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黄老邪之死 “当然!有工人突击队的7个突击手合攻,小小的1812城算什么?”那人 说。 吴盐想起来楚空庭提到的那些奇人,本来还打算请他们来对付田中那群忍者。 现如今倒好,人家直接杀到门外,灭了田中当然大快人心,但可别顺便把自己给灭 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当先保家卫国。 “突击手!这么说你是那个药师?”吴盐问。 “非也,非也!” 吴盐看他手里拿着绿玉洞箫,又能吹《碧海潮声曲》,已经认定这人一定还会 摆桃花阵。听他否认了,不由诧异问:“那敢问阁下是……” “我是老兵纠察队纠察员黄老邪。”那人抱拳行礼。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哼,假惺惺!你又不认识我。叫你那个部下出来,我黄老邪要和他探讨一下 音乐。你嘛,想听就坐好,不听就跟那些家伙跳舞去!”黄老邪指了指那边的蒙面 人。 吴盐闻言一皱眉,立刻又心生一念。 “黄老邪先生,你还没说1812城怎么着了。”吴盐问。 “怎么着?还用问吗?那7个家伙联手,你们谁能抗住,现在肯定是城破家亡, 处处人间惨剧了!” 吴盐一听差点没晕倒,敢情这怪人是自己的联想啊,这么说1812城一定处 在危急的时候,得加快速度前进了。想到这里,他朝贾六两那边挥手示意迅速跟上, 又对小谢说:“你陪这家伙讨论一下音乐,一刻钟后跟上队伍。” 说完吴盐整队就要出发。黄老邪连忙叫唤:“你们不许走!你们已经是我的俘 虏了!” “我们是你俘虏?”小谢问。 “你不是,他们是。”黄老邪是说吴盐等人和那群蒙面人。 “那他们呢?”小谢指着带队前进的贾六两。 “嘿嘿,他们现在不是,不过马上就是了。” 黄老邪一说完,嘴唇凑到洞箫音孔就开始吹奏。箫声呜咽悲戚,如子规夜啼, 空山泉响。 一时间,士兵们都开始怀念起自己死去的亲人,惆怅的情绪萦绕不去,泪珠开 始顺着脸颊往下淌。吴盐发现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在暗中点点星星都是绿色的亮斑。 耳边风声呼啸,阴恻恻的冻人骨髓。忽然绿火升腾至半空,周围鬼影憧憧,张牙舞 爪。号哭声、惨叫声、斥骂声不绝于耳。空气压力越来越大,耳膜被压得瘪下一块, 吞口唾沫都生疼生疼。 就在人们快要疯狂时,箫声嘎然而止。 “还吹!你在奏哀乐吗?这里又没有死人。”小谢一把按住黄老邪的洞箫。 吴盐回过神来,看到贾六两两眼无神走过来,不由暗叫好厉害的勾魂夺魄箫曲。 人群里不受箫声影响的只有小谢,而反应最强烈的莫过那些蒙面人。他们在箫 声停止后还象没头苍蝇乱闯。李富贵和另一个士兵也清醒过来,愣了愣神马上归队。 吴盐不等小谢和黄老邪交涉出名堂,自己过去把那8个蒙面人的面罩掀开。哈! 竟然有6个黄头发蓝眼珠的家伙,一定是假东洋鬼子了。第7个是留仁丹胡的混蛋, 这一定是真东洋鬼子。最后一个居然是女的,看那眉目嘴唇和AV里的女主角简直 一模一样。 吴盐开怀大笑,叫贾六两过来认认这是哪些人。贾六两一眼认出那留仁丹胡的 就是藤田,其它几个不认识,但一定是秘密情报站的忍者,这点看他们胸口那朵白 线绣的菊花就清楚了。 “通通干掉!”吴盐说。 “要不要留个活口敲打些情报出来?”贾六两问。 “不!干掉!这些小喽罗没什么价值。” 贾六两深以为然,挥挥手找来一个班的士兵,说:“你们动手,慢慢杀。” 那班长两眼冒绿光,狞笑一声领着士兵把那8个忍者敲昏,带到一所残破的屋 子里干活去,没过一会惨叫,哀号传来,还有几声奇怪的呻吟。 吴盐摇摇头,这贾六两怎么这么不人道。 “嗨!你们怎么还杀掉我的俘虏?”黄老邪看了过来。 “你的俘虏?”小谢问。 “没错!” 吴盐看了觉得好笑,施施然走过去,问黄老邪:“你准备怎么对你的俘虏?” “杀掉。”黄老邪说。 “喏,那不是杀掉了吗?”吴盐朝那屋子示意,里面还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是这样杀的。”黄老邪分辩说,“是要吹箫,把他们吹死。懂吗?” “也要把我们吹死了?”吴盐问。 “从道理上讲是的,不过可以留下这小子。我要和他讨论音乐。” 吴盐冷笑着用枪托一把朝黄老邪面门砸下去。黄老邪掏出丝帕擦了擦鼻血,问 :“为什么要打我?” “你刚才听到铙响钹响没?”吴盐问。 黄老邪仔细想了想,刚才被枪托砸得眼冒金星,好像的确听到了轰隆的声响。 “听……到了。” “这不就得了。这可是后现代行为主义的作曲方式,你懂得吗?”吴盐问。 黄老邪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你的话挺费解,不过好像有点意思。能不能 留下来一起讨论音乐?”转念一想又说:“不成不成,我们队长说这是工人突击队 的把戏。他们有个突击手叫如花,懂得把诵经声揉入音乐,这是诡道,不足取不足 取!还是讨论用乐器演奏的音乐吧,好吗?” 吴盐被这疯子搞得快崩溃过去,忙对小谢说:“你留下来和他慢慢讨论。再问 他加不加入我们。” “假如他不加入呢?”小谢问。 “你再问一次。” “假如还是不加入呢?” “你问第三次。” “那假如我就是不加入呢?”黄老邪插话问。 “那就把他干掉!”吴盐对小谢说。 “为什么?”黄老邪问。 “不臣服我,不结交我们的人,我还能将他臣服、与之结交吗?凡是无法臣服、 不得结交的人,就是上天要遗弃的人。召他三次而不来,则是叛逆之民。如果不干 掉他,那岂不人人都效法他?那要我还能找到人才吗?”吴盐说。 贾六两听到这话,拍掌叫好,说:“就是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三顾茅 庐都请不动诸葛亮,不如把他干掉算了,省得被敌人争取过去。” 吴贾二人相视大笑。小谢对黄老邪说:“你要是不加入我军,我就把你钓上来!” 说完也大笑起来。 片刻,刚才进屋处决8个忍者的步兵班士兵都走出来,一个个畅快的扎着腰带。 而正听长官讲话的士兵们一个个羡慕的看着走出来的兄弟,心里都想下次有处决人 犯的机会一定要抓牢。 “Attention!前进!”贾六两命令众人朝1812城开进。士兵们 不情不愿的站好队,齐步朝西前行。 黄老邪还在沉思刚才的话题,吴盐满怀深意的看了小谢一眼,同贾六两一起走 了。 “喂!听到我们师长的话了吗?”小谢问发呆的黄老邪。 “哦……什么?” “加不加入我军?” “先别问好不好,我们先讨论一下音乐。刚才我吹的太邪门,没有王道。不如 你教我吹你的那首吧?”黄老邪说。 “第二次问你,加不加入我军?” 黄老邪一下着急起来,他用袖子拭拭额头的汗,嘴里哼着《小放牛》的曲调, 问:“是不是这样吹的?” “最后一次问你,加不加入我军?” 黄老邪吹响洞箫,声音还是低沉缠绵,浑然没有小谢吹奏时那种明快活泼的情 绪。他想了想,又问:“这洞箫怎么能吹出笛音来的,小兄弟你可真了不起。要不 我把所有的秘籍都给你,你就教我这一首好不好?你还喜欢什么?焦尾琴,格迪斯 竖琴,印度大鼓,南美树笛?我都可以……” 他一下躺倒在地,嘴里不断吐着血沫。勉强把洞箫凑近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说:“你……不是……真……真喜欢……音乐……” 还没说完,脑袋一歪,死了。 小谢拣起黄老邪的洞箫,捏捏鼻子,微笑说:“我说过,音乐不算什么。我最 喜欢钓鱼。”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