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向往 凡是遥远的地方,都有一种诱惑,不是因为美丽,就是因为传说……“ 作为大宋朝最大的城镇之一,杭州不但是鱼米之乡,更是交通要道,全国最大 的港口直放东海,临海诸国没有丝绸之路的烦恼,却把生命付诸大海,从宋领会文 明的同时,也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见闻连带烦恼一起带进来了。不过,没 有多少人会到了杭州还烦恼,因为这里就是许多人毕生寻找的人间天堂,何况即便 是最新的消息,只怕也已是几个月前的陈年旧事,据说倭国天皇大婚,大使顺帆回 国、驿站快马外加飞鸽传书,宋英宗的贺礼依旧赶上倭国太子满月才到,若非有人 改了贺词只怕当时已翻脸了,只是不知为何大使决定全家搬去京都,再也不肯回国。 (其实简单,私改诏书罪名不小,若有人从中作梗……日本人不明白啦)于是,天 皇只得另找向导,带了回礼,随船队浩浩荡荡地往杭州开来了。 且不说倭国的小太子收到许多龙凤呈祥的贺礼是否快活,那船队到达杭州湾时 确实轰动,十余艘大海船只只俱是三层楼构造,带了使臣、僧侣、棋手,诸多商人 和奇珍异宝,自此两国关系大大友善,而李家的船队输送有功,自是大大露脸。要 知当时航海不易,非大型海船不能远航,遇到风暴更是有死无生,李家船队每每放 洋收益颇丰,却少有惨祸,自是人人羡慕的豪门,可其中的辛酸除了李家人自己又 有几人知道?如今,李家的大难题不是有死无生的风暴,而是李家唯一的公子—— 李查德。这位公子年方十八,却绝不一般,花鸟虫鱼样样精通,十八般武艺样样稀 疏,人生得高大白皙,风神俊朗,宛如二郎真君现世,生日宴上作诗一首,名曰《 相见难》,且不说写得如何,只是西席先生呐呐地走了,当天便不辞而别,回了老 家。老员外见外孙子无意于功名,无计可施,唯有叹息。说到这里,不得不介绍一 下阿德的家庭构成,当家的李老是他的姥爷,家中的母亲李莺乃是独生女,美貌异 常,当年多少王孙公子求之不得,所招的上门女婿却从未露面,甚是神秘,连婚礼 也是在海外秘密举行,听说阿德的父亲甚是能干,但在一次事故中丧生海底。起初 传言甚众,但年头久了,也就平息了。李莺不但掌管生意甚为大胆,更是眼光独到, 几年来李家船队声威赫赫,李家上下无不心服,再加上管家李禄忠心耿耿,办事麻 利,家中食客五湖四海,常有邻国使节来往,一时间倒也兴旺。 这一日,李莺查过账簿,传询下人:“少爷呢?”一位家奴报告:“禀夫人! 在炼剑!” “咦?”李莺大喜,此子天资聪颖,自幼有名士传授正宗内功心法,又以药物 相佐打下根基,方才见账簿上写“德少爷购龙泉宝剑一把纹银500两”,自是剑 术略有小成,始感钻研之趣,开始勤连不缀,欣喜之余忙吩咐家人:“带我去看看!” 不想那下人立刻向院内大喊:“备车!夫人外出了!” “备车?……少爷在何地练剑?” “城东柳铁匠的铺子。” “练剑?” “是啊夫人,炼剑。” “……” “夫人?” “不去了!” 此刻的阿德,正是全神贯注,赤着上半身,左手铁钳右手锤,当当地敲个不停, 六十斤重的铁锤毫不费力的上下挥舞,一柄利器正逐渐成型,但见此物薄如蝉翼, 还未出炉,已显非凡品。店外围了许多小姐丫环之类,每有火星蹿出,燎向阿德白 皙的胸膛,便有人“啊”的低呼以示关怀。“兹”的一声成品出炉,阿德拿毛巾擦 着汗穿了上衣,众女早已迫不及待的进店里来观看。一位姑娘粗布衣衫,相貌却很 是俊俏,俨然小家碧玉的样子,正拿了在手里细细地观看,“……阿德哥,这铁锹 这么薄,恐怕……”阿德拿过铁锹,又取过一把把凿子当当的敲了起来:“当然不 能用了,小玉你给我俩把旧菜刀要改成这么大个铁锹,当然薄了,不过你老爸会有 铁锹用的,这不就……”话音未落,众女子已经有人大叫起来:“哇,好可爱,我 买了!”一把抢过扔了一大锭银子便跑了,留下众人呆呆地在店中,“什么嘛,赖 皮。”眼慢手更慢的众小姐只好埋怨着散掉了。阿德一面向众小姐拱手告别,一面 从边上找出一把质地甚好的铁锹交给小玉:“这不就有了。” 西子湖畔,一个丫环征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赶着:“小姐,等等我……”那小姐 正是强买了铁锹逃走的那一位,所幸薄薄的铁锹不重,奔走了许久仍能靠在柳树旁 微微的笑出声来,一时间春晖满枝头,路边几个登图子不由得看痴了。那小姐拿起 铁锹仔细端详,但见雪白的扇面上竟有牡丹盛开。金属延展,竟酷似花瓣的纹理, 虽说做工粗糙,倒也活灵活现,一方钢印篆字“李查德制”,几朵牡丹在阳光映射 下怒放,不知不觉,竟开到少女的心里去了。 “我回来了。”来人身材微胖,青衣小帽,赤着双臂,露出一块块好肉,雪白 短须,精神甚为矍铄。柳铁匠刚喝了点酒,对阿德一把铁锹卖了一锭银甚为赞赏: “孺子可教!”阿德早已送走众人,收拾了铺子,看得出柳老头正开心,便恭恭敬 敬地说:“师傅,您别拿我开心,什么时候我才能打出像您哪般高深的作品呀?” 老铁匠笑了:“该学的都交你了,打造神兵利器,光有技术不行,还要有上好的材 料,你现在功力不够,上好的材料只是浪费,纵能火中取栗,没有灵性贯通,始终 也是凡铁,高手一折就断,定要等到你的太乙真气大成,又有仙家宝物为佐方可。” 阿德苦着脸道:“那不是要等个几十年还要机缘巧合才行。”“不会的,孩子,你 正年少,有的是机会闯荡。如今你缠着我打铁也有一年了,心思上你早已青出于蓝, 只差火候而已。我相信,你不会被这区区一座城池所束缚,早晚会出去闯荡一番的!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干什么?这些年你学过医,种过田,钓过鱼,下过棋,算过 命,现在连铁也打过了,那些师傅都是高手,却没传给你太多武艺,所教的只有内 功心法和各种窍门,你明不明白为什么?”阿德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只得老老实实 的回答:“不懂。”“因为我们不敢。总觉得你似乎和我们都不同,但不知怎么又 说不出来。我们都怕影响到你的发展,把你耽误了。” 那一天,柳铁匠似乎很多话,阿德也听得烦恼起来。“不同?我到底哪里和别 人不同呢?”阿德一边走一边冥思苦想着,不过烦恼并没持续很久,阿德撞到大树 …… “少爷!”门后跳出俏丫鬟春梅,吓了阿德一跳,也因此让阿德从烦恼中解脱 出来。 “我娘亲在什么地方?”阿德还是很孝顺的。 “在花园见客呢,少爷,”春梅笑盈盈的,“我跟你说喔,少爷,今天的客人 好奇怪,我们都不知他怎么进来的,单是那一身打扮啊,就真的好奇怪。”“喔, 怎么个奇怪法?”“从来也没见过呢!说是西域的蛮夷吧,身份修养似乎又很尊贵 呢!而且似乎和夫人认识的样子。少爷你自己去看吧!不过,要悄悄的呦!” “知道了,”阿德的忧郁一扫而光,突然用双手捏住春梅的脸,用力的扯了一 下,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么多嘴!”“啊,少爷你好坏!”春 梅叫着跑掉了。望着美好的轻纱背影逐渐消失,阿德笑了。春梅很小的时候就被卖 来了,但在阿德心里,青梅竹马的春梅是不同的,他曾经不止一次偷偷的告诉自己, “她是不同的!”可眼下,自己也被别人觉得不同了。 “到底是怎样的客人呢,真想马上见到。”阿德来到后花园,蹑手蹑脚……嗯? 没有人。难道是左花园?蹑手蹑脚……嗯?还是没有人。难道是右花园?……家里 大也不用把花园盖得东一座西一座呀!死春梅也不多说一句,到底是那座花园呀! 阿德正想发飚,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凉,身体微麻,竟仿佛青蛙被蛇注视一般动弹 不得,心中暗道不好,过去曾跟随半仙学法三个月,也算略有小成,这情形,不是 御剑飞仙在发功,就是身后被满身是血的老太婆追赶,想回头来看,却是不能如愿, 慌乱之际,忙运起练了三成的太乙真气,护住真元,正待挣扎,身体却已恢复正常, 同时有声音在脑中响起:“阿德,到客厅来!”“千里传音?一定是高手!”阿德 镇定了一下情绪,暗暗对自己说:“别怕,这是你家……不对,别怕,这是我家!” 来到客厅,果然有一位神秘的客人正端坐李莺旁边的客席上,一件乌黑的袍子 从头到脚都罩住了,只有一个十字形的银质项坠在闪闪发光,阿德心中的惊奇难以 言喻,偷偷看了一眼母亲,正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见到阿德忙说:“你来了, 见一下帕西,他,是你的亲叔叔,是你父亲让他来接你的。”语音随低,却有如霹 雳在少年的心中响起。“叔叔?父亲?”“是的,差不多也该告诉你了,关于你的 父亲,其实,他并没有死,”李莺顿了顿,一时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说起是好。 “还是我来说吧,”又是那冷冷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阿德知道这就是方才对 他产生影响的人,这人怎么看也不像大侠或是御剑飞仙什么的,只是说不出的神秘, 但却是自己的叔叔。自己的父亲不是死了吗?一时间惊异的事情太多,反而镇定了 下来。 “你的全名字叫做理查德?诺曼,你的父亲罗伯特?诺曼,诺曼底大公,已经 成为英格兰国王。我叫帕西?诺曼,你的叔叔,你要跟我回国,以长子的身份接受 太子位并继承领地。当然,你必须完全抛弃不洁之心,信奉我主上帝,我会帮助你, ……” “打住!”阿德觉得自己就要昏倒,“对不起……失陪一下。” 阿德走到屋外,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深呼吸两次,感觉头脑依然有些发涨。春 梅正路过,手中拿了一面小绸扇摇啊摇的,“咦,少爷,你脸色不太好耶……呜… …”一句话还未说完,身体已被阿德紧紧抱住,心中大骇正要挣扎,嘴已被阿德用 力吻住,几乎断气,“干什么!唔……”隐约间见到阿德的眼角不断的有泪光涌出, 不由得心也软了,只得随他任意发泄。阿德不停喘息,脑中一片空白,只知不断的 索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不知何时,一只素手爱怜的扶在阿德的颈后, 一丝清凉从舌尖传来,使阿德稍微镇定了下来。阿德缓缓抬起头,正迎着春梅噙满 泪光的眼,那眼中闪动的不是羞涩,不是责怪,只有无尽的关怀。 “少爷,好些了吗?” 阿德不知道怎么向春梅解释,但是她似乎并没打算问。 良久,阿德回到了客厅,屋里的两个人似乎从没动过,阿德直挺挺的走到帕西 面前,冷冷说到:“摘下面罩!”帕西并不为他的无理而气恼,只是缓缓摘下头套, 呈现在阿德面前的是一张金发蓝眼的白皙面孔,那高高的鼻梁似乎在强调着种族的 不同。阿德的心一阵抽搐,原来是这样的不同!如果我的身体有一半这样的种族血 液流淌着,就难怪老师们感觉奇怪了。我只是长得像人,其实是个怪物。 帕西缓缓带上头套,低沉的声音在阿德脑中响起:“阿德,你的心情我了解, 时间会帮你了解一切,现在,和我一起宣誓,成为虔诚的教徒,我便可以带你回到 父亲身边。” 阿德漫无表情地说:“我娘呢?” “异教徒在国内将被处以火刑,不能带她去。” “我懂了。”阿德明白了,“你回去吧,我也是个顽固不化的异教徒,不会跟 你走,不会丢下我娘,我不属于你们,你们的荣光也不能照耀在这里。” 阿德异常的平静,竟下了逐客令。 “那么我走了,”帕西丝毫也不动怒,“你想通了就到英格兰来,你会来的, 我们诺曼家流着神圣的血液,神会召唤他的仆人去完成他应尽的义务。现在,那血 液是觉醒的时候了,以这光辉,作为我主威严的见证!”一道白光从帕西手中发出, 笼罩了阿德,阿德再次动弹不得,帕西的口中吟唱着:“大能者,神耶和华,,已 经发言昭告天下,从日出之地到日落之处,从全美的锡安中,神已经发光了……” 吟唱停止时,白光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融入了阿德体内。帕西拿出一条链子系在 阿德的脖子上,那链子是一枚徽章,上面雕了一只带翼的雄狮,做工甚为考究。 “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别丢了!记住,一直向西!大陆西北端的尽头!” 说完后,帕西向李莺致了意,手向前挥,顿时出现一个蓝色的光团,从外向里 逐渐变深,正宛如一个洞口。帕西缓缓回过头,“你解除压力的方式真是我们诺曼 家的传统。愿神的光芒指引你!”阿德张了大嘴,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帕西走进那 时空门里,消失不见了。 阿德不想出门,也没胃口吃饭了。自从帕西走后,身体并无异状,但事实让他 接受不了。他望了望桌子上的小红木箱,那是李莺交给他的,“是你父亲当年留下 的,想多了解就翻一番吧!不必怨恨,因为我也一直不曾怨过他。你必须快一点长 大,才能面对这一切。该来的,早晚会来,我就知道。”母亲到底有怎样的过去呢? 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阿德不敢问,但他决定去面对一切,去找到自己的未来。 昨日不成熟的吻,已让阿德告别羞涩的少年生活,“我是大丈夫!”关于这一点, 阿德深信不疑。 小红木箱里东西不多。确切的说只有两件——一本书,一个水晶球。阿德拿起 水晶球,对着光看了一下,水晶里七彩斑斓,确实是水晶没错,但晶莹剔透的水晶 球实在不算什么像样的艺术品,水晶并不是很值钱,质地这么好的水晶如果雕成一 条龙或是一匹马应该不错,但眼前的明显是一个球,名家雕刻的球和别的也不会有 什么不同,充其量特别圆而已。但箱子对小水晶球的保护显然甚为谨慎,有一个小 棉垫子防止它乱滚。阿德把玩了一阵,看不出名堂,便依旧把它摆在垫子上,开始 看那本书。红色的硬皮本竟然是牛皮封面,烫金字,甚为考究,可惜阿德看不懂, 阿德只有叹气了,这样大一本书,如果是日记,便可知道知道一些有关于父母的事 了,可惜连是不是日记都分不出。 忽然,阿德全身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中爆开了,一道电光从胸口闪向全 身,阿德的身体再次被白光所笼罩。阿德难以置信的望去,光芒的来源似乎是胸口 的徽章,徽章和手中的书相互吸引着,白光从胸口不断涌出,透过阿德的身体传到 书上,狮子雕刻的眼中似乎开始闪烁红光,而手中书皮上的烫金字也似乎亮了起来。 “圣经?”阿德不由自主地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旧约全书之创世纪”,奇怪, 怎么能看懂了,阿德揉了揉眼睛,书上依然是没见过的字体,但自己确实知道所写 的意思。阿德略微翻了翻,书里的内容似乎在叙述一些怪事,但绝不是和自己的家 事有关。阿德有些失望,把书和上了。眼睛望着桌面上水晶球,心里默默地想,不 知那从未谋面的父亲,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忽然,怪事又发生了,水晶球发光了, 里面似乎有什么在闪动,但是看不清。阿德想了想,忙把门窗都关上,还是不行, 阿德干脆捧起水晶球一头扎进被窝里,运足目力,仔细观看。水晶球里的影像越来 越清晰,是一片月色下的平原,一个骑马的高大身影矗立在那里,月光照耀下,人 马都笼罩着一层金属的光辉,说不出的威武,竟然是铁的!阿德注意到,那铁人的 手里拿了一把巨大的盾牌,那盾牌上满的图案和自己的徽章一模一样!忽然,那铁 马动了,似乎已等得有些不耐烦,打着响鼻,蒸汽不断从口鼻中喷出来,阿德忽然 明白了,那不是铁人,只是穿了一整套全铁质的盔甲的人!难道这就是帕西所说过 的骑士?正思忖间,那骑士动了,右手扬起,竟是一把比斩马刀还要大上一号的宝 剑!骑士呐喊了,一瞬间,杀声震天,那骑士雷霆一般向前冲,后面月光照耀下银 光闪烁,也不知有多少一样的骑士跟在后面,阿德耳中听到沉重的马蹄声,金属的 摩擦声,马嘶人喊,交织在一起,还夹杂着几声奇怪的啸声,不知不觉攥紧了拳, 仿佛自己也进入了那夜幕当中,只待眼前的敌人出现。然而…… 忽然,影像消失了,水晶球上映出字来:谢谢观赏,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伟大的水晶球…… 阿德几乎昏倒,把水晶球高高举起作势欲摔,脑中响起水晶球慌张的声音: “慢着,慢着!” 阿德放下水晶球,只见水晶球里映出新的字来: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水晶球… … 阿德转身抽出龙泉宝剑…… “真贫的水晶球!”几经威胁,水晶球终于切入正题,“尊贵的大人!我是可 以映出您想看东西的水晶球,早在千年以前我就和您家族的先祖签下了血的契约, 为您的家族服务。” “唔,”阿德对他的称呼很满意,“那么刚才的是怎么回事?” “大人,按您的愿望为您显现出您的父亲呀!” “啊,你是说刚才那个是我爹?还不快切回去!” “大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的能力是通过您的法力实现的,空间这么远, 还要取得夜视效果外加重低音,是很消耗法力的,您的法力几乎没有,我是贡献许 多才达到这种效果的!” “那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的家族血统尊贵,天生具有高等的心灵术,所以才能和我这类灵体 结盟。您的血统刚刚觉醒,心灵术也复苏了,透过它您可以直接了解对方表达出来 的意志,通过心灵交谈,最强时可以强制侵入对方的脑海阅读人的思想,或是把自 己的思想强行灌入别人的思维加以控制!” “怪不得我能看懂那故事书上的字了!想不到你还是蛮有用的。以后就当我的 小抄吧,有空多读一些我们这儿的书籍,科举时就靠你了!” “……,大人,我要休眠了,等你MP值高一些再来找我吧!”水晶球一闪又 沉寂了。 “喂!等一下,刚有些头绪……怎么什么都怕科举呀!” 无奈,只好收拾好东西,打起精神,出去找点东西吃先! “难道拥有诺曼血统的人都喜欢遮着脸?帕西叔叔也是一直蒙着头的!”想到 帕西,阿德心里很不舒服,也许自己态度太粗暴了?但是我的一举一动似乎他都看 得到,否则他怎么知道我对春梅做的事?想到春梅,阿德的脸红了,好想念那温润 的双唇,那俏丽温柔的脸庞……“哇,会上瘾!”阿德连忙摇摇头,似乎要把不良 的念头赶走,一面大声念些圣哲词句净化心灵:“大学之道,在于中庸,窈窕淑女, 君子好求……” 阿德向天性屈服了。 “少爷,这样不太好吧?” “别废话,赶紧把衣服脱了……换那一身试试。” 杭州最大的绸缎庄里,春梅已经换了七八次衣服,阿德从家里把她拉出来直奔 这里,绸缎庄的云姨不知怎么和阿德那么熟,笑吟吟的看着他俩,她早就臊红了脸, 阿德却还要她换了一套又一套。 “好,就要这一套!云姨,看你的了!” “咦,还要干嘛?”“你就来吧!”春梅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云姨拉到屋里去 了。 等春梅再出来,已变成发挽双鬓,额头一点朱砂彩,双耳上勾了一对雪白明珠 耳坠,樱口也抹了唇红,双颊胭脂未施,却已是白中透红如抹霞脂,衬着方才精心 挑选的水绿色沙衣套裙,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说不出的柔媚动人,可是哪家的大 家闺秀笑起来,只怕都没有她这么可爱。 阿德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用很认真,很认真的表情说:“我们去 吃饭!” “扑哧”一声,春梅笑了,“少爷,你拉着我忙了一个时辰,就是为了吃呀?” “没错,就是要把你吃掉!”阿德这样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声来。两个人并肩 走在湖滨大街上。微风拂过,西湖在斜阳映射下波光粼粼的,几个渔夫在湖面上来 回穿梭,许多文人墨客在湖边指指点点,美则美矣,却是阿德常见不过的景色。春 梅却格外的兴高采烈,“你看,你看,好多花!还有云雀!好可爱呦!”“咱们家 没有吗?你喜欢云雀,我去给你捉几只来!”“不要!就是自由自在才可爱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少爷,你哪这么多歪理呀!不过,好 象也有些道理喔,嗯,看不出,看不出,少爷还会作诗!”春梅歪着头,一幅重新 打量的样子。阿德意气风发:“你少瞧不起人,看我的绝招,掏鸟窝!” 说罢,阿德一记旱地拔葱,离地两尺不到,然后以蚯蚓状向上爬去。“不要, 少爷,下来啦!”阿德却不管,把鸟窝盖这么低,那云雀是白痴啊!转眼间,鸟窝 已在眼前,几只羽翼未丰的小家伙正挤成一团,看到阿德都张了小黄嘴大叫起来, 其中一只挡在前面,一幅大哥的样子:“看什么!小子,啄你喔!”说罢当真摆了 一幅姿势像是在恐吓。 能听懂云雀的叫声,阿德也不奇怪了,果然是白痴之家,难道父母不在附近吗? 阿德左右打量,看到对面的梢头有一对云雀正在争吵着——母云雀:“你为什么一 定要走呢?这里什么都不缺,生活富足,不好吗?”公云雀(一幅藐视天下群雄的 样子):“因为年轻,所以流浪……哇,小子,你要干什么!” 两只云雀在阿德周围上下翻飞,就是不敢靠近,公云雀鼓足勇气:“小子,敢 动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阿德:“你待怎样?” 公云雀“……我要大声的骂你!” 阿德“……”忽然提起那只嚣张的小家伙。 “哇!大哥,恕小弟无理,放一条生路吧!小的给你看家护院……” “……明天把窝盖到我家猪圈旁的树上,猪圈屋檐会挂风铃做标记,以后日夜 好好看猪,日薪大米一把,不许偷懒!” “如果有人偷猪呢?” “那就大声的骂他!” “谢大哥收留!小的再也不去流浪了,来世还做云雀,报答大哥……”然后是 一家人大难不死的欢聚场面…… 阿德从树上跳下来,对春梅说:“你明天在屋檐下挂一串风铃,就会有云雀在 旁边的树上安家喔,信不信?” “真的假的?” “记得每天一把米,云雀也不肯做白工的!” “鬼才信你!我们不是要去吃东西的吗?” “我在吃啊!——秀色可餐!啊!痛!轻一点!”春梅拉了阿德的耳朵,往前 去了。一路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老人们一面指责一面暗 暗地羡慕着:“唉,真是伤风败俗呀!伤风败俗!” 阿德享受着初恋的温馨,幸福之情溢于言表,脑海里却不时闪过诡异的魔法门, 父亲巍峨的气势,骑士手中高举的长剑,遥远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事情闻所未闻, 还有云雀的豪言壮语:“因为年轻,所以流浪……”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