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从2 号身上缴获的那份资料被临飞打开验过后,确认无误便立即原样封好并签 了名再交给省厅的同志,由他们派专人送去北京。 已换了一身衣服的临飞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走进了医院的特号病房。 经抢救及时已脱离生命危险的2 号此时正在静卧当中,刚做完手术现仍处在昏 迷状态。整个头都被罩在呼吸机里,周围都是医疗设施和看押的警察,门口还有持 枪站岗的武警战士。 临飞在一位女警主动放好的椅子上坐下,他问跟进来的主治大夫:“他情况怎 么样?” 大夫庆幸地说:“送得及时,经过抢救他没有问题了,子弹只打断了他一根胸 骨然后进入右肺叶上,现在子弹取出并做了肺叶修补,他只要保持现在这种状况不 出意外,两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临飞急切地问:“现在他能讲话吗?” 大夫立刻正色道:“不能,这样很危险,现在他只能静养,你们现在不能对他 造成任何生理及心理上的波动,情绪上的激动很可能会造成他意志上的衰竭,从而 导致身体各个部位机能的衰竭。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能给他施加任何压力,要问话 也要等到72小时过后,我们再次对他进行检查,如一切正常,你们想问他什么都没 问题了。” 临飞听完大夫的一番话后,不由得摇摇头,没吭声就站起来往外面走去。他现 在要去休息,等两天后再来问讯。 三天后。 经过审讯,一开始死扛了2 个多小时的2 号终于供出他叫李忠志,台湾人。隶 属台湾军情局5 处秘密联络中心的成员。还供出在内地他所知道的3 个接头地点, 并说本来在边境线上一个叫虎跳石的地方还有五个人等在那接应,只是现在接应的 时间已经过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离去。得到这个情况,不管有没有,岩志林和武 警部队的官兵还是当即就带人赶去。 临飞完成任务后于下午3 点多钟回到保山公安局,在局里安排的招待所里休息。 几天没睡好一个觉,这一躺下来便进入了“乐安”,一觉睡到临晨1 点多。醒来后 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第一个就打给李振国说任务已完成,叫老板准备一只烤乳猪 等他回来吃,李主任在电话里说:“早准备好了,你就在梦中吃吧。”就挂了电话。 接着他又打给老家,接电话的是他的母亲。临飞问女儿怎么样了?妈妈听到是儿子 打来的电话,便忙把睡在另一间房里的老头子叫起来听电话。临大武本来睡得就不 是很死,一听见动静就骨碌从**爬起来,拿起床头的分机电话:“喂,谁呀?” “我呀,军军。” 老头眼睛一亮,睡意全消,声音也大了起来:“哦,军军啊,你这是在哪里打 电话啊?” 临飞轻声地说:“爸,您和妈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哦,没事没事,我们的事你不用操心……”临飞大武爽朗朗地说着。这时, 电话筒里传来临母的声音:“军军啊,你一个在外面可要当心点,家里不用你记挂 着,一切都好。” 临飞关心地问:“妈,婧婧病好点吗?” “没事,她只是感冒发点烧,现在退了,明天再复查一下就行了。”临母在电 话里说道。 临大武问:“你这成天在外东奔西跑的,到底是在干什么呀?这马上清明了, 你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给兰兰(韩绽的小名)上坟的,你可不能把这事忘了!” 说起韩绽,临飞心里一沉,思绪变得有点乱了起来。 韩绽在结束凌阳毒案后便成为湘东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一名警员,在几方人马 的撮合下,与临飞结为秦晋。婚后才过两年,在一次缉毒中,由于同事判断失误, 造成深入虎穴的韩绽身份暴露而不幸牺牲,尔后临飞再次调离湘省公安系统到广州 下海“经商”。 临大武的一番话顿时引来临母不高兴地话语:“老头子,你想说什么也不看时 候,这会儿你跟军军提兰兰的事干什么?” “没事没事,我会抽出时间回来的。”临飞在电话里听到后忙轻声地说道。 临飞话音还没落,电话就传出临大武大声的呵斥:“你个老婆子,你懂个什么? 那么好的媳妇你上哪还找得到?真是不懂得珍惜!” 临大武突然放低了声音问:“小子,你现在有没有再那个?” “什么?”临飞虽听得真切,却一时没往那想。 临母接口说:“傻小子,你没有再续一个的打算?你爸已经在为你张罗了。” “啊?妈,这事啊,我看你们还是别为我这事操心了。我自己的事会留意的, 您老帮我好好看顾婧婧就成了。”临飞有点哭笑不得。 “呵呵,你小子这么大个的人,身边不再找个人管着,我们哪放心的下?再加 上婧婧一天天长大了,到时知道她妈不在了,再找一个妈就会认生,不好带的。” “好吧,这事我会注意的。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临飞无可奈何地应承着。 “咦?这怎么是瞎操心呢?我看娟娟这妹仔就行,人漂亮单位又好……”临父 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爸,您说啥?娟娟!哪个娟娟?”临飞一时想不起来,便急问。 临母接话说:“还会有哪个娟娟,就是你吴大伯的女儿吴丽娟呀!那个妹仔从 开始就喜欢你,直到兰兰进了门人家都还在家等着,兰兰走了后,这妹仔来咱家可 就更勤了。” “什么?她?妈,爸,你们快别这么折腾了。我跟她根本就不合适,这你们还 看不出来?再加上我……我这……”临飞说到这忽然打住了嘴,他不知道该不该跟 两老讲海棠花的事。 “说呀,你吞吞吐吐的想说么子?”老头好象听出点门道,就急催着儿子交底。 “没什么没什么,反正我跟吴丽娟不合适。我这成天不着家的,本来就是个问 题,我哪能让她天天这么耗着。怎么说这次我也得在身边找个人。”临飞不知该说 什么了。 “哦,这么说……你已经有人了?”临父追问着。 临飞想了想说:“我这个事你们还是不要再问了,家里您帮我带好婧婧就行了。 哦,对了,您老身边钱够不够用?我这里……” “唉呀,扯什么鸟语呢?我还要你给呀,我俩老头哪里需要什么钱?我问你, 你要给我个底,你到底身边有没有中意的妹仔,有,你就给个痛快话,别跟你老子 玩弯弯挠!没有也给句痛快话,我好明天就给娟娟一句明的,让人家别死等你这个 猪头!”老头好象不耐烦了,冲着电话不客气地嚷嚷着。 临母立即斥责道:“你个老不死的,儿子好不容易打一趟电话来,你发什么脾 气?找不找堂客你让儿子自己拿主意!军军,你别听他的,他老糊涂了。” 临飞最怕两老的吵架,忙在电话说:“爸,我身边是有个人,是我的同事。” 电话那头听见“吧嗒”一声,好象是挂了电话,但却没有听见断线的嘟嘟声, 电话里又传来母亲的声音:“军军,你已经找了?那是哪家的妹仔呀?人长得怎么 样?” 临飞心里沉了沉,知道父亲生气了,听见妈妈问他,便说:“爸他怎么了?” “唉,你爸一心看好娟娟,就等着这两天给你去电话讲这事,想叫你回来见见 娟娟,把这事定下来,谁知你……,哎,你说的那姑娘怎么样?跟妈透个底,她跟 娟娟比,哪个更好?”临母忽然兴致高涨起来,现在老头撂了电话,她可得好好问 一问,这是她当下最关心的大事。 “妈,这怎么能比呢?没法比的!”临飞仍不肯交底,模凌两可地打着哑谜。 临母听了沉下脸,语气很坚决地说:“不行!这你得跟我说清楚,可别找个花 瓶是个摆设不行,她必须会真正从心里疼婧婧的才好啊,不然到时婧婧受气我跟你 爸可是不答应!你不知道,婧婧每次见到娟娟就高兴得什么似的,总嚷着叫她妈妈, 人家娟娟总是高高兴兴地应着,象真得是自个儿生的!这娟娟现在可懂事了,我跟 你爸瞧在眼里,乐在心里,可不跟抹了蜜一样!特别是你爸……”老太太说着说着 就象真得娟娟是自个的儿媳似得,高兴起来。 临飞忙说:“妈,我跟这个早就认识的,早在没跟兰兰结婚时,我们就已经处 得不错,只是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说到这,临 飞停住了话头,在考虑下面的话到底该怎么说才更合适。 临妈妈听了心有所悟,虽然儿子十五岁时就离开了家到部队里去了,作为一个 母亲,她已经不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可是再怎么说必竟是自己心头上的肉, 儿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肯定也是有很大的难处,想想他在外面这么多年的工作, 虽不知他到底在忙什么?可也影影绰绰地觉得儿子干得事业不是一般人所能干得。 有一次还见儿子拿回来一个红盒子,偷偷叫她放好,后来打开一看,才知道那是儿 子得的一级军功章。她才知道儿子并没有脱离军队,只是换了岗位而已,心里既担 心又欣慰。 既然儿子是这个态度,她也就打定主意怎么跟老头和娟娟解释了。于是她问儿 子:“那她叫什么?多大了?” 临飞没有说海棠花多大,只说出了她的名字,最后就又说了些关心的话才挂了 电话。坐在床头思量了好久,他才又决定打第三个电话了。这第三个电话是打给海 棠花,他知道这个时候她在值夜班。 桌前的高密电话才响了一声,海棠花就提起话筒:“喂……” 临飞说:“我回不来了,床单你帮我收了没有?” 海棠花感到自个脸有点发烧,她看了一下旁边几个眼神正有点注意的同事,低 声说:“你不要胡闹,我现在是在上班,你没事打这个电话不知道这是违反纪律… …” 临飞却不理会这些,继续说:“家里没面条了,下班记得买上一些,这回我来 教你做云南米线。” 海棠花又看了一眼已现笑意的女同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 来?” 临飞很坦然地说:“我已经在你门外了。” 海棠花立即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嘴里说:“骗人,不是说明天吗?” 临飞用略显轻松地口气说:“就那几个面瓜,还不是跟玩似的。” 海棠花眉毛一展说:“吹吧,反正吹牛也是本事。” 临飞说:“好了开门吧不说了。”就挂了电话。 海棠花半信半疑地搁下电话真得要跑去外面迎接,但走到一半路她扫了一眼监 控室,屏幕上显示门外哪有人影?知道上了临飞的当,气得顿足,粉脸通红,心里 暗骂临飞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