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海湾战争;波黑战争(27)
这一点也不像战争,却像是演习,虽然爆炸声四起,火光熊熊,炮弹从身后飞
来,落在前方。一切都是真的,但又很奇怪,我几乎无法描述。
比如一次,我们在转移中,21号在我右面,左履带轧上了AP地雷,爆炸的
碎片从我身边飞过。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我能不能赶在烟散尽前找到我的照相机。
我甚至没有想到要躲一躲。而21号的尉官只是挥着手微笑,好像在说:“好呀。”
我第一次撞上地雷时还以为我左面的23号在开火,直到另一辆坦克也撞上了
地雷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时地雷会在装甲上炸出个洞,有时连擦伤也没有。
我们突破伊拉克在中间地带的主要防线时,一个傻瓜冒出来向我们开火。我是
第一个还击的,他没有缩回去。虽然枪口对着我们,但你并不觉得有人正向自己射
击。只是一个目标,而你卷入其中,就像在射击场上一样。
敌人的炮火落在离我们左面大约三四百码的地方,我想到的只是他们打得真差
劲。再没有炮弹打过来,我想我们的人瞄得更准。
你能理解我说的吗?我想我该说得更清楚点。我过去10年里受的训练大概太
多了,以至于这和一次演习没什么区别。我也遇到了一些更不好对付的事,不过只
持续了4天,这太短了,似乎还谈不上战争。我们在开始前的等待与忧虑要更糟糕。
我惟一一次真正感到恐惧是在开始行动前两个星期。而后我就不再害怕了。之
后,我只有一次曾想象我的炮塔被撕开,我半个身体撞在坦克射手的背上的情景,
想到家里人的眼泪。但当我们的准备炮火结束,我们向前行进,直到停火,我再没
有害怕过。
我惟一感到难受的是,我知道玛丽安和你在家里可能会有什么反应。每当我想
到你们也许正坐在电视前,担心我已经死了,我都会一阵哽咽,泪水会涌上我的眼
眶。就连现在,当我写信时,我都在想,玛丽安会不会正担心有人敲门送上“我们
很难过”的消息。我希望我能找到电话,解除这份痛苦。
你们不知道,把M-16枪顶在人身后,把他赶出战壕的感觉,不知道拿起几
片硬得像石头,发了霉的面包,掰成小块吃下去的感觉。
或者,你走到倒在地上的人身边,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最后却看到他们不过是
吓得站不起来了。
只是在过去几天里,我才开始意识到这里给人带来的恐惧,这不是个人对恐惧
的感受,而是恐怖的整体画面。而这恐惧基本是属于他们的。
我们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了大屠杀后的一片死寂,我只能想象,那些经过了这场
屠杀的人会是怎样。这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我才意识到我所经过的一切事情的意义,我过去只是好奇,而现在一切都不同
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向你们解释,还是会让你们更糊涂,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我希望,那晚我们所做的是扫清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残余力量,那样他们剩下
的人就会少一些。我们现在给伊拉克政权的反对派留下了更难解决的问题。
有消息说,伊拉克叛军曾到我们阵地上来求我们帮他们,说他们现在弹药短缺。
我们当然不会和他们一起作战,但如果他们来找我们,我和其他人都会把他们领到
我们附近的军火库。
我觉得我们可能做得不对,事情不应该到此就结束。我现在心里很同情伊拉克
的人们。我想说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下次你开车到麦当劳时,别忘了你不曾有过
这样的经历。你不曾在地下掩体里一蹲一个半月,只能靠米饭、洋葱和受污染的水
活着,还时时想着不要被某个飞行员干掉。你并不恨那个飞行员,因为有人告诉他
如果不那样做,他自己和他的家人就都会被干掉。
下次你看到有人向白宫前扔垃圾时,你要知道不会有直升机来向他们施放神经
性毒气。
别恨那个点燃科威特旅馆,把人拖出来的家伙,因为在他的家乡发生了同样可
怕的事情,而他现在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和国内的很多人可能都认为,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的任务,
但是我们并没有。他还活着,除非他的反叛者完成了我们开始的事情,我们才可以
回去。
我想我终于开始感觉到我参加了一场战争。
在我来这里以前,我曾期望战争的样子,意识到战争就是这样则需要一段时间。
我没受伤,也没有什么心灵上的创伤。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经历只是加深
了我来这里以前的一些认识。我很快就会回家了。
丹
又及:我希望你们保存好我的信,有一天我可以把它们留给克里斯。
战后,布什总统宣布:“越南战争的幽灵已经永远被埋葬在阿拉伯半岛的沙漠
中。”1991年,布什总统的支持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似乎有望连任。但由于
美国经济的衰退,在1992年的总统竞选中,布什被阿肯色州州长克林顿击败。
得知这一消息后,萨达姆? 侯赛因用手枪对天射击表达自己的心情。而萨达姆? 侯
赛因在任的时间比克林顿还要长。
诺曼? 施瓦茨科夫将军和科林? 鲍威尔将军安慰在海湾战争中遇难的两名战士
的家人;
鲍威尔将军给一年级学生的回信,在信中他回答了孩子们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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