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38)
1943年5月
亲爱的
我?我很好,你看——我睡在地上,我什么都吃——没有人比我过得更好——
没麻烦,只有一件,哈哈,一件让我头疼的事,是个女人,明白了吗?什么样的女
人?可爱吗?当然 啦,再没有比她更可爱的人了!美吗?嘿,她最漂亮啦!还…
…还……还绝顶聪明!明白了吗?对啦,她说我有问题,我不在乎啦——她说我智
力有点弱。
她好甜蜜啊,她对我很好,很苛刻很厉害,我怎么做呢?我接受啦。接受一切,
像那个电影明星,痛苦地接受,当然我没明星帅气,但我恋爱啦!
我想告诉她天空的颜色、树木的样子、大地上的风景——她却说我懵懂幼稚。
我的爱人总是这样聪明,“懵懂幼稚”,好难认的字啊。
我的爱人,这些是开玩笑,但我爱你,胜过一切。我的爱人,我告诉你,如果
这场战争要打10年,甚至20年,我都要坚持下去,我还要读完大学。因为——
你知道,我是白羊座的人。一头山羊,我就像山羊一样固执、坚定,甚至倔强得有
些愚蠢。一头羊撞到了墙也不会回头,就是撞死也不会回头。
结婚?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我会的
亲爱的,感谢上天,我们都还有幽默感。我的小女人——
我还没长大,一点也没有,人们开玩笑时我会像个中学生一样脸红。
所以说我现在仍然苦于思想软弱。这才是根本,是关键。
你说你想知道,我认为我们走到了什么地步——
我只能说我自己。我知道我爱你,我知道就我个人来说,一切如故。或许有点
麻烦,就是这战争结束后需要重新适应生活。但我想只要几个星期我就会恢复正常
的。在我们今后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中,我或许会由此受到嘲弄吧。我相信的一些东
西可能愚蠢,但不论你怎么想,请尊重我的权利。
的确,我是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我很惭愧,闯入了你的轨道,你要买卖东西,
挑出优秀的和不好的,买那些你最想要的能给你最多的东西。这又说到了可恶的残
酷的事实了——
我什么都拿不出,除了一个固执的梦想家,而当冲突结束,我所有的甚至会更
少,因为那时我连个梦想家都不会再是。
事情就是这样,让我们不要再多说了,天哪,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些了。我想娶
你,想和你共度今后的时光,让你在身边提醒我不要再咬指甲。什么时候呢?——
明天,如果可能,就在明天!现在这难题交由你来处理——什么时间合适,由你来
定。
我越写,就越说不清楚了,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今天又是令人烦闷的老一套。重复的次数太多了,没有一点意思——侦察、选
择目标、夺取阵地——烦极了。
我今天晚上给妈妈打过电话。这星期我会尽量挂通你的电话——母亲节时怎么
样?
下次如果我再提我们一天做了什么,别忘了叫我闭嘴。这种信息不该随便讲,
只和当事人有关。
亲爱的,收音机里传出了悠扬的韵律,想起提琴奏出轻快的曲调,灵魂受到激
荡后的欢呼、振奋精神的乐曲。记忆中有你。这样跟着我真是不公平。我爱你!
我是你的。
锡德尼
刚写完这封信不久,锡德尼就得到准许,说他可以暂时回家。他立刻给埃斯特
尔写了封短信。“嗨,8号起可以休息几天,我会试试飞回家,假期太短了,真残
忍,只有10天。太可恨了。在家里5天怎么样?我想再说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不愿意?锡德尼”
1943年5月14日,在中央公园,锡德尼? 戴蒙德将戒指戴到了她手上。
两天后,锡德尼和埃斯特尔的父母把一身戎装的锡德尼送到火车站,登上了去得克
萨斯的列车。6月,埃斯特尔从亨特学院毕业,在贝尔实验室开始工作,成为和战
争相关的项目的研究助理。锡德尼的父母在内尔森大街上卖服装。他离开后,他的
父母有一次和埃斯特尔谈起,他们遇见了锡德尼认识的一个女孩。其实锡德尼和她
并不熟,只是过去在一个儿童夏令营工作时有过些接触。埃斯特尔拿这件事和锡德
尼打趣,而锡德尼的回信更是幽默。
亲爱的:
天哪!矛盾,困境,我可怎么解脱!!我的过去又开始困扰我了——壁橱里的
骷髅终于要见天日了。又是那家内尔森服装店把我出卖了……
一个来自科尼岛的女孩子,走进服装店买衣服。她一眼看到了墙上我面带羞愧
的照片,立刻恐慌地尖叫起来:“那——那不是大怪物锡德尼? 戴蒙德吗?”我的
照片斜眼看着她说:“亲爱的你认识我?”
“没错,”她说,“我过去就认识他,他说我是个大胖子,我得阑尾炎时他给
我送来个棒棒糖。”她好像说她叫伊芙琳。
整夜我翻来覆去,那个伊芙琳到底是谁呢?我记得有好多大胖子……棒棒糖…
…啊,呃,啊,我想起来了……
有人写过本什么《走出黑夜》,我则是“走出内尔森”。有人说,你要是站在
百老汇或42大街上,你总会遇见你认识的人,显然在这里内尔森大街已经取代了
它们的位置。那张照片带回了我所有模糊的过去,没错,我应该喝下一杯“绿色死
神”,然后隐遁到不光彩的小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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