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室刺客 一场期待已久的大雨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如期而至。 珠粒般的雨点扬扬洒洒,满空倾泻而下,散落在草丛中、树林里,久汗逢甘霖, 草木虽已近暮年,但受这雨水的浇灌,顿时又焕发出了蓬勃的生机,不停地在狂风 劲雨中飘舞激荡着,散发出一曲曲激动人心的自然天韵。 大雨交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漫山遍野地覆盖下来,将整个丹岐山都放 置在一片氤氲的水气迷雾之中,夹杂在纵情奔腾的山涧溪流里的树脂清香飘进了雨 婷等人所住的那个山谷,而那片阁楼顿时就如漫盖在雾气里的仙宫一般。 天琼风站在阁楼窗前,眺望着远处已被黑暗和大雨吞没的山景,心中舒畅万分 的时候,父母、楼琴、原青云和月影秀等人的影子一一在眼前闪过,不知如今的人 间界是不是也在下着雨,若下着雨的话,他们是否又像自己一样站在窗前思念着亲 人朋友呢?哎,自己现在到这天罗界还未办成一件事,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天琼 风心中一阵迷惘…… 这时,突然一个娇躯靠在了天琼风身上,把他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随着飘入 鼻端的那缕淡淡的香气,天琼风不用看也知道那人一定是水碧。 “风郎,你在想什么呢?” 天琼风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搂了过去,让她靠得自己更紧一点,这里也 有人关心着自己,而自己也需要去关心她呀! 天琼风在水碧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后,又继续望着那远方天际。 水碧被天琼风搂在怀中,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温馨的气息萦绕在了她的身际。 两人就这样搂抱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话语,也再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温情却早 已经将两人的心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很久,水碧才温柔的道:“风郎,该去给婷妹驱毒了!”水碧经过这一刻,心 中已没有丝毫的担心,她知道天琼风确实是喜欢着自己的,她能感受到他的心,如 今心中的幽怨与忧虑早就随着那雨水的逝去而流淌得干净了。 天琼风点了点头,携着水碧的手一起向雨婷所住的阁楼而去。 来到雨婷的门外时,水碧突然停住了脚步,轻声道:“风郎,我还是不进去了!” 天琼风不解的道:“碧儿,你不是说怕出什么意外,要进去守着么?” 水碧妩媚的一笑道:“我相信你!”其实,她在下午的时候说要进去守着,不 是怀疑天琼风的医术,而是怕他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来,但是经过刚才那一刻短 暂的心际交流,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进去也是多余的,只要风郎心中有我,又何必再 在乎其他呢? 天琼风笑道:“这样也好,不过现在不进去,却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进来了, 扎针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再进去,否则在紧要关头受到打搅,可就麻烦了!”说到后 面,天琼风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水碧笑了笑:“你就安心的替婷妹驱毒吧,我等一下吩咐湄儿和红儿等人也不 要进去打搅。” 天琼风恩道:“那我就进去了。” 看到水碧放心的眼神,天琼风推门而进。 雨婷的卧室今晚真的没有点一丝的灯火,里面漆黑一团,不过天琼风却还是能 够看得清楚。 雨婷躺在床上,心如鹿撞,又羞又慌,听到脚步声,不由颤抖着道:“先生, 是你吗?” 天琼风来到床前,拉着她的手,输入了一股真气进去,道:“是我,不要紧张, 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了,过了今晚,你就又会像以前一样健康了!” 雨婷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天琼风道:“婷姑娘,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那我们就开始了!” 雨婷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恩了一声。 由于雨婷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了丝毫力气,那脱衣的事如今也只能交给天琼 风动手。 天琼风掀开被子,一件件地将雨婷的衣服脱了下来。 雨婷这时也只能任天琼风施为了,幸亏在她心里天琼风是看不到自己的身子的, 不然她无论无何也不会同意让天琼风帮自己施针的,不过尽管如此,但天琼风的手 脱下她最后一件内衣,手直接触摸到她的肌肤时,她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羞得 脸红如潮,将眼睛紧紧闭起。 天琼风如今心中何尝不是十分的紧张,他也没少为女人脱过衣服,但那都是在 充满情调的气氛下动手的,哪像是如今帮一个妙龄女子脱光衣服进行针灸。当他解 开雨婷的胸衣时,看着那陡然弹起的两团乳峰,再闻着那少女的幽幽体香,心顿时 活蹦乱跳了起来。 天琼风扶着雨婷光溜溜个背部,让她盘膝坐了下来,而天琼风自己则端坐在了 她的对面,之间相隔不到半米,雨婷身上的无限春光尽在天琼风的眼中。雨婷虽被 剧毒侵害,但娇躯却依旧是那般的玲珑起伏,天琼风看得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对面的雨婷显然也感受了天琼风的变化,心再一次怦怦地乱跳了起来,生怕天 琼风一时克制不住,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来,但很快,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天琼风的 急促呼吸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又恢复到了初时的平常。 原来,天琼风也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所以马上将真气运转了一次,将那股躁动 平息了下去。 天琼风将桌子上的身手将桌子上的竹针取了下来,摆在了身侧,突然眼中光亮 一闪,迅疾地拿起一根竹针就往雨婷是身上扎去。 雨婷忽然感到有一根细细地东西刺入自己的身体,但却没有一丝的疼痛,不由 心中大是佩服天琼风的医术。 随着天琼风的手起针落,在扎完八个穴道后,天琼风的两手却并没有停止,顺 着每经脉在雨婷的身上重要穴道上按摩起来。 雨婷这十几年来从未被年轻男人碰过的身子此刻让天琼风接二连三地抚摩,但 她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害羞了,她只觉到天琼风的手每按一下,便有一股细细的炙 热之气传入自己的身体,那种舒服的暖意似乎已经渗入到了骨髓,让她全身变得更 加酥麻酸软起来,口中也不时地哼出了几声。 也不知按摩了多久,天琼风蓦地口中一声轻喝,双手顿然离开了雨婷的身体, 两手在胸前不停地划着怪异的弧线,接着便见窗外突然涌进了五种不同颜色的气体, 一丝丝地围绕在了雨婷的身体周围,并不断地沿着竹针露在外面的针头渗进了雨婷 的体内。 这便是天琼风的“阴阳八法”吸收外界阴阳五行之气驱毒运作的开始。 不久,雨婷便被那五种颜色夹杂在一起的气团包围住了,气体源源地从窗外涌 进,环绕在雨婷的周围,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 人影,而天琼风的双手则微微抬起虚按在那个气团之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随着轻巧地步伐之色香起,接 着便是一个红红的人影闪了进来。 天琼风觉察到了那脚步声,但他却没有回头,嘴角反而露出了丝丝的微笑,心 中冷哼一声:“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人一到卧室,似乎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从怀 中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短刀,朝着天琼风的背部疾扎而去。 天琼风听到身后刀风之声,依然没有回身,但当身后那人手中之刀刺穿天琼风 的衣服,堪堪接触到他的皮肤还未透入的那一瞬间,雨婷身外的那团气体突然逸出 两小团向天琼风那悬着的手掌飘去,而那人的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样,再 也刺不进去分毫。 那人握着刀的手一阵挣扎,顿时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在呼吸之间就流遍了全 身,控制了身体中的所有经脉,同时身子也被那股劲力托得浮了起来,向身后倒飞 而去后又轻轻地平落在了地板上,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来,就再也动弹不得,只 能转动这那双眼睛看着阁楼屋顶。 天琼风没有在理会那人,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专心致志地注意雨婷身外的那团 五彩之气的变化…… 水碧自天琼风进去之后便一直在门外守着,怕出现什么意外也好有个帮助。过 了很久,站得腿都有点酸了,便回到自己住的那间阁楼里去般了张凳子来,却没想 到坐不了一会,竟然在凳子上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是,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水碧睁开眼睛,暗暗埋怨自己太贪睡后,站起来,正要看看天琼风有没有帮雨 婷的毒驱除,却又见那门还是关着的,心中不由犹豫了起来,要是驱毒还在进行, 自己贸然闯进去的话,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可是现在在这门外等着也不是办法 呀! 都过了一整夜了应该好了吧,水碧又看了那门一眼,却发现那房门竟是虚掩着, 而且还露出了一条小门缝。水碧心中一阵高兴,风郎昨天进去的时候,自己分明把 门拉紧了,如今看来一定是有人进出过,莫非驱毒已经完成? 水碧急着想知道雨婷的毒到底好了没有,想到这里,马上就推开了房门,可脚 步还没踏进去,竟出人意料的发现门边还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身着红衣之人,而且 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一双眼睛还在骨碌碌到转动着。 这不是红儿吗?! 水碧见此情景,心中大惊,顾不得细思红儿为何会手持利器在这里出现,几步 冲进房内,待见到天琼风安然无恙地端坐在床上时,她那紧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天琼风刚才调息了一会,这时也已经醒了过来。他见水碧到了房内,于是连忙 走下床来,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琼风其实知道水碧一夜都在房外守 着,只是在水碧眼中自己是个不会武学之人,所以他才问上这么一句。 水碧道:“我怕你们出什么意外,所以便一直在门外。风郎,你现在还好吧, 婷妹的毒驱除了吗?” “放心吧,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现在身体还虚弱的紧,不过也没什么关 系,这几天用些好的药材补补身子就行了。”天琼风指着床头桌上的那一个小盆笑 道。 水碧往那盆中一看,只见里面有一小滩黑色的东西,还不时地放射出荧荧的绿 光,想必这就是从雨婷身上逼出来的毒了吧!水碧又看了看床上的雨婷(在毒驱出 来之后,天琼风已经帮她把衣裳都穿戴整齐了),虽然还沉睡着未醒,但面色果然 红润了不少。 放下了两桩心事,水碧才想起了门边的红儿,不由问道:“风郎,红儿怎么会 在婷妹的房里,而且手里还拿着刀。” 天琼风笑道:“她只不过想进来杀我罢了。” “杀你?不会吧。”水碧吓了一跳,“你以前和她根本就不认识,她为什么要 杀你?” “只要我死了,还有谁能将雨婷姑娘身上的毒驱出来?” 水碧心中更是吃惊:“红儿是婷妹的丫鬟,和婷妹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她怎么会希望婷妹死呢?” 天琼风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你还知道昨天她端给我喝的那杯茶吧?” 水碧点了点头。天琼风道:“昨天那茶中便下有穿肠剧毒,但是它却会在体内 隐藏一段时间,直到傍晚时分才会发作,所以我那时说出去找材料,便在暗中配了 一点解药服下,才得以没事。”天琼风确实知道那茶中有毒,不过并没有把它真正 的喝下,只是用真气将它包裹起来,悬在喉中,出去的时候顺便吐出来就行了。 水碧听得头上直冒冷汗,怪不得昨天自己叫湘儿倒茶的时候,红儿会抢着去, 原来竟是想用毒暗害风郎,要不是风郎精通医术,恐怕如今便已躺下了。水碧狠狠 地瞪了那躺在地上的红儿一眼,又不禁埋怨天琼风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 跟我说呢?” 天琼风笑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我那时也不敢肯定那毒到底是不是 红儿下的,所以也不便说出来,直到昨晚我替雨婷姑娘驱毒之时,她想致我于死地 时,我才敢断定。” 水碧忽然想到一事,不由道:“风郎,红儿她怎么会在那里一动不动呀?” 天琼风道:“她只是被我制住了而已。” “被你制住了?”水碧惊异的道,“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天琼风哈哈一笑道:“谁说没有武功就不能把人制住,否则的话,我走了那么 多地方,现在恐怕早就死不知多少回了。” 水碧还是不信的道:“红儿的功夫可是很不错的,你昨晚正在为婷妹驱毒,怎 么可能还有余力将红儿制住呢?” 天琼风没想到水碧会问得这么仔细,如今也只得胡诌道:“我虽未修炼武功, 但却修炼了一种导引之法,便是将敌人用在我身上的劲力完全返回去攻击敌人自身, 这种方法就没有练过武功的人也一样可以施展出来,我就是用这方法把红儿制住的。” 彭祖传给天琼风的武学中确实有这么一种,不过却真不知道自己如果总这样隐瞒下 去,以后要是水碧发现自己会武功时,自己应该怎么向他解释。 水碧惊奇的道:“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办法!” 天琼风硬着头皮笑了笑:“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你愿意学的话,我 还可以把他教给你。” “我当然愿意学哪!你什么时候教我?”水碧兴奋的道。 天琼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当然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看看究竟怎 么处置她才好?”天琼风指了指红儿。 “像她这种心地阴毒,连自己的主人都可以下手的人当然是杀了呀!”水碧一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最亲爱的姐妹差点被她害死,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天琼风道:“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我怀疑雨婷姑娘身上的毒也是她下的, 而且就算不是她下的,她也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谁,不然她不会想让雨婷姑娘死去的。” “我们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天琼风微一颔首,来到红儿身前,在她双肩和双腿之上各插了根竹针,控制住 了她的经脉,让她没有行动能力后才偷偷往她的身体里输入了饿一股若有若无的真 气,不但水碧没有发觉,就是红儿也不知道天琼风是用真气重新让她的身子动了起 来。 红儿挣扎了一下,但由于手脚都受了禁制,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而且一动,就 不断从手脚处传来阵阵剧痛。 水碧来到红儿身边冷冷的问道:“红儿,你家小姐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 你家小姐?” 红儿鼻子只是哼了一声,把头转过一边。 水碧粉脸气得铁青,又再问了几句,红儿却不但没回答,还干脆把眼睛都闭上 了,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不透露一点消息给水碧了。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