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的命运 李纪忠出院以后,不久团党委通过,团长、政委签这嘉状仅为冯彩霞、段秋荣 和徐主任的爱人李惠兰,为抢救重病号李纪忠,放弃给哺乳幼儿喂奶,把母爱献给 革命战士,保住了重病号的生命,为她们各记三等功一次。李纪忠看了她们的事迹, 买了三斤红糖、六斤生姜。他每户送去一斤红糖和两斤生姜。他对每个大姐磕了一 头叫了声“大姐……姐娘”。他每到一家,他都感动的掉下了热泪。可是大姐们都 说:“纪忠,快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能以如此礼节相谢,今后也不准再叫 姐娘。”李纪忠心想:我一个普通战士生病,惊动了三位大姐给我献乳法相救,如 果不做好工作能对得起这些党的好女儿吗?能对起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哺育的新 时代的革命干部家属吗?从此,他的学习,工作更加刻苦努力。 一天,彩霞把纪忠叫到家里说:“纪忠你姨父和姨妈临走给你留下一百块钱和 二十斤粮票,让你给你姥姥家属去伍拾元,给你爹寄去三十元,另外二十元钱和粮 票让你寄给木兰。”纪忠说:“冯大姐,这差不多是我姨姐一个月的工资呀!你给 她退回去吧!”彩霞说:“要退你你自己退!你姨父和你姨妈那种脾气你也是见识 过的,我才不管呢?”纪忠只好收下,他当然不敢去退,他觉得姨妈既亲热又严厉。 他尊敬她但也象两个表弟一样真有点怕她。 晓兰来了一封信,信封下面地址还是内详,中午,他走到小河沟旁树林打开一 看,来信说:“纪忠我最亲爱的,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儿子会叫爸爸妈妈了, 非常可惜让人心碎的是他叫的爸爸是假的,听到咱的儿子叫他爸爸我就想起你,想 起你经常长夜难眠,可是命运不允许我们成为长久夫妻呀!听尹哥任嫂来信说: “你是全团同一年兵当中第一个当班长,第一个先入党的,还听说你在教大舍已救 人荣立三等功。”我看了信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你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阔 步前进!咱们的孩子有一个象模象样的爸爸!担心的是你和你周哥一样,关键时刻 总是不顾个人安危勇于为党、为人民献身,精神十分可佳。纪忠:“我最亲爱的, 你我分别很长时间了。两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 你和念忠是我最亲的亲人。你千要珍惜自己,关心自己,保护好自己,我真害怕有 一天再失去你,你我可能今生今世无缘再见,但只要有你存在,会使我们有生活的 希望和信心。你当兵两年多了,听尹哥你大有提干的可能,姐衷心祝愿你成为一名 优秀的指挥员。如果没有机遇,千万别恢心丧气,不能当官咱就为民,你是国家正 式教员三年后回到木兰的身边一样可以建立幸福的家庭。纪忠,我最亲爱的,这个 世界真奇妙,我们想得到的得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小念忠,他长得和你一模 一样,当然也像我。因为人家都说咱俩是双胞胎嘛!不想得到的也得到了,我发现, 生活在我身边的老李“红的过火,红的厉害,红的发紫,他批斗人总是往死里整, 工农业生产则很少过问,他反而被提拔成公社书记!我预感到可能会有什么魇运动 到来。纪忠:“我最亲爱的,无论出现什么形势,要永远的,忠贞不渝的站在毛主 席他老人这一边,祝你万事如愿。 你的晓兰年月日。 纪忠看完信以后他多么想马上也见到他的兰姐和儿子念忠,可是那只能是在梦 中,他感到自己当初犯了不改犯的错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周刚强牺牲以后, 他和晓兰还是住的原来的房子,过去她们没有注意,周刚强去世久了,他们才发现 ;他们的住房是那样的原始,晚上明月高照时他隔两层蚊帐看到晓兰雪白如玉的身 体。她有时从梦中哭醒,有时从梦中笑醒样子美的动人,这时两个人在月光的余辉 下,相互观望着对方的从上到下。纪忠心想是年轻力壮又有相互爱慕之情。两性相 吸促成了这个错误。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两个人爱的结晶,总要对他负责的。可是 怎样对儿子负责呢?他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能不能再见晓兰一次,见儿子的希望更加 渺茫。他心想晓兰姐你为什么不骂我一顿;你为什么不嫉妒木兰,那样我也许心里 痛快点,你越是对木兰好,越是夸儿子棒使我对你更加刻骨铭心的思念。 起床号响了,纪忠匆匆忙忙赶回连队参加天天读。六十年你初期全党、全军、 全国各族人民就掀起了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高潮,老参谋长李金海出身革命家庭, 他对党对伟大领袖毛主席有着深厚的感情,他除了工作、训练和会议之外,经常是 手不离毛主席著作,通过学习他重点理解毛主席著作中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把在 军事院校学的理论与主席的教导认真的结合,再运用到部队的训练。战备和施工中 去,几年来他负责的训练,总是名列全师第一。那个时代团只有一辆北京吉普车, 他到师部开会,总是步行赶到师部去,小车留给其它首长应急使用,部队抢险救灾, 他总是亲临一线指挥,六五年他被军区树立为团以上干部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 六六年老团长们往某部任副师长。李金海同时被任师副师长兼本团团长,李星山被 任命为副团长,这种任命是少有的,人们预计老参谋长可能快会担任师长。 全国各地纷纷成立“红卫兵”组织,并开始走出去放弃了学习到处串连。横扫 “四旧”(即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张贴标语大字报,散发传单、集 合演说;提倡仪、发通令、改村名、改街名,干预群众的衣着、发型、焚烧书画, 捣毁文物,乱抄家乱批斗,社会秩序一片混乱。部队还算稳定,师以下单位不准搞 大鸣大放,大辩论,也不准张贴大字报。第二年“红卫兵”组织开始夺权。在广东 省某地区一个军分区里,有两个红的发紫唯恐天下不乱的干部,他们还当上了某造 反派的第一第二副司令,他们制造了腥风血雨的武斗。抢了军分区的部分枪支弹药, 两个人经常在街上走着,有荷枪实弹地警卫人员。这两个人全都在三十七、八岁左 右。一个名收桑田良,一个吴良新,他们组织打砸枪,无情的批斗老干部;人们背 后都叫他们“丧天良和无良心。” 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暴发以后,他们心中是那样的兴奋,他们好象找到 了自己发展的空间和温床,两个人高兴的彻夜难眠,他们要求去支“左”,而且很 快、不顾军分区首长的指示他们“支了派”掀起了武斗的腥风血雨。随着阶级斗争 的深入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强劲的风暴,部队在深挖阶级异级分子,凡是 加入过“三青团”的,当过“逃兵的”、“家庭出身成份不实的”、有“海外关系” 书信来往频繁的,或者有人告状。有这样那样问题的、都要进学习班住牛棚、内部 批斗,加上内查外调,弄清问题再解放,在轰轰烈烈的年代,一大批军内外干部, 被限制了自由,被强迫劳动;他们帽子上的红五星被暂括掉,衣领上的两面革命红 旗被拿走,一夜之间变成了牛鬼蛇神和阶级弄已分子。 这时,桑田良和吴良新也合伙搞了一个极大的阴谋,制造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假 案冤案。事情是这样的,李金海一批团以上干部任命时,吴良新正好到干部部办事, 他发现了李金海的任命,某军某师副师长兼团长他仿得清清楚楚,他说自己在东北 就认识全国战斗英雄李金海,胡吹乱捧了一顿回去和桑田良一说:“他俩就预谋暗 害李金海,他们夺了权以后,开始谋划怎样把李金海整倒、整垮、整不垮也要让他 扒层皮,不能让他舒舒坦坦的当高级干部。 时机到以后,他俩合伙拟了一份诬告信,内容是:敬爱的文革小组,我们向你 们报告一起惊天动地的谋杀案,一九四一年秋,现任某军某师副师长兼团长李金海, 他当时担任八路军一一五师,教导员派政治部主任杨忠同志的警卫员,他在一次战 斗中,部队突围时,他从后边开枪暗杀了这位伟大的爱国主义将领。他如此草菅人 命,无非是盼望青云直上,达到个人升官发财之目的。这样的阶级异级分子混为我 军的高级干部,已成为毁我钢铁长城的蛀虫,严重的影响了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 请给予严格查处!致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敬礼!”签名是工农兵。 文革小组如获至宝,派专人把信送往某军。某军“文革小组”派了一辆北京吉 普车和一辆解放牌大汽车上边有荷枪实弹的九名士兵,到了团部,吉普车上下来一 个干部和两个战士,他们直奔李金海的办公室,门卫检查完证件放行了!李金海正 在和副团长李星山、参谋长肖云龙商量研究军训工作,专案组那个干部直闯办公室, 李金海他们,对他冒失非常反感,李星山问:“你干啥的,也不报告乱闯作战值班 室滚出云!”带队的干部连介绍信往外掏,人模狗样的说:“我来带走阶级异级分 子李金海。”“放你娘的狗臭屁,一个十五岁参加抗日的老干部成了阶级敌人,部 队还好人吗?”李星山一边骂,一脚把带队干部踢出了三公尺远,带队的干部摔得 半天爬不起来,他恼差成怒,大声命令:“警卫班把李金海拖上车!”参谋长肖云 龙急了!命令警卫排携带武装弹药火速赶往司令部,代理排长李纪忠带领警卫班二 十人火速赶到了司令部,他命令全排换上装满实弹的弹夹,子弹上了膛。参谋长下 来说:“这伙不明真相的人要押我们的首长进牛棚!”警卫排说:“谁敢动首长一 根毫毛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带队的干部这时才醒过来说:“首……首长,我们不 是……坏……坏人,我们是奉命行事……。”“文件在那里!”李星山瞪着两眼如 铜铃一样。纪忠气得全身发抖说:“奉命行事,你一个普通干部,就要押起一名师 级干部吗?你有拘留证吗?你再乱来!就别想活着出去!”李纪忠边说边把手枪指 向了带队干部的脑袋,带队干部吓的跪下说:“首…长…同志们打个,问……问军 区文革小组,不就知道了吗。”他说着拿出了军区文革的通知。 这时军区孙司令员给李金海来了电话说:“老李啊!你的历史我清楚,你们徐 师长更明白,我们应该相信群众,我们应该相信党,经过审查有问题当然该咋处理 咋处理!但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经过审查不是更有利于对你的今后使用吗?你那个 团作风有点蛮横,千万别给我闹出大事来。”“是,首长,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命令!” 李金海把李星山、肖云龙叫到值班室内屋把司令员的指示传达后,他回到家对岳父 岳母说:“爹、娘!我到军区参加学习班,可能要一两个月才回来,您在家千万保 重身体。”他坐上北京吉普车要走,李纪忠非要跟去!金海说:“不用去了!他们 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负责李金海专案带队的是某师的一个副指导员,还有某师的 一个班长,奇怪的是八连班长张广惠也是其中的一个。当然这些信息都瞒不了师长 徐黑虎,他战友多,老战友、老首长的孩子当兵的也多!而且在专案组也不少。他 很快知道了李金海被关押的问题。他觉得揭发金海的人制造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更明白金海自己团的班也在审查他,肯定是孙司令的主意,第二天他到了金海所 在的团队。找李星山、肖云龙、李纪忠说:“老李、老肖当前一定要稳住部队,首 要的任务是不丢一枪一弹,捍卫国家的战备物资。“是首长!”李星山、肖云龙立 正回答。徐师长说:“纪忠你的任务跟我走,赶到军区团以上干部学习班找你们八 连班长张广惠揭发你们团长那封发信人的地址!你出面比我方便。”纪忠说:“师 长我可以云,也能完成任务,但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我可以陪他一起去。”徐师 长问:“谁?”纪忠回答。“张广惠的父亲或他母亲!”徐师长忙问:“他们住在 哪里?”“他们住在金星农场,和我家是亲戚,也是老革命!”纪忠回答说:“好 哇,小李,咱们马上去金星农场。” 徐师长和纪忠到了广惠家见了张敬和亚梅纪忠说:“姨父、姨妈,我们首长来 看望你们了!”徐师长看了看张敬夫妻说:老哥哥!老嫂子,原来是你们啊!”张 敬和亚梅说:“你不是当年参加我们婚礼的徐连长吗?三排长金海呢?”徐师长说 :“老哥哥、老嫂子,现在啥也别说了,你们立即和我到师招待所去一趟,金海遇 到麻烦了。”张敬和亚梅带上换洗衣服,告诉邻居说:“他张姨等广亮和他媳妇回 来就说我和他爹到部队老战友家去了,过两天就会回来的。”“好来!”邻居答应 的很痛快!关系处的不错。车开到师部,已近中午,徐师长设家宴招待了张敬夫妻, 经纪忠介绍,戴敏知道亚梅是代为群的表姐,也等于是戴敏的表姐,戴敏非常高兴 一边劝酒,一边骂纪忠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一个姨在金星咋不告诉我呢!好 象你姨父、姨妈看不起工人农民一样。”纪忠说:“我怕广惠知道后有依赖思想, 所以没吭气!”戴敏说:“你可别有依赖姨父的思想!”纪忠说:“从见面那天起 就没有依赖的念头,你和姨父都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说的大家都笑了!黑虎 说:“老哥哥请你和嫂子来,就是让你们去一个人,到军区团以上干部学习班也就 是牛棚,摸清陷害李金海那些人的详细地址,广惠就在金海的专案组,军队内部的 人不便于接近他们,到处乱乱的我实在不放心。” 第二天,纪忠陪同张敬到了军区团以上干部学习班,学习班设在一个偏僻的国 营农场大杂院里,工人都搬走了,周围岗哨林立,房子和纪忠在农场住日一样,简 陋日茅草房,生活标准按士兵待遇,每个有“问题”日团以上干部,有一个排以上 干部负责,和两个班长,轮流审讯,当然不能打骂!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日李金海 待遇一样住一间茅草房张敬要纪忠住进农场招待所,他以老辈病危为名,要给儿子 请示,回去看看病危日母亲!批假不可能的,因为广惠在执行特殊任务哩!但广惠 进出自由,在招待所的树林里张敬向广惠布置了任务,返回了招待所。 下午,广惠负责对金海看管加审讯,他有权反复的看揭发材料,这一次他认真 记下了揭发了的地址,确信地址和邮局印章地址一致时,他把情况转告了团长李金 海,并说:“这是师长让我父亲和李纪忠来了解的!”金海当然知道师长为了救他, 开展反侦察工作,晚上广惠把揭发人的地址转告了张敬和纪忠。纪忠说:“广惠老 首长回去要是病了瘦了!我就是叛徒!”纪忠说:“表弟这话我爱听!”第二天他 们返回师长家汇报了调查情况,黑虎思索良久:最后判断说,这个揭发人,可能是 惠滨县,县大队的人,也可能是区小队的人,又难又不难,难的是让谁去调查,不 难的是揭发人住地清楚肯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揭发人弄清楚。 一是为救金海,二是要为党和人民铲除真正的祸害!让谁去呢?……。”徐师长为 难了!纪忠说:“首长,金星农场的孙书记,他是县大队的老战士,后来扩编分配 到五十二团的,这是他自己讲的!”那区小队呢!谁最合适呢?徐师长反问:“区 小队最好是纪忠的岳父郭本刚,他在棣州当过饭店老板,又当过柳镇的指导员啊!” 黑虎说:“纪忠发电报就说身患重病,让你岳父和你媳妇速来探望。” 郭本刚先接到二百元电报汇款,后接到电报让他和木兰去部队探望纪忠,木兰 吓得哭得死去活来,郭本刚则说:“这电报和电汇款来的蹊跷,一般的战士病危部 队不可能这么重视,国家不是很富裕,不可能连我的路费寄来。再说和纪忠最近的 亲家公李真荣和木兰而不我。”郭本刚和木兰临行前,李真爬山和杨金凤也赶来送 行,他们觉得郭本刚分析的有道理!李真荣说:“亲家到部队看见是纪忠是好是歹 赶快来个信,好让家里放心啊!郭本刚说:“我会的!”说完他们上了柳镇开往济 南的公共汽车。第七天他们到海南,前往部队的途中,他们被纪忠带来的吉普车接 到了师长家,李纪忠已借调师部工作,当晚徐师长设家宴欢迎了亲家,又是老相识, 纪忠让木兰认了姨父姨妈和两上表弟,戴敏高兴得不得了!海龙和海啸也不嫌弃农 村的大爷和表嫂穿着土气。这使纪忠感到特别的欣慰。 晚饭后,金星农场的孙洪亮副书记也赶到了师招待所,借口是老部队,找老同 志撰写团史、连史,时间半个月以上,当晚徐师长把个人的想法向孙洪亮和郭本刚 说了以后,他们两个都十分愿意为早日解放李金海这个全国战斗英雄贡献力量。木 兰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的爱人,纪忠见她身体瘦弱帮她洗完澡搓了背,两个人倾 诉着聚少离多的苦思。木兰也可能是她看见纪忠的身体好好的放了心,她很快的在 纪忠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李纪忠陪同孙副书记和岳父郭本刚前往某地区,他们在招待所住了一 个晚上,转车到了附近一个县的所在地找到人武部副部长仇海波家,仇海波是当年 的老地下工作者,老党支部书记来了,非常高兴,他马上打电话从医院把爱人欧阳 蕾叫回家,认了老领导,认了孙副书记这个战友!也认了烈士戴为群儿子李纪忠。 仇海波高兴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好了!一会让欧阳蕾做这菜,一会儿说炸那个鱼,家 宴八菜一汤,喝的是竹叶青酒,还特地为郭本刚买了一条大前门的香烟。大家一边 喝酒,仇海波说:“你和孙书记,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咋到这里来了!”郭本刚说: “仇老弟实不相满,全国战斗英雄李金海被诬陷是杀害杨忠同志的凶手,还被诬陷 在东北乱杀俘虏,违犯了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仇海波说:“这简直胡说八道, 金海同志绝对不可能对杨忠同志下毒手,听真荣大哥说:那时金海同志才十五岁! 而且是杨忠同志的警卫员,杨忠同志是在突围时,被敌人的炮弹击伤腹部,失血过 多而牺牲的,根本不是枪击而死。”郭本刚说:“可是诬告他的人就在你们地区, 诬告信是从你们地区所在地发出去的,信纸用的是你们军分区的信笺,所以徐师长 让我们找你,请你好好想一想,你们地区直属机关、军分区有没有咱们惠滨县的人。” 仇海波一边让酒,一边想了半天说:“有一个人说话怪怪的,听口音咱惠滨一带的 人,可是他别别扭扭的老讲东北话,听说他的籍贯确实是临江人。”“这个人姓什 么?叫什么?”郭本刚问。“他叫桑田良!”仇海波说。“咱能见见他吗?”郭本 刚又问。“这个人容易见,每天早、中、晚都带着荷枪实弹的红卫兵警卫队和红卫 兵女秘书出来转游,身着一身军服,带领章帽徽,是军分区,军务科副科长,他和 干部部副科长吴良新关系特别好,都是战斗兵团的副司令,听说他俩是一个屯的, 可是听口音又不象。哎呀!对了!我家还有军分区团以上干部大会的合影呢?那天 照集体像缺两个人,队伍不整齐!分区窦副司令说:“叫军务科和干部部副科长来 补上空位一块照像!”说着他从墙上取下一张长方形镜框,指了指那两个人说: “这就是桑田良和吴良新。”郭本刚一看大吃一惊说:“这是叛徒王长金啊!那一 年还行团夜袭大杨庄,他接了通知,没有告诉我,也没有报告区委和驻军部队,张 华亭一伙血洗大杨庄,他就逃跑失踪了!那一个晚上大杨庄整整被杀害八十七人, 造成震惊全县的血案。他难道与李金海有仇。”孙书记说:“听说他表哥漏网后, 是被神枪手李金海击毙的。”“这个叛徒太可恶了!”仇海波愤怒的说。 第二天郭本刚、孙副书记、李纪忠赶到军分区所在地,正赶上战斗兵团在批斗 老干部。桑田良正在指手划脚的大讲特讲,然后吴良新登场讲的比桑田良还邪乎! 三个人觉得已经确认了他们两个以后,第六天返回了部队,他们把情况如实的向徐 师长做了汇报,郭本刚说:“李金海是清白的理由有三,一、金海出身贫农父亲是 烈士,对党和人民对毛主席亲手缔造的人民军队有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杨忠既 是他的首长又是他的恩师兼家长,他绝对不可能暗杀杨忠同志。二、杨忠同志是在 撤退时,被敌人的炮弹炸伤腹部牺牲的不存在枪击的可能,这是掩埋杨忠同志的地 下工作者李真荣亲眼看见的。三、当天晚上李金海又返回小李庄、焦庄一带去寻找 杨忠同志,他腿部负了伤是李真荣夫妻救了他,如果他是凶手,他不可能冒着生命 危险去寻找杨忠同志。现在只要逮着叛徒王长金!那个诬告金海草菅人命的人也就 原形毕露了。徐师长说:“说得好!老哥哥!”徐师长让他说着让李纪忠整理好以 后又抄写了一份。他告诉郭本刚回到山东老家以后,让大队、公社盖好章,两份一 块寄来,另外让李真荣把掩埋杨忠首长看到了什么,伤口到底是什么伤要一丝不苟 的写清楚,也要一式两份,也要盖上大队,公社的章,再就是你和真荣大哥,再辩 护一下,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王长金,确认以后,发动大杨庄的人集体辩认叛徒, 让所有的人全签字盖手印,加盖大队和公社的印章,我们要让这个叛徒死无葬身之 地! 第二天,金星农场的孙副书记回去了!第三天郭本刚也要和木兰一起返回山东, 木兰和纪忠当然不愿意,戴敏说:“亲家哥!你带足路费先走吧!我强留你也不行, 你肯定挂牵家,可是木兰小两口三年不见了,你让妈马上回去,两个孩子的心不碎 了吗?”郭本刚说:“我是怕她在这里影响你们和纪忠工作的,他金海叔不是还蹲 牛棚吗?”戴敏说:“一点也不影响,媳妇来部队看望自己的丈夫是正常的事。” 师长向彩霞说了郭本刚调查的全部情况以后,她赶到师部,她见纪忠木兰不见,握 着郭本刚的手哭着说:“郭大叔,谢谢你呀!大叔!”他给了郭本刚一百块钱说: “五十你留下自己花,那五十转交给真荣老大哥别忘了让他多买点纸到嫂娘的坟上 烧一烧,给金海还还心愿。那个年代一百元钱是个在数字,郭本刚本不想收,听了 彩霞的话他只收下一半,那一半非要给彩霞不可。彩霞说:“郭大叔你和金海也算 是战友,你不领我的情,难道也不给住牛棚的金海一点面子吗?”郭本刚只好收下 了。第二天师长派车把郭本刚送到车站,他走后,彩霞、纪忠、木兰返回了团队。 木兰在连队住了半个月,到农场尹哥任嫂家住了十天,她体重达到了一百零二斤! 穿上姨妈给的老式军装非常合身,彩霞又给她两套半新的衣服,姨妈家彩霞又分别 给她五十元钱!路费按双程报销……。临走她抱着纪忠哭着说:“今日分别,不知 那个相见,…………。”纪忠说:“为了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江山,总是要有人 负出代价的……。”公共汽车开动后,纪忠舍不得离开,木兰泪如雨下。坐在客车 的侧面,仍在向他挥手…………。 郭本刚返回老家后,第二天便和李真荣说明了去海南的情况,于是两个人抓紧 时间整理材料,李真荣说:“怪不得这两年过节都收到部队寄来的钱,原来是金海 寄的呀!有人要害他,我一千个不答应。于是他把掩埋杨忠烈士的经过、炮弹炸的 伤势写的一清二楚,一式两份。交给了亲家郭本刚。两亲家到了大杨庄,找到大队 书记、大队长,他们指认了王长金,马上鸣钟开会,大杨庄对王长金有着刻骨的仇 恨,凡是认出来的争先签字盖手印,共有12万人签名,郭本刚李真荣办完了事,到 公社盖完了章去了戴庄,见到纪忠的舅舅戴为喜说:“部队你妹夫和你妹妹给你带 来伍拾元钱,让你给老人家多买点纸烧一烧,代表你妹给祖上扫扫墓,戴为喜请他 们喝了酒,吃了饭! 兄弟仨玩得好不痛快!材料都是一式两份,整的证据确凿,郭 本刚离开部队二十天后以后,徐师长收到了所有的证明材料,他打开一看,心里非 常高兴,心想:“郭本刚李真荣真不愧老革命!工作就是认真、仔细;这颗重磅炮 弹打出去叛徒王长金永无翻身之日,说不定会挖出其它隐藏的阶级敌人。人民!只 要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革命造反派很快实现了革命大联合,桑田良也 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返回了军分区。吴良新被提拔为地区革委会副主任,分管文教卫 生,部队师以下单位始终没有瘫痪,党的领导是坚强的,这时徐师长向某军分区发 出了第一封信和揭发材料!军分区收到揭发材料!立即召开紧急党委会研究制定了 监视措施;经省军区批准逮捕了桑田良,经过三天的突审,他承认了犯罪实事。桑 田良本应枪毙,但他揭露了吴良新的不少罪行,一是隐瞒家庭历史。二是陷害革命 老干部。于是桑田良被判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吴良新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李金海被关进农场以后,每天劳动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由那个押他来的副指 导员张斌负总责。张广惠和另一个班长王伟经常找金海谈话,李金海你的历史问题 要老实交待,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懂吗?金海回答:“两位小同 志,我有问题当然要交待,可是没有交待什么呢?要不我编几个瞎话害的你们到全 国各地去外调,那会浪费党和人民的钱啊!”王伟说:“你不老实就永远别想离开 农场!”金海说:“参加革命工作二十五年了,还没有这样好好的休息过!小同志 你别生气,我对文革小组给的长假衷心感谢。”王伟气的走了!张斌来了,广惠大 声说:“李金海不老实交待是不行的!我们党从来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弃一 个坏人。”金海大声说:“我懂得政策比你小兔嵬子多多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张斌说:“李金海老实点,不老实对你不客气!”金海问:“客气怎么说,不可客 气怎么办?”张斌说:“不老实我饿你三天!”李金海走到门一脚把门踢飞了!大 声吼道张斌你敢停我的饭,我让你和这门一样粉身碎骨。你个狗日的!老子参加革 命时你在你娘肚子还出生呢?好好陪老子说话不可以!再说审训我砸死你。” 张斌脸吓得发黄,广惠拉着他走了说:“你和这个人来硬的不行,听说当年他 在解放棣州城时,为了给杨忠烈士报仇,他把驻惠日军联队长荒木大卸大块,他武 功十分高强,咱和王伟三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张斌说:“他就是那个愣大爷吗?” 广惠问:“你听说过吗?”张斌说:“有一次我听一个老首长讲战斗故事知道!他 怎么会暗杀杨忠先烈呢?这问题复杂化了!李金海可能是冤假错案!”他找来木工 修好了门。从此,张斌改变了对李金海的看法:从原来的审讯变成了谈心。经了解 张斌的父亲是某师的副政委,孟亚东是该师的师长,张斌的战斗故事从孟师长那里 听来的。郭本刚、孙副书记、李纪忠从大陆了解情况以后,郭本刚以张广惠的身份 到了学习班,广惠和他在窗外说话,金海走到窗口一看是老革命郭本刚来了,他明 白老哥哥是为解放他而来的,他激动的泪水连珠似的滚出来。他轻轻的说:“老哥 哥,你为兄弟受苦了!……”郭本刚看到被关的金海头发长长的,脸色发青,他一 边擦眼泪一边小声说:“我们的党咋能把打天下的英雄关起来住牛棚呢?党啊!快 快结束这场浩劫吧!”他不敢和金海打招呼,更不敢进屋见金海,这是当时的纪律, 他只能站到适当的位置和金海互相观望着。 郭本刚告诉广惠说:“陷害你们首长的人是叛徒王长金,他的表哥张华亭是还 乡团营长,是金海击毙的,我估计你们首长很快会被解决的。你们师长和惠滨县人 民都在想法营救他。广惠把郭本刚送到农场招待所向孙副书记和李纪忠打了招呼, 问了好!回去以后他把调查情况迅速转告了李金海。李金海被关押他自己并不担心 害怕,他一是担心部队会动荡不稳,担心李星山管不好部队。二是怕岳父母、彩霞 为自己担惊受怕,他的岳父和妻子这一生遭受的苦难太多!他被关押等于往岳父和 彩霞创伤的心灵上又捅上了一刀。三是因为自己被叛徒陷害,老首长、老战友调动 了多少人马在为自己的解放而奔波,有多少好心的群众为自己的平反操心受累。想 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凡是进了“学习班”的人在问题没有澄清前是不能离开牛棚的。 他也一样只有慢慢的等待。说句实在话,金海的生活标准不算低,工资没有扣发, 但像他这样热爱的事业,无限忠于毛主席的人,一旦失去了工作训练和战斗生活, 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这是他吃不了,睡不好的主要原因。桑田良和吴良新两个 混进党里军队里的反革命分子被绳之以法,李金海的冤案彻底平反,他被关押三个 多月以后,返回了部队,恢复了自由。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