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源 为了探察这股神秘而恐怖的鬼疫来源,我决定随阿新前往疫情发生最严重的虎 山县禽顶乡。 当地乡派出所所长和县防疫站的负责人带我们俩来到事发地点:禽顶乡禽顶村 西侧,此时全村静悄悄的,是死寂的那种,连一声蝉鸣都没有,要知道现在是初夏 的傍晚,南蝉正咶噪之时,而村里的人应该都聚在乡南的那棵大榕树下品茗休闲。 这里人去房空,所有的病人都送进医院,所有的人都被隔离在县招待所里,由县邢 警大队全副武装进行封锁。 乡阳中,更显得这地方无比荒僻。没有像样的旅馆,我们被安顿在一所山村小 学的校舍里。放在行礼后,我们立即前往禽顶村西,在路口,我看到一块巨大显目 的封锁牌竖在路中心,再进去就是禁区了。 我闭目出神,对这一区域进行搜索。 “怎么样?”阿新问。 “没发现什么东西嘛?” “那当然了,”姓黄的所长自信地说,“整个村所有的鸡都进行焚烧处理,决 不会留下半只。” “会不会有愚昧的村民,舍不得鸡而偷藏起来呢?” “不可能的,政府出钱买鸡的价格超过市场价两倍,并且在上级监督下进行收 购,不会出现资金挪用而让老百姓吃亏的。”县防疫站的人说。 “但是,”我走在一房人家,在那家庭院的井口停了下来,回头对阿新说, “你看,井栏这么低,一定是疫鸡挣扎中落下井里,再由这家人打水饮用才感染上 的。” 那所长露出敬佩的神情,点点头说:“据我们检测,确实是这样的。” “但事实上,这 种鸡疫已经流传进城了。”阿新严肃地说,“一定有一种奇 怪的力量在进行这种传播,不是鸡,而是比鸡而古怪的东西。” 一阵冰冷的夜风呼啸而过,令所有的人不寒而悚,心情无比沉重。 这时,带我们来的村干部忽然神情怪异地悄声在黄所长耳里嘀咕几声,而黄所 长皱起眉毛摇了摇头。 “怎么了?”阿新发现他们神情有异,忙问道。 “没什么,刚才队长说到古怪时,村里的林主任想起了一件在村里流传很久的 神秘怪事,因此问我要不要讲出来。” “快说。”我站起来大喊。 那林主任吓了一跳,但马上镇静下来,用浓厚的地方口音说:“那是故老相传 的一件怪事,我带你们去,在路上边走边说吧,不然天都暗下来了,我已经安排了 酒菜。” 说着,我们朝着村左侧的小路朝一座长满芦苇的后山走去。 那村主任告诉我们:小学后面不远处有一间古庙,庙门口悬着一面大锣;庙里 有一个黑瘦的少年,是以前寺里的和尚领养的,十分怪诞,终日守着庙门,谁也不 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还有那面大锣,倘若出了大事,他便会击锣而喊,言语毫不隐 讳,且声若洪钟,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因为庙里没有香火,他同时在庙前的芦苇从里养鸡,他总是将牲畜用一条绳子 拴起来,大的排在前头,小的排在后头,很有秩序。有人好奇地问:“这有什么用 处呢?”他冷冷地道:“这样牵出去放牧,就一只也丢不掉了。”那人又问:“你 们这样从小到大地排列,那么后面的动物不就永远弄不清牵它们的人是谁了吗?” 在庙前有一座“石椅”,那石椅排成一个很大的弧形,又不十分标准,准确些 说应是半个长椭圆形:其中有几颗还尖得很,排列却正如人的下颚牙齿的形状,那 特别尖的几颗正是犬齿的位置。在庙里的墙上、锣后都记了许多文字,曾有人在上 面拍下来过,但是,拍摄照片的人死在寺外的荒野里,照片全部曝光,后来有人在 县志察到过,发现这个庙的命件多达十几起: “道光五年,本寺发生命案一起,知县葛礼亲来探案,遂死,无果;邻县朱秀 才闻之前来,未几,死于寺前;又五年,新任巡捕张越……” 原来命案一百多年前就犯了,可是所有想来探寻究竟的前人,为什么会死的人 都死了,却还有人来,再来再死,周而复始……却谁也搞不清原先的命案是什么。 后来村里认为庙里有妖怪,再也没有人敢进去过。 就在半月前,那位少年失踪了,但就在昨天,他经过那座庙里时,又看到那少 年坐在庙前,但是透明的鬼魂…… 我明白了,在松兹市碰到的那位少年,就是这里。他的真身被我消灭后,怨灵 回到了这里,连同那个占有他躯体的疫魔。 想到这,我停了下来,对阿新说:“我知道疫情源体在哪了,等一下会有一场 大战,你叫他们三人先回去,有我们俩个就成了。” 阿新点点头,向林主任问了那座庙的具体位置和周围环境,就把他支开。 “陈队长,你们真的不要我们陪同?”黄所长说。 “是的,你们等我们回来吃饭就行了,到时再好好敬你们几杯,听说黄所长外 号叫黄三箱,三箱啤酒三肚面不改色呀,到时可要放小第一马了,哈哈……” 在应酬的假笑声中,黄所长他们满腹疑惑地离开了。 我和阿新步伐如飞地朝山庙跑去。 满山的芦苇在风中起伏,风越来越阴冷,好像有什么东西知道我们不怀好意, 用阵阵阴风加以阻击。 终于来到庙前,我也感到那座只有两进小屋的庙堂,就座落在后山崖顶上,后 面就是数十米高的小悬崖,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荒草地。一个黑衣矮瘦的少年坐在台 阶上,前面有垂死的鸡在他前面走来走去,情形异常诡异恐怖。 我倏地站定。阿新跟着我站定,疑惑地望着我。 “它就在里面。”我说,“它知道我来了,正在等着我。” 突然一道黑烟从庙主殿的大堂顶部升起,开始旋转,有如一道龙卷风。 那个男衣少年的灵体突然向我走来。 “我来解决它!”阿新立即念起心经,以心经启动灵能。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这少年没有恶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这座庙宇 的守护者。他的师父师祖都是这庙宇的守护者。而这个魔物长年被上世灵教高手封 印在庙下的地底。” 那少年走到跟前,点点头,似乎认同我所说的,然后歪着脸笑了笑,在我心灵 说:“是专管天下禽疫的佞禽魔。月前,一个黑衣人用惊魂铃打开了封印,放佞禽 魔出来,我阻挡不过,反而被他所控,成了佞禽魔的寄体。谢谢你让我解脱,我想 轮回,帮我超度一下好吗?” “又是黑衣人,我一定要找出这个罪魁祸首,将他碎尸万段!”我心中又愤怒 无限怜悯,气沉丹田,手上灵光闪现,伸进他的额前的灵关,然后轻声念:“波多 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 当我的手上的灵能由手尖传至他的全身时,他的灵体马上变得熠熠生辉,了忽 然开口说:“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消灭佞禽魔,你必须借助庙里的那件宝物……” 声音越来越小,灵体渐渐上升,然后化为流星,朝极南方向射去。 “是什么东西啊!”我大声喊,那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那股黑色的龙卷形状的烟柱内缩,然后,一个怪物破出庙宇,跟我之前看 到,一个黄衣人形的怪物出现在我们的前面,和前天在松兹县相比,它的身躯有十 米高,共五只黑髻、四条眉、四只眼睛、四又手,鸡足一摇一摆,显得有些滑稽, 但想起它在当地所做的恶行,令人义愤填膺但同时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阿新吃惊地问。 “是佞禽魔。”我凝重地说,“它与血尸魔一样,被黑衣人释放出来,为祸人 间,真不知道这个黑衣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给阿新和自己各注入金光咒,这样,我们的灵关不致于被怨灵入侵。然后, 我凝起灵能,按神拳的心法,形成光芒四射的灵量球。 “阿新,这只魔物可以与忝衣子相等,我曾与晓月合力解决忝衣子的经过你都 听过了,现在你要代替晓月跟我合作,由我将五雷符注入它的体内,并启动灵符将 它消灭。而你负责搔扰它。” 说着,我飞身击去,将灵能球打在佞禽魔的身上。 出乎我意料的是,只个单脚四手的家伙,身伙居然出奇的灵敏,只见它向左一 倾斜,就像不倒翁一样,避开我的灵能球,继续直向我冲过来。 这下计划完蛋了,原以为这个灵能球会将它击退,趁它身形不稳,将灵符注入 它的体内,现在—— 我只好咬着牙根,手尽全力将拳头与他四手同时推出的腥臭的黑冥气劲对击。 “砰砰”四声,我觉得自己身上四个部位同时被击中,我尽管有护体灵光护住全身, 还是像被打中的棒球一般,向后直飞出去,五脏六腑受到震动,喉咙一甜,喷出一 大口鲜血。 “剑心!”阿新大叫,好在他看我还能动,没有惊惶失措,而是冷静下来,发 挥平时最大的努力,将他身上最强的符咒飞出来,化为电光,直射佞禽魔的眉心。 佞禽魔只好躲开,但仍身手矫捷地跳过来。 阿新这个刑警中队的队长也不是吃干饭的,做为干警,不仅身手了得,格斗经 验之丰富更是无人能比,他巧妙地跳跃滚爬,充分利用山崖上的各种物体与佞禽魔 周旋,还能抽出空闲来,提出灵符,向它放放冷枪。 趁这个时间,我将沸腾的内息调平,再内视自己的身体,还好,五脏六腑没有 受伤,但肋骨断了一根。 我强忍痛楚,再次凝聚灵力,步步逼近,突然趁它被阿新捉弄得心慌意乱时, 突然再将能量球射到他身上,这次命中了,它被击飞了。 “剑心,哈哈!我就知道你命大!”我强笑一声,飞身逼近躺在地上的佞禽魔, 五雷符眼看就要刺入它体内时,它的四只眼睛突然冒出四股红光,似乎有种神秘的 力量,令我眼前一阵晕眩,心田有呕吐感。 在这一恍惚间,佞禽的四只手,实实在在地打在我的身上,令我再次飞出。 阿新这时,灵机一动,将灵能注入枪的子弹里,朝佞禽魔的眉心射去。这次命 中了,那刚站起来的佞禽魔被击中,全身不禁凝固了一样。 在巨痛中,我再次飞上前去,终于将沾了我的血迹的灵符刺入体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我大叫,只见无数雷电被引了下来,击 在佞禽魔身上。 电光之后,佞禽魔居然没有消失,但缩小了十倍,变得和我上次看到它时的一 样大小,这回它不再与我缠斗,而是跳入庙里。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