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倾轧
这时,希姆莱在巴伐利亚的工作也取得了进展。4 月1 日,巴伐利亚的所有政
治警察都划归他的领导;他现在自称为政治警察司令,并领导巴伐利亚内政部的一
个特别司。希姆莱显现出他对民族社会主义警察工作具有的设想。他指令搜捕政敌
必须严格按规定手续办,制止地方冲锋队头目对没有武装的竞争者恣意采用暴行,
并规走逮捕夭主教神职人员应由他亲自批准。但同时他也有计划地进行政治迫害活
动。希姆莱在达豪附近一个火药厂的旧址上,以几间石彻的平房为中心,建立了一
所集中营,把关押被捕的共产党员和社会民主党人集中到这里。“集中营”这个新
字眼使得德国人谈虎色变,变成了海因里希·希姆莱警察统治的标志。
几乎谁也没有理睬希姆莱的样板集中营这一创造发明,新德国的警察头目只是
发愣地看着希姆莱机器的官僚主义的办事效率和完善组织。人们开始感到希姆莱是
德国未来的警察头子,他已经拟定了建立一支全国统一的警察的计划。
希姆莱决心废除民主国家行之有效的那种警察。他说:“我终于决定将这十六
支不同的邦警察建成一支真正的全国性警察,因为全国性警察是一个国家所能掌握
的最强有力的钳子之可是希姆莱建立全国警察的野心,碰到了一堵几乎无法逾越的
墙,使他难于在一半以上的德国地区插手。普鲁士总理赫尔曼·戈林毫不踌躇地将
自己的警察百人团摆开阵势,同这个慕尼黑的来犯者对垒。戈林和希姆莱的野心不
相上下:两人都想掌握第三帝国的警察机器。但是尚未加冕的普鲁士国王比对手多
一个有利条件,他手中已经掌握了普鲁士警察,而这是构成任何一种德国警察体制
不可或缺的权力工具。
戈林在普鲁士上台后着手把警察抓在自己手里,他给自己搞了一支私人卫队,
取名“特别警察部队”,由民族社会主义警官联合会主席韦克警察少校指挥,并将
反对现政权的分子共一千四百五十七人清除出警察局。戈林选定柏林警察总局第一
处(IA)这个不引人注目的部门,作为自己进行统治的核心机构。早在魏玛共和国
时期,这个处就不顾在全国范围内取缔秘密警察活动的正式命令,起着德国政治警
察的情报中心作用。令人心惊胆战的普鲁士政治警察就要在这里诞生了。
身穿褐衫的普鲁士总理物色了一个狡猾异常的警官,即普鲁士内政部警察部队
高级政务参议鲁道夫·狄尔斯博士,此人是个花花公子,略懂艺术,经常变换手法,
以满足戈林附庸风雅而收藏文艺复兴时代艺术品的渴望。狄尔斯不是纳粹党员,后
来跟主子攀了亲,答应给戈林拼凑一个普鲁士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权力工具。狄尔斯
当上了第一处处长,并把愈来愈多的刑事警官拉进新建立的政治警察队伍。原来只
有六十人的单位,很快就扩大成二百五十名官员的机构。戈林提供必要的法律根据,
使狄尔斯的警察逐步摆脱国家的领导。他给普鲁士建立一个中枢政治情报机关,赐
予它以独立的执行权,并使这个作为后来秘密国家警察前身的新机构不受普鲁士警
察管理法第十四条的约束,因为这条规定:警察只能“在有效的法律范围内”采取
措施换言之,即必须维护基本权利和人权。
政治刑事警官们也不跟一般警察一起办公。他们迁出设在柏林亚历山大广场旁
边的警察署,另立机构:这个新立的“反布尔什维主义特别部门”占用了前共产党
办事处卡尔·李卜克内西大厦,而狄尔斯机构的主要人手则待在艾伯莱特亲王大街
8号一所宽敞的工艺学校,靠近莱比锡街的戈林官邪。4月底戈林通过一项法令,将
狄尔斯的机构取名为“秘密国家警察处”,列为只受一个头目即赫尔曼·戈林控制
的邦警察部门。一位不著名的设计邮戳图样的邮局职员,给这个新机构定了一个缩
写名称:Gestapa 。即后来人们习惯称呼的“盖世太保”。这一令人谈虎色变的名
词压在德国人的心头达十二年之久。
戈林起初想把冲锋队牢牢抓在手中,可是,当穿褐衫的冲锋队员开始向幻想中
的国家敌人战斗时,这位大言不惭的戈林却被这些应召而来的人的暴行吓坏了。那
些同冲锋队最低级的本能和社会怨愤汇集在一起的东西,蛊惑人心的演说和宣传家
多年来灌输给冲锋队各营的东西,现在自辟蹊径了:普鲁士变成了一座恐怖的地狱。
冲锋队的行动队横行城市街头;柏林冲锋队的打手们尤其残暴凶狂。柏林勃兰
登堡冲锋队地区总队第一区队把所谓的反对国家的政敌送进防空掩体、地下室的偏
僻的地方,对被捕者滥施殴打,百般折磨。仅柏林一地,冲锋队就设了五十个“野
蛮”集中营。在帕佩将军街、康德街、黑德曼街、菲斯膝费尔德街各处防空掩体中,
都有冲锋队员在毒打被他们抓到的人。不仅柏林如此,柏林以外的地区也出现了疯
狂的恐怖活动:佐内堡、博尔尼姆、克尼希斯武特豪森、克姆纳等地,都发出了恐
怖的信号。戈林意识到冲锋队已不受他的控制。他眼见自己已陷入了冲锋队的包围
:普鲁士各地很大一批警察局长穿上了冲锋队的制服,而且在各地方政府领导人的
身边也都坐着所谓的冲锋队的顾问。毫无疑问,戈林在德国最大的一个邦的统治地
位已岌岌可危了。
秘密警察头子狄尔斯向主子晋言,挑动主子公开同冲锋队对着干。戈林犹豫不
决,迟迟拿不定主意,而狄尔斯已抢先行动了。根据柏林的德意志俱乐部的情报,
狄尔斯掌握了冲锋队打手们的线索。随后,他的同行、刑事参议黑勒向他报告说,
冲锋队在黑德曼街10号纳粹党柏林区党部四楼私设刑房,这个秘密警察头子当即从
韦克营调来一批警察,在刑房四周架起机枪。经过长时间谈判,狄尔斯终于促使冲
锋队交出了他们所抓的人。“我们见到的受害者”,他写道,“已经饿得奄奄一息。
他们被关在狭窄的柜子里,成天站着,逼迫他们‘招供’,所谓‘审讯’就是不停
地拷打,十来个家伙分成几批,每隔几小时轮番上阵,给受害者饱尝铁条、橡皮棍
和皮鞭的酷刑。我们走进刑房时,只见这批活着的僵尸一排排躺在烂草堆上,满身
是化脓的伤口。”
秘密警察头子终于斗红了眼。他派出手下的秘密警察,开始一处一处地对冲锋
队盘踞的防空掩体进行清剿。在戈林半心半意的支持下,狄尔斯死死盯住冲锋队打
手不放,经常冒着会被这些凶神恶煞痛打的危险。到5 月底,普鲁士境内的冲锋队
“野蛮”集中营几乎已经绝迹。但狄尔斯并不就此收兵,他和普鲁士司法部一个勇
敢的小组联合作战,这个小组在检查官维尔纳·冯·哈克和约埃尔博士领导下追捕
冲锋队暴徒。把他们扭送法庭处置。
反冲锋队的斗争愈演愈烈,但秘密警察头子有时暗自感到这样作战考虑过于欠
周,因为同冲锋队的矛盾愈是尖锐,海因里希·希姆莱的党徒也愈加悄悄地渗入到
普鲁士的戈林地盘。狄尔斯预感到,威胁着戈林在普鲁士的独裁统治的更大危险来
自黑色集团。狄尔斯说:“党卫队行将进行的出击,比明火执杖的冲锋队更为居心
叵测和考虑周密。”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已经一再给党卫队制造了障碍。
冲锋队施滕内斯感到身受党卫队的威胁,他斗争的矛头也是针对着希姆莱的党
卫队,1931年10月10日,接近施滕内斯的《每周实况》战报报道:“戈林主动声明,
从现在起他将全力促使这一混乱局面的结束。他还断言他也无惧于把党卫队全国领
袖希姆莱拉下马。”后来戈林也被反对派冲锋队员誉之为希姆莱的敌人,因为在施
藤内斯暴动后,《每周实况》还报道说:“戈林是力不从心,未能说到做到。”现
在,这位普鲁士总理一心想弥补自己在1931年未能做到的事情。他指示狄尔斯保护
施藤内斯,以防党卫队对施藤内斯下手,1933年秋,在施藤内斯妻子和在当时的中
国军队中工作的某德国军训教官的帮助下,狄尔斯让这个前党卫队的阶下囚从荷兰
边界越境潜逃。瓦尔特·施藤内斯后来晋升为当时的中国国家首脑蒋介石的卫队长。
不过,在同党卫队较量中取得这样的胜利是罕见的。多数情况下狄尔斯都一无
所获。他始终未能砸开柏林党卫队刑房所在地的哥伦比亚大楼;他指挥的反殴打运
动的另一个目标,即帕彭堡党卫队秘密集中营,也是在希特勒听了狄尔斯的报告后
命令陆军部队炮兵“毫不留情地摧毁”这个营地及其全部坚持顽抗的党卫队时,才
算被攻了下来。
一种无可辩驳的事实使这个秘密警察头子深感不安,即党卫队员既有戈林阵营
的人,也有希姆莱阵营的人。这些人还能有几天忠于戈林的普鲁士呢?普鲁士警察
头子、党卫队地区总队长达昌格,尽管有其个人原因没有参加希姆莱阵营,但他背
后也有戈林派来的人监视。狄尔斯首先是怀疑脸色淡黄的刑事参议阿图尔·奈比和
身材细长的秘密警察陪审官汉斯·伯恩德·吉斯维乌斯;前者是秘密警察中为数不
多的纳粹党员之一,后者专好向奈比打小报告。
奈比的野心在同行中是无人不晓的。他有朝一日会变成大人物,要不就被绞死”,
刑事警官利贝曼·冯·字南贝格曾对他作出这样的预言。奈比身为秘密警察的行政
负责人,爱听这样的传闻,即据说是他创造一句名言:“没有信念,只有权变。”
“不过奈比先生,这句话怎么可能是您说的呢?这是巴尔扎克作品中那个狱中囚犯
伏脱冷说的呀”,一个熟诸文学的听众这样反问道。奈比的回答是:“您一定很清
楚,他(狱中囚犯伏脱冷)后来当上了巴黎刑事警察局长。”可是通向这个职务的
道路被鲁道夫·狄尔斯堵死了。
德意志民族党的逃兵吉斯维乌斯鼓励他的朋友奈比反对顶头上司狄尔斯,因为
他具有刚够中学毕业生水平的奈比所缺少的一切,学识、大资产阶级出身、牢固的
社会地位和一股毫不在乎的劲儿,对此连戈林也有时为之感到愕然。
有一次戈林大声对他说:“狄尔斯,我警告您,您是想同时脚踏两条船!”
狄尔斯听了只是莞尔一笑,答道:“秘密警察头儿必须同时脚踏所有的船,总
理先生。”
奈比认为恰恰是这种“无原则性”,狄尔斯有可能实际上是个暗藏的共产党人,
他的朋友吉斯维乌斯又给这种怪诞的想法添油加酱,“对狄尔斯这个反复无常、轻
率行事的家伙,我可以放心大胆地斗”,吉斯维乌斯写道。
这两个朋友收集了控告狄尔斯的材料,并劝说头脑简单的达吕格相信红色狄尔
斯的幽灵在徘徊。希姆莱的竞争者达吕格的眼睛偶尔也还算是明亮的,他对奈比和
吉斯维乌斯说:“你们还想前门驱狼后门引虎吗?”但他不知道,奈比估计还有吉
斯维乌斯早已和虎挂上钩。希姆莱对于对手戈林的每一着棋都一清二楚。10月初,
他认为戈林的地位已经大大削弱,他可以开始冲击普鲁士要塞了。
就在党卫队全国领导机关向希特勒呈请将党卫队保安处和党卫队机关从慕尼黑
迁往柏林的同时,达吕格的老搭档赫伯特·帕克布施带领党卫队队员冲进了秘密警
察头子的住宅。狄尔斯太太被关在卧室里,接着帕克布施撬开了党卫队对手的书桌。
但狄尔斯的妻子还是设法及时打电话找到丈夫。几分钟后,鲁道夫·狄尔斯领着动
物园警察局的一队警察,匆匆忙忙赶回波茨但街自己的住宅。帕克布施抬头一看,
仿佛是撞见了一个幽灵。他还没有握好解下的执勤手枪,就被警察抓住,并被带走
但是秘密警察头子的胜利没有保持多久,库特·达吕格就出场了,他向戈林说明帕
克布施“缺乏纪律性”;而狄尔斯阴谋反对柏林党卫队,嫌疑重大。戈林感到对自
己手下的警察头子看错了人,这个人叫他太猜不透了。他释放了帕克布施。狄尔斯
吃一堑长一智,明白戈林并不想同党卫队拼到底,当秘密警察头子两星期后获悉,
警察和党卫队奉戈林之命包围了他的机关,他吓得魂不附体,慌忙逃到国外,在彼
希米亚的卡尔斯巴德观望等待。
这时,戈林挨过了党卫队的攻击这一关,慕尼黑党卫队机关迁往柏林一事被希
特勒制止了;党卫队全国领袖得到了只是一点小小的安慰:他可以在施普雷河畔建
立一个保安处机关。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的老朋友赫尔紧·贝伦茨博士搬到了柏林
艾兴林荫大道。贝伦茨是基尔一家旅店老板的儿子,海军中尉海德里希早先曾常常
在他那里下榻,暂欠房钱。贝伦茨建立了东部大区保安处,而海德里希的另一名心
腹、党卫队一级突击队中队长海因茨·约斯特,当上了党卫队全国领导机关派驻秘
密警察处的代表。
希姆莱打进戈林帝国的突破口并不很深。戈林告知回国的秘密警察头子说:
“希姆莱和海德里希决不会到柏林来。”希姆莱甚至不得不同戈林握手言欢,同时
并对党卫队敌手狄尔斯抚慰了一番。1933年11月9 日这天使鲁道夫·狄尔斯博士荣
幸地穿上了党卫队旗队长的制服。但是,党卫队头目们在这个最奇怪的党卫队队员
的人事表上记下了他们的看法:此人圆滑,“不坦率”,自私自利。
希姆莱向戈林的警察帝国发动的第二次冲击失败了。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反
普鲁士总督的盟友主动提出为党卫队全国领袖出力:这个盟友就是威廉·弗立克博
士的中央内政部。1933年11月12日国会大选后,国家改革派弗立克决定,连德国各
邦的最后一点主权也必须予以取消。各邦仅仅作为行政单位行使由柏林控制的管理
权,内政部当权的中央集权派、前地方政府领导人尼古拉和部务主任梅迪库斯,设
计了一套国家的管理办法,规定中央应有权对各邦政府发布指示,国家改革中最棘
手的问题是如何控制警察。过去的警察主管权完全分属德国的十六个邦,有关警察
的组织、任务、职权范围,概由各邦自行掌握,中央内政部只是进行一般性监督,
至多不过通过国家对各邦警察的财政资助能施加一点影响。
但是弗立克博士手下的中央集权派,现在在他们的计划中写进了关键性的条款,
规定各邦的主权即包括警察主管权全部都划归中央政府。换言之,中央内政部要求
自己掌握德国所有的警察部队。从现在起,非经中央内政部事先批准,在德国警察
内部不得颁发执勤条例,不得部署调整机构,不得提升和任免干部(少校以上)。
国家改革派想要实现希姆莱也曾向贝斯特博士谈到过的纲领:剥夺纳粹党各区头目
的警察指挥权。但是有一个区的头目拒绝内政部侵夺这份权力。
虽然除了中央内政部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尼古拉·梅迪库斯计划,但音鲁
士总理戈林赶在中央集权派之前采取了行动。他在1933年11月30日颁布法令。将普
鲁士秘密警察定为内部行政当局的一个独立机构,由内政部主管的有关业务工作划
给秘密警察处,隶属普鲁士总理领导。他任命一个督察员,代表戈林监督秘密警察
处并自行确定一名秘密警察头子。国家改革计划还没来得及以法令形式获得通过,
戈林就对准它的要害,给以致命的一击,德国最大的一个邦逃脱了威廉·弗立克对
警察的操纵。
但是,内政部长无力迫使戈林就范,因为他在党内无支配的权柄,也未博得希
特勒的欢心,因为他过去曾经向格利戈尔·施特拉塞的旗帜宣誓效忠,有如被魔法
所迷惑,中央内政部的中央集权派都将目光投向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宣称要解除纳
粹党各区头目的警察控制权。他就是海因里希·希姆莱,他就是救星!党卫队全国
领袖手中有权:他掌握着党内警察;在德国许多邦都有他的政治预备队,他长期以
来鼓吹建立一支全国性的警察。
弗立克的僚属,当然是在希特勒的同意下,帮助警察中央集权派希姆莱向普鲁
士分离主义开始进攻。在中央内政部暗中配合下,希姆莱攫取了一个邦又一个邦的
政治警察指挥权。1933年11月,希姆莱被任命力汉堡、卢卑克和梅克伦堡·什未林
政治警察司令;1933年12月,任安哈尔特、巴登、不来梅、黑森、图林根和符腾堡
政治警察司令;1934年1 月,任奥耳登堡和萨克森政治警察司令;等到弗立克于1934
年1 月将他的“国家重建法”提交给唯唯诺诺的国会时,希姆莱已经掌握了除普鲁
士的绍姆堡·利琅以外所有德国各邦的政治警察。当然戈林始终并未屈服,相反他
收了收拳头,准备再次打出去。
1934年2 月19日,弗立克向各邦邦长发布一项决定,“德国各邦警察的直接指
挥权”由他统一掌握。3 月9 日,戈林针锋相对地发布决定:他已接管普鲁士邦警
察最高领导权,并将普鲁士内政部主管一切邦警察事务的警察处头子置于自己的掌
握之下。戈林再次敲掉了对方手里的武器。然而,吗啡狂戈林靠毒品兴奋了一阵子
后,刹那间又陷入失望和颓丧的情绪之中。这位普鲁士总理逐渐发觉,他坚持这样
斗下去是得不偿失的。他自信已经看到地平线上升起了大祸临头的狼烟,其来势之
凶,对他权力的危害之大,超过了弗立克和希姆莱对他的威胁。1933年春刚刚冒头
的恐怖行动,现己蔓延全国。不计其数的纵队在行进,嚓嚓的脚步声越来越震耳欲
聋;褐色营擂起了隆隆战鼓,四百万冲锋队吹响了唆亮的号角,发出了战斗的信号,
他们找不到职业,政治野心勃勃,渴望革命的来到。
戈林感到现在应该同弗立克和希姆莱缔和了。3 月底,他开始与中央内政部举
行谈判,经过讨价还价之后自以为得了大利,才答应将普鲁士各部纳入中央管理。
除邦总理府外只保留了普鲁士财政部,其他内政职权悉归中央内政部。警察头子达
吕格上调弗立克主管的部里,指挥全国所有穿制服的警察。戈林汪政治警察方面无
疑作了不利于自己的让步。虽然他尚未完全承认中央内政部的统治权,但把秘密警
察督察员的位子让给了希姆莱,海德里希当上了秘密警察处处长,奈比接管了邦刑
事警察处。
海因里希·希姆莱的仕途生涯达到了一个转折点。党卫队第一次掌握了德国警
察,不过几乎还没有时间来欢呼庆祝,历史并不认为希姆莱和戈林之间缔结了协定
就万事大吉了。继强迫订婚之后,随之到来的却是流血婚礼。
1934年4 月10日戈林刚刚将新的主人引进艾伯莱希特亲王大街8 号,并把自己
的心腹狄尔斯安置到科隆行政区政府头头的位子上,秘密警察处就接到报告,报告
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阿道夫·希特勒的国家在它短暂的历史上已面临深重的危机。
所有报告反映,冲锋队内犹如开了锅的沸水,一片怨声。它那成员复杂的领袖
团偏偏在一个问题上得出一致的看法,即深信“阿道夫”1933年1 月30日以来奉行
的整个方针根本不符合领袖团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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