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古斯格林
5 月30日 星期日
一面英国国旗现在在古斯格林居民点一端的一所学校上空飘扬,伞兵团第二营
的旗帜在居民点的另一端飘扬。经过整整一天的苦战和一个上午棘手的投降谈判之
后,午后不久响起了欢呼解放的声音。妇女们拿出只有在皇家婚礼时才使用的杯子,
斟满茶水,热情地送上。孩子们把成听的糕点和饼干献给年轻的伞兵。而伞兵们的
脸上仍然涂着迷彩,倦眼惺忪。
近一个月来,有114 人被阿根廷人关进一间公共大厅。他们的房屋遭到袭击,
家具被捣毁,地板上布满粪便,商店被抢劫。阿根廷部队吃不饱饭,在一间飞行员
住过的房子里,军官们似乎在屯集罐头食品。阿根廷人干下了许多卑鄙无耻的勾当
:他们砸碎和偷走收音机,从直升飞机上无端枪击一个正在照看羊群的牧羊人,现
在正强迫这些俘虏清理他们在居民点造成的混乱。
前一天经过长这14小时的战斗,敌军投降了。战斗是在拂晓前打响的。英军进
行了一次营进攻。敌人是估计数量的两倍,总数大约在1500人左右,并有十分坚固
的工事。进攻是在海军的炮击下开始的,炮弹照亮天穹,伞兵同时向前推进。天亮
之后,开始在大炮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各自为战。敌人不慌不忙地撤回预设阵地。在
每个阵地上,他们的迫击炮早已一字排好。我们不止一次地被迫击炮和高射炮火压
得抬不起头来。我和营指挥所一起行动,如果炮弹在我们四周10英尺内爆炸就可算
得上向死亡迈进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有40次陷入这样的险境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被迫击炮火压制在地面一个凹地之中。这时,第一批俘
虏和伤亡人员被带进来。俘虏们形容可怜,寻找着他们死去的同伴,准备安葬他们。
这一切被“普卡拉”式飞机进行的一次空袭所打断,当它们盘旋着飞越天空时,我
们手中的所有火器都开了火,但是徒劳无功,就在我们所在的山脊之外,两架飞机
击落了一架侦察直升飞机。午后不久,我们又被迫击炮火压制在一片荆豆丛中。
噩耗传来,人们称为“H ”的指挥官H.琼斯中校被敌人的机枪手打死了。当时,
他正指挥进攻阻挡全营达半个多小时的机枪阵地。他是一个胸怀宽广、性格豪爽的
汉子。他的死也表现出一种他在平时和战时带兵的风格。战前,他对我说,尽管他
急于发起进攻,但他担心用这种复杂的进攻计划能否取得百分之百的胜利。胜利应
该完全属于他。“是他的计划成功了。”第二指挥官克里斯·基布尔少校说。“他
是最优秀的、最最优秀的战士。”柯林斯说。夜晚,他们把他的尸体从山坡下抬下
来,一个战士走在前面,把枪口冲着下面。这一静默仪式中的身影成为这一天中最
不可磨灭的景象。
投降仪式由代理指挥官基布尔少校安排。中午,我们走过古斯格林机场,我和
我的同行,《每日邮报》记者戴维·诺里斯被邀请担任平民见证人。经过两个小时
的深思熟虑,阿根廷高级军官威尔逊·多斯尔·佩德罗扎空军副准将同意了投降条
件。他检阅了飞行员之后发表了一篇充满政治色彩的讲话。唱完国歌之后,他们把
枪和头盔扔在地上。有一群人扔下武器时发出了欢呼声。他们说,一想到即将回家,
就感到由衷的高兴。在一旁观看的英国高级军官们为阿军的人数大感吃惊,阿根廷
在这个地区部队的实际人数几乎是他们所预料的三倍。今后,有两点值得注意:第
一是阿根廷人固守构筑良好的防卫阵地时所表现的顽强精神;第二是他们诸兵种之
间,以及士兵、军官和士官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矛盾。
总之,古斯格林的解放首先应归功于伞兵团第二营的勇气。他们进行了一场上
次战争以来从未见过的进攻,指挥官和那些与他一起作战和牺牲的人们那种勇往直
前和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赢得了这场战斗。
一个寒冷而晴朗的夜晚,人们把解放达尔文和古斯格林时牺牲的官兵们埋在一
座合葬墓中,墓地选在一座光秃秃的、可以俯视圣卡洛斯湾的山坡上。葬礼只有几
分钟就结束了。当死者被伞兵团第二营的连长和士兵们抬往墓地,没有在墓穴旁发
表演说或鸣枪。随营牧师戴维·库柏宣读了第二伞兵营、陆军航空队和皇家工兵第
五十九野外中队阵亡人员的名单。指挥官H.琼斯中校名列第一,他是在进攻一个机
枪阵地时牺牲的,随后是副官戴维·伍德,他和中校并排牺牲。然后是和他们一同
战斗的军官和士兵,一名直升机飞行员和一名工兵。最后,团里的一名军士长向墓
中扔了一把土,陆战队和伞兵在静默中敬礼。海湾中,一艘护卫舰无声地将火炮指
向天空,以防可能出现的空袭。伞兵们对于同伴留在阿加克斯湾的无名合葬墓中感
到难过。一个连长说:“必须把他们运回英国去。”一名皇家陆战队工兵告诉我,
“小伙子们希望把死者送回家去。这是传统,人们想看看这些坟墓。”
( 罗伯特·福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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