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田待罪想立功 孙黑虎运筹帷幄 一 在日本旅团长的办公室,旅团长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戴着手铐脚镣的冈田被 两个日本兵推了进来。旅团长赶紧站起身,用手一指冈田:“快,快把冈田联队长 的手铐脚镣的打开!” 日本兵先立正,敬礼,说声“哈伊”,随后给冈田打开手铐脚镣,旅团长用手 一指桌对面的椅子:“冈田君,让你的受苦的干活!坐,坐的!” 冈田受宠若惊,赶紧恭恭敬敬给旅团长施了个大礼:“谢谢!谢谢旅团长!” 冈田坐下,旅团长也坐下,旅团长叹了一口气才说话:“冈田君,这次的坂田 大将的被炸死,不光我们的全体的日本关东军的震惊,连东京的天皇和首相的都得 到的消息,还亲自的在东京的为坂田大将的举行的追悼会。关东军的司令的长官十 分的生气,亲自的下令给的军团长,不光的让他的撤你的职,还要的以渎职罪的把 你送上军事的法庭!是我的求军团长的让他的在关东军司令长官的面前替你的说情, 才的免了你的一死的干活!” 冈田又赶紧站起来,给旅团长施了个大礼:“谢谢,谢谢!” 旅团长身子往椅背上一仰,又叹了一口气:“冈田君,说句心里的话,咱们的 发动的这场对华的作战,不光的使中国人的死伤上千万,我们的大日本帝国的也受 到惨重的损失。现在的不但国内的无兵的可征,也无将的可补。特别的是像你这样 的多年的和抗联的交战,并设计的捉住抗联的主要的头目任解放的指挥官的就更加 的难找。这次的坂田大将的被炸,你的这个前线的指挥官的虽然的难辞其咎,反思 的一下,我们的这次的对华战争的也有许多的教训值得的吸取。比如我们的对华的 用的是暴政的干活,如果的施以仁政干活,不搞的像南京的大屠杀和杀光,抢光, 烧光的等残酷的政策,中国人的或许的就不会的那样的恨我们,也就不会的有那么 多人的和我们的作对。再比如的,如果中国的没有的毛泽东的干活,红军的早在江 西的时侯的就会被蒋介石的消灭,也就不会的有八路军、新四军干活。还有如果的 没有毛泽东的创造的持久战,游击战的,像孙黑虎的这样的一个放牛娃的,我们的 这些的日本的士官的学校、陆军的学校的毕业的高材生们的还能的屡战屡败的干活? 就说坂田大将的被炸,就算的孙黑虎的能抓住老天下大雪的机遇,令人的不可思议 的是他们的那些穷抗联的破衣破裤,有的连内衣的都没有,却能的在零下四十多度 的大风雪里的趴上十个的小时,不但的没有的被冻僵,成功的爆破后的还能的逃脱 干活?” 冈田又赶紧站起,先立正,后低下头谢罪:“我的该死,我的指挥的不利!抗 联的埋伏在的铁路边的整整的一天的我们的都没有的发现的干活!” 冈田说着,竟啪啪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嘴巴:“我的失职,我的该死! ” 旅团长摆摆手,又用手指着椅子示意冈田坐下:“冈田君,你的不要这样的! 我的不是的责怪你的,我的是在的总结的咱们失败的教训的!中国的有句话的叫‘ 吃一堑的长一智的’,你的坐下,我们的好好的研究的一下怎样的彻底的消灭的抗 联的干活! ” 冈田又赶紧立正,敬礼:“哈伊!” 冈田坐下,小泉脸色立刻板了起来:“这次的孙黑虎的炸死的坂田大将,关东 军司令部的命令我们的要不惜一切的代价消灭这股的抗联,特别的是孙黑虎,如击 毙的或抓住的他,关东军的重奖的五十万!司令部的将这次的行动命名的为“剿黑 的行动”,还的命令你的戴罪立功,统一的指挥的清剿孙黑虎。因为现在的咱们的 关东军的大多数的都调到的关内,剩下的一部分的又都集中的在中苏的边界,关东 军司令部的已无兵的可调,就特意的把投降皇军的原杨靖宇的手下的李长荣的一个 团的调来。他的以前的是抗联的一个团长,对抗联的活动的最了解,在协助的皇军 抓杨靖宇的时立了大功……” 冈田他们在研究如何消灭抗联,黑虎却和一群战士在练秧歌准备开庆功大会。 黑虎领头,敲锣打鼓吹喇叭,扭得正来劲,张春草匆匆跑来,拉住黑虎的手扯到一 边,气喘吁吁的说:“黑虎,刚接到情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已下令剿灭咱们,还 把这次清剿命名为‘剿黑行动’,赏五十万要你的人头,又任命冈田为总指挥,从 各地调来一万多日伪军,昨晚都坐火车到了县城,现在全县都已被封锁,特别是通 往山里的所有路口都被鬼子控制,咱们像包饺子似的被包围在一个大圆圈里…… 黑虎解开领口,用扇子煽着脸上的汗,在地上转了几圈,冷笑几声:“鬼子兵 坐火车来,咱们也坐火车走!” 二 半夜,一列货运火车正在铁路上飞速行驶。身穿铁路工人制服的黑虎站在路边, 手拿的信号灯亮着红灯冲着火车连晃了三下,火车立刻紧急刹车,慢慢停下,司机 探出头来问:“怎么啦?” 黑虎用红灯向前指了指,大声回答:“前边的铁轨被人拆掉一节。” 司机赶紧给火车最后一节的车长室里发信号,车长室里下来一个日本曹长,打 着手电从后边走到火车头前,摇晃着手枪冲着司机喊:“你的,停车的什么的干活?” 司机把头探出车外,用手一指黑虎:“太君,这位巡道工师傅拦车,说前边的 铁轨被人拆掉一节!” 曹长一手揪住黑虎脖领,一手用枪顶住黑虎脑门,气势汹汹的问:“你的,巡 道工的干活?” 黑虎满脸赔笑,点头哈腰:“是,太君,我的是巡道工!” 曹长满脸凶相,用手枪敲着黑虎的脑袋:“你的说,前边的铁路的被人的拆掉 的一节?” 黑虎仍满脸是笑,点头哈腰:“是,太君,前边的铁路被人破坏啦!” 曹长突然啪啪打了黑虎两个大耳光,枪口顶在他的脑门上:“巴嘎!你的,巡 道工的不是,你的,抗联的干活!” 黑虎用手捂住脸颊,假装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是,太君,我不是 抗联,我是巡道工,真是巡道工!” 曹长用力一推,把黑虎推个大趔趄:“你的,真的是巡道工,抗联的不是?” 黑虎连连摇头,同时两手不住的拱手作揖:“不是,不是!太君,我真不是抗 联,真是巡道工!” 曹长踢了黑虎一脚,同时用手枪顶着黑虎后背:“你的前边的带路,我的去看 看的干活!” 黑虎点点头,往前刚走一步,路沟里突然有人咳嗽,曹长一回头,两条黑影扑 上去,将曹长抱住,其中一人手持匕首刺进曹长后心,另一人夺下曹长手里的手枪。 与此同时,黑虎身子一跃便到了火车头前,伸手抓住把手,登上火车头,拎着手枪, 对早已吓得愣在那里的中国司机和司炉说:“司机师傅,实不相瞒,我是抗联的孙 黑虎,今天想借火车用一用,希望你们能帮忙!咱们都是中国人,你们也是为了养 家糊口,你们怕受连累,我们给你们钱,你们带着家人远走高飞,让日本鬼子找不 到!” 司机先是一惊,随后握住黑虎的手:“兄弟,别说钱,说钱就见外啦!你们抗 联打鬼子是为了咱们中国老百姓,都是中国人,你们能舍生忘死,我们还能怕受连 累?兄弟,咱们闲话少说,你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黑虎也紧握着司机的手,一边摇晃着一边激动地说:“谢谢你,司机师傅!现 在日本鬼子一万多人已经把我们包围了,我们只有坐火车才能突围,你们就负责把 握们送到北安南的李家车站就行!” 司机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好,你们就上车吧,这是直达北安的军用列车, 路上没人敢阻拦!” 潘国强也登上车头,趴在黑虎耳边说:“班长,后边车长室里的几个押车的日 本鬼子都被我们解决啦!他们都在里边睡大觉,我们一枪没放!” 许是兴奋,黑虎竟用手先拍了拍潘国强肩头,随后才点头:“好,发信号,通 知大家赶快上车!” 就在黑虎他们登上火车离开的时候,冈田正在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冈田大难不 死,重新出山,穿戴一新,格外精神。他站在地图前,手指地图:“根据可靠的情 报,孙黑虎的抗联的小分队的就在这个的地方的干活,我们的悄悄的已将他们的统 统的包围,我们的只要这样的……”冈田说着,两手一对,做了个掐的姿势,接着 说:“孙黑虎的就会统统的消灭的干活!” 冈田话音没落,翻译金永进匆匆进屋,趴在冈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冈田 立刻大惊失色,用手揪住金永进的衣领:“你的说,孙黑虎的坐火车的跑了的干活?” 金永进吓得浑身直抖,连连点着头:“是,太君! 刚接到情报,孙黑虎昨晚带 人劫了一辆军用火车,把押车的皇军全都打死扔在路沟里,刚刚才被巡逻的士兵发 现。据铁路方面的消息,孙黑虎他们把火车劫持到离北安一站地的李家下了车,朝 东向山里走去!” “啊!”冈田怪叫了一声,突然晕倒在地。在场的人个个惊慌失措,赶紧把他 抬着坐在椅子上,连掐人中带喊叫,冈田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立刻跳起来,两 手掐住屋里唯一的一个中国人的脖子:“孙黑虎的抓住,孙黑虎的抓住!” 众人又手忙脚乱的围上去拼命掰开冈田的手,把他硬拉回到座椅上,冈田的手 仍指着中国人:“孙黑虎的,抓住的!孙黑虎的,抓住的!” 那个被冈田掐得差点背过气去的中国人就是李长荣,他原来也是抗联的名将, 在杨靖宇将军手下当过师长,后来被判革命,投靠日本,因为他在帮助日军抓杨靖 宇时有功,被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任命为剿共第三路军司令。虽挂个司令头衔,实际 上他手里只有一千多人,他的老家在辽宁省,凭着他自己在抗联多年,对抗联的活 动了如指掌,不但为日军出谋划策,剿灭了多支抗联部队,使当初九一八事变时一 百多万的义勇军等抗日队伍,现在剩下不到一万人。特别是他亲自出马和抗日队伍 作战,几乎没有一次打过败仗,被誉为东北三大厉害之一。这次被调来协助冈田执 行剿黑行动,他的军衔是少将,冈田也是少将,他是司令,冈田只是个联队长,可 中国人比人家日本人就低一等,冈田是总指挥,他是副总指挥,按理说冈田应该尊 重他一点,可冈田不但没把他放在眼里,还当众揪住他的脖领,让他初来咋到就丢 了面子,他本想发作,可在人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又见到冈田一听到黑虎领着人 坐火车跑了当即晕倒,心里一百个瞧不起,嘴上却不敢说。为了表现自己,正了正 军帽,抻了抻军衣,故意干咳两声,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太君,他孙黑虎跑不了! 我请求带着我的一千人马前去追赶,保证半个月内把孙黑虎抓住!” 冈田立刻推开按着他的人,从椅子上跳起,又一把揪住李长荣的衣领:“你的, 李长荣的,你的保证的半个月的之内的抓住孙黑虎的干活?” 李长荣脸带微笑,连连点头:“是,太君,我保证在半个月内抓住孙黑虎,要 是抓不住,你就砍下我的脑袋!” 冈田过于激动,揪着李长荣的手用力一推,把李长荣推了个仰八叉:“你的, 快快的,快快的去抓住孙黑虎的干活!” 三 大雪覆盖下的深山老林,黑虎和抗联战士们正在艰难的跋涉着。走在最前边的 黑虎手拄一根木棍,累得哈哧带喘,实在走不动,便停住脚步,倚在一棵大树上, 说话都费劲:“大,大伙歇,歇一会儿吧,吃,吃点东西。” 战士们都停下来,有的倚在树上,有的坐在雪地上,都从怀里掏出玉米面饼子, 咬一口饼子,抓一把地上的雪,噎得直抻脖,艰难的吞咽着。 黑虎喘息了一会儿,便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玉米饼子啃,一手从背包里掏出一 张地图,铺在膝盖上,招手让张春草几个领导过来,用手指着地图:“咱们今早五 点从李家下火车,现在天快黑了,估计走了将近一百里地,现在这个位置叫二道河, 再往里走一百里地,有座卧虎山,是抄近路通往孙吴黑河的必经之路,山势险峻, 易守难功,一个伪军连在山上驻守,咱们休息一会儿马上出发,争取在明天凌晨赶 到那里,乘敌人还在睡觉消灭山上的伪军…… 天刚麻麻亮,云雾缭绕的小兴安岭里出现一座如猛虎俯卧般的的山峰,一条土 公路顺山蜿蜒而上,山脚下的公路旁有一座孤零零的木克楞小房,小房里亮着灯光, 门口一个伪军怀抱着枪,袖着两手,把头缩进大衣领子里,冻得咝咝哈哈,不停的 来回走动。 黑虎和两个战士悄悄出现,悄手蹑脚绕到门口的岗哨背后,黑虎故意轻咳一声, 站岗的伪军吓得赶紧回头,黑虎乘机扑上去,从后边抱住伪军,同时用右手捂住伪 军的嘴。另两个战士也过来,一人架住伪军的一只胳膊,将伪军拖到路对面的沟里, 黑虎用手枪指着伪军的脑门儿:“我们是抗联,说实话,屋里有多少人?” 伪军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连作揖带磕头:“抗联兄弟,抗联兄弟,你,你是孙 黑虎吧?” 黑虎觉得很奇怪,用枪点了一下伪军的太阳穴:“你怎么认识我?” 伪军头磕在地上不敢往起抬:“孙兄弟,孙兄弟,不是我认识你,是我们团长 刚打来电话,说你带人劫了一辆火车,在北安南的李家下车,朝着我们这里来啦! 我们连长下令让我们在这里监视,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黑虎又用枪一点伪军脑门儿,压低声音问:“你们屋里有多少人?” 伪军用眼角瞟了黑虎一眼,赶紧移到别处:“一,一个班! 连长怕我们晚上睡 觉,让人给我们送来酒肉,他们都在屋里喝酒!” 黑虎冲着身边的两个战士一摆手:“把他押下去!” 两个战士立刻用枪指着伪军,同时照屁股踢了一脚:“走! ” 黑虎又回到小屋窗前,悄手蹑脚靠近,用舌尖舔破窗纸,用一只眼向屋里偷看。 只见小屋内的地中央放着一张饭桌,十个伪军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正在边用手撕 扯着放在桌子中间的狍子腿,边喝着酒,其中一个已喝得微醉的还骂骂咧咧:“妈 了个×!什么吊的孙黑虎,他也没*****长三头六背,看把咱们连长吓得都魂 不附体,深更半夜不让咱们睡觉,把咱们整到这来受大罪!” 另一个伪军把手中空酒碗往桌上一放,撸胳膊挽袖:“妈了个×!老子正愁没 钱花,皇军悬赏十万元捉拿他孙黑虎,他要敢来,老子就一枪崩了他,好到皇军那 里领赏,得了十万元,这一辈子也不愁吃不愁喝,谁还当这*****兵!” 另一喝得说话都费劲的伪军把酒杯往桌上一摔,也站起来:“屌!什,什么* ****孙,孙黑虎,李,李黑虎,来,来到咱们这儿都,都是*****,** ***是,是死,死虎!” 黑虎弓着腰又绕到门前,摆了摆手,立刻出现十几个战士,分别守住前后窗口, 黑虎一脚踹开门,冲进屋里,手里举着手榴弹,大喝一声:“我们是抗联,都不准 动,举起手来!” 伪军都吓得扔了筷子摔了酒碗,纷纷跪在地上,乖乖举起手来:“抗,抗联老 爷,别,别杀我,我们,我,我们投降,我,我们投降!” 其他战士冲进屋,迅速缴了伪军的枪,黑虎把手榴弹插在腰间,掏出手枪,用 枪口点着一个伪军的脑门儿:“你们谁是班长?” 伪军吓得浑身直抖,用手指着另一个伪军:“他,他是,班,班长!” 黑虎过去一把揪住早已吓瘫的班长衣领,将他冲地上拖起:“老实说,这山上 一共有多少人,联系暗号是什么?” 伪军班长浑身颤抖着,点头哈腰:“抗联兄弟,山上一共有一百多人,分别住 在路东路西,路东两个排,路西一个排,连部在路东!” 黑虎又用枪一点伪军班长脑门儿:“你要敢撒谎,我立刻崩了你!” 伪军班长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不信你问问他们!” 其他的伪军也都异口同音:“是,是实话,是实话!” 黑虎命战士把伪军都绑上,又用棉花套子把他们的嘴都塞上,留下两个战士看 着,便带着其他战士在伪军班长带领下,顺着土公路悄悄往山上走。快到半山腰, 便看见路两旁各有一座大院子,院子四周都用胳膊粗细的白桦树围成一人多高的栅 栏,每个院子都有十几间草房,草房里都亮着灯。快要接近院子,黑虎用手向下一 按,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战士们立刻站住,就地卧倒,黑虎一个人继续朝前走,院 门口站岗的伪军发现,一拉枪栓:“站住!什么人?” 黑虎脚步没停,随口回答:“我是三排一班长刘二!” 岗哨立刻换了一副腔调,套着近乎说:“啊,是刘二哥呀!连长不是让你在山 下监视抗联吗,你怎么上山来啦?” 黑虎继续朝前走,应付着说:“我找连长汇报情况!” 黑虎说着,来到哨兵身边,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照着哨兵后心刺进,哨兵 哼了一声,身子一歪,黑虎伸手扶住,轻轻把已死哨兵放倒在地上,冲着伏在地上 的抗联战士一招手,战士们立刻起身,和黑虎一起冲进院子,分别闯进各间屋里。 黑虎带着几个战士闯进亮着灯光的大屋里,几十个伪军正围在一起推牌九,黑 虎等人一进屋,立刻大喊:“不准动,都举起手来!” 伪军们纷纷举手投降,有几个伪军想要去摸挂在墙上的枪,被战士们开枪击毙。 伪军们先后被战士们押进大屋,张春草进屋,一脸兴奋地冲着黑虎说:“黑虎 哥,路西的那个排我们也都解决啦,山上的伪军一个没跑,连长也被抓住啦!” 黑虎用手一拍潘国强肩头,嘱咐说:“国强,你带人看住这些俘虏,春草,走, 咱们到连部看看!” 黑虎和张春草来到伪军连部,见伪连长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两个抗联战士 正在看守。黑虎刚迈进门坎儿,桌上的电话铃就响起,黑虎冲着两个战士说:“放 开他,让他接电话!” 两个抗联战士给伪连长解开绳子,用枪逼着伪连长来到桌前,伪连长浑身颤抖 着拿起话筒,话筒里立刻传出破口大骂的声音:“妈了个×!你死了咋的,不接电 话?” 伪连长点头哈腰,一脸献媚:“啊,是,是团长啊!我,我刚才出去啦!团, 团长,你,还没休息?” 耳机里团长的声音更大了:“妈了个×!休息个屌!师长刚打来电话,问那个 抗联的孙黑虎到没到你们那儿?” 伪连长回头看了黑虎一眼,黑虎一摇头,伪连长赶紧回答:“没来没来!团长, 我是按照您的命令,全连警戒,一个也没让睡觉!” 耳机里团长的吼声震得耳根都发麻:“妈了个×!你小子给老子听好啦,要是 那个孙黑虎在你那里路过,你给老子放跑啦,老子扒了你的皮!” 伪连长点头答应:“是是,团长,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吧,团长,他孙黑 虎要敢从我这路过,我一定把他抓住!” 耳机里团长的声音缓和了:“别他妈了个×的说大话!你给老子听好啦,关东 军司令部任命的‘剿黑行动’前线总指挥冈田联队长刚来电话,关东剿共李司令带 着他的部下明天就到你们那里,他是奉命专门到你们那里去堵截孙黑虎,咱们虽然 不是一个防区,不归他们管,你他妈的也要好好给老子招待!你小子要敢给老子慢 待,老子知道拔了你的皮!” 伪连长习惯的立正,敬礼:“是,团长!” 黑虎在一边憋不住笑,冲着两个用枪顶着伪连长的战士一点头说:“把他押下 去!” 两个战士同声回答“是”,随后用枪口碰了伪连长一下:“走!” 见战士把伪连长押走,黑虎才对张春草说:“春草,你快去让战士们把伪军的 衣服都扒下来穿上!” 张春草有些不解,紧盯着黑虎的脸:“扒,扒衣裳,干,干什么?” 黑虎嘿嘿一笑,一脸得意的说:“咱们都装扮成伪军,让他李长荣分不出真假, 找机会除掉他!” 张春草却有些担心,紧锁眉头:“李长荣有一千多人,咱们才一百多人,要是 露了馅儿……” 黑虎摇摇头,显得满有把握:“没事,我问过这里的伪军,他们说在后山有日 本鬼子的军需库,以前这些军需库都是日本鬼子看着,后来日本鬼子都调到中苏边 界,就交给了这些伪军。其中有一库全是炸药,是给离这儿一百多里的一个日本煤 矿用的,他们怕炸药放在煤矿跟前被工人给点着,就放在这里,随用随取。咱们今 晚就用这些炸药都埋藏在房子里,等明天李长荣一来,咱们请他们上山来喝酒,然 后引爆炸药,就让他李长荣和他的部下都在这里坐土飞机上天堂!” 张春草还是不放心,也摇着头:“你这个想法不错,可那李长荣是个老奸巨滑 的家伙,他原来又在杨靖宇叔叔部下当过师长,咱们都认识,一旦让他看破……” 黑虎一脸自信,仍摇摇头:我说没事就没事,他李长荣是伪军,咱们也是伪军, 他虽然是司令,我是连长,他比我官大,可我不归他管。再说咱们和他不是一个战 区,他虽是奉关东军总司令部的命令到咱们这里讨伐抗联,可他强龙难压地头蛇, 不能不顾及地方官的面子。还有他原来也是抗联,身上有短处,日本人对他根本就 不信任,他也不敢太过分,最怕有人到日本人那里告他状。” 张春草仍紧皱眉头,十分担心:“那,那些伪军俘虏咋办?一百多人,往哪搁? 要是有人跑出去报信……” 黑虎又嘿嘿一笑,胸有成竹地说:“他们哪,我早就想好啦!咱们把炸药从库 里搬出一些,腾出地方就把他们关在里面。我到哪里看过,那些库房都是在山里掏 进去的洞,外边又是大铁门,把他们关在里面,再接上导火索,不点火,吓也把他 们吓死,他们谁还敢吭声!” 张春草嘿嘿乐了,当胸又给了黑虎一拳:“你呀,鬼点子真多!” 四 黑虎让张春草带着战士们在山上埋炸药,自己却带着几个战士来到山下的木克 楞小房里亲自迎接李长荣。就在他一切都布置完毕,那李长荣就骑着高头大马,带 着队伍来到了木克楞房前,换上伪军服装的抗联站岗的两个哨兵发现,其中一个大 声喝问:“哪部分的?” 李长荣勒住马,冲着岗哨一招手:“我是李长荣,被关东军司令部任命为剿共 司令,今特奉命前来追剿逃犯孙黑虎!” 哨兵立刻立正,敬礼,同时也换了口气:“哎呀,原来是李司令啊,我们连长 早就接到团部命令,亲自来迎候!” 另一哨兵说着,便回头冲着屋里喊:“连长,李司令来啦!” 黑虎身穿伪连长服装,上唇还沾了两撇八字胡,从屋里出来,抻了抻衣服,拍 了拍肩头上的尘土,快步走到李长荣马前,恭恭敬敬的立正,敬礼:“报告李长官, 在下北安省第一警备区三十八团一营一连连长刘大龙奉团座之命在此迎候长官到来!” 李长荣一脸傲气,连马都没下,用马鞭一指黑虎:“刘连长,昨晚抗联的孙黑 虎从没从这里路过?” 黑虎有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没有!我们奉团座之命,在这里守候了一宿, 都没合眼,别说是人,就连个鸟都没飞过去!” 李长荣双脚一磕马镫,同时一扬马鞭:“弟兄们,咱们进山!” 黑虎跨前一步拦在李长荣马前,又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已奉团座之命 在山上摆好酒宴招待,请长官到山上稍事休息,吃完饭再进山剿共不迟!” 李长荣摇摇头,同时摆摆马鞭:“不用啦,请带我谢谢你们团长好意,我军务 在身,就不上山打扰啦!” 黑虎又一把抓住李长荣的马缰,诚恳地说:“长官,我们团座多次打电话命我 配合长官行动,长官,你看这样行不,我在这里驻扎多年,对这里的山路比较熟, 我给长官带路怎么样?” 李长荣脸上露出了微笑,显得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们团座这样 看得起我李某,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你就在前边带路吧!” 黑虎又立正,敬礼:“谢谢长官!”说完又回过身对两个站岗的抗联战士说: “马上去告诉副连长,让他领着弟兄们好好守住这里,等我和李司令抓住孙黑虎, 回来和大家一起喝喜酒!”黑虎说完,主动拉住李长荣的马缰绳,同时冲着他嘿嘿 一笑,拉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不知李长荣怎么得罪了老天爷,他们一离开卧虎山就下起了大雪,雪还越下越 大,那雪被西北风卷起落在地上就成了大雪团子,砸得人头都生疼,顶着风都睁不 开眼。李长荣骑在马上,把头缩进日本将军呢子大衣的领子里,因为心急,走在最 前面。大雪已经没膝,别说人走,就是马走都困难,李长荣却不让休息,有的士兵 走不动落在后边,他就用马鞭狠抽。黑虎给李长荣牵着马,在往一个山坡上爬的时 候,李长荣骑的马陷在雪里走不了,黑虎在前拼命拉着马缰,几个士兵在后边推着 马屁股,马拼命挣扎,把李长荣摔了下来。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扶起,虽没摔坏,也 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早已没了刚来时的那股傲气。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一座高山,士兵们都累得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 来。李长荣骑的马也是大汗淋漓,浑身白霜,口吐白沫,站在那里,黑虎拼命拉, 那马只往后退,不肯前进。 黑虎停止拉马,气喘吁吁的对李长荣说:“司令,马累得实在走不动啦,我看 还是歇歇再走吧!” 李长荣仰脸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唉!算啦,传我的命令,让弟兄们就地 休息,吃点东西!” 黑虎把李长荣扶下马,搀到一棵倒木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 李长荣:“司令,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李长荣接过水壶,拧开壶盖,喝了一口,把水壶又递给黑虎,又叹了一口气: “唉!兄弟,多亏你给带路,我们才没迷失方向,要不……” 黑虎也喝了一口水,用手抹了一下嘴巴:“司令,你别这么说,我也是奉上司 之命来协助你们剿共,都是为皇军效劳!”黑虎说着,故意叹了一口气:“唉!司 令,不该我多嘴,我觉着咱们这样像大海捞针似的连个目标都没有的瞎找,恐怕很 难找到。” 李长荣的脸立刻拉长,把手中的马鞭一摔:“找不到也得找,我在日本人面前 夸下海口,半个月内要拿到孙黑虎的人头!抓不住孙黑虎,我没脸回去见日本人, 我就是找遍这小兴安岭,非得把孙黑虎找到不可!” 黑虎往李长荣身边凑了凑,套着近乎说:“司令,我从小就在这山里长大,不 敢说对这山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却是经常在这山里转,可像这样的大风雪天却从 来都不敢进山。司令,恕我直言,我们这些住在这里的人都忌讳这大风雪天,你们 这些外地人进山如果没有熟悉这里的人给领路,别说找人,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 住。” 李长荣懊悔的用拳头一捶大腿,又叹了一口气:“唉!不瞒兄弟,我李长荣如 今是大伯子背兄弟媳妇过河,里外不是人!我本是个穷苦人出身,被地主老财逼得 上山落草,效仿梁山好汉,打家劫舍,杀富济贫。‘九一八事变’,日本人占了咱 们中国,看不惯日本人欺压咱中国百姓,投奔杨靖宇打日本鬼子,因当土匪时吃喝 玩乐惯了,受不了抗联那贫困生活,又投靠了日本人。在日本人手下,虽有吃有喝, 可日本人是狼,个个凶狠毒辣,跟他们在一起,整天加着小心,说不定那一天就掉 脑袋。日本人刚占中国时,凭着一时之勇,其势如破竹,一口气吞了半个中国,跟 着他们觉着脸上有光,这一辈子也有了依靠。谁知日本人不得人心,时间一长,就 露出了原形,如今是群起而攻,已成强弩之末,败局已定,只能作垂死挣扎,被赶 出中国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想不到当年让人看不上眼的共产党,现在却成了大气候 哇!唉!怪我当初目光短浅,投错庙门,如今后悔也来不及,真是左右为难哪!” 黑虎又往李长荣跟前凑了凑,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司令,依我看你这 次进山也未必能抓到孙黑虎,这小兴安岭方圆几千里,又大雪封山,咱们连他他的 影子都没看到,就这么盲目的大海捞针,就算找到他,也快弹尽粮绝,筋疲力尽, 别说打仗,再想走出这大山都困难。司令,你既然看出日本人已经靠不住,何不乘 此机会还干自己的老本行,带着弟兄们坐山为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过点快活日 子?天高皇帝远,也不用受日本人的窝囊气,再说日本人要是倒了台,你也为自己 留了一条后路。” 李长荣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兄弟,我早就想过了,可我的家人都在日本 人手里,我如果背叛他们,就得灭门九族。还有我这一千多兄弟,他们的家人也要 受牵连哪!日本在中国实行的连坐制度比过去皇帝的一人犯法,全家被抄还可怕。 现在我是手插磨眼,想拔也拔不出来啦!只有抓住孙黑虎,到日本人那里邀功请赏 啦!” 黑虎点点头,站起身,用手拍打拍打屁股上的雪:“司令,我看雪小点啦,你 们先在这儿歇着,我爬到树上去看看。” 李长荣也点点头,摆了一下手:“去吧,上树多加小心,冬天树枝脆,容易折 断,别摔下来。” 黑虎立正,敬礼:“是,司令!” 黑虎走到山顶,爬上一棵大松树,站在一棵大树杈上,向四处张望。李长荣和 一些士兵也围过来,站在树下扬脸向上看。 李长荣用马鞭敲着树干,仰起脸朝上喊:“喂,兄弟,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黑虎低下头,朝着上边喊:“没有,司令,这棵树太矮,看不清,我到别的树 上看看!” 黑虎说着,像猿猴一样,手抓脚蹬着一棵大树杈,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快要挪 到树杈的尽头,慢慢的站起身子,伸手抓住另一颗树的树杈,身子向上一提,两脚 攀到了另一颗树杈上,身子一翻,便骑到了树杈上,就这样,用同样的办法,在半 空中穿越了十几棵大树。树下的李长荣等人都看直了眼,也都暗暗的为黑虎捏着一 把汗,见他又稳稳的站在一棵大树杈上,这才都长处了一口气。李长荣用手抹了一 下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又问:“喂,兄弟,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黑虎回答一声“没有”,双手抱住树干从树上下来,身子一转,隐到了树后, 突然掏出双枪,瞄准李长荣,双枪齐发,李长荣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伪军们全都大惊失色,站在李长荣身边的副官一边去扶李长荣,一边失声喊: “快,快抓住他!” 伪军们纷纷朝前跑去,却都陷在雪里出不来,越挣扎越深,立刻都被积雪盖住, 后边的都不敢再朝前跑,站在那里发愣。 李长荣已经不行了,躺在副官的怀里,不停的喘息着,慢慢的睁开眼睛,声音 微弱地说:“打,打我那个小子,那小子抓没,没抓住?” 副官抱着李长荣,哭着说:“司令,咱们上了那小子的当啦!你看这满山都是 树,只有前边那两三丈宽没树,那是条被雪埋住的大山涧,那小子是个山里通,他 故意把咱们引到这里,突然袭击,打伤了司令,弟兄们抓他,都掉进山涧里,估计 有三四百人无法生还!” 李长荣上气不接下气,翻白着眼睛:“孙,孙黑虎,一,一定是,是孙,孙黑 虎!我,我打了一,一辈子雁,却,却,却让雁,雁叨,叨瞎了眼哪!” 副官赶紧摇晃这李长荣,连哭带喊:“司令,我已命令弟兄们绕到山下去抓那 个小子,咱们还有几百人,他跑不了!” 李长荣艰难的摇摇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说出话:“不,不,孙,孙黑虎, 孙黑虎一定,一定是提前攻下,攻下卧虎山,随,随后假扮皇协军骗,骗,骗我们! 快,快传我,我的命,令,马,上,回,回,兵,把,把,卧,虎,山,炸,炸, 炸……” 李长荣话没说完,便咽了气,嘴张着,眼没闭。 副官和士兵如丧考妣,围着哭喊:“司令!司令……” 五 在卧虎山下的小屋前,张春草站在外边焦急的来回走着。远处,潘国强带着几 个战士满身是霜地走过来,张春草赶紧迎过去:“国强,找到黑虎他们没有?” 潘国强累得快要支持不住,摇着头说:“没有,开始有脚印,我们顺着脚印找, 后来下大雪,脚印没了,我们在山里转了一天,也没找到脚印,我们眼看天黑了怕 迷山,就返回来啦!” 张春草急得用拳头捶着脑袋,懊悔地说:“唉!黑虎走了一天,连个信也没回, 他跟李长荣那个老狐狸在一起,肯定凶多吉少!真后悔我没在他跟前,要是在他跟 前,宁可我去也不让他去!” 一战士从山上匆匆跑下来,边跑边喊:“班长回来啦!班长回来啦……” 张春草等人又惊又喜,赶紧往山上跑:“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张春草等人跑上山,就见伪连长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屋里人站不下,许多人 都站在院里。黑虎坐在炕头上,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饭。 张春草挤进屋,一把夺下黑虎的饭碗,用力往桌上一摔:“你,你还知道回来 呀!” 黑虎被闹得一愣,伸手又拿起饭碗:“春草,你,这……” 张春草又夺下饭碗,照着黑虎当胸打了一拳:“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就敢 一个人去给李长荣带路,把人家扔在这里为你担心?”张春草说着,竟用衣袖抹起 了眼泪。 黑虎把脸凑到张春草脸旁,嘿嘿笑着:“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你就不 知道啦,我要不用这个办法,能把李长荣那个老家伙打死吗?” 张春草破涕为笑,用两个拳头打鼓似的擂着黑虎后背:“你,你不知人家咋惦 记你,自打你走,人家几个晚上都没睡过覚!” 黑虎推开张春草,一脸正经地说:“好啦好啦,春草别闹啦!现在我要说一件 正经事,李长荣被我打死,咱们也就漏了馅儿。他的人马马上就追过来,一定要扫 平咱们的卧虎山,他们人多,咱们人少,咱们不能和他们硬拼。咱们前几天把房子 里都放上炸药,想引李长荣上钩,他没上当。这回他们要来自投罗网,咱们就把山 上所有能放炸药的地方都放上炸药,让它满山开花!” 黑虎的话音刚落,一个战士慌慌张张跑来报告, 说李长荣的人马已从山里回来, 离这里不到二十里,黑虎立刻站起身,冲战士一挥手:“立刻通知各分队长,马上 到我这里来开会!” 黑虎他们开的什么会咱先不说,再说李长荣的部下,虽一个个垂头丧气,却用 担架抬着李长荣的尸体,在副官的领下来到卧虎山下,首先包围了小木屋,一士兵 先踹开屋门,几个士兵同时冲进屋里,见屋里无人,又走出来对副官摇摇头,副官 立刻一挥手,几百伪军漫山遍野向山上冲去。到了半山腰,就轰轰响起爆炸声,一 股股浓烟冲天而起,走在前边的伪军死的死,伤的伤,后边的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结果到处挨炸,就连李国荣的尸体都飞上了天。伪军们连抗联的影子都没看见,连 他们司令的尸体都顾不得找,连伤带残剩下还不到一半人,都想落水狗一样狼狈而 逃。 与此同时,黑虎正带着战士在深山老林里的盘山公路上急行军。 潘国强拉住黑虎,兴冲冲的说:“班长,你听,后边那些爆炸声,那些伪军一 定是坐着咱们的土飞机到了天堂,去向玉皇大帝告你的状。” 黑虎打了潘国强一拳,嘿嘿的笑着说:“玉皇大帝问他们是怎么来的,他们回 答是坐咱们抗联的土飞机。玉皇大帝纳闷儿,只听说日本有飞机,没听说抗联有飞 机呀?再说日本的洋飞机最多也只能坐几十个人,这抗联的土飞机怎么一下子就能 送到天上来好几百人?玉皇大帝于是一排惊堂木,来人,摆驾,朕也要下凡去坐坐 抗联的土飞机!” 战士们一听都哈哈大笑,张春草笑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捶着黑虎的后脊梁。 一战士匆匆跑来,立正,敬礼:“报告班长,前面发现情况,有几十个日本鬼 子押着一百多劳工正朝山里走!” 黑虎立刻抽出手枪,斩钉截铁地说:“走,咱们看看去!” 张春草拉住黑虎,担心地说:“黑虎,咱们……” 黑虎把张春草的手掰开,一脸严肃地说:“咱们抗联是老百姓的队伍,咱们不 能只考虑自己的安危,得时刻把百姓放在心上。现在百姓有难,咱们就得挺身而出, 要设法要把这些劳工救出来,不能让咱们的同胞去送死!再说咱们现在不是抗联, 是皇协军,仗着咱们这身皮,给他来个鱼目混珠!” 黑虎说着,一挥手,说了声“快”,就带着战士们奔跑起来,工夫不大,就见 前面的公路上,几十个日本鬼子分散在前后,押着百十名用绳子绑成一串的中国劳 工慢慢走着,黑虎带着队伍先从旁边绕过去,赶在前面,这才上了公路,假装朝前 走,和劳工队伍碰了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劳工队伍被迫停下。一个日本小队长 走过来,抽出战刀:“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黑虎跑步到日本小队长跟前,立正,敬礼:“太君,我们是剿共李司令的部下, 奉命在这里堵截共匪!” 日本小队长紧盯着黑虎的脸看了半天,把手一摆:“你们的闪开,我们的开路!” 黑虎却跨前一步,横枪拦住:“慢,太君,请接受我们的检查!” 日本小队长大怒,伸手要打黑虎嘴巴:“巴嘎!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的!” 黑虎却伸手抓住小队长的手腕,反手一拧:“太君,我们是奉关东军司令部的 命令,对所有进山的人员都要检查,请太君拿出证件!” 那些日本兵端着刺刀想要围过来,抗联战士们立刻冲过去用枪把他们逼住。抗 联人多,鬼子人少,小队长四周瞅瞅,只好乖乖的掏出证件,黑虎接过来,假装仔 细看了看,立刻拉下脸:“这证件是假的,他们一定是抗联假扮皇军,都给我抓起 来!” 抗联战士们立刻上前缴了日本兵的枪,同时用绳子捆起来。日本小队长被两个 战士架着胳膊,不服气的跳着脚嚎叫:“你们的才是抗联的假扮,你们的统统的死 了死了的有!” 潘国强打了日本小队长一个大耳光,随后又照屁股踢了一脚:“去你妈的!你 们小日本才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 黑虎又把手一摆,冲着战士们高喊:“快,把乡亲们的绳子都解开!” 战士们迅速解开那些被捆着的劳工们的绳索,黑虎过去握住一个劳工们的手: “乡亲们,你们受苦啦!我们是抗日联军,是来救你们的!” 一劳工跪在黑虎面前,磕头作揖:“抗联兄弟,多亏你们来救我们,要不我们 就得被日本鬼子送到煤矿,那就是进了火坑,有去无回呀!” 黑虎扶起劳工,充满感情的说:“大叔,日本鬼子欺负咱们中国人的日子不会 太长啦,咱老百姓就要有出头之日啦!乡亲们,你们也离家多日,受了不少苦,家 里人也都惦记着你们,大家赶快回家吧。乡亲们,把你们的衣服和我们换一换,我 们想去救那些被关在煤矿里的劳工兄弟!”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