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钟旭一下子闭了嘴,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的这个举动让她脑子出 现了短暂的空白,此时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从自己额头还有手上传来的一股浅浅 暖意,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钟旭觉得自己的心竟然渐渐安稳下来…… “好了!”护士如释重负的声音让钟旭缓过神来。看着护士把空针管放进托 盘里,钟旭不可思议地看看护士再看看自己,问:“已经打过了??” “当然。怎么,还想再来一针吗?”护士看都不看她一眼,收拾好东西之后 一把拉开了帘子。 “根据我的估计,两个星期之后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我再提醒你一次,千 万不要激动,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态,做到这点的话可能会让你更早离开医院。好 了,好好休息吧。”许医生恢复了一脸的微笑,叮嘱钟旭几句后便跟其他人走了 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钟旭的思路这才回到正常状态。回想刚才发生的小插曲, 钟旭心想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老爸叔叔堂表兄弟之外,好像还没跟哪个异性有过 这般“亲密接触”,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利用职务之便吃豆腐呢!不过 话又说回来,他这一招的确有神效,居然会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克服了自己最大的 心理恐惧,这人还真有意思。 老半天的折腾终于告一段落,钟旭吁了一口气,彻底轻松下来的她这才仔细 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里总共有六张病床,是那种医院里再普通不过的病房。 钟旭住在靠左边第一张床上,她旁边的两张病床都空着,而对面从左到右则分别 住着一个老太太一个年轻女孩和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老太 太身边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独自一人面朝房门这边好像睡得正熟;女孩子手里 捧了本书正读得入神,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饭盒,里面装的饭菜早已经没了热气; 而最里面的那个小男孩则乖乖坐在床上,他身旁的少妇应该是他的妈妈,正用调 羹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东西,看得出来,因为他还离不开母亲的照顾,所以也住到 了女病房。 少了钟旭的大呼小叫,整个病房实在安静得很。今天的天气不错,午后的阳 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得一屋暖意融融。钟旭把头转来转去,肚子倒不觉得有多 饿,只是觉得无聊透顶,一个人躺在这里不能随便乱动而且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 没有,那个死钟晴又不知道跑哪里晃荡去了,老半天也不见回来。真是难受死了。 没办法,钟旭只得随手从柜子上散乱放着的一叠报纸中抽了几张出来心不在焉地 看起来。 还没看上两行字,她就被几条超大新闻标题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盛唐 集团创始人司徒康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于昨日凌晨辞世!”、“盛唐新任掌 门人司徒月波已正式出任集团总裁,且看年轻后生如何施展拳脚掌舵此艘巨型航 母!” 钟旭连看了好几遍,心里越发担心起来。刚历丧父之痛,连喘口气的时间都 没有就要立即接手庞大的家族事业,司徒月波真能吃得消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钟旭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司徒月波。 他左手提着公事包,右手抱着一束香水百合,虽然只穿了一身严谨低调的黑 色西装,仍旧是非常引人注目,连那边专心看书的女孩和忙着喂饭的母亲也侧目 朝这边看了两眼。尽管只昏迷了几天,可是钟旭总觉得似乎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 他一样。 走到钟旭的床边,司徒月波一语不发地看了她好几秒钟。 钟旭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你还好吧?”对视了N 秒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问出了同一句话。 话一出口,二人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 “我好得很呢。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不好意思,现在我不能大幅度运动, 只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了。快坐啊!”钟旭指了指椅子。 “刚才接到钟晴的电话,知道你醒了,就马上赶过来了。”司徒月波把花插 到花瓶里后才坐了下来,问道,“醒了之后医生给你检查过吗?怎么说?这病房 住得还习惯吗?医院的单人间已经住满了,我等下再去问问看现在有空余的没有。” “检查过了。情况嘛,哈哈,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就该知道了呀。医生说我过 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这里挺好,一个人住间病房好无聊的。”钟旭咧嘴笑道。 “那么快就能出院了?”司徒月波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当然,不信你去问医生。” “对了,”钟旭止住脸上的笑容,小心问道,“你……父亲的事处理好了?” 一提起父亲,司徒月波的神色就不大自然:“嗯……后天举行葬礼……哦, 刚才我在医院门口碰到钟晴,他让我跟你说他先回家去了,好像你奶奶找他有急 事。” “我说那小子怎么不见了。”钟旭当然听出司徒月波是有意岔开话题,他现 在心里究竟存有何种想法,钟旭不敢妄加猜测,只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现 在你比以前更忙了吧,嗯,就不用常来看我了,有我奶奶他们照顾我呢,放心啦。” “呵呵,说实话,我对他们……还真是不太放心。”看着柜子上空空如也的 水杯,司徒月波尴尬一笑,起身说,“我给你倒杯水。” 听着哗啦哗啦的倒水声,看着司徒月波专注的神情,钟旭突然觉得有一点点 幸福。 司徒月波把杯子拿到手中,正要递到她手中时,冷不防从门口传来砰一声巨 响,半开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门上的玻璃被震得晃晃悠悠,一个皮肤微黑胡 子拉碴穿着一件劣质灰夹克的矮个子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直奔小男孩那边而 去。 从钟旭床前经过的时候,一股难闻的汗臭混着酒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给惊动了,昏睡的老太太翻了个身,睁开眼醒了过来,嘴 里发出不满的咕哝声;女孩儿放下手里的书,拿厌恶的目光斜睨着这个极不礼貌 的闯入者;而那个年轻母亲见状,立即放下手里的小碗,站起身挡在男孩面前一 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男人很快走到年轻母亲的面前,恶狠狠地问道:“钱呢?” “没有!全给丢丢交医药费了!”女人冷冷地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女人失去重心倒在床上。 “妈妈!哇……”小男孩惊慌失措哇一下哭出声来。 而这个男人完全不顾这对母子的反应,一步跨到床头柜前,蹲下身快速地拉 开每一个抽屉翻找着。很快,一个女式提包就被翻了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扯开拉 链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现金。 “你干什么?”女人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扑到男人面前死死抓住他 的手不让他把钱拿走。 “臭婊子!滚开!”男人一脚踢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痛苦地叫了一声,但 是就是不松手。 “妈的,你松不松手?”男人的拳头雨点般砸在面前这个“障碍物”身上。 女人强忍疼痛与男人纠缠起来,同时语无伦次地哭叫着:“这些钱是给丢丢 治病的你不能拿!只剩这么多了……他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不顾他的死活! 我求你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