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更半夜,有谁可以求救? 辛含梅紧握着手中的纸条,颤抖地拿起了电话。 金炎骏原本睡意浓厚,在听到辛含梅的泣诉后,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般,完 全清醒了。 “别怕……”他安慰她。“等我,我立刻过来。” 他穿着家居服便出了门,车子很快地咆哮而去,惊醒了金家的其他人。 金炎骏一向乖巧,作息正常,今天怎么会在大半夜出门?李贞德带着许多问 号,望着睡意朦胧的丈夫。 而金雍宇则在房里鄙夷地笑着,谁说大哥是坦荡荡的君子?今儿个会在大半 夜出门,还能去哪儿?准是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看样子,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 出来了。 这是一个中古的社区,巷道狭小,金炎骏根本找不到车位,他索性将车子停 在红线上,找好住址,三步并两步的奔上楼。 当他来到辛含梅的门口时,那一片不堪入目的惨状,让他的心脏几乎快停止 了。情急之下,他大叫:“含梅……” “我在这儿。”细小如蚊虫般的声音传来,金炎骏朝声音出处狂奔过去。 在小房间的角落里,含梅默默守候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小勋早睡熟了,天翻 地覆也吵不醒他。而美雪,仍处在极度的惊吓中。 含梅力持镇定,不断地替美雪加油打气,显现出她过人的勇气。“放心吧! 这是鼎鼎大名的金炎骏律师。有他在,我们一定都没事。” “大律师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美雪在惊悚中,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始末。 “含梅,你认为会是谁干的?”金炎骏直接问道。 含梅沉默了。她多么希望不是……她摇头。“我想不出来,我生活单纯,从 来没有跟人结怨。” 仿佛看穿她犹豫的神情,金炎骏点破道:“唯一的可能,就是王家派人来” 下马威“!” 她欲言又止,却深知瞒不住他,只有无奈地深叹一口气。“是的。”她痛苦 地闭上眼睛。“我相信你的猜测。” “我们要报警吗?”美雪紧张地问着。 金炎骏果断地说着:“要。他们心狠手辣,我们怎可坐以待毙?有我做证人, 相信警方不敢吃案。”金炎骏的脸霎时间暗沉了下来。“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利 用媒体好好喧腾一番,用社会舆论压制王义刚,让大家认清楚王家人是表里不一 的。” “然后,含梅,我要把你藏起来。”金炎骏乘机提出要求。 “什么?”她目瞪口呆。 “为了怕王家的人再对你下手,你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金炎骏不着 痕迹道。“放心,我会把你藏得很好,让你得到保护,而且很安全,直到你赢得 这场官司为止。” 美雪也跟着游说道:“含梅,跟他走吧!现在只有金大律师能保护你了!” 辛含梅的心头乱成一团,只能言听计从。 “可是,我对你……”她知道自己永远对不起美雪。 “别担心,我会很好的。”美雪活了一把年纪,怎会计较人生的得得失失呢? “但是,这些家具的损失……” “我来付吧!”金炎骏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就先用你的佣金来付,等打 赢官司再说。” 金炎骏的善解人意,触动起含梅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从未想过能住进金 家,这下子还真是“歪打正着”,竟有机会能一窥金炎骏的生活起居。 “但是,我的工作──”她“另类”的工作……看样子,“辛含灵”要消失 一阵子了。 金炎骏皱起眉头。他曾经听她避重就轻地提过,她是在夜间工作的,所以他 总觉得那不是一份好工作。 他果断地道:“当然是辞掉喽!我绝不能让王家的人有机会再次伤害你……” 这句话彻底温暖了含梅的心。他又体贴地加上了一句:“还有,钱绝对不是问题, 你千万别担心!” 只见金炎骏从容不迫的拿起电话报警。当警察听闻是金大律师来报案时,虽 是大半夜,却连记者也都闻风而来了。 又是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报导── 金炎骏把矛头全指向不仁不义的王义刚。 在电视萤幕上,他显得异常的激动,让人十分陌生,与他过去一副冷静的模 样大相迳庭…… ※ ※ ※ 清晨。 金飙深偕妻子李贞德在庭院里练气功、打太极拳。练完后,再一起看晨间新 闻。等到八点时,仆人会准备好西式早餐,全家人再一起用餐。 金家除了是台湾望族外,也十分传统。除了全家人一起用餐外,也相当注重 家人的相处。 一早的新闻快报让金炎骏又上了头条。又是为了那未婚妈妈三千万的诉讼官 司。 原来,金炎骏大半夜不顾一切地奔出门,是为了她…… 眼看八点到了,数十年如一日全家一起共餐的习惯,炎骏却不见踪影? “大哥不见了!”金雍宇快人快语。“哥哥在半夜里急匆匆地跑出门去,八 成是为了什么不正经的女人。”他慵懒地跷起二郎腿,十分悠闲地说着。 “别乱说!”金飙深叱喝着。“你哥哥是正人君子,不会乱来。你看了新闻 快报吗?还不是为了那对可怜无助的母子!” 金雍宇不屑地顶撞。“两个都是你亲生的,可是在父亲的心里,一个是天使 的化身,一个却是恶魔的化身。” 那忿恨的目光让二老心寒。“我开始怀疑自己身上的血缘,我到底是不是你 们亲生的?”他口不择言。“为什么明明是同个父母所生,你们却独独偏袒大哥?” 二老仿佛哑巴吃黄连,面色难看至极。在未揭发真相之前,或许,雍宇永远 都会痛恨父母。 八点了,电铃也在此时响起,菲佣赶紧去开门。 “大少爷回来了!” “爸,妈!”炎骏永远都是和煦如春风般的笑脸。“希望还来得及一起吃早 餐。” 李贞德和颜悦色地说着:“我就说嘛!除了你在美国留学的那段日子外,我 们家一直保持著「持之以恒”的家训──“ 雍宇忽然十分鄙夷地道:“是吗?原来哥哥不在家的日子,你们都还记在心 头!” 金飙深目光一闪,开口叱喝。“雍宇,你又在鬼扯什么?” “爸,妈!”金炎骏想化解这场纠纷,他立即打岔。“我带了人回来……” 原来不只炎骏一个人回来。他背后还多了个怀抱着孩子的女子,看起来像极 了圣母马利亚怀抱孩子的雕像,充满母爱的影像,看起来真美。 辛含梅身上那股悲怜的气息,吸引了金家全家人的目光──尤其是金雍宇。 金炎骏不疾不徐地道出一切原委,最后以很诚恳的语气道:“爸,妈!辛小 姐已经无家可归了,唯有这里能避免王义刚那小人再次用卑鄙的手段,威胁她放 弃官司……” 这是炎骏第一次乞求父母,他自己却未发觉。 “虽然很突兀,但希望爸妈能通融,让辛小姐和小勋先暂时住在这儿──” 二老会心一笑,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情愫? 李贞德涵义颇深道:“这个家,另一个家训就是”急公好义“,我和你爸爸 当然支持你的决定──” 金飙深对睁着圆滚滚的大眼,对陌生环境有着极大好奇心的小勋道:“乖孙 子,来,爷爷抱!” 李贞德也和蔼可亲地对含梅道:“欢迎你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有如此无怨无悔支持他的养父母,金炎骏衷心感谢亲生父亲在天之灵的庇佑 …… 面对金家人的热诚,含梅几乎要喜极而泣。她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好运! “谢谢你们!”她哽咽道。“以后大家叫我含梅就好。” “好!”大家爽快地应允了。 “小勋,来!叫爷爷!”含梅也乘机教导小勋。 “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在热络的气氛里,觉得自己是“局外人”的,只 有金雍宇了。 菲佣很快地补上碗盘,一家人兴致高昂地围坐在圆桌旁。 原本应该是融洽的场面,但金雍宇的话却仿佛浇了一盆冷水般。“大哥,您 真是令我错愕。”金雍宇咄咄逼人地说着。 “从小到大,哥哥总是一马领先,无时无刻独占鳌头!可是,难以相信的, 如今竟也做出”惊人之举“?哥哥不是向来号称捍卫正义、重整道德的仁义之士 吗?可是,今儿个却带了个不三不四、败坏风气的未婚妈妈回来真是可笑!真是 可耻!” “住口!”金飙深当场发飙。“你别颠倒是非,诬蔑好人!你哥哥是正人君 子──” “是吗?” 金雍宇狠狠地盯着辛含梅,弄得含梅不知如何是好。“我也有冤屈要伸张─ ─是不是也要向律师哥哥讨个”公道“回来?” 在金雍宇的心目中,一直怨恨父母的“偏心”。 他怨恨道:“为什么哥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连如此龌龊的事,你们也 都帮他说话?”每个人心中都有永远的痛。“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定我就是坏胚子?” 话一说完,金雍宇便用力地甩门离去。 餐桌上的金家人面色沉重。辛含梅不知所措,而小勋仍吃得起劲,根本不知 道大人们恩怨难解的世界。 “不好意思。”金炎骏僵硬道。“爸,妈!含梅,因为我,让你们难堪了… …”他突然站起来,对大家鞠躬认错。“对不起。各位!” “不需要这个样子!”金飙深发火道。“你不需要如此委曲求全。孩子,你 没有错……” “不!”金炎骏的威风凛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可怜的模样。“我有 错,我千错万错,不该成为金家人……” “孩子,你就是这样,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吞,所有的罪过都自己扛,”李贞 德眼角噙着泪珠。“做父母的,怎舍得你受苦受难?” “爸!妈!”金炎骏真心的说着。“我只要弟弟接受我,不要仇视我……” “孩子,可怜的孩子。”李贞德将金炎骏紧紧拥在怀里。“你何其无辜……” 金家虽然富丽堂皇,人人称羡,可是,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辛…… 而辛含梅的任务,就是揭发出真相! 金炎骏吃完早餐后,强颜欢笑地出门工作去了。 留下含梅一个人困窘又忸怩,毕竟从“寄人篱下”后,她觉得自己是造成火 爆场面的始作俑者…… 可是小勋天真的笑脸和童言重语,逗得二老十分开心。于是早上的阴霾很快 地过去,含梅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夜很快的降临大地,金炎骏下班回来,晚餐的时间也到了。 金雍宇未曾出席,这似乎让其余的三个人彻底松了一口气。 真是怪异的一家人,为什么对金雍宇像是烫手山芋般的碰不得? “雍宇因为应酬,常常不回家吃晚饭,都到深夜才回来。”李贞德泰然自若 地解释着,似乎“刻意”在为含梅解惑。 “上了一天班,很累吧!”金飙深相当体谅大儿子。“来!快开动吧!” 二老只要面对金炎骏,就笑口常开,可是面对雍宇时,却总是摆着一张臭脸。 辛含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没有金雍宇的存在,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 时间不早了,含梅替小勋洗了个香喷喷的澡。自己梳洗过后,就回客房了。 她住的客房是长廊的最后一间,隔壁是金炎骏的房间,对面则是金雍宇的房 间。 虽说是“客房”,却也布置得典雅温暖,安适舒服,墙边的大床,她和小勋 一起睡绝对绰绰有余。 金炎骏真是彻底的绅士,不但礼貌的送她们母子回房,还不断地嘘寒问暖。 “住得还习惯吗?”、“吃得还好吗?”、“小勋今天怎么样……” “我很好。”在房门边停住时,他身体所散发出的男性气息,让辛含梅不由 得脸红心跳了起来。她掩饰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不!”金炎骏有些赧然。“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莫名其妙的成为”代罪羔 羊“,害你被我弟弟削了一顿,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弟弟的所作所为,该由他自己承担,不需要你替他道歉。”辛含梅冲动 地脱口而出。“更何况你何错之有?” 一瞬间,金炎骏面红耳赤。辛含梅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责怪自己多管闲事。 她赶紧道了晚安,关上了门。 金炎骏对着门注视了好久,露出不曾有过的心伤脆弱…… ※ ※ ※ 三更半夜。 辛含梅翻来覆去睡不着。英俊挺拔、器宇非凡的影子不断地在她眼前出现。 望着小勋熟睡的模样,她试图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溺在柔软的大床中,投入 睡神的怀抱里…… 突然,辛含梅惊悚地睁大了双眼。 房里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人影淹没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一双厚实的大手, 掩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是金雍宇?之前,她隐隐约约听到车库传来声音,知道他很晚才回到家。 大半夜的,他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是为了什么? “锁门是没有用的,我有客房的钥匙。”金雍宇得意洋洋道。他略松了手, 让含梅可以顺畅的低声发言。 “你……要做什么?”她紧张地揪住睡衣的领口。 “你知道吗?女人千百种容貌我见多了,从未动心过,除了──”他故弄玄 虚地止住口。 就在他见到辛含梅第一眼后,竟浮起动心的感觉。 他邪气地一笑,他的英俊容貌与金炎骏不相上下。“信不信,女人我玩多了, 光看女人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不是处女……”他忽然意有所指地道。 辛含梅闻言脸色大变。 “早上,我偷偷观察你好久了──”飞扬跋扈的神情在黑夜里清晰可见。 “出门后,”特别“为你忙了一整天,知道我在干么吗?” “放开我……”她先声夺人。“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可没兴趣知道你在忙什 么──” “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金雍宇吊儿郎当地说道。“是你心怀鬼胎 吧?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调查“你──”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东想西想, 就是想不透,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处女妈妈“呢?”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含梅强逼自己镇定,她疾言厉色道:“再不放手,我要大叫了。” “叫吧!最好让我在全家人面前,揭开你虚伪的面具。”他老神在在道。 他究竟掌握了什么?显然非同小可,含梅脸色沉了下来。 “怕了吧!”他轻嗤一声。 “我是不像哥哥那么有本事念书。说真的,我哥哥是标准的书呆子,大到各 国法律、语言、历史博物馆的书籍,小到天文地理,他的书房都有。而我唯一的 兴趣,就是看狗仔队的八卦杂志,我会一字不漏的看完。” “那是一本非常轰动、让人闻之色变的周刊──每周都有一篇名人见解评论, 字字锐利如剑,句句杀人不见血,以笔讨伐社会怪力乱神、沉沦的乱象。那位执 笔的作者,名为”辛含灵“──”虽然只是稍纵即逝,金雍宇仍看出了辛含梅的 紧张。 “”辛含灵“是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名字,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他在 暗喻什么?“而”辛含梅“和”辛含灵“只差一个字,这让我很难不多想。” “姓”辛“的人太少,中间又有一个”含“字……需要我把中间的疑惑点, 一五一十对你分析吗?”他故意低下头,贴近她的耳际。“”辛含灵“小姐,需 要我为你报告一下吗?” “够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辛含梅厌恶地转过了头。“收起你恶心的嘴 脸吧!像你这种视钱如命,为钱不择手段的商人,故意拿声东击西那套来对付我, 是没有用的。”她辩白。“我单纯得可以,你龌龊的言语是诬蔑不了我的。” “辛冀勋确实是我的孩子,我是可怜无助的单亲妈妈,我无依无靠,和什么 狗仔杂志里的”辛含灵“毫无关系。”她暗暗地讽刺着。“金二少爷,别想太多 了!” 金雍宇干笑三声。“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儿!名副其实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辛含灵“,我总算领教了!很好,很好……” “那就赶快走人吧!”她不屑地说着。“我可是守身如玉的未婚妈妈,万一 跟你这个花花公子有什么传言,我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那样不好吗?”金雍宇眉色飞舞道。“多少女人想沾我的光,那是女人的 光彩。” “一点也不好,跟你沾上边,只会使我蒙羞。”她直言不讳。“你喜欢自甘 堕落,我可是还有道德观的。” 她的直言直语似乎伤害了他,她和“金家人”都认为他是伤风败俗的浪荡子。 “道德,道德……”他尖酸刻薄地取笑着她。“既然那么有道德,就不该未 婚生子。那才是败坏社会的毒瘤!” “那还不是你们无情的男人害的,不负责任的留种遗害女人。”她反唇相稽。 “像你这种多情的花心大少,小心狗仔队的跟踪喔!他们会揭发出你的真面目!” 她敢挑衅他,威胁他? “又拿道德来压?”金雍宇冷哼着。“没想到你跟我哥哥是同一类人,嘴里 喊的都是道德!希望你们真的”永远“心口合一,否则,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他咬牙转身离去。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却一头撞上了金炎骏。 ※ ※ ※ 金炎骏房间的布置其实和客房大同小异,只是客房比较小。两间房的床却是 紧邻着,因此辛含梅稍有动静,金炎骏绝对会是辗转难眠。 是辛含梅的一席话,让他感慨万千吗? 他无辜地成为金家的养子,他从来不想让真正有金家血缘的弟弟视他为敌人 ……但金雍宇随时有发飙的权力,而他,却只能把所有的苦水吞进肚子里,连说 出真相的权力都没有…… 迷迷糊糊间,金炎骏倏的瞪大眼睛。 虽然有人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清晰可闻的深夜里, 更显得诡谲。 谁在鬼鬼祟祟地交谈?偷偷摸摸在做些什么? 金炎骏赶紧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虽然听不清楚,但仍听得出女声是辛含梅, 而男的呢? 一道念头闪过──是金雍宇?除了他,这个宅子里,没有人会如豺狼虎豹般, 在大半夜爬上女人的床。 从小到大,只要是金雍宇要的,不管是什么,他一定主动地让出。如果,弟 弟看上辛含梅?不!他双拳紧握。他做不到,他居然无法视为理所当然的继续倒 头大睡。 他跳下床,不顾后果地冲了出去,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无巧不巧地,金雍宇也正好开门──两人迎面撞上。 金雍宇眼看事机败露,大吃一惊,却更肆无忌惮地走向前,没有丝毫的歉意, 只一贯的讽刺。“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哥哥竟有半夜梦游的习惯啊!” 面对金雍宇的冷言冷语,金炎骏只是平静地说道:“一个绅士不该半夜闯入 单身女子的房间。弟弟,做人要有分寸,别太过火了!” 金雍宇嗤笑道:“哥哥,你紧张什么?她不过是个未婚妈妈,你认为我会丧 心病狂到对可怜的母亲毛手毛脚?” 金炎骏哑口无言。 在离开前,金雍宇有意无意地撂下一句话。“话虽如此,不过,对于迷人的 少妇,我仍是难以抗拒。” 当金雍宇的背影远离后,金炎骏整个人仍紧绷着无法放松。 -------------- 转自爱情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