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东征西伐 10 月底,毛泽东率中央红军到达吴起镇的消息传到红十五军团中,全军上下 一片欢腾。陕甘晋省委副书记郭洪涛、军团政委程子华立即前往吴起镇方向迎接。 这时党中央和毛泽东也派贾拓夫来与陕甘晋省委和红十五军团联系,他带了一个连, 并带了一部电台准备给十五军团。在安塞县的下寺湾(后属甘泉县),他们相遇了。 程子华和郭洪涛通过贾拓夫带的电台,把陕北苏区和红十五军团的情况,劳山和榆 林桥战斗的经过,向党中央和毛泽东作了汇报。 11 月5 日,毛泽东、彭德怀、林彪、聂荣臻来到甘泉道左铺红十五军团部。 当时,红十五军团正在打张村驿。张村驿,是一个小村镇,周围有四个围子, 守敌有300 多人枪。徐海东刚刚发出攻击命令,就收到了军团政委程子华从军团部 送来的一封信,信中写道:“毛主席今天下午要到军团司令部来。”徐海东立即下 令部队暂停攻击。他飞身上马,快马加鞭,3 个小时跑完135 里,回到了道左铺军 团司令部。他刚走进窑洞,洗完脸,毛泽东、彭德怀就来了。未经介绍、毛泽东就 紧紧握住徐海东的手亲切地说:“是海东同志吧?你们辛苦了!”接着他向徐海东、 程子华详细询问了部队的情况,徐、程一一作了回答。随后,毛泽东拿出一张三十 万分之一地图,问道:“陕北的三次反‘围剿’怎么样了?”“你们准备下一步怎 么打?”徐海东把敌情作了分析,对反“围剿”的打算作了汇报。毛泽东听得很认 真,折起了地图,说:“好吧,先按你们的部署把张村驿打下来,咱们再共同考虑 下一步的行动。”谈话结束,毛泽东等与徐海东、程子华一起吃了饭。分别时,毛 泽东对徐海东说:“给你一部电台带着。”徐海东以前通信联络主要靠骑兵通信员, 从未用过电台,就说:“我不会用它。”毛泽东微笑着说:“不要你自己动手,需 要联络,你向电台工作同志说、他们会使用它。”当晚,徐海东带着电台,回到前 方,立即将毛泽东等中央首长到来的消息向部队传达,并转达了毛泽东对大家的问 候和指示,部队情绪沸腾了!大家一彭作气爬上张村驿两丈多高的围墙,打开了附 近的据点,歼敌300 多人,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战斗结束后,徐海东发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份电报,他致电毛泽东,报告战斗 胜利的消息。当天,毛泽东复电徐海东,向参战部队祝贺胜利。 张村驿战斗后,红十五军团北返鄜(富)县以北地区。11 月6 日,在付泉南 边的象鼻子湾,与陕甘支队胜利会师。 会师之后,中共中央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决定成立中国工农红军西北 革命军事委员会,毛泽东任主席,周恩来、彭德怀任副主席。将红一军团与红十五 军团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司令员彭德怀,政治委员毛泽东,参谋长叶 剑英,政治部主任王稼样。原红一军、红三军台编为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治 委员聂荣臻,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朱瑞,下辖第2 师、第4 师和第1 团1 第13 团;红十五军团,军团长徐海东,政治委员程子华,副军团长兼参谋长刘志丹,政 冶部主任郭述申,下辖第75 师。第78 师、第81 师和骑兵团、警卫团。全军共 一万余人。 当时,中央红军经过长途征战,到达陕北时经济相当困难。毛泽东亲笔写了一 张给徐海东的纸条,交红一方面军供给部长杨至诚带着来见徐海东,说明要向红十 五军团借2500 元钱,以解决红一军团的吃饭、穿衣问题。毛泽东的字条、杨至诚 的说话都很客气,没有丝毫行政命令的语气。当时。红十五军团经济也感桔据,还 须数千元才能解决购买油盐、药品和冬装问题。但是徐海东胸怀大局,毫不犹豫地 要军团经理部长查国桢从军团现存的七千无现洋中,“拿出五千元,送给党中央”。 毛泽东赞扬说:这是“雪里送炭”。 根据陕北第三次反“围剿”的形势和当时敌情,毛泽东决定在直罗镇打一次歼 灭战,粉碎“围剿”。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亲临前线指挥。作战方针是,向南 作战,集中兵力,各个歼敌,力争初冬解决“围剿”,尔后向洛川、宜君、宜川、 韩城及关中、陇东一带发展,以扩大苏区和红军。 毛泽东在下寺湾召开了方面军团以上干部会,进行战役部署。毛泽东在讲话中 分析了敌情,讲解了部署,下达了作战任务,他援引《水杆传》中林冲在柴进家中 打洪教头的故事,形象地说,林冲对洪教头,不是先冲过去,而是先后退两步,这 就是为了避其锋芒,攥紧拳头。发现弱点,一下子击中对方的要害。直罗镇战役的 部署,正是这个道理。 战役发起前,毛泽东、彭德怀又组织团以上干部到直罗镇西南的小山上仔细地 观察地形,进一步研究了部署。 部队认真进行了战斗动员和战斗准备,并拆除了直罗镇东面的旧寨子,以防被 敌利用。1O 月28 日,敌西路第五十七军开始东进,11 月1 日占领大白镇。11 月6 日,敌南路六十七军之117 师进至鄜(富)县。为迷惑和调动敌人,红241 团 向甘泉加紧围攻。敌“西北剿总”见甘泉危急,令第五十七军三个师迅速东进。11 月19 日,敌五十七军先头第109 师进至黑水寺一带。 红军派出小分队到黑水寺方向去“惹牛”、“牵牛”,以连续不断的零星战斗, 牵着敌人鼻子走。敌师长牛元峰很骄狂也很“驯服”,20 日下午46时许,在飞机 的掩护下,牛元峰率109 师进入了直罗镇,他兴高采烈,急忙向其上司报捷,说他 已胜利占领了直罗镇。 当天晚上,毛泽东下达命令,红一军团从北向南,红十五军团队南向北,急行 军前进,于次日拂晓前包围了直罗镇。 毛泽东的指挥所,设在直罗镇附近的一个山坡上。战斗打响前和战斗进行中, 他一再强调:“一定要打歼灭战!”“要的是歼灭战!”天刚亮,红一军团和红十 五军团突然发动猛攻、激战至上午10 时许,一军团和十五军团分别将北山和南山 守敌大部歼灭,牛元峰率残部500 余人,撤至镇东旧寨子,固守待援。红78 师向 旧寨子残敌第一次攻击没有奏效。周恩来亲到阵前观察,指示说:敌人已经成了瓮 中之鳖,不好攻暂且围着算了。 寨子里既没粮,又没水,他们总是要逃跑的,争取在运动中消灭它。半夜12时, 牛元峰果然率残部向西突围,红军跟踪追击,将其全部歼灭。当红军追近时,牛元 峰突然站住,从腰上把勃朗宁拿出交给副官说:“你把我打死”。 副官接过手枪照牛元峰右后脑打进一颗子弹,从前面打出,面颊炸碎而死。 红军猛追贵敌,于24 日在张家湾至羊角台中间歼敌后卫第106 师第617 团。 直罗镇战役,全歼敌109 师和106 师一个团,彻底粉碎了敌人对陕北苏区的第 三次“围剿”,巩固和扩大了陕北苏区,“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的 任务,举行了一个奠基礼。”毛泽东在着手组织直罗镇战役的同时,就着手解决陕 甘苏区肃反扩大化的问题。 毛泽东在吴起镇时,就听到陕北地方领导人的汇报,获悉陕北肃反扩大化和刘 志丹等主要干部被拘捕的消息。贾拓夫、李维汉携带电台到甘泉下寺湾遇到郭洪涛 时,更进一步证实这一消息。他们立即将这一情况电告党中央毛泽东等同志。后来 毛泽东又听到徐海东等同志对肃反情况的反映,得悉一个多月前,刘志丹、高岗、 习仲勋、马文瑞等许多负责干部被捕,有的甚至被杀害了。毛泽东立即下令:“刀 下留人,停止捕人!”同时,党中央和毛泽东决定派王首道任西北保卫局局长,与 刘向三等迅速赶赴瓦窑堡,以控制事态的发展。临行前,毛泽东语重心长地对他们 说: “杀头不能象割韭菜那样,韭菜割了还可以长起来,人头落地就长不拢了。 如果我们杀错了人,杀了革命的同志,那就是犯罪的行为,大家要切记这一点, 要慎重处理。要做好调查研究工作,不能马虎从事。”王首道等迅速到达瓦窑堡。 后方军事委员会主席兼陕甘边区保卫局局长戴季英搬出了证明刘志丹是“右派”、 “反革命”的许多案卷,王首道认真审阅了这些案卷,并深入干部、群众中进行周 密的调查研究,戴季英等强加在刘志丹身上的“罪状”一条也不能成立。强加在其 他被捕同志头上的“罪状”,也全是一些诬蔑不实之同。 11 月初,中央组织了以董必武为首,有王首道、张云逸、李维汉、郭洪涛参 加的五人党务委员会,负责纠正肃反扩大化的错误。直罗镇战役结束后,毛泽东、 周恩来赶赴瓦窑堡,与张闻天一起,亲自处理肃反扩大化问题,听取了王首道的汇 报。认为逮捕刘志丹等同志是完全错误的,是莫须有的诬陷,是机会主义的“狂热 病”,应予立即释放。党中央对制造这次冤案的戴季英、聂洪钧给予了处分。 刘志丹等100 多名党政军领导干部迅速获得释放。毛泽东、周恩来接见了刘志 丹,毛泽东安慰说:“你受委屈了!但对一个革命者来说,坐牢也是一种考验,又 是一种休息。”刘志丹非常高兴地说:“中央来了,今后事情都好办了。”随后, 刘志丹被任命为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西北办事处副主任(周恩来兼主任)、 红二十八军军长等重要职务。 自从听说中央北上后,徐海东心里就有这么个想法,这些年吃过许多苦头,受 过打击,见了中央要把心里的活全都说出来,但因毛泽东十分忙,又没有更多的机 会谈。一天,徐海东特别向毛泽东汇报了鄂豫皖肃反的一些情况,并说至今还有300 多个同志受冤枉。毛泽东当即指示徐海东说,要立刻给他们摘掉帽子。党员恢复党 籍,团员恢复团籍。并说:这些同志都跟着长征一路,吃了许多苦,为什么还当反 革命。他还让徐海东亲自去解释,安慰他们。 徐海东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向300 多个被冤枉的同志宣布了恢复他们的党团关 系。300 多个同志全哭了,徐海东也流了泪。这样,肃反问题解决了,陕甘革命根 据地和陕北红军出现了空前的团结。毛泽东不但在长征中挽救了中央红军,而且也 挽救了陕甘革命根据地。在粉碎敌人的“围剿”之后,毛泽东适时提出了在发展中 求巩固的方针。这是自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开始以来,红军第一次准备宴施 积极进攻的方针。毛泽东提议把红军行动与苏区发展的主要方向,放在东边的山西 和北边的绥远等省。据此,军委决定进行东征,由红一方面军主力组成“中国人民 红军杭日先锋军”,彭德怀任总司令,毛泽东兼总政委,下辖红一军团,红十五军 团和红二十八军。另外,留下刚组建不久的红二十九、红三十军和一些地方武装, 担任陕甘根据地留守任务,由周恩来指挥。在毛泽东、彭德怀的指挥下,东征军兵 分两路,以一军团为左路军,以十五军团和二十八军为右路军,向黄河天险进发, 于2 月20 日20 时,准时地展开了敌前偷渡,被敌发觉后立即变偷渡为强渡,一 举突破敌人河防、渡河成功。红军渡黄河后,纵横驰骋于晋中、晋西南、晋西北广 大地区,威逼太原,阎锡山急忙把进驻绥德、米脂的晋军四个旅调回山西,又急电 蒋介石求援。蒋介石早想插手山西,满口应承。当即决定在太原成立晋、陕、绥、 宁四省“剿共”总指挥部,并于4 月中旬派了十个师进入山西,配合晋军,同时, 蒋介石还命令东北军、西北军向陕甘苏区进攻,扰乱红军后方。为避免与优势敌人 的决战,毛泽东决定回师西渡,撤回陕北。 这次东征战役,历时75 天,共击溃阎军31 个团,歼敌17000 亲人,俘敌团 以下官兵4000 余人,扩大红军7000 余人、筹款40 万元。东征战役,是党中央 率中央红军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继直罗镇大捷之后取得的又一个传大胜利。 为了粉碎敌人新的“围剿”和巩固扩大陕甘苏区,党中央和毛泽东决定红一方 面军主力向西,到黄河以南、陕甘大道以北地区西征作战。 5 月18 日,军委决定以红一方面军主力第一、第十五军团和第81 师、骑兵 团等共1.3 万余人,组成中国人民红军西方野战军,由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叶 剑英任参谋长,刘晓任政治部主任,进行西征作战。东征归来后,林彪出任中国工 农红军大学校长,毛泽东任政委。 6 月间,西方野战军占领了陕甘宁边大片地区,扩大了苏区。 7 月17 日、东北军何柱国部以骑六师向红军进行试探性进攻,直逼红军驻地 七营的堡子下面,红2 师一举将其击溃,消灭其四个骑乒连,缴步枪300 余支。敌 人见红军已有准备,即暂停进攻。红军对抓到的俘虏,经过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 教育,归还马匹、武器,全部予以释放。 至7 月底,西方野战军在两个多月的西征作战中,大量消灭了敌人,俘敌旅长 以下二千余人枪。战马500 余匹,开辟了纵横400 多里的新根据地,使陕甘革命根 据地发展到陕甘宁的广大地区。西征的胜利,为迎接红二、四方面军北上,实现三 大主力红军会师做好了准备。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