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 月3 日,东京经过两天夜以继日的连续工作,十余位科学家终于化验出了那 灰色粉末的成分,但是他们发现已经晚了。因为此时在本州和北海道,洪水早已泛 滥成灾。 二月初的日本,本来应该是赏雪的季节,但日本的积雪在两天内融化了十之七 八,积雪的骤然融化,致使十余个城市水深齐腰,小轿车被浸在水中只露出一个顶, 公园及度假村的游船和橡皮舟成了市民必不可少的新宠,使人恍如置身于威尼斯, 但是绝对体验不到威尼斯的浪漫,因为从富士山、三笠山、和歌山等汇集的雪水汹 涌而下,冲击着沙土岩石,最终演化为泥石流。发出巨响的泥石流,所到之处路基 坍塌,铁轨扭曲,房屋、工厂、农田全部被掩埋。被日本人引以为豪的高速新干线, 已经完全消失在厚达数米的碎石之下,流线形的子弹头机车,被冲到河中,歪斜地 露出头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灾害预报及时,日本政府派出数万名军警帮助百姓撤离危险 地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接踵而来的麻烦,是那些撤离灾区的百姓除了身上穿 的,几乎一无所有,政府只得调集大量帐篷、衣物、饮水、食品、药品等物资进行 安顿。 躲在帐篷里的灾民,除了和首相一样对中国进行痛骂之外,再也别无他法了。 同一日,金门,前敌总指挥部霍权山饶有兴趣地从电视里看着日本发生的一切, 同时向身旁的一位少将问道:“抵得上你在日本登陆一个师吧?” “哪里,简直抵得上一个集团军!”那少将惊叹道。 “知道是谁发明的吗?” 那少将摇了摇头。 “农科院的两个教授,是治沙专家——沈昭和简崇文。他们研制出的‘融雪一 号’,原本是用来融化高山积雪灌溉沙漠的。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发明会 成为攻击日本的战略武器。对了,我还和他们喝过酒。” “结果怎么样?”少将问。军人在酒桌上也爱拼个输赢。 “平了。他们在沙漠里跟牧民混了十几年,酒量大得出奇,最后是他们被学生 背回去,我被警卫员搀回去。” 2 月4 日,北京,中南海元首和几位将军欣赏着最近的战果,同时分析下一步 如何对日本进行更沉重的打击。 “据气象部门反映,日本上空最近有大量积雨云系出现。”一位将军说。 “那好,立即对日本实施人工降雨,给他来个雪上加霜。”元首命令道。 “元首,依我看在进行人工降雨时还可以加点别的东西,从另一个方面对日本 进行打击。”另一位将军建议。 “有何高见,说说看。” “从环境上做点手脚。” 在接连的几天之后,日本四岛暴雨如注,被淹城市多达数十座,一眼望去犹如 千里泽国,较高的建筑物似孤岛般露出水面。开始时日本政府还尽量迁移灾民,但 后来终于发现这样做是徒劳的,因为受灾的城市太多,灾民根本无处安置。由于超 强度的飞行,导致数架救灾直升机坠毁。 更加令人恐怖的是,雨水呈淡黑色,带着一股呛人的石灰味,闻到后感觉口鼻 生烟,咽喉火辣辣地做痛。几天下来,许多高楼外表被冲刷得斑斑驳驳,已有数百 年历史的皇宫也在劫难逃,带有强烈腐蚀性的雨水使它褪尽铅华,如同浸在水中的 乞丐窟。 被困在洪水中的灾民,却又陷入了绝水和干渴之中。日本的水源几乎全部被污 染,自来水厂成了真正的污水处理厂,而处理过的水还是无法饮用。现在的日本, 举国上下在诅咒着水的同时,又强烈地盼望着水。 水没有盼来,飞来的却是中国的巡航导弹。日本的防空部队的美制“爱国者-3” 导弹,在东芝公司制造的“短萨姆”防空导弹和小口径高炮的配合下,将大半巡航 导弹击爆在半空中。可是他们还来不及为战果欢呼,就发现自己的战果除了消耗弹 药之外毫无意义。 无数石墨纤维从天而降,这些纤维细小到难以用肉眼看清,随着微风四处飘荡。 有几条石墨纤维钻进了防空部队的发电车,一阵沉闷的爆裂声,发电车冒出一股股 白烟,整个发电系统全部因短路而烧毁,导弹部队就此瘫痪。 片刻之间,日本全国的发电机、变压器、输电线路都因吸入石墨纤维而造成短 路,或烧毁,或爆炸。此时的日本,已经完全成为高位截瘫的病人,甚至又聋、又 哑、又瞎,全社会一片混乱。由于通信断绝,许多谣言不胫而走,有的说中国军队 已经在长崎登陆;有的说中国的特种部队已混入东京进行恐怖活动;甚至有人说北 海道已被俄罗斯占领,中俄两国将南北对开瓜分日本……巨大的精神压力,使日本 的精神病人骤增,精神病院人满为患。 2 月6 日,纽约,联合国总部政治家唇枪舌剑的交锋,其激烈程度,并不亚于 战场。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沙利文在刚才一个小时的发言中,一直气势汹汹地指责 中国对日本本土不人道的攻击。随后上台发言的,是中国女代表萧凝,在外国人眼 里,她是继吴仪之后另一个“铁女人”。 “……沙利文先生,首先我要申明,中国对日本是‘还击’而不是‘攻击’, 因为在此之前,日本的飞机野蛮地攻击了我国厦门市的一所小学和一座大型商场, 造成374 人死亡,近千人受伤,死者中有207 人是小学生;而我国对日本的还击, 基本上是电子战和资讯战,没有炸毁过一间房、杀死过一个人……” “……对于沙利文先生指责的不人道行为,我想应该是有的,但不是中国,而 是日本。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侵占澎湖的日军已杀害了17名中国战俘,其余的 近百名战俘几乎每天被严刑拷打;相比之下,被中国俘虏的231 名日军战俘,仅每 人一天的伙食费开销就可达30元人民币,按我国的物价标准,这一水平已超过了我 军陆、海军战士,与潜艇兵和飞行员不相上下。”说着,萧凝举起几份报刊,“我 引用的数据,来自埃及记者艾哈迈德、德国记者冯- 卡尔和巴西记者弗郎西斯科的 报道。还有,沙利文先生的令尊在前几年所著的那本书——《鲜血染红白雪》,在 世界上很畅销,凡是读过这本书的人,我想都不应该对中国军队抱有偏见……” 萧凝的口才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倾倒,只有沙利文的脸气得惨白,他的父 亲曾经在朝鲜战争中被志愿军俘虏,《鲜血染红白雪》就是对那时的回忆录。 晚上,沙利文正搜索枯肠,准备第二天击败中国的这位女代表,而总统的一个 电话制止了他:“立即放弃对中国的攻击,因为我们已经决定停止对日本的援助。” 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国际法。就在沙利文同 萧凝辩论时,中国总理紧急飞赴华盛顿,会见布什总统。 “……坦率地对您说,我国这一次的战略目标,除了收复台湾,还另一个更重 要的方面,那就是彻底解除日本的武装,防止它成为一次大战后的德国。这样做对 中国、对美国、对全世界的和平都有好处。” “NO,我看不到这样做的好处,如果你们占领日本,中国就会被全世界说成是 侵略者。”布什总统连连摇头。 “不,我们从来打算占领日本,甚至准备将日本解除武装后,交给你们去占领。” “交给我们……”布什总统想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会把自己的战利品拱手让给 美国。 “中国人说话,向来是算数的。只要您停止对日本的援助,再敦促它按中国的 要求解除武装,我想过不了多久,您的维和部队就可以在日本登陆了,而美军也会 有了一个在亚洲长期驻扎的理由。” 2 月7 日,东京,首相府由于电力中断,偌大的会议室只好点起数十只蜡烛, 犹如正在做晚弥撒的教堂。记得前任首相小泉说过首相府闹鬼,今天的首相府在暗 淡摇曳的烛光下更显得鬼气阴阴。 “首相,支那的潜艇已经在我国二十多条重要的航道上布设了水雷,吴港、舞 鹤、横须贺等扫雷舰队已全部出动,但一时难以清扫,近两天甚至在濑护内海也发 现了水雷。”海军幕僚长向石原报告。 “岂有此理!日本的扫雷能力不是号称世界第一吗?”石原气急败坏地质问。 “可是支那布设的水雷实在太多,现有的扫雷舰根本不敷所用。” “支那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水雷?” “除了在国内军工厂大量加班生产,还向俄罗斯和巴基斯坦大量购买,就连北 朝鲜库存的一批二战时期的老式锚雷和漂雷,也被支那买走了。而且支那还将一大 批假水雷与真水雷混合在一起投放,这种假水雷是在充气橡胶外面涂上金属薄膜, 声纳回波与真的无异,使我扫雷部队真假难辨。” “运输船损失情况如何?” 运输相铃谷忙说:“商船损失已达60万吨,其中有一半是触雷,另一半是被支 那潜艇击沉或在南海被支那海军俘获。由于害怕损失,许多开往日本的外轮都在半 途退回母港。” “只有向美国求救了,最好请美国派反潜和扫雷舰队护航。”石原只好抓住这 最后一根救命草。他终于明白了,日本永远没有资格对美国说“不”。当年自己与 索尼公司的前总裁盛田昭夫合著的那本《日本可以说不》,现在看来是多么绝妙的 讽刺。幸亏盛田死得早,否则他一定会懊恼欲死。 然而,半个小时后,得到了日本驻美大使井上传来的消息——“美国不介入中 日冲突的任何一方,为表示中立,从即日起停止对中日两国的物资输送。” “美国人,不可靠!”今天日本首相的话与60年前中国的蒋委员长如出一辙。 ----------- 转自 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