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一个十五月圆。 秋的影子,在月的消长起落间渐被冬的信息取代,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时 该秋末初冬,万物在经过前面几个季节的蓬勃发展後,渐渐露出疲态,纷纷停下 生长的脚步,萎缩蜷曲,只有位於山区的这座大宅院温暖如昔,丝毫不受季节变 化影响。 然则,月的盈满却改变这平和的假象,扰乱池中鲤鱼的优游。池中的鲤鱼, 在月的牵引下,奋力摆动有力的鱼尾,一条接连著一条腾空跳起,相互推挤交游, 唯恐错过远处正在举行的仪式。 远处灯火辉煌,循著古老障法一字排开的火炬,像拱月的星子般环绕祭殿。 炽热的烈焰,染红了空中飞舞的白色布幔,也突显出站在火炬下,那一张张严肃 的脸。 这些平日有如影子般无声的护卫,只在十五月圆出现,他们的责任是确保祭 殿上正举行的仪式能够顺利进行,尤其是今晚。 今晚,是他们复国大业能否成功的关键。他们景仰,且期待许久的圣兽,即 将在今晚现身,只要他们能好好守住慕容玺布下的结界,就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身穿金色大袖衫,臂披同样金灿的岐帛,面容稍嫌紧张的秋绘, 比谁都清楚今晚的重要性,因为她就是负责引出圣兽的那个人,她能不能创作出 「天下第一夹撷」,就看她今晚的表现了。 「绘儿,也该是时候了。」 她想起两天前慕容玺哀伤的表情。 「我说过要你的处女血,就决定後天吧。」 也就是今晚。 秋绘不明白他为什麽哀伤,毕竟这是他期待很久的事,也是他俩合作的目的。 他不该、也没有理由逃避,可是他真的在逃避,一直到他再也逃不了为止。 他在逃避什麽呢?秋绘边踩著步伐边想。最近他常常将自巳关在房间,一关 就是大半天不理人,等他出现的时候必定脸色苍白,好像跟谁搏斗了一番全身乏 力。 她耸肩,想了半天就是猜不出谁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教他如此痛苦,只得踩著 坚定的脚步,一步步朝祭殿走去。 那儿,有著一头俊美的野兽;而她,就是最耀眼的祭品,自动奉上等待他的 巨掌将她撕裂。 秋绘轻柔沈稳的脚步,随著拖曳的长裙,在祭殿的门口悠然止住。她吐口气, 看向开放宽敞的殿堂,祭殿的四周挂满火炬,将铺著上好木料的地板,渲染成一 片红色的海,衬著窗外的一轮明月,看起来有如海上生月,又如明月陷入血水, 既诡异且美丽,一如位於祭殿正中央,裸著上身,双眼闪动著红光的男人。 「你来了。」扬起两片性感的薄唇,慕容玺凝望站在祭殿入口的秋绘,和她 脸上的表情。 「你看起来很紧张。」他用一个微笑,化解她的僵硬,秋绘不满地嘟嘴。 「我有吗?」他的眼睛真利。「我还以为我表现得很冷静。」至少她的脚步 就没有乱过,脚也没有抖。 「你不可能冷静的,绘儿。」尽管她尽力维持面无表情,慕容玺却十分了解 她。「今晚,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你怎麽可能冷静得下来?」 「你不也是吗?」为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兴奋之情?「今晚你就能释放你体 内的野兽,完成你的使命。」 「所以我们都不该浪费时间。」慕容玺对她敞开怀抱。「既是我们的宿命, 就让我们欣然接受吧!」 他揽住她的腰,轻轻地将她勾进怀里,用一个热吻做为这段对话的结束,再 以一个强力拥抱开始另一种更激烈的语言——身体的语言。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说得很慢,只是以缠绵的吮吻和灼人的呼吸,探索彼此 的心事。他们交换热烈的舌浪,用调皮的舌尖,逐渐跳起诱惑之舞,伴随著急促 的喘息,进行他们另一波更激烈的辩论。 他褪下她的袖衫,抬起她的玉臂搭上他的肩膀,以便能更清楚看清她胸前那 道深陷的沟壑,注入贪婪的眼神。他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後深深地叹息,将自己 的脸埋入伟峭的深沟之中,感受沟壑底下狂野的心跳。 秋绘的心跳得很急,近来她特别容易如此。她的月事刚过,身体依旧敏感, 而她身边的男人又比谁都了解她,常常在不经意的探索之间,便撩起她体内汹涌 的泉源,把她逼到火热的边缘,就像现在一样。 「你的心跳得好快。」感受她滚烫的呼吸,透过肌肤朝他涌来,慕容玺靠在 秋绘胸前的丰盈上,睨看著她邪邪地说道。 「因为我很兴奋。」她闭上眼,不想假装她一点都不心动。拜他连日来的调 教所赐,她已经学会对自己诚实,不再欺骗自已毫无感觉。 闻言,慕容玺低笑。 「你兴奋,是因为我体内那头野兽,还是因为我?」他拉下她胸前的衫襦, 释放她的丰胸,顺著她的乳底一路吻上她的蓓蕾,激出她体内更沸腾的热气。 「都有。」他的举动教她更难以控制体内不断冒出的情潮。「有时我认为你 们根本是一体的,很难区分。」只是这头野兽远比她想像中要来得有教养得多。 「真可惜。」他继续他的攻势,进一步褪下她的裙裤。「我还以为你比较喜 欢我呢!」 「我是很想满足你的虚荣心。」她乖乖地献出她的双腿,随他摆弄姿势。「 但我还没真正见过你体内的野兽,实在无法说我可能比较喜欢谁。」 「原来如此。」她顽皮的说词立刻引来他更宽扬的嘴角,和挑高的双眉。「 看来,咱们只好共同携手努力,想办法引出它了,我可不想占下风。」 话毕,慕容玺温热的唇便吻上秋绘身下的小穴,不再说话。而秋绘也无法答 上任何一句,因为她的双腿已被慕容玺高高举起,分架在肩膀的两侧,柔嫩的花 蕊,随著他猛然侵入的舌尖沁放阵阵馨香,渗出诱人的温液,沾湿慕容玺的唇舌。 他疯狂地吸吮著,贪婪的舌尖,有如一个行走沙漠的旅人,遇著绿洲般的啜 饮,深入浅出汲取她最甜美的芳泉,触动她体内最深的欲望。秋绘浑身的毛孔, 因他悍烈的索求而缩紧,忍不住抽搐起来。 她不自觉地夹紧大腿,一扫原先来不及出口的抗议,迷失在一波接一波的快 感之中。丰满圆润的双乳,随著慕容玺灵舌之轻挑细捻!抖动如波浪,一如她散 落的发丝。 「你的头发乱了。」慕容玺自她的幽谷间抬头,微笑地看著秋绘。她的双眼 迷蒙,樱唇微张,看起来妩媚极了。 「你的也是。」秋绘反视慕容玺。他的发带早已掉落,及背的长发随著窗外 渗入的微风飘扬在空中,增添了些许狂野气质。 「此刻的你看起来很危险,好像随时会把我吞了一样。」不只是眼神变狂, 就连嘴角也开始变得轻佻,深刻的面孔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动人心魄。 「我是很想吞了你,尤其是你妖娆的身子。」她的说法激起慕容玺更魅惑的 微笑,原本舔著她幽谷的吮吻,改为更激烈的轻嚼,有一下没一下撩拨她稚嫩的 蕊叶,颤动她的身心。 秋绘无法克制地发出呻吟,孱弱的身子,在他刻意的挑逗下瞬间变得滚烫且 颤抖不已。 「怕吗,绘儿?」放开她诱人的幽谷,引领她的私处与他的裸胸相结合,慕 容玺俯身。 「你的身体抖得这麽厉害,是不是害怕我真的会吃了你,嗯?」他半是玩笑、 半是认真地舔著她的嘴唇轻问。刺人的胸毛,在俯身的同时,摩擦她私处前的毛 发,引来她另一波呻吟。 「我才不怕。」她咬牙忍住突然袭击全身的快感。「这本来就是我留下的目 的。」 「勇敢的绘儿。」她倔强的语气令他发笑。「我差点忘了你真正的目标是那 头野兽,而不是我。」 尽管他的嘴角挂著笑,秋绘却可以感受到他笑容底下隐藏著落寞,似乎对她 的回答感到非常失望。 秋给不解,他们不是一体的吗?为何每次当他提到体内圣兽时,他的眼神就 会不经意流露出无奈,好像他不希望释放它一样? 但她无法多作思考,因为慕容玺温热的唇,伴随著他强力的手臂,很快地掠 走她的意识,夺去她的呼吸,旋转她於天地之外。 他右手撑住她的裸背,左手抬高她的粉臀,使她更能清楚地感受到私处黏著 在胸肌上的快感。她伸手勾住他的颈背,弓起身、挺高胸前绽放的蓓蕾,渴望他 湿润舌尖的撷取,却意外的感受到身下叶蕊,顺著他的胸膛滑至他腹肌所带来的 酥麻感,并且差点因此而疯狂。 她忍不住嘤咛,陷在他毛发之中的幽谷,迅速溢出芬香的温液,沾满她和慕 容玺之间,浸湿他尚未除去的长裤。 他微笑,明白他已成功撩起她的热情,只等他完全清除身上的障碍。他翻过 她的身体,将她压入床褥,慢慢地褪下长裤,终至裸程相对。 「你的眼睛变红了。」她凝视逐渐朝她袭来的坚实身躯,迷惑於他越显狂野 的气息。 「而你怕了吗?」他轻啮她的唇,啃咬她的玉颈,呼吸之间尽是挑逗。 她摇头,不明白他为何一直问她害不害怕,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迷人 吗? 「我不怕你。」她反吻他。「我永远不可能怕你。」就算他真的是一头兽, 也是最温柔的野兽,更何况他很快就能和它分离出来。 慕容玺的反应是看著她,轻抚她丰嫩的脸颊,凝视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 「但愿如此。」 之後,他们又陷入一阵热吻之中。伴随著热吻而来的,是更激烈的爱抚。随 著他们的每一次探索、每一句呻吟,两人之间的欲火越升越高,交缠的身影,在 布满火炬的祭殿中央蜷曲变形,叠成一起,几乎分不清彼此。 他们沈重地喘息著,坚实的肌理和圆润的丰满,像是要融在一起似的相互摩 擦,迸裂出阵阵火花。欲望的涓滴,在慕容玺长指撩拨下汇整成一条奔腾的河流, 贯穿秋绘的体内。 举起溢满芳液的五指,送入口中吸舔,慕容玺知道她早已准备好了。他等著 秋绘揪出他体内的野兽,而他体内的圣兽,也不允许他再拖延下去。 他分开她的大腿,温柔地让她环上他的腰,每进行一步,他就能感到他体内 的野兽更加雀跃一分,并化为赤红色的凸起,爬满他的背。 「你的眼睛越来越红。」秋绘看不见他背部的异状,只看见他闪著红光的眼 睛。此刻他的眼珠不再是单纯的红,而是像在黑夜巡猎的野兽一样,亮得可怕。 「那是火炬的关系。」慕容玺迅速沈下眼,用淡雅的微笑消除她的疑问。等 他再睁大瞳孔,又恢复为原先的淡透眼眸,闪动著勾人心魄的淡淡红光。 「你知道,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不会阻止你。」他捧起她的脸,给她一 个选择的机会,他体内的野兽则是愤怒地伸出爪子,狠狠刮伤他,使他瑟缩了一 下。 「我不会改变主意。」秋绘蹙眉,纳闷他为什麽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这 是我们说好的条件,你不能擅自更改。」 是呀,他不能擅自更改游戏规则,无论是对他的宝贝或是对他体内的圣兽。 「你说得对,我不能擅自更改命运。」他投降。「既是命运,我们就该接受。」 秋绘不懂他在说些什麽,他喃喃的低语中似乎隐藏著太多的无奈,她只知道, 当她拒绝退缩的同时,也把自己当作祭品,任由身上的男人,品尝享用。 当慕容玺再度握住她的臀,让她的双腿夹紧他的腰际时,她便领悟到献祭的 时间已到。当他肿大硬挺的灼热挤进她狭小的甬道时,她的心里除了兴奋之外还 有一些害怕,娇小的身体颤抖不已。 她用力抓住他的肩,承受体内那股巨大的压力。尽管他们已尝试结合多次, 十分熟悉彼此的身体!但她仍觉得紧张。 「放轻松点,绘儿。」察觉到她的不适,慕容玺低声安慰她。「你的身体绷 得好紧。」他用食指轻点她的鼻尖,用最轻柔的语气解除她紧绷的情绪,同时也 更住她身体深处推进。 微张著小嘴,额上挂著豆大的汗珠,秋绘缩紧了十指,在他肩上留下清楚的 抓痕,一如他体内那头野兽,渐渐伸展的身躯。 「嗯……」她浑身的毛孔因慕容玺逐渐加遽的抽动而全数扩张。 「啊……」她不安地扭动著身体,不知道该推开或是箝紧身上的男人,只得 抱住他的背,张开身躯,承受他更猛更狂的进击。 狂野间,她的意识脱出,玲珑妖娆的身子,随著慕容玺的律动上下起伏,掐 紧他阔背的双手,自然滑落到慕容玺的腰际,摸得一块凸起。 「你的背……有东西。」即使已经面临失神的状态,秋绘仍能清楚地感受到 那凸起中所包含的生命,是那头野兽吗? 「你想太多了,我的背没有任何束西。」他低下头,轻啮她的下唇咬掉她的 疑虑,奋力压抑自已的身体,他不想吓坏她。 可是她明明…… 秋绘脑中的疑问,在慕容玺下一波强力抽送下,乍然断了信息。很快地,她 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专心於体内那几乎到达她灵魂深处的律动,屏息等待他刺穿 她体内那层薄膜。 「忍耐点,绘儿,可能会很痛。」在他冲破那片薄膜前,他柔声警告秋绘。 如果能够代替她痛的话,他愿意。遗憾的是,这是每个女孩转变为女人的必经过 程,她必须自己承受。 秋绘似懂非懂地点头,直到他的巨大挤破她最後一道防备的时候,她才知道 他为什麽事先警告她。 她的身体好痛! 撕裂般的痛楚,宛如毒酒一般浸湿她的全身,激出她体内最顽强的眼泪。在 说不出的痛苦下,她哭了,晶莹的泪水和处子的血一起落下,分别滴入不同的唇 舌之中。 「抱歉,绘儿。」慕容玺吻掉她的眼泪,柔声道歉。「我知道你一定很痛, 但我没办法代替你。」 他是没法代替她,就像她也没办法代替他一样,彼此都是这世上的唯一。 「我没有怪你。」她摇头,深陷在和她相同的眼形却比她更富感情的凝睇里, 久久无法回神。 昔日冷淡漠然的东方秋绘已渐行渐远,取而代之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 而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好事。 「抱著我。」不管对错与否,她都已经改变。「什麽都别说,只要将我融入 你的身体,渗入你的血液,这就够了。」她要深深地感受他带给她的悸动,包覆 他矛盾的温柔。 他是她的兽,是人间最美的一头野兽,而且只属於她。 激情的舞蹈再次因秋绘这番话而活络起来。这次他们之间不再有疼痛,有的 只是无尽的喘息,和绵密的亲吻,烙印在彼此同样明亮的眼眸中,跟随他们的身 体,一次又一次的攀向巅峰。 她喘息,为她体内律动的男体付出最大的热情,摆动杨柳般的腰肢随他起舞。 他叹息,为他身下嘤咛的女子拭去涓流不止的汗,扣紧她的粉臀悍然地冲刺, 带给她最大的满足。 他们同时登上情欲的殿堂,在高潮来袭时共同发出欢愉的吼叫声。 「啊——」 然後又同时坠落,掉落在彼此的怀抱。 事後,他们心满意足地互拥,像两只贪欢的野兽,蜷曲在祭殿之中,一点也 不察真正的野兽即将来临。 野兽的脚步踩得比他们想像中来得还要急。 当他们沈浸於彼此带来的欢愉,相互吸吮对方的体味时,它早已蛰伏在慕容 玺的体内,啜饮秋绘珍贵的处女血,并开始茁壮变形。 起初,它只是微微张开它的五爪,松开蜷曲已久的肌肉,透过慕容玺畅流全 身的血液,刺探出路。 很不幸地,它的尝试并没有成功,才不过挣扎了几下,就被他镇压下来,聆 听他荒唐的言语。 他说他要放她走? 他说他不介意她改变主意? 呸! 它一百年才出现一次的机会,绝不能让慕容玺的一时心软,破坏它的百年大 计,於是它狠狠地抓了他一下,警告他不得放肆。 幸好,那急於见它一面的女人,就如它预料中愚蠢,不但驳回他的建议,还 献出自己,成为它最乐意下腹的祭品。 它的兴奋很快地由慕容玺的身上反应出来。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它闻到了 她的味道,那味道是它所熟悉且欠缺的东西。他欠缺她的处女血,那是唯一能释 放它的引子,说什麽都得喝到! 它蠢蠢欲动,不安分的身躯化作兴奋的凸起,著附於慕容玺平整的肌纹上。 尽管慕容玺极力控制并否认它的存在,它还是被发现了,且深深啃食他不安的心。 它知道他在担忧些什麽,他怕吓坏她,怕他的小宝贝一日发现他的真面目, 会用惊恐的眼神看著他,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款款深情。 真是愚蠢的男人呵! 扬起尖锐的爪子,野兽不屑地笑。 就算一让她发现他的真面目又怎样呢?这本来就是她原先的目的。只不过人 心啊!往往容易因为之後的种种因素分了神,进而忘了初衷。 但它不会忘。 它等待了百年,就是为了这一世轮回,无论如何它都要挣脱上天加诸给它的 箝制,到人间肆虐一番! 它兴奋地等待著,随著慕容玺和秋绘两人紧密的结合,它的心跳越来越快, 快到慕容玺几乎撑不住。终於,在最後一刻它喝到了处女血;它等待了百年的珍 贵甘液。 它一滴一滴的舔饮,每喝下一滴,它的力量就增强一些,萎缩了百年的身躯, 在珍贵血液的喂饮下,渐渐得以舒展,而禁锢它的人,却还在翻雪覆雨,享受激 情所带来的短暂幸福滋味。 如今,该是它现身的时候! 野兽振臂一挥,身躯一展,当下决定挣脱外在的束缚,回复它千百年来的原 始神态,它慢慢地侵占寄宿之人的身体,透过他的血液,传达这个讯息。 慕容玺的身体因这突来的讯息开始急遽变化。 上一刻还楼著秋绘亲吻的慕容玺,在下一刻疾速挥掉她伸出来的乳臂,将她 推至祭殿墙边,蹲下身忍受逆流的血液,分解他肢体的感觉。 它来了,他知道。 慕容玺双手握拳,额爆青筋,咬牙对抗体内野兽制造出来的凸起,禁不住地 低嚎。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阻止体内的血管错位,却止不住。他的法力失效了!封 印已被打开,就像他打开秋绘的封印一样,她用她的处女血开启了野兽的逃亡之 路,也使他的身体,完完全全成为野兽的巢穴! 他的双手,就在他痛苦的低吼间蜕变成兽掌,他平整的肌肤,就在他极力抗 争时倏然生出茂盛的毛发,披带红色的光。 他不知道自已变成了何种怪物,只知道他心爱的女人,正瞠大著眼睛窥探这 一切变化;正扬著嘴,仿佛不敢相信他就是不久前和她共赴巫山云雨的男人。 「绘儿……」他朝她走近,伸出颤抖的手,想再次将她揽人怀中,她却惊惶 地走开。 「绘儿,你不是说你不怕我吗?为何离我这麽远?」他拖著蹒跚的步伐,移 动还在遽变的身躯,试著接近她。 秋绘直觉地摇头,拚命地退後,嘴唇泛白,脸上堆满了害怕。 「不……」她吓得甚至出不了声。「不要过来!」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就是俊美无俦的慕容玺,这和她想像中 不同。 她惊恐地看著他,疯狂地摇头。那眼神,彷佛在控诉他凭什麽碰她,他只不 过是头怪物。 怪物啊……怪物呵。 他的绘儿,竟以这样的眼光看著他,他的绘儿呀…… 痛苦地拉扯著嘴角,慕容玺摇摇晃晃地更靠近一步,他要向她解释,告诉她 他也不愿这样,可秋绘此时却尖叫了起来。 「走开,不要靠近我!」她跑回祭殿中央,拾起衣服穿上。 「绘儿……」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他,他不是怪物,只是一个想爱她的男人。 「求求你走开……」她边乞求慕容玺,边往祭殿的门口退去,怎知才走没几 步,原本守在殿外的护卫们就冲进来包抄她。 「参见圣兽!」护卫们一见到半人半兽的慕容玺,立即跪下来膜拜。虽然他 还没完全幻化成野兽,但离成功之日不远矣。 秋绘看见这种情形,更是想逃,无法想像万一他要是真的完全变成野兽,会 是什麽状况。 她一刻也不敢犹豫,拔腿就逃,可惜一旁的护卫们手脚比她还快,三两下就 捉住她。 「杀了她,别让她逃出去!」为首的护卫命令捉住秋绘的人。瞬时一道银光 闪烁,住她的脖子直扑而来。 她闭上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而血水也真的喷上她的脸,只不过死的人是 护卫,不是她。 秋绘愣楞地看著被撕成两半的男人在她面前倒下,站在他背後的救命恩人, 竟是慕容玺! 「不准动她!」他又撕裂了另一个企图挥刀的护卫。 「谁也不许动我的宝贝」他象疯了一样,伸展巨爪灭每一个围绕她的护卫, 发红的眼,教人不寒而栗。 於是护卫们纷纷丢下刀,跑出殿外,徒留他们好不容易才引出的圣兽。 「绘儿……」见她安全无虞,慕容玺安心了不少,可他的绘儿却动也不动, 像木头人一样看著他。 他又在她面前杀人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幻觉…… 受眼前的刺激,秋绘当场倒下,金色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看起来格外怵目 惊心。 「绘儿!」来不及接住她的慕容玺,急忙蹲下身查看她的呼吸,脑中同时升 起—— 如此一尊神圣庄严的菩萨,若是被迫和一个邪教的教主绑在一起,不知该是 如何一种有趣的情景? 他想起当日为她封印时稚嫩的想法,此刻不再觉得有趣。 他毁了她的人生,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想法,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唯一能唤醒他 体内圣兽的女人,他便玷污了她的纯洁,迫使她陷入这个疯狂的情景。 他的确解放了他体内的野兽,但又如何呢? 慕容玺不得不承认,他对秋绘的爱远远超过他对复国的期待,可是如今却为 时已晚,他再也不能恢复为原来的样子。 该是放手的时候了。只是,他能把她给谁…… 彷佛像要回答他的问题似地,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沈稳的脚步声,来人顺著火 炬,一步步朝他走来。 慕容玺头也没回,只是在脚步声乍然停止的刹那说了句:「确实你也该出现 了。」 当时,月正满。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