吓死人,因为它垂着头,看不 清面目,更令人产生无限的恐惧联想,那一头长发,一大堆拖在地面上,同时,下 体溢出的污血被拖了一条长线,随着她越爬越近,头发一端仍在电视内,越拉越长, 腥红的血线越长,好像无有止境。 我和晓月都是见贯各种恶灵的,但这种打扮、这种由快转形,由无形到有形的 温吞水的方式,以及现场的气氛,仍令我们一阵压抑。 我故作镇静地对晓月解说道:“亲爱的,请看,这是中国版的《午夜凶铃》, 生动恐怖,有看头吧!” 晓月则凝聚灵力紧罩着它,等她爬近一米时,突然一笑,说: “别装模作样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那女亡灵浑身一震,停止了向前爬动。 “月,它是谁,不是被奸杀的少女吗?”我觉得它这一身打扮挺像的,特别是 下体流血什么的,恶心而形象。 “它根本不是什么女鬼,更不是平常的亡灵,而是著名的36种饿鬼之一食发鬼, 但不知为什么在这时候出现,一般来说,此鬼喜食婴儿胎发,特别是吃下某婴儿第 一次胎发后,就会与此婴儿结成鬼缘。” 食发鬼听完后,原来的身子,除头以外,全部像一滩烂泥一样倒落地中。而那 只头,竟自个飞了起来,面目也正对着我们,竟是一张二三岁的娃娃脸,口垂涎, 鼻流涕,耳内生脓,眼中出血,头发被它拉在后面不停地舞动。 “把头发给我,我要头发……”一种婴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冰冷且长,令人乱 起鸡皮疙瘩。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