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49)
亲爱的萨迪:
又是平静的一天。目前还没来邮件。早晨的报纸上登着条消息,9月21日从
加州发来的,克利福德? 霍奇斯? 李中将和布鲁奇? 爱莉斯小姐在星期三结婚。不
知道他会不会回我们这里。没有其他特别的消息了。
今天居然是星期六,真不敢相信。我一星期都没做什么,除了为星期一去英国
做准备。这次旅行会很有意思,因为我正在研究“信息与教育计划”的具体内容及
其对黑人部队的影响。我对倾向性很感兴趣,这和公民权利有关系。比如,问题一,
你是否认为应该有“二等”公民?问题二,为什么二等公民的划分会影响我们在战
后的稳定?
在这些讨论中问题的提出都以不再提种族和出身差异为目的。亚伯拉罕? 林肯
在1855年就说:“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宣布所有的人生而平等。但我们现在的说
法成了‘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宣布所有的人生而平等,除了黑人’。如果一无所知党
①掌权,就会是‘所有的人生而平等,除了黑人、外国人和天主教徒’。”歧视使
我们所有的人都更加不幸。
如果少数人种过于贫困,连自己国家生产的商品都买不起,我们就不会有繁荣
的民主。
我们使回到正常生活中的士兵产生的想法就是这样。我试图使人们不再用“黑
鬼”这样的词汇,我试图说服人们改善那些最底层的人的生活条件。人如果太穷,
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对这个国家就不会有帮助,不论他是黑人还是白人或其他人种。
在理想的民主下,所有的人都应尊重他人的权利,并通过培训和劳动取得权利,维
持生活所需,享受自己劳动的成果。
我觉得我们在前进。我们可以从群体,而不只是黑人的角度出发讨论这些问题。
人们的严肃和真诚使我深受感染。他们很多人都更年轻,可以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
继续努力。1945年9月的《读者文摘》上有威廉? 哈德关于苏联的文章。第7
和第8页上有积极的评论。苏联在对待亚裔方面最值得注意也最有效的特点是,坚
决消除一切种族歧视;态度认真地努力改善亚裔的经济状况。到目前为止,英国和
美国都没能做到这些。我们说得很多很好,然后不去做。
不过我们希望那些离开家园、经历过如此多的痛苦的人会试着和别人友好相处,
我们至少能让他们想到这点。或许我们会缔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我写了太多行话,你读起来会有些费劲,读过后你会明白,我希望人们循着什
么样的路途来思考。你会看得出,我爱你,想念你,想和你在一起。
戴维斯将军对“更年轻”的人寄予厚望,他们也的确继续进行努力,以改善国
内不同种族间的关系。战后,千万退伍军人不分肤色,一起进行民权运动,在50
年代和60年代达到高潮。1948年,杜鲁门总统发布9981号行政命令,从
官方角度制止军中的种族隔离行为,“美国军队中所有人,不分种族”都拥有平等
的待遇和机会。同年,老戴维斯将军退伍,他的儿子在朝鲜战争中继续服役后,成
为美国空军的第一位黑人将军。
驻扎在日本的中士理查德? 列奥纳德对朋友阿林? 巴尔解释,为什么发生了这
么多事,他却不恨日本人。
战争期间,日本和美国双方也展开了一场宣传战,攻击对方邪恶而不人道。在
日本军队手中,美国战俘受到了最残忍可怕的虐待,无数美国军人对日本人的仇恨
甚至超过了对纳粹的恨。但停战后,那些被派到日本的美国军人与日本人面对面时,
大多很难再恨他们的“敌人”。4年的敌意并不会立刻烟消云散,但在24岁,来
自新泽西的中士理查德? 列奥纳德和其他很多人眼里,和解的希望并非不存在。他
甚至发现自己开始同情所遇到的普通百姓,他认为他们受日本帝制下军队头目和狂
热分子们的欺骗,才卷入战争。他在距离广岛仅几英里远的吴市目睹了战后那里的
废墟。之后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谈到了自己的感受。
亲爱的阿林,你好:
我从吴市市中心向你问好。只不过这里不再是市中心,因为它已经算不上市镇
了。宣传中说,占领军会被安排在“所有的最好的居住区”。但那里根本就没有居
住区。名古屋、和歌山、神户、大阪、吴市,所剩的都只是一片灰烬和烧过的钢铁。
这里受到的轰炸远远超过我在伦敦所看到的。我没有提到广岛,因为在那里你甚至
连灰都找不到了。
拿名古屋做例子,那里曾有300万居民,现在只剩下10栋建筑物还立在那
里,其余就是废墟。伤亡非常惨重,从各个角度你都可以说,日本至少有一半被毁
掉了,百分之九十的城市被毁。
我们在和歌山登陆(我们的部队以在和平国家登陆进占著称)。我们熟练地爬
下军舰,全副武装登上登陆艇。我们很快打到海滩,几百名日本人在那里等着我们
——都是卖纪念品的。我们从和歌山出发到名古屋,用了一星期时间把一些日本兵
营重建成可居住的地方。我们完成修建工作,正好是开往吴市的时候。我们住进了
过去的飞机制造厂,住在二楼。什么都很好,只可惜没有屋顶,夜里很冷。白天也
不暖和,而我们还穿着从热带的菲律宾来时穿的衣服,所以我常打哆嗦。
吃得很差,有吃的东西就不错了。我们部队来了后几乎没法多找到一点吃的。
惟一的办法是把部队分成20人一组,派出去向其他部队要吃的。但是他们说情况
也在好转。军队答应给我们盖个屋顶,如果我们做得不错,他们会给我们送些食物
和衣服!我们真够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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