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事实最雄辩。詹姆斯·温纳瑞斯的确在志愿军的战俘营中接受了马列主义,并
且毕生坚信不渝。那末,是不是每一个战俘对马列主义都那样的崇拜呢? 随着学习
课程的推进,出现了令人忧虑的情况。
基本的学习形式还是上大课。战俘们对于天天上大课越来越厌烦。有一部分战
俘对马列主义基本原理听懂了一点头绪之后,他们便从灵魂深处产生出一种抵触情
绪,其激烈程度, 为志愿军俘管人员们始料所不及。
抵触情绪像传染病菌似的迅速蔓延。
不少“同学”开始消极怠学、睡懒觉、旷课、喊肚子痛、跑医务室,听一堂课
撒十几次尿,有的在地上画女人,或互相传递字条,交换色情照片,有的故意大声
说笑,甚至吹口哨起哄。
一种抵制政治学习的串联活动,开始在战俘中间悄然地扩展。一些流言蜚语带
有明显的针对性:
“‘洗脑’是中共最高明最狠毒的一招! ”
“中共宣传无神论,是要我们背叛上帝,背叛祖国和家庭! ”“共产主义是民
主自由的死对头……”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趋向紧张,一些学习积极分子受到歧视和打击,许多与
志愿军工作人员友好相处的战俘不再敢于公开同志愿军接近; 不服从指挥不遵守纪
律的现象越来越多。
管理上的困难使管理者心情烦躁,有些基层干部不理解: 当了俘虏吃得好穿得
暖,又有热炕睡,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还调皮捣蛋,又不许打不许骂不好得罪! 老
子出来抗美援朝,吃的是大灶,也没有毛毯,不管冰天雪地刮风下雨都要给俘虏巡
逻放哨,倒过来还要受俘虏的气,这算什么名堂?!有的干部战士为此不安心在战俘
营工作,向上级提出调动申请,要求到前线参战,痛痛快快地亲手去杀美国鬼子。
早晚出操和点名的时候,出现了有意无意的恶作剧,比如增加战俘们的跑步时间,
让顽固分子出列亮相,用谐音叫唤他们的名字,把塔曼脱叫成“他妈的”,卡柯斯
叫成“臭狗屎”。营区的广播喇叭里又播出了“打败美国兵”之类带挑战性的歌曲。
对立情绪在急剧增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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